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三房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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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三房逼迫

  假裴淵急怒攻心,噴出一口鮮血來。

  等郎中和妾室們聽到消息趕來,蕭世蓉假惺惺地擦拭眼淚。

  「主君愛護苗妹妹,聽聞噩耗,悲痛之下暈厥。越是這節骨眼上,各位妹妹越要盡心伺候,祈求主君早日好轉才是。」

  妾室們有傷心的,有為將來發愁的,神色不一。

  蕭世蓉心情卻極好,瀟灑地帶人走了。

  但過去不過兩三個時辰,苗氏溺死的風聲,還是不知經由何處傳了出去。

  三房來的時候,連蕭世蓉都震驚。

  松月居里,謝斐聽柳媽媽說三房的夫人來了,臉色不由浮現一抹憂慮之色。

  「三房的主母名叫龐宜知,這位是侯府老太太娘家的遠房親戚,跟三房的主君向來感情不睦。」謝斐在當家的時候,曾聽說過三房的事。

  這三房的主君不是老太太親生,且跟老太太關係也一般。

  倒是三房的主母,因曾是老太太指派給主君的,又是老太太娘家那邊的人,因而跟老太太走得很近。

  據謝斐所知,三房也是侯府裡頭,最覬覦四房家產的。

  如今苗氏剛死,三房就急急忙忙的趕來,顯然不是好事。

  柳媽媽道:「大娘子明知道苗氏是侯府送來的,想必動手之前會有所準備,小娘您不必操心。」

  謝斐在搗藥,聞言笑道:「我自然是不操心的,又不是我當家。且這裴府的家產,也一分都落不到我頭上。」

  但柳媽媽說蕭世蓉早有準備,謝斐並不贊同。

  自打過完年,蕭世蓉就越發瘋癲,以前還有所收斂,現在卻將惡毒的心思擺在了檯面上。

  她一心要除掉肚子漸大的苗氏,不一定能清醒思考後果。

  但願,不會被三房給逼得無路可退。

  正廳之中,一身量瘦高,柳眉薄唇的婦人坐在椅子上,低低啜泣呻吟。

  蕭世蓉慢條斯理地喝茶,對婦人說道:「苗妹妹遭此意外,我們實在也是難過。主君甚至為此悲傷欲絕,現在還昏迷不醒。」

  婦人——三房主母龐宜知,長了一張不算好看的臉。

  她顴骨有些高,一雙暗藏殺機的瑞鳳眼在放空時顯得呆滯,很容易讓人掉以輕心。

  但一旦有了目標,她立即就能化身陰險的毒蛇,眼睛裡仿佛透著算計的精光。

  此刻,龐宜知傷心不已,略生了皺紋的臉上滿是悲痛。

  「好端端的,怎麼會落到井裡去?」她輕輕拭淚,難過道:「鳳兒那丫頭好歹還懷著淵哥兒的骨肉,卻一屍兩命,也太可憐了。」

  蕭世蓉有些不耐心,重重將茶盞放到桌上。

  「三叔母耳目靈通,苗妹妹去了不過幾個時辰,您就急急忙忙趕來了。若是想吃白席,還要等兩天才是。」

  龐宜知聽出蕭世蓉話里的敵意,便慢慢把臉上淚痕擦了,露出跟之前截然不同的強硬神色來。

  「鳳兒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本還想著喝她孩子的滿月酒,誰知道會出這檔子事?好歹,讓我最後見她一面,也好向她父母交代。」

  蕭世蓉不動聲色道:「苗鳳兒進了四房的門,成了主君的妾,跟她娘家也就沒什麼關係了。她的喪事,我們四房自會處理,用不著三叔母掛心。」

  「這是什麼話?」龐宜知斂眉道:「且不說鳳兒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有納妾文書,正兒八經抬進府里的。她死了,難道娘家人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蕭世蓉正想反駁,龐宜知卻不肯給她開口的機會,接二連三低道來。

  「再者,鳳兒跟我沾親帶故,她還是老太太親自相看,給淵哥兒送來開枝散葉的好姑娘。如今不明不白的溺亡,就是老太太也要問一句,人究竟是怎麼沒的。」

  龐宜知聲量不高,語氣卻重,又底氣十足,甚至搬出了侯府的老太太來,叫蕭世蓉一時間啞口無言。

  龐宜知見狀,緩和了臉色,再度說道:「你今日不把事情說清楚,給鳳兒娘家人一個交代,外頭肯定會傳出風言風語,對你名聲也不好。」

  蕭世蓉早就不在乎名聲了。

  在她失去太子妃之位,被迫嫁給一個浪蕩子後,這一眼望不到頭的日子,令她崩潰瘋癲,什麼都不顧了。


  桌上果盤裡,放著剛送來的櫻桃,蕭世蓉捻起一顆,上頭還沾著晶瑩剔透的水珠。

  「三叔母,」蕭世蓉玩著櫻桃,皮笑肉不笑道:「任你怎麼說,這終究是我家的家事。你們三房尚且一團亂麻,又何必來摻和我們的事?」

  這話已經很不客氣了,但龐宜知只笑笑,一點惱怒也無。

  「世蓉,三叔母是看你年輕,你婆母又只顧燒香念佛不提點,怕你給自己留了後患。」

  頓了頓,龐宜知不輕不重道:「苗家也曾是功勳之後,不過是落魄了,才把女兒送來做妾。你覺得,他們是真能接受,女兒死得不明不白?」

  蕭世蓉冷冷道:「再不接受,妾就是妾!嫁進裴家,人的死活再跟娘家無關!」

  龐宜知便不再相勸了,起身道:「也就是你親姨母縱容你,換做別家,你這性子,早淪為下堂婦了。」

  蕭世蓉心裡生出一股無名怒火,冷冷看著龐宜知。

  龐宜知卻只是告辭,輕飄飄地走了。

  她一走,蕭世蓉立即叫來素律。

  「把苗氏屍體燒了,連夜下葬。」

  素律皺眉道:「苗小娘已經慘死,大娘子還要她屍骨無存嗎?」

  蕭世蓉俯身,犀利的目光宛如一柄刀劍,直直插在素律身上。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質疑我?」

  素律平靜道:「奴婢並非質疑,只是您連屍體都燒了,豈不更顯得內有隱情?」

  蕭世蓉勾唇道:「有隱情又如何?死無對證,即便苗家報官,官府還能對我嚴刑拷打不成?」

  素律無法,只得去安排。

  但不知怎的,消息又傳到假裴淵耳中。

  這人剛醒,還沒從苗氏被害死的慘痛中緩過來,又聽說蕭世蓉要將他寵妾和骨肉一同燒了。

  大靖沒有「火葬」,都講究一個入土為安,若是只剩下骨灰,必定魂魄無依。

  數日癱軟在床,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發不出來的人,竭力撲到床下,歇斯底里地吼出三個字。

  「不許……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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