第917章 戰場之上（萬字大章求訂閱）
第917章 戰場之上（萬字大章求訂閱）
咕嘰——咕嘰——咕嘰——
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動聲，被轉化成另外一種形態的生命能量迅速聚攏到一起形成巨大的球體。
周圍充斥著正能量的土地和環境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死亡」。
就連從天空中照射下的金色光芒在靠近該地區的時候，也會由於不知名的原因變成一種灰白的慘澹顏色。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光是七重天堂山的亞空神族軍隊懵了，就連對面阿斯摩蒂爾斯所率領的魔鬼軍團同樣也愣住了。
因為一切發生的都太過於突然！
這個陌生的闖入者從出現到殺死成千上萬的亞空神族，並將連帶周圍大片區域變成死亡之地，僅僅過去了不到三秒鐘。
原本正在交戰的雙方甚至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及這個突然出現的東西到底是上古邪物、神孽，還是其他什麼荒神之類的玩意，還有它為何要對亞空神族的軍隊發動攻擊。
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烏合之眾或小股部隊，而是由兩位天界七烈會成員統帥的主力。
甚至可以看到大批成編制擁有巨大紅色雙翼、兩條手臂直接變化成「鋒利炎刃」的亞空劍聖。
這是一種只有在七重天堂山最上邊兩層才會大規模出現的亞空神族生物，對標的是巴托地獄中的尖刺魔，通常負責整個位面法律的執行。
當他們開始被大規模徵召加入軍隊，那就往往意味著事態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程度。
「那是什麼鬼東西？」
第二層面的統治者——多米艾爾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因為之前的慘敗讓他原本就對在這裡抵擋住巴托地獄的大軍缺乏信心，現在還沒開打就又出現意外。
雖然損失的數萬士兵對於那一望無際的亞空神族來說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但那奇特的殺戮方式和對周圍環境造成的影響，顯然無一不透露出詭異。
多米艾爾甚至懷疑這可能是阿斯摩蒂爾斯準備用來對付七重天堂山的某件秘密武器。
「是死亡！抽象的死亡概念！它殺死了那片土地和周圍的空間。」
第三層面珍珠天堂雯亞的統治者——伊LS歐爾一臉嚴肅的給出了答案。
作為七重天堂山上最偉大的先知和預言家，他天生就掌握著強大的符文魔法力量，經常可以提前察覺到即將發生的大事件，並且能夠看到哪些年輕的亞空神族未來能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所以他看到了在那片灰白色的土地和空間周圍環繞的死亡氣息。
「抽象的死亡概念？你的意思是……那是一個死神？」
多米艾爾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儘管天界七烈會已經知曉有不少邪神跟隨魔鬼們一起發動攻擊，但這些神的主要目標還是為了打擊自己的仇敵和競爭對手。
換而言之，邪神們主要還是為了對付善神，並不像阿斯摩蒂爾斯是衝著毀滅整個七重天堂山來的。
最最重要的是，在這些神中並不存在任何死神。
因為死亡之神通常都跟所在的物質位面高度綁定。
他們很少對外層位面產生太大的興趣，更不會摻和到秩序與混亂、善良與邪惡之間的鬥爭。
伊LS歐爾凝重的搖了搖頭：「不，那不是死神。
我並未感受到它的神性火花和神力，反而感受到了另外一些東西，那就是抽象的死亡概念。
看到那些枯萎的土地和慘澹灰白色的空間了嗎？
它們已經全部被殺死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土地或許可以被殺死，但空間又怎麼會被殺掉？」
多米艾爾顯然無法理解「抽象的死亡概念」是什麼，更無法想像究竟是何種力量可以殺死空間。
就在伊LS歐爾想要做更進一步的詳細解釋時，嚴陣以待的魔鬼大軍顯然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立刻向陣型出現短暫混亂的亞空神族發起了攻擊。
只見位於大後方的火炮陣地幾乎在一剎那之間便開始了鋪天蓋地的瘋狂火力投送。
短短几分鐘之內，整個亞空神族的陣地上空就徹底被震耳欲聾的巨響、火光與衝擊波所覆蓋。
除了實體彈藥，還有大量戰艦主副炮齊射產生的恐怖能量。
如果換成是地球上的現代戰爭，光是這一輪飽和式打擊，估計整個戰場就不會有幾個活人了。
因為沒有什麼軍隊能扛得住如此喪心病狂的轟炸。
可遺憾的是七重天堂山是一個魔法位面，而且還是不折不扣的超高魔世界。
伊LS歐爾僅僅只是舉起手中的法杖與異界神侍聯合施法，便瞬間撐起一個堅不可摧的金色護盾，把所有遠程火力投送都穩穩的擋在外面。
無論頭頂的爆炸有多麼劇烈都始終無法影響到裡邊。
不僅如此！
有些地方的護盾還形成了類似空間傳送門一樣的漩渦，直接把大量的炮彈、飛彈、雷射、熱熔、電漿、等離子、分解射線等全部反彈回去。
不過這顯然早就在魔鬼們的預料之中。
或者說，但凡成建制、成規模的亞空神族軍隊都能通過防護魔法來對付遠程火力的轟炸。
很快魔鬼這邊也撐起護盾把反彈回來的攻擊擋住。
隨後以第一層面領主拜爾為首的先鋒便開始了迅猛的突進。
以深獄煉魔、角魔、尖刺魔、骨魔、欲魔、冰魔為核心的精銳幾乎在第一時間通過與生俱來的類法術傳送能力切入進去。
不過與惡魔那種直接打亂對手組織結構將其拉入混戰不同，守序邪惡的魔鬼們才不會放棄自身最大的優勢——紀律。
而且當他們主動發動進攻的時候，通常就已經抓住了對手的弱點或破綻。
這一次抓住的顯然就是闖入者在敵人內部開闢出來的那塊死亡空間。
幾乎在一瞬間，一整個魔鬼軍團就傳送進去，並以此為中心開始向外側推進。
與此同時，一道道巨大的傳送門被迅搭建起來，數不清作為苦力和炮灰的低級魔鬼也跟著進入，並且利用運送過來的模塊化鋼板、混凝土等建築材料在極短時間內搭建錯綜複雜的防禦工事和要塞。
甚至還把那些遠程火炮、機槍和飛彈陣地轉移過來，為麾下的大軍提供火力支援。
擅長打防禦戰的拜爾意圖非常明確，就是把這個陣地先占住了。
如果敵人不理會自己，他就可以繼續憑藉源源不斷傳送過來的兵力向外擴張，直接上演中心開花戰術。
如果對方發起猛攻，那就依託防禦工事節節抵抗，與外部的大軍配合一點一點撕開堅固的防線。
總之，在拜爾看來這個突然出現的闖入者簡直就是自己的救星。
否則他可能需要浪費大量的兵力來進行試探、拉鋸，然後才能找到弱點並發動全面進攻。
但是現在，不費吹灰之力就在敵人內部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落腳點。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那個屹立在這片慘澹灰白色空間的巨大球體，以及球體內部所包裹著的未知存在。
不過好在現在看來，它在吞噬了那麼多亞空神族之後陷入了某種沉寂，並沒有對靠近的魔鬼軍團產生任何反應。
「大公，敵人有三個軍團已經開始向我們這裡形成包圍之勢了。」
一名深獄煉魔指揮官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了出來。
隨著整個巴托地獄軍隊全方位大踏步的邁入科技時代，在指揮系統這方面可以說是迎來了全方位的升級。
尤其是像拜爾這種層面領主，幾乎可以憑藉專門定製的特殊動力機甲頭盔上的全息影像，時刻了解整個戰場的局勢並迅速做出判斷，給任何一支連隊下達新的指示。
任何稍微了解點信息戰的人都知道，當戰場徹底信息化、指揮系統可以直接觸及軍隊的最底層無需層層轉達意味著什麼。
哪怕交戰雙方的武器裝備和人員素質相差無幾，信息化的軍隊也能對非信息化的軍隊形成碾壓般的優勢。
「很好！
讓防禦工事中的槍炮和飛彈都轟鳴起來吧！
是時候給這些該死的亞空神族一點印象深刻的教訓，讓他們明白魔鬼軍團是不可戰勝的。
記住，把那些核炸彈都給我藏好。
一旦有某處防線抵擋不住，就最大限度把敵人吸引進來然後引爆。
我就不相信他們能承受幾次這樣的傷亡。」
拜爾獰笑著下達了作戰命令。
毫無疑問，相比起守序善良陣營的亞空神族，邪惡守序的魔鬼在殘酷的戰爭中表現顯然更為優秀。
因為正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當一名將軍過分關心手下士兵的生命，那他勢必就無法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贏得勝利這件最重要的事情上，甚至會因為過大的傷亡而產生猶豫，最終錯失一閃而逝的戰機。
但魔鬼永遠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長期在血戰中的劣勢兵力把他們全部都培養成了極度冷酷且理性的算計大師，哪怕是一個小魔鬼、劣魔都要在臨死前創造出足夠的價值才行。
否則就是罪大惡極的浪費。
而在防守大師拜爾看來，能最大限度利用這些低級魔鬼的方法就是讓他們去操作大威力的科技武器，然後把敵人主力吸引過來直接引爆埋藏在地下的核彈。
畢竟科技武器能抹平個體實力之間的差距。
即便是愚蠢的劣魔、小魔鬼在拿起熱熔炮和分解射槍的時候也能給異界神侍造成不小的威脅，甚至是趁著防護魔法被解除將其重創乃至擊殺。
這也就意味著亞空神族的軍隊往往會傾向於最優先解決威脅巨大且容易擊殺的低級魔鬼。
後者在戰術層面完全就是一個散發著香氣的誘餌，能夠迅速把敵人吸引過來。
屆時只需要封鎖該範圍內的魔法傳送，亦或是乾脆啟動反魔法力場讓所有的防護法術全部失效，最後引爆一顆威力巨大的超級核彈便能輕鬆把整個範圍內所有的敵人全部殺死。
沒過多久，事實就證明了一支久經沙場的軍隊和一支幾乎沒有經歷過什麼大規模戰爭的軍隊之間差距有多大。
狡猾的第一層面領主拜爾就如同傀儡操控師一樣，精準把握住了對方的心理和腦海中的想法，將整整三個亞空神族的軍團吸引過來去攻擊那些擁有強大遠程火力但卻缺乏防禦力量的低級魔鬼陣地。
才短短十幾分鐘，一處陣地就被俯衝下來的亞空劍聖鑿穿。
這些能夠把手臂轉化成為燃燒利劍的強大戰士，每次從高處俯衝下來都有一定概率直接撕裂目標的肉體，並且把邪惡的靈魂囚禁在天堂山的罪惡監獄之中。
或許對付那些中高等級的魔鬼效果不會很明顯，但對付低級魔鬼絕對是不費吹灰之力。
但就在這些強大的亞空神族單位降落下來嘗試占領陣地，使用那些先進的科技武器反過來對周圍其他的防禦設施進行轟炸時，隱藏在陣地下方的魔法陣立刻被啟動。
轉瞬之間！
反魔法力場直接讓所有的法術效果和類法術能力統統失效，加持在身上的防護法術也同樣遭到壓制。
下一秒……
轟！！！！！！！！
地動山搖的爆炸當場把該陣地掀上半空，巨大的橘紅色火球和隨之騰空而起的蘑菇雲當場把數不清的亞空神族憑空抹除。
如此慘烈的損失立馬讓其餘還在發起進攻的亞空神族軍團意識到自己落入了魔鬼們卑鄙無恥的陷阱，紛紛煽動翅膀開始後退撤離。
可他們這樣做顯然也落入了拜爾的算計。
這位魔鬼大公立刻下令繼續修築更多防禦工事並向外擴張反過來去擠壓敵人的活動空間，配合正面戰場上的主力裡應外合進行絞殺。
毫無疑問，這並非是什麼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而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就如同地球上近代戰爭經常出現的鉗形攻勢一樣，除非能一舉將魔鬼占領的這個中心據點拔除，否則就得面對雙線乃至多線作戰的大劣勢。
而且比一般中心開花戰術更要命的是，這個中心點位於亞空神族軍隊大型魔法防護罩的內部。
這也就意味著從這裡發射出去的遠程武器是可以對敵人造成巨大傷亡的。
一旦拜爾徹底站穩腳跟把大量重火力運輸進來，那麼兩個負責統軍的天界七烈會成員就得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
那便是是否要放棄這片區域的防禦，將足以覆蓋全軍的大型護盾範圍縮小，以確保這個火力點不會繼續對己方造成威脅。
但要是真這樣做了，就等同於徹底放棄側翼，使得魔鬼大軍可以前進一大步形成雙麵包夾之勢。
「該死！那個不知名的鬼東西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
多米艾爾下意識攥緊了拳頭，顯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大人！讓我去解決掉拜爾吧！只要他死了或者戰敗後退，那麼其餘的魔鬼軍團將不足為懼。」
一名體型格外高大的女性亞空劍聖單膝跪地請戰。
她的名字叫做扎拉莫艾爾，是多米艾爾的專屬鬥士，遠比同類要強大的多。
而且雙翼的羽毛看上去也非常的靚麗，甚至還有許多閃閃發光的粉塵作為點綴，顯然是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打理過的。
「不行，你不是拜爾的對手。在地獄位面意志狂熱的加持下，這些魔鬼的力量遠勝從前。」
多米艾爾不加思索否決了手下的自殺提議。
因為在上次戰敗的時候就跟不止一位層面領主交過手，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打不過對方，甚至只需要兩位層面領主聯手就能將其徹底壓制住差點丟了小命。
儘管第一層面的領主拜爾是所有領主中公認最弱的，但也絕非區區一個鬥士就能碰瓷的。
「可是……」
扎拉莫艾爾顯然並不甘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側翼被一點一點擠爆，還想要再說服上司允許自己帶著少數精銳賭一把。
但還沒等她來得及組織好語言，就聽到先知伊LS歐爾開口說道：「別那麼急躁，別忘了那個最大的不安定因素現在已經成我們身上轉移到了魔鬼的身上。」
瞬間！
扎拉莫艾爾似乎明白了什麼，瞪大眼睛望著遠處那個完全安靜下來的巨大圓形球體，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偉大的先知，您的意思是它也會對魔鬼發起攻擊？」
「沒錯。
那個未知的存在顯然只是在單純的掠奪生命力。
所以對於它而言我們和魔鬼並無本質上的區別。
當它消化完之前吞噬掉的部分，自然會再一次開始進食。
屆時拜爾將會為自己的魯莽和衝動付出慘痛的代價。」
說罷，伊LS歐爾那雙睿智的眼睛裡閃過一抹金色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關於未來的片段。
要知道他原本就是整個七重天堂山最厲害的預言家，號稱掌握著整個亞空神族的命運。
如果這番話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的，扎拉莫艾爾大概率不會相信。
但如果是從先知嘴裡說出來的，那麼她不僅願意相信，而且還非常期待著看到魔鬼們手忙腳亂的狼狽不堪逃竄的樣子。
就這樣，在兩位總指揮官的命令下，亞空神族的軍隊迅速開始後撤併收縮防線，直接把側翼丟給了拜爾所率領的軍團。
位於後方的魔鬼們見狀，立馬一擁而上徹底將側翼占領下來，並構築起規模更加龐大的陣地開始同時從兩個方面發起夾擊。
一時之間，七重天堂山的主力被壓得節節敗退，只能以空間換時間的方式不斷有序後撤減輕自身的傷亡。
「哼！這就是號稱可以與巴托地獄平起平坐的對立位面七重天堂山？不過如此！如果不是之前在血戰中被惡魔拖住，我們早就能在戰爭中橫掃他們了。」
第三層面的領主馬曼子爵吐著宛如蛇一樣的信子發出了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譏諷。
此時此刻他麾下的軍隊已經徹底與拜爾的軍隊匯合，雙方正在聯手向亞空神族搖搖欲墜的防線發起猛攻。
部分位於最前方的指揮官甚至開始命令手下服用帶有強烈刺激性的藥物，徹底變身成為沒有思想、意識和恐懼，只剩下嗜血欲望和戰鬥本能的瘋狂殺戮機器。
一直受到非議和詬病，被許多魔鬼認為是對戰爭而言用處不大的巴托地獄第九層面醫藥集團，這下終於將自己的價值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沒有徹底失去行動能力之前，無論是肢體被斬斷、還是內臟被刺穿、亦或是骨頭被敲碎，嗑藥的魔鬼就永遠不會停止攻擊。
甚至在臨死前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他們還會引爆手雷之類的爆炸物與敵人同歸於盡。
那種超越了生理極限的恐怖戰鬥力，把不少第一次參加如此大規模會戰的亞空神族感到莫名的驚恐，就連保衛家園的信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還有的更是意志出現了動搖。
因為一直被他們瞧不起並認為邪惡只會自相殘殺的魔鬼，竟然在戰鬥中表現得比自己還要勇敢、頑強，完全不把受傷和死亡放在眼裡。
要知道在這些亞空神族的固有認知中，只有善良才懂得犧牲與奉獻的意義，才會豁出性命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可現在，魔鬼們所展現出來的一切卻全方位的超越了自己。
其實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強大與否跟他們是否善良、正義並無直接聯繫，只跟武器裝備、後勤補給、組織性、紀律性、所信奉的精神和意志有關。
無論所信奉的這種精神和意志究竟是善良、邪惡，亦或者中立。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德國骷髏師就是其中的典型。
這群完全由沒有接受過什麼像樣教育，大部分士兵甚至由地痞、流氓、街溜子和被社會淘汰的邊緣群體組成，在戰爭前期甚至幹過多次屠殺囚犯、俘虜、平民等反人類罪行。
連身為自己人的國防軍都嫌棄他們，覺得這些傢伙就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垃圾，直接丟在後方當做預備役，不願意與其並肩作戰。
可後來的結果呢？
就是這樣一群無惡不作的人渣，卻在戰爭陷入劣勢的時候硬生生打出了超神的戰績，數次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硬生生阻擋住了敵人鋼鐵洪流般的推進，以極少的兵力創造了人類軍事史上的奇蹟。
其戰鬥意志之強大、戰鬥力之恐怖，甚至讓進入全面戰略反攻階段、擁有紅色思想武裝大腦的蘇聯軍隊都為之黯然失色。
所以包括亞空神族在內的上層位面對於惡魔、魔鬼和尤格羅斯魔的鄙視，不過是一種傲慢自大的優越感在作祟罷了。
尤其是血戰中幾次成功的偷襲，讓這些傢伙覺得下層位面的邪魔不過如此，自己只要願意隨時都可以對其造成毀滅性的重創。
可當雙方真的來一場正面硬碰硬的戰鬥，他們立刻便暴露出了自身巨大的缺陷。
尤其是缺乏戰爭經驗，在面對突發情況或陷入劣勢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問題尤為明顯。
欣賞著戰場局勢又一次朝著熟悉的方向發展，格萊西雅不由得微微翹起嘴角對身邊的好姐妹說道：「親愛的菲爾娜，你覺得這一次天界七烈會能支撐多久？」
「最多不會超過兩天。
在學會什麼是真正的戰爭，以及找到應對的戰術之前，他們不可能擋得住我們前進的腳步。
不過相比起這些亞空神族，我倒是對那個憑空出現的未知存在更感興趣。
如何，還沒有搞清楚它究竟是什麼嗎？」
菲爾娜摸著下巴饒有興致注視著不遠處那個直徑超過上百米的慘白色巨大球體。
「沒有。我們派過去的所有偵查人員都在踏入那個區域的剎那憑空蒸發了，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都是如此，而且任何手段都無法將其復活。」
一提起這件事情，格萊西雅的表情迅速變得嚴肅且認真。
畢竟但凡不是傻瓜都能意識到那個在一剎那就殺死了成千上萬亞空神族的闖入者絕對不簡單。
尤其是周圍土地和空間呈現出的不正常慘澹顏色，就好像失去生命力陷入了某種抽象意義的死亡狀態。
「聽起來似乎是個大麻煩？」
格萊西雅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玩味，明顯並沒有把這個潛在威脅放在心上。
因為站在魔鬼的立場上，只要打贏了這場決定性的戰役，整個第二層面就等同於再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抵抗力量，到時候大軍肯定要快速的向下一個層面推進，根本不會在原地停留。
這也就意味著，不管那個球體裡究竟是什麼都無所謂。
反正只要現在別出來搗亂就行。
就在菲爾娜張開嘴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劇烈的震動突然從球體所在的位置傳來。
撲通！
撲通！
撲通！
那詭異的震動聲簡直就像是心臟在跳動，每一下都會引發半徑上百公里範圍內的強烈共鳴。
尤其是拜爾麾下距離最近的那些低級魔鬼，眼下已經紛紛半跪在地上跟隨著震動抽搐，眼睛、鼻子、嘴巴里流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血。
更要命的是他們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顏色，變得跟球體周圍的土地和空間一樣慘澹。
「這……這是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
上一秒還在指揮著軍團發動迅猛攻勢想要立下頭功的拜爾，下一秒就轉過身滿臉駭然的盯著後邊那正在以極快速度向外擴張的慘澹灰白圈。
因為他目睹了凡是被籠罩進去的手下都以極快的速度失去了顏色，然後倒在地上死亡、腐朽、潰爛，就跟之前那些被殺死的亞空神族如出一轍。
但凡有飛行能力或傳送類法術能力的魔鬼在察覺到危險後，都紛紛選擇毫不猶豫的選擇逃離。
儘管同樣也是守序陣營，可他們才不會像守序善良那樣死板且教條主義，該跑就跑、該撤退就撤退，絕對不會有半點遲疑。
才不到一分鐘的功夫，魔鬼側翼就陷入了混亂之中。
大量中高級魔鬼的逃跑讓指揮系統瞬間陷入半癱瘓。
雖然還有通訊系統和全系戰場影像可以繼續遙控下達命令，但低級魔鬼也不是傻子，頂頭上司都跑了自己還玩什麼命。
凡是還沒嗑藥頭腦保持清醒的都紛紛掉頭朝大後方狂奔，生怕跑得慢了被擴張的圈追上。
一時之間，本來一片大好的形勢居然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七重天堂山的軍隊則趁機發動反攻，把逃不掉的魔鬼往那個不斷外擴的死亡圈裡逼。
才沒過多久魔鬼大軍因此而造成的死亡數量就超過了亞空神族的好幾倍還多。
後者不僅扳回了劣勢，並且還徹底清空了自己的側翼。
也許是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有可能是阿斯摩蒂爾斯又有了新的想法。
總之魔鬼們很快便終止攻擊，讓前線所有的軍團全部退了回來。
雙方再一次恢復到開戰之前的狀態。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關注的不再是彼此，而是遠處那個巨大的球體。
因為在吞噬了海量的生命力之後，球體表面開始出現宛如蜘蛛網一樣密密麻麻的裂紋，同時類似心跳一樣的震動也在變得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清晰。
最終，伴隨著從球體綻放出的刺眼光團，一個模糊人形劈開球體從裡邊走了出來。
他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顏色，也看不出什麼性別特徵，唯一具有辨識度的就是胸口那顆比普通旅法師更加明亮耀眼的火花。
「噢——該死！我想我好像知道他的身份了。」
格萊西雅嘴角不受控制的輕微抽搐，同時抬起手取消了已經處在發射狀態的旋風魚雷。
因為在這個宇宙，所有人提起旅法師第一時間想到的必然就是左思。
再結合他所有的子嗣都已經點燃火花成為了類神力旅法師，所以眼前這個神秘生命體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偉大的地獄之主，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狄斯巴特大公彎下腰鞠了一躬小心翼翼的詢問。
身為效忠於阿斯摩蒂爾斯的心腹，他很清楚眼下巴托地獄的局勢有多麼敏感。
尤其是當大量第九層面軍工集團生產的武器裝備出現在敵人陣營的時候，只要有點腦子的魔鬼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狄斯巴特大公不確定如果對方受到了什麼傷害，左思會做出怎樣激烈的反應。
要是導致巴托地獄內部的分裂乃至戰爭，那後果絕對是災難性的。
「呵呵，別急，我的朋友。難道你還沒有發現，那個小傢伙一直在不停地掠奪和吸收生命力，正為自己孕育一個承載靈魂的軀殼嗎？」
阿斯摩蒂爾斯露出了淡然的笑容，顯然並沒有在意側翼攻勢的崩潰，以及大量低級魔鬼的死亡。
因為在他看來，這點微不足道的損失根本不足以改變整體局勢。
充其量就是讓七重天堂山稍微喘上一口氣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相比之下，他倒是對左思的這個新子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要知道塔洛娜的懷孕在費倫諸神的圈子裡可不是什麼秘密，其麾下教會更是已經開始籌備神之子誕生的各種慶典活動了。
只不過外界無法確定這個孩子究竟會是神、神孽，還是類神力或者其他什麼。
畢竟左思之前的子嗣都是與凡人女子生育的，而這一次懷孕的卻是一位強大神力的女神。
「您的意思是……」
狄斯巴特大公猛然間抬起頭，眼睛裡透露出無法掩飾的驚駭。
地獄之主摸著下巴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嗯，是的，他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個早產兒，沒能在母親身體裡汲取到足夠的養分。不過現在，他應該已經快要成長為完全體了。」
伴隨著這番話脫口而出，模糊人型開始逐漸凝聚成實體。
原本不明的性別也開始逐漸呈現出男性特徵，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那慘澹且詭異的顏色。
最終，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大小的少年就這樣呈現在所有人的視線範圍內。
不過與正常人類不同的是，他有一雙沒有眼白的純黑色眼睛，唯有瞳孔的位置呈現出白色，高挺的鼻樑下方也沒有嘴巴，身上的衣服就像是潦草的簡筆畫一樣看上去非常抽象，但又似乎蘊含著說不上來的神秘與恐怖。
儘管被魔鬼和亞空神族的大軍重重包圍，可是他卻沒有半點緊張的反應。
確切地說是完全無視了周圍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緊張！
寂靜！
壓抑！
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這個剛剛出生的少年身上。
畢竟他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力量能夠造成多麼可怕的殺傷力。
除了神明和類神力之外，沒有任何生物能夠抵擋得住那抽象的死亡概念，基本上是碰著就死、沾著就亡。
足足過了一分鐘，多米艾爾才率先沉不住氣厲聲喝問道：「索斯之子！你究竟欲意何為？」
「嗯？」
儘管沒有嘴，但少年還是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並用那瘮人的白色瞳孔盯著這位七重天堂山第二層面的統治者。
轉瞬之間！
身上被那雙駭人眼睛盯著地方就開始失去顏色變得慘澹。
「小心！！！！」
伊LS歐爾趕忙一把推開多米艾爾，結果還是慢了一點。
後者身後巨大的白色羽翼的羽毛還是有十幾根徹底失去了顏色，隨後這些羽毛便脫落並在向下漂的過程中逐漸分解成塵埃。
要知道多米艾爾在七重天堂山位面內完全可以被視作神祇。
可即便如此，在面對那抽象的死亡概念時仍舊會受到影響。
而且這些被殺死的羽毛消失後，羽翼上就永遠缺失了一塊，再也不可能長出來了。
「見鬼！他……他對我做了什麼？」
多米艾爾看著缺失的羽翼只感覺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直衝天靈蓋。
因為這種能力實在是太詭異了，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伊LS歐爾一臉凝重的解釋道：「我跟你說過，那是抽象的死亡概念。它就像是某種規則，一旦作用於目標身上就會從根源上將其殺死，沒有誰可以例外。」
「你是說索斯之子剛才想要殺了我？」
多米艾爾瞬間暴怒，直接拔出武器就想要衝上去把這個潛在的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
畢竟根據陣營偵測的結果，對方毫無疑問是邪惡陣營中的一員。
可遺憾的是他顯然忘記了，對面還有一票地獄領主和大魔鬼呢。
向來跟左思關係密切的格萊西雅與菲爾娜幾乎在第一時間同時做出反應，一個閃現來到近前擋住了敵人的突襲。
「哈！這就是自詡高尚的亞空神族？居然死不要臉偷襲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欲魔女王嗤笑著諷刺道。
她的好姐妹菲爾娜也不甘示弱的嘲弄道：「這不是很正常嗎？畢竟七重天堂山上可是住滿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們除了會自我吹噓、自我感動之外還能剩下點什麼？」
「閉嘴！魔鬼！你們難道忘記了索斯之子剛才也殺死了不少你們的人嗎？」
多米艾爾揮舞著閃爍著銀白色神聖火焰的巨劍將兩名女性大魔鬼逼退並大聲喝問。
「不好意思，我們跟你這種冷血的屠夫可不一樣。
無論這個孩子做錯了什麼，我們都會寬恕他並給他改正的機會。
哪像你們，只會像條瘋狗一樣喊打喊殺。
真不知道那些凡人是不是眼瞎了，居然會相信你們所代表了正義和善良。
畢竟他可還是個孩子啊！
你怎麼下得去手！」
格萊西雅抿起嘴角極盡嘲諷之能，將自己能言善辯歪曲事實的本事展現了出來。
畢竟她當年還在叛逆期的時候可是能把不少層面領主和大魔鬼都給罵破防，只不過當了第六層面領主後稍微收斂了一點。
「滾開！我沒工夫跟你們在這裡浪費時間！」
多米艾爾猛的揮舞巨劍想要硬闖過去將那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少年斬殺。
要知道他所使用的神器對兩個女性大魔鬼可是極度的克制，一旦被神聖正能量的火焰灼燒對邪惡生物來說絕對是不可不扣的酷刑。
格萊西雅與菲爾娜顯然不敢硬接，立刻向後撤退了半步。
可就是這半步給了多米艾爾機會，瞬間從體內爆發出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強大神聖能量刺得兩人睜不開眼睛，隨後一個健步衝過去將巨劍高高舉過頭頂。
就在他要劈下去的瞬間，突然感受到一股澎湃的自然神力從天而降。
隨後一個近乎癲狂的聲音在戰場的上空炸裂開。
「你竟然敢傷害我的孩子？去死吧！」
轟！！！！！！
隨後猛烈的神力衝擊便徑直砸了下來……
咕嘰——咕嘰——咕嘰——
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動聲，被轉化成另外一種形態的生命能量迅速聚攏到一起形成巨大的球體。
周圍充斥著正能量的土地和環境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死亡」。
就連從天空中照射下的金色光芒在靠近該地區的時候，也會由於不知名的原因變成一種灰白的慘澹顏色。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光是七重天堂山的亞空神族軍隊懵了，就連對面阿斯摩蒂爾斯所率領的魔鬼軍團同樣也愣住了。
因為一切發生的都太過於突然！
這個陌生的闖入者從出現到殺死成千上萬的亞空神族，並將連帶周圍大片區域變成死亡之地，僅僅過去了不到三秒鐘。
原本正在交戰的雙方甚至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及這個突然出現的東西到底是上古邪物、神孽，還是其他什麼荒神之類的玩意，還有它為何要對亞空神族的軍隊發動攻擊。
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烏合之眾或小股部隊，而是由兩位天界七烈會成員統帥的主力。
甚至可以看到大批成編制擁有巨大紅色雙翼、兩條手臂直接變化成「鋒利炎刃」的亞空劍聖。
這是一種只有在七重天堂山最上邊兩層才會大規模出現的亞空神族生物，對標的是巴托地獄中的尖刺魔，通常負責整個位面法律的執行。
當他們開始被大規模徵召加入軍隊，那就往往意味著事態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程度。
「那是什麼鬼東西？」
第二層面的統治者——多米艾爾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因為之前的慘敗讓他原本就對在這裡抵擋住巴托地獄的大軍缺乏信心，現在還沒開打就又出現意外。
雖然損失的數萬士兵對於那一望無際的亞空神族來說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但那奇特的殺戮方式和對周圍環境造成的影響，顯然無一不透露出詭異。
多米艾爾甚至懷疑這可能是阿斯摩蒂爾斯準備用來對付七重天堂山的某件秘密武器。
「是死亡！抽象的死亡概念！它殺死了那片土地和周圍的空間。」
第三層面珍珠天堂雯亞的統治者——伊LS歐爾一臉嚴肅的給出了答案。
作為七重天堂山上最偉大的先知和預言家，他天生就掌握著強大的符文魔法力量，經常可以提前察覺到即將發生的大事件，並且能夠看到哪些年輕的亞空神族未來能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所以他看到了在那片灰白色的土地和空間周圍環繞的死亡氣息。
「抽象的死亡概念？你的意思是……那是一個死神？」
多米艾爾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儘管天界七烈會已經知曉有不少邪神跟隨魔鬼們一起發動攻擊，但這些神的主要目標還是為了打擊自己的仇敵和競爭對手。
換而言之，邪神們主要還是為了對付善神，並不像阿斯摩蒂爾斯是衝著毀滅整個七重天堂山來的。
最最重要的是，在這些神中並不存在任何死神。
因為死亡之神通常都跟所在的物質位面高度綁定。
他們很少對外層位面產生太大的興趣，更不會摻和到秩序與混亂、善良與邪惡之間的鬥爭。
伊LS歐爾凝重的搖了搖頭：「不，那不是死神。
我並未感受到它的神性火花和神力，反而感受到了另外一些東西，那就是抽象的死亡概念。
看到那些枯萎的土地和慘澹灰白色的空間了嗎？
它們已經全部被殺死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土地或許可以被殺死，但空間又怎麼會被殺掉？」
多米艾爾顯然無法理解「抽象的死亡概念」是什麼，更無法想像究竟是何種力量可以殺死空間。
就在伊LS歐爾想要做更進一步的詳細解釋時，嚴陣以待的魔鬼大軍顯然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立刻向陣型出現短暫混亂的亞空神族發起了攻擊。
只見位於大後方的火炮陣地幾乎在一剎那之間便開始了鋪天蓋地的瘋狂火力投送。
短短几分鐘之內，整個亞空神族的陣地上空就徹底被震耳欲聾的巨響、火光與衝擊波所覆蓋。
除了實體彈藥，還有大量戰艦主副炮齊射產生的恐怖能量。
如果換成是地球上的現代戰爭，光是這一輪飽和式打擊，估計整個戰場就不會有幾個活人了。
因為沒有什麼軍隊能扛得住如此喪心病狂的轟炸。
可遺憾的是七重天堂山是一個魔法位面，而且還是不折不扣的超高魔世界。
伊LS歐爾僅僅只是舉起手中的法杖與異界神侍聯合施法，便瞬間撐起一個堅不可摧的金色護盾，把所有遠程火力投送都穩穩的擋在外面。
無論頭頂的爆炸有多麼劇烈都始終無法影響到裡邊。
不僅如此！
有些地方的護盾還形成了類似空間傳送門一樣的漩渦，直接把大量的炮彈、飛彈、雷射、熱熔、電漿、等離子、分解射線等全部反彈回去。
不過這顯然早就在魔鬼們的預料之中。
或者說，但凡成建制、成規模的亞空神族軍隊都能通過防護魔法來對付遠程火力的轟炸。
很快魔鬼這邊也撐起護盾把反彈回來的攻擊擋住。
隨後以第一層面領主拜爾為首的先鋒便開始了迅猛的突進。
以深獄煉魔、角魔、尖刺魔、骨魔、欲魔、冰魔為核心的精銳幾乎在第一時間通過與生俱來的類法術傳送能力切入進去。
不過與惡魔那種直接打亂對手組織結構將其拉入混戰不同，守序邪惡的魔鬼們才不會放棄自身最大的優勢——紀律。
而且當他們主動發動進攻的時候，通常就已經抓住了對手的弱點或破綻。
這一次抓住的顯然就是闖入者在敵人內部開闢出來的那塊死亡空間。
幾乎在一瞬間，一整個魔鬼軍團就傳送進去，並以此為中心開始向外側推進。
與此同時，一道道巨大的傳送門被迅搭建起來，數不清作為苦力和炮灰的低級魔鬼也跟著進入，並且利用運送過來的模塊化鋼板、混凝土等建築材料在極短時間內搭建錯綜複雜的防禦工事和要塞。
甚至還把那些遠程火炮、機槍和飛彈陣地轉移過來，為麾下的大軍提供火力支援。
擅長打防禦戰的拜爾意圖非常明確，就是把這個陣地先占住了。
如果敵人不理會自己，他就可以繼續憑藉源源不斷傳送過來的兵力向外擴張，直接上演中心開花戰術。
如果對方發起猛攻，那就依託防禦工事節節抵抗，與外部的大軍配合一點一點撕開堅固的防線。
總之，在拜爾看來這個突然出現的闖入者簡直就是自己的救星。
否則他可能需要浪費大量的兵力來進行試探、拉鋸，然後才能找到弱點並發動全面進攻。
但是現在，不費吹灰之力就在敵人內部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落腳點。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那個屹立在這片慘澹灰白色空間的巨大球體，以及球體內部所包裹著的未知存在。
不過好在現在看來，它在吞噬了那麼多亞空神族之後陷入了某種沉寂，並沒有對靠近的魔鬼軍團產生任何反應。
「大公，敵人有三個軍團已經開始向我們這裡形成包圍之勢了。」
一名深獄煉魔指揮官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了出來。
隨著整個巴托地獄軍隊全方位大踏步的邁入科技時代，在指揮系統這方面可以說是迎來了全方位的升級。
尤其是像拜爾這種層面領主，幾乎可以憑藉專門定製的特殊動力機甲頭盔上的全息影像，時刻了解整個戰場的局勢並迅速做出判斷，給任何一支連隊下達新的指示。
任何稍微了解點信息戰的人都知道，當戰場徹底信息化、指揮系統可以直接觸及軍隊的最底層無需層層轉達意味著什麼。
哪怕交戰雙方的武器裝備和人員素質相差無幾，信息化的軍隊也能對非信息化的軍隊形成碾壓般的優勢。
「很好！
讓防禦工事中的槍炮和飛彈都轟鳴起來吧！
是時候給這些該死的亞空神族一點印象深刻的教訓，讓他們明白魔鬼軍團是不可戰勝的。
記住，把那些核炸彈都給我藏好。
一旦有某處防線抵擋不住，就最大限度把敵人吸引進來然後引爆。
我就不相信他們能承受幾次這樣的傷亡。」
拜爾獰笑著下達了作戰命令。
毫無疑問，相比起守序善良陣營的亞空神族，邪惡守序的魔鬼在殘酷的戰爭中表現顯然更為優秀。
因為正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當一名將軍過分關心手下士兵的生命，那他勢必就無法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贏得勝利這件最重要的事情上，甚至會因為過大的傷亡而產生猶豫，最終錯失一閃而逝的戰機。
但魔鬼永遠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長期在血戰中的劣勢兵力把他們全部都培養成了極度冷酷且理性的算計大師，哪怕是一個小魔鬼、劣魔都要在臨死前創造出足夠的價值才行。
否則就是罪大惡極的浪費。
而在防守大師拜爾看來，能最大限度利用這些低級魔鬼的方法就是讓他們去操作大威力的科技武器，然後把敵人主力吸引過來直接引爆埋藏在地下的核彈。
畢竟科技武器能抹平個體實力之間的差距。
即便是愚蠢的劣魔、小魔鬼在拿起熱熔炮和分解射槍的時候也能給異界神侍造成不小的威脅，甚至是趁著防護魔法被解除將其重創乃至擊殺。
這也就意味著亞空神族的軍隊往往會傾向於最優先解決威脅巨大且容易擊殺的低級魔鬼。
後者在戰術層面完全就是一個散發著香氣的誘餌，能夠迅速把敵人吸引過來。
屆時只需要封鎖該範圍內的魔法傳送，亦或是乾脆啟動反魔法力場讓所有的防護法術全部失效，最後引爆一顆威力巨大的超級核彈便能輕鬆把整個範圍內所有的敵人全部殺死。
沒過多久，事實就證明了一支久經沙場的軍隊和一支幾乎沒有經歷過什麼大規模戰爭的軍隊之間差距有多大。
狡猾的第一層面領主拜爾就如同傀儡操控師一樣，精準把握住了對方的心理和腦海中的想法，將整整三個亞空神族的軍團吸引過來去攻擊那些擁有強大遠程火力但卻缺乏防禦力量的低級魔鬼陣地。
才短短十幾分鐘，一處陣地就被俯衝下來的亞空劍聖鑿穿。
這些能夠把手臂轉化成為燃燒利劍的強大戰士，每次從高處俯衝下來都有一定概率直接撕裂目標的肉體，並且把邪惡的靈魂囚禁在天堂山的罪惡監獄之中。
或許對付那些中高等級的魔鬼效果不會很明顯，但對付低級魔鬼絕對是不費吹灰之力。
但就在這些強大的亞空神族單位降落下來嘗試占領陣地，使用那些先進的科技武器反過來對周圍其他的防禦設施進行轟炸時，隱藏在陣地下方的魔法陣立刻被啟動。
轉瞬之間！
反魔法力場直接讓所有的法術效果和類法術能力統統失效，加持在身上的防護法術也同樣遭到壓制。
下一秒……
轟！！！！！！！！
地動山搖的爆炸當場把該陣地掀上半空，巨大的橘紅色火球和隨之騰空而起的蘑菇雲當場把數不清的亞空神族憑空抹除。
如此慘烈的損失立馬讓其餘還在發起進攻的亞空神族軍團意識到自己落入了魔鬼們卑鄙無恥的陷阱，紛紛煽動翅膀開始後退撤離。
可他們這樣做顯然也落入了拜爾的算計。
這位魔鬼大公立刻下令繼續修築更多防禦工事並向外擴張反過來去擠壓敵人的活動空間，配合正面戰場上的主力裡應外合進行絞殺。
毫無疑問，這並非是什麼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而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就如同地球上近代戰爭經常出現的鉗形攻勢一樣，除非能一舉將魔鬼占領的這個中心據點拔除，否則就得面對雙線乃至多線作戰的大劣勢。
而且比一般中心開花戰術更要命的是，這個中心點位於亞空神族軍隊大型魔法防護罩的內部。
這也就意味著從這裡發射出去的遠程武器是可以對敵人造成巨大傷亡的。
一旦拜爾徹底站穩腳跟把大量重火力運輸進來，那麼兩個負責統軍的天界七烈會成員就得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
那便是是否要放棄這片區域的防禦，將足以覆蓋全軍的大型護盾範圍縮小，以確保這個火力點不會繼續對己方造成威脅。
但要是真這樣做了，就等同於徹底放棄側翼，使得魔鬼大軍可以前進一大步形成雙麵包夾之勢。
「該死！那個不知名的鬼東西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
多米艾爾下意識攥緊了拳頭，顯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大人！讓我去解決掉拜爾吧！只要他死了或者戰敗後退，那麼其餘的魔鬼軍團將不足為懼。」
一名體型格外高大的女性亞空劍聖單膝跪地請戰。
她的名字叫做扎拉莫艾爾，是多米艾爾的專屬鬥士，遠比同類要強大的多。
而且雙翼的羽毛看上去也非常的靚麗，甚至還有許多閃閃發光的粉塵作為點綴，顯然是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打理過的。
「不行，你不是拜爾的對手。在地獄位面意志狂熱的加持下，這些魔鬼的力量遠勝從前。」
多米艾爾不加思索否決了手下的自殺提議。
因為在上次戰敗的時候就跟不止一位層面領主交過手，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打不過對方，甚至只需要兩位層面領主聯手就能將其徹底壓制住差點丟了小命。
儘管第一層面的領主拜爾是所有領主中公認最弱的，但也絕非區區一個鬥士就能碰瓷的。
「可是……」
扎拉莫艾爾顯然並不甘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側翼被一點一點擠爆，還想要再說服上司允許自己帶著少數精銳賭一把。
但還沒等她來得及組織好語言，就聽到先知伊LS歐爾開口說道：「別那麼急躁，別忘了那個最大的不安定因素現在已經成我們身上轉移到了魔鬼的身上。」
瞬間！
扎拉莫艾爾似乎明白了什麼，瞪大眼睛望著遠處那個完全安靜下來的巨大圓形球體，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偉大的先知，您的意思是它也會對魔鬼發起攻擊？」
「沒錯。
那個未知的存在顯然只是在單純的掠奪生命力。
所以對於它而言我們和魔鬼並無本質上的區別。
當它消化完之前吞噬掉的部分，自然會再一次開始進食。
屆時拜爾將會為自己的魯莽和衝動付出慘痛的代價。」
說罷，伊LS歐爾那雙睿智的眼睛裡閃過一抹金色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關於未來的片段。
要知道他原本就是整個七重天堂山最厲害的預言家，號稱掌握著整個亞空神族的命運。
如果這番話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的，扎拉莫艾爾大概率不會相信。
但如果是從先知嘴裡說出來的，那麼她不僅願意相信，而且還非常期待著看到魔鬼們手忙腳亂的狼狽不堪逃竄的樣子。
就這樣，在兩位總指揮官的命令下，亞空神族的軍隊迅速開始後撤併收縮防線，直接把側翼丟給了拜爾所率領的軍團。
位於後方的魔鬼們見狀，立馬一擁而上徹底將側翼占領下來，並構築起規模更加龐大的陣地開始同時從兩個方面發起夾擊。
一時之間，七重天堂山的主力被壓得節節敗退，只能以空間換時間的方式不斷有序後撤減輕自身的傷亡。
「哼！這就是號稱可以與巴托地獄平起平坐的對立位面七重天堂山？不過如此！如果不是之前在血戰中被惡魔拖住，我們早就能在戰爭中橫掃他們了。」
第三層面的領主馬曼子爵吐著宛如蛇一樣的信子發出了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譏諷。
此時此刻他麾下的軍隊已經徹底與拜爾的軍隊匯合，雙方正在聯手向亞空神族搖搖欲墜的防線發起猛攻。
部分位於最前方的指揮官甚至開始命令手下服用帶有強烈刺激性的藥物，徹底變身成為沒有思想、意識和恐懼，只剩下嗜血欲望和戰鬥本能的瘋狂殺戮機器。
一直受到非議和詬病，被許多魔鬼認為是對戰爭而言用處不大的巴托地獄第九層面醫藥集團，這下終於將自己的價值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沒有徹底失去行動能力之前，無論是肢體被斬斷、還是內臟被刺穿、亦或是骨頭被敲碎，嗑藥的魔鬼就永遠不會停止攻擊。
甚至在臨死前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他們還會引爆手雷之類的爆炸物與敵人同歸於盡。
那種超越了生理極限的恐怖戰鬥力，把不少第一次參加如此大規模會戰的亞空神族感到莫名的驚恐，就連保衛家園的信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還有的更是意志出現了動搖。
因為一直被他們瞧不起並認為邪惡只會自相殘殺的魔鬼，竟然在戰鬥中表現得比自己還要勇敢、頑強，完全不把受傷和死亡放在眼裡。
要知道在這些亞空神族的固有認知中，只有善良才懂得犧牲與奉獻的意義，才會豁出性命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可現在，魔鬼們所展現出來的一切卻全方位的超越了自己。
其實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強大與否跟他們是否善良、正義並無直接聯繫，只跟武器裝備、後勤補給、組織性、紀律性、所信奉的精神和意志有關。
無論所信奉的這種精神和意志究竟是善良、邪惡，亦或者中立。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德國骷髏師就是其中的典型。
這群完全由沒有接受過什麼像樣教育，大部分士兵甚至由地痞、流氓、街溜子和被社會淘汰的邊緣群體組成，在戰爭前期甚至幹過多次屠殺囚犯、俘虜、平民等反人類罪行。
連身為自己人的國防軍都嫌棄他們，覺得這些傢伙就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垃圾，直接丟在後方當做預備役，不願意與其並肩作戰。
可後來的結果呢？
就是這樣一群無惡不作的人渣，卻在戰爭陷入劣勢的時候硬生生打出了超神的戰績，數次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硬生生阻擋住了敵人鋼鐵洪流般的推進，以極少的兵力創造了人類軍事史上的奇蹟。
其戰鬥意志之強大、戰鬥力之恐怖，甚至讓進入全面戰略反攻階段、擁有紅色思想武裝大腦的蘇聯軍隊都為之黯然失色。
所以包括亞空神族在內的上層位面對於惡魔、魔鬼和尤格羅斯魔的鄙視，不過是一種傲慢自大的優越感在作祟罷了。
尤其是血戰中幾次成功的偷襲，讓這些傢伙覺得下層位面的邪魔不過如此，自己只要願意隨時都可以對其造成毀滅性的重創。
可當雙方真的來一場正面硬碰硬的戰鬥，他們立刻便暴露出了自身巨大的缺陷。
尤其是缺乏戰爭經驗，在面對突發情況或陷入劣勢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問題尤為明顯。
欣賞著戰場局勢又一次朝著熟悉的方向發展，格萊西雅不由得微微翹起嘴角對身邊的好姐妹說道：「親愛的菲爾娜，你覺得這一次天界七烈會能支撐多久？」
「最多不會超過兩天。
在學會什麼是真正的戰爭，以及找到應對的戰術之前，他們不可能擋得住我們前進的腳步。
不過相比起這些亞空神族，我倒是對那個憑空出現的未知存在更感興趣。
如何，還沒有搞清楚它究竟是什麼嗎？」
菲爾娜摸著下巴饒有興致注視著不遠處那個直徑超過上百米的慘白色巨大球體。
「沒有。我們派過去的所有偵查人員都在踏入那個區域的剎那憑空蒸發了，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都是如此，而且任何手段都無法將其復活。」
一提起這件事情，格萊西雅的表情迅速變得嚴肅且認真。
畢竟但凡不是傻瓜都能意識到那個在一剎那就殺死了成千上萬亞空神族的闖入者絕對不簡單。
尤其是周圍土地和空間呈現出的不正常慘澹顏色，就好像失去生命力陷入了某種抽象意義的死亡狀態。
「聽起來似乎是個大麻煩？」
格萊西雅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玩味，明顯並沒有把這個潛在威脅放在心上。
因為站在魔鬼的立場上，只要打贏了這場決定性的戰役，整個第二層面就等同於再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抵抗力量，到時候大軍肯定要快速的向下一個層面推進，根本不會在原地停留。
這也就意味著，不管那個球體裡究竟是什麼都無所謂。
反正只要現在別出來搗亂就行。
就在菲爾娜張開嘴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劇烈的震動突然從球體所在的位置傳來。
撲通！
撲通！
撲通！
那詭異的震動聲簡直就像是心臟在跳動，每一下都會引發半徑上百公里範圍內的強烈共鳴。
尤其是拜爾麾下距離最近的那些低級魔鬼，眼下已經紛紛半跪在地上跟隨著震動抽搐，眼睛、鼻子、嘴巴里流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血。
更要命的是他們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顏色，變得跟球體周圍的土地和空間一樣慘澹。
「這……這是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
上一秒還在指揮著軍團發動迅猛攻勢想要立下頭功的拜爾，下一秒就轉過身滿臉駭然的盯著後邊那正在以極快速度向外擴張的慘澹灰白圈。
因為他目睹了凡是被籠罩進去的手下都以極快的速度失去了顏色，然後倒在地上死亡、腐朽、潰爛，就跟之前那些被殺死的亞空神族如出一轍。
但凡有飛行能力或傳送類法術能力的魔鬼在察覺到危險後，都紛紛選擇毫不猶豫的選擇逃離。
儘管同樣也是守序陣營，可他們才不會像守序善良那樣死板且教條主義，該跑就跑、該撤退就撤退，絕對不會有半點遲疑。
才不到一分鐘的功夫，魔鬼側翼就陷入了混亂之中。
大量中高級魔鬼的逃跑讓指揮系統瞬間陷入半癱瘓。
雖然還有通訊系統和全系戰場影像可以繼續遙控下達命令，但低級魔鬼也不是傻子，頂頭上司都跑了自己還玩什麼命。
凡是還沒嗑藥頭腦保持清醒的都紛紛掉頭朝大後方狂奔，生怕跑得慢了被擴張的圈追上。
一時之間，本來一片大好的形勢居然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七重天堂山的軍隊則趁機發動反攻，把逃不掉的魔鬼往那個不斷外擴的死亡圈裡逼。
才沒過多久魔鬼大軍因此而造成的死亡數量就超過了亞空神族的好幾倍還多。
後者不僅扳回了劣勢，並且還徹底清空了自己的側翼。
也許是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有可能是阿斯摩蒂爾斯又有了新的想法。
總之魔鬼們很快便終止攻擊，讓前線所有的軍團全部退了回來。
雙方再一次恢復到開戰之前的狀態。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關注的不再是彼此，而是遠處那個巨大的球體。
因為在吞噬了海量的生命力之後，球體表面開始出現宛如蜘蛛網一樣密密麻麻的裂紋，同時類似心跳一樣的震動也在變得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清晰。
最終，伴隨著從球體綻放出的刺眼光團，一個模糊人形劈開球體從裡邊走了出來。
他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顏色，也看不出什麼性別特徵，唯一具有辨識度的就是胸口那顆比普通旅法師更加明亮耀眼的火花。
「噢——該死！我想我好像知道他的身份了。」
格萊西雅嘴角不受控制的輕微抽搐，同時抬起手取消了已經處在發射狀態的旋風魚雷。
因為在這個宇宙，所有人提起旅法師第一時間想到的必然就是左思。
再結合他所有的子嗣都已經點燃火花成為了類神力旅法師，所以眼前這個神秘生命體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偉大的地獄之主，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狄斯巴特大公彎下腰鞠了一躬小心翼翼的詢問。
身為效忠於阿斯摩蒂爾斯的心腹，他很清楚眼下巴托地獄的局勢有多麼敏感。
尤其是當大量第九層面軍工集團生產的武器裝備出現在敵人陣營的時候，只要有點腦子的魔鬼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狄斯巴特大公不確定如果對方受到了什麼傷害，左思會做出怎樣激烈的反應。
要是導致巴托地獄內部的分裂乃至戰爭，那後果絕對是災難性的。
「呵呵，別急，我的朋友。難道你還沒有發現，那個小傢伙一直在不停地掠奪和吸收生命力，正為自己孕育一個承載靈魂的軀殼嗎？」
阿斯摩蒂爾斯露出了淡然的笑容，顯然並沒有在意側翼攻勢的崩潰，以及大量低級魔鬼的死亡。
因為在他看來，這點微不足道的損失根本不足以改變整體局勢。
充其量就是讓七重天堂山稍微喘上一口氣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相比之下，他倒是對左思的這個新子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要知道塔洛娜的懷孕在費倫諸神的圈子裡可不是什麼秘密，其麾下教會更是已經開始籌備神之子誕生的各種慶典活動了。
只不過外界無法確定這個孩子究竟會是神、神孽，還是類神力或者其他什麼。
畢竟左思之前的子嗣都是與凡人女子生育的，而這一次懷孕的卻是一位強大神力的女神。
「您的意思是……」
狄斯巴特大公猛然間抬起頭，眼睛裡透露出無法掩飾的驚駭。
地獄之主摸著下巴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嗯，是的，他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個早產兒，沒能在母親身體裡汲取到足夠的養分。不過現在，他應該已經快要成長為完全體了。」
伴隨著這番話脫口而出，模糊人型開始逐漸凝聚成實體。
原本不明的性別也開始逐漸呈現出男性特徵，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那慘澹且詭異的顏色。
最終，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大小的少年就這樣呈現在所有人的視線範圍內。
不過與正常人類不同的是，他有一雙沒有眼白的純黑色眼睛，唯有瞳孔的位置呈現出白色，高挺的鼻樑下方也沒有嘴巴，身上的衣服就像是潦草的簡筆畫一樣看上去非常抽象，但又似乎蘊含著說不上來的神秘與恐怖。
儘管被魔鬼和亞空神族的大軍重重包圍，可是他卻沒有半點緊張的反應。
確切地說是完全無視了周圍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緊張！
寂靜！
壓抑！
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這個剛剛出生的少年身上。
畢竟他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力量能夠造成多麼可怕的殺傷力。
除了神明和類神力之外，沒有任何生物能夠抵擋得住那抽象的死亡概念，基本上是碰著就死、沾著就亡。
足足過了一分鐘，多米艾爾才率先沉不住氣厲聲喝問道：「索斯之子！你究竟欲意何為？」
「嗯？」
儘管沒有嘴，但少年還是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並用那瘮人的白色瞳孔盯著這位七重天堂山第二層面的統治者。
轉瞬之間！
身上被那雙駭人眼睛盯著地方就開始失去顏色變得慘澹。
「小心！！！！」
伊LS歐爾趕忙一把推開多米艾爾，結果還是慢了一點。
後者身後巨大的白色羽翼的羽毛還是有十幾根徹底失去了顏色，隨後這些羽毛便脫落並在向下漂的過程中逐漸分解成塵埃。
要知道多米艾爾在七重天堂山位面內完全可以被視作神祇。
可即便如此，在面對那抽象的死亡概念時仍舊會受到影響。
而且這些被殺死的羽毛消失後，羽翼上就永遠缺失了一塊，再也不可能長出來了。
「見鬼！他……他對我做了什麼？」
多米艾爾看著缺失的羽翼只感覺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直衝天靈蓋。
因為這種能力實在是太詭異了，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伊LS歐爾一臉凝重的解釋道：「我跟你說過，那是抽象的死亡概念。它就像是某種規則，一旦作用於目標身上就會從根源上將其殺死，沒有誰可以例外。」
「你是說索斯之子剛才想要殺了我？」
多米艾爾瞬間暴怒，直接拔出武器就想要衝上去把這個潛在的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
畢竟根據陣營偵測的結果，對方毫無疑問是邪惡陣營中的一員。
可遺憾的是他顯然忘記了，對面還有一票地獄領主和大魔鬼呢。
向來跟左思關係密切的格萊西雅與菲爾娜幾乎在第一時間同時做出反應，一個閃現來到近前擋住了敵人的突襲。
「哈！這就是自詡高尚的亞空神族？居然死不要臉偷襲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欲魔女王嗤笑著諷刺道。
她的好姐妹菲爾娜也不甘示弱的嘲弄道：「這不是很正常嗎？畢竟七重天堂山上可是住滿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們除了會自我吹噓、自我感動之外還能剩下點什麼？」
「閉嘴！魔鬼！你們難道忘記了索斯之子剛才也殺死了不少你們的人嗎？」
多米艾爾揮舞著閃爍著銀白色神聖火焰的巨劍將兩名女性大魔鬼逼退並大聲喝問。
「不好意思，我們跟你這種冷血的屠夫可不一樣。
無論這個孩子做錯了什麼，我們都會寬恕他並給他改正的機會。
哪像你們，只會像條瘋狗一樣喊打喊殺。
真不知道那些凡人是不是眼瞎了，居然會相信你們所代表了正義和善良。
畢竟他可還是個孩子啊！
你怎麼下得去手！」
格萊西雅抿起嘴角極盡嘲諷之能，將自己能言善辯歪曲事實的本事展現了出來。
畢竟她當年還在叛逆期的時候可是能把不少層面領主和大魔鬼都給罵破防，只不過當了第六層面領主後稍微收斂了一點。
「滾開！我沒工夫跟你們在這裡浪費時間！」
多米艾爾猛的揮舞巨劍想要硬闖過去將那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少年斬殺。
要知道他所使用的神器對兩個女性大魔鬼可是極度的克制，一旦被神聖正能量的火焰灼燒對邪惡生物來說絕對是不可不扣的酷刑。
格萊西雅與菲爾娜顯然不敢硬接，立刻向後撤退了半步。
可就是這半步給了多米艾爾機會，瞬間從體內爆發出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強大神聖能量刺得兩人睜不開眼睛，隨後一個健步衝過去將巨劍高高舉過頭頂。
就在他要劈下去的瞬間，突然感受到一股澎湃的自然神力從天而降。
隨後一個近乎癲狂的聲音在戰場的上空炸裂開。
「你竟然敢傷害我的孩子？去死吧！」
轟！！！！！！
隨後猛烈的神力衝擊便徑直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