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禍水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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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禍水東引

  果然,她剛這麼想,就聽裴淵在問,「這畜生是哪裡來的?」

  湯媽媽道:「回稟主君,此人名叫孫大郎,是田莊上提拔來的下人。」

  「田莊?哪個田莊?」裴淵皺眉。

  湯媽媽看了謝斐一眼,故作遲疑道:「好像是,謝小娘所在的田莊?」

  霎時,滿屋子人的視線,紛紛落到謝斐身上。

  謝斐巋然不動,纖薄身形在寒風當口,紅色披風因風拂而招搖,仿佛一隻即將被風雪掀飛的紅蝶。

  裴淵最煩的就是她這個「醜婦」,再一聽孫大郎在她所在的田莊待過,立即勃然大怒。

  「又是你,又是你!」裴淵氣得發抖,憤憤道:「老子是刨了你祖墳還是殺了你八輩祖宗,每每遇到你,准沒好事!」

  苗氏腦海里也千轉百回,只想趕緊甩鍋,讓裴淵知道,她是無辜的,是被人陷害的。

  至於陷害的那人究竟是謝斐,還是蕭世蓉,或是這屋裡的哪一個,眼下都不要緊。

  她渾身冰冷,不管不顧地爬過來,楚楚可憐地揪著謝斐的裙擺。

  「謝妹妹,我平日裡受盡主君寵愛,令你心生嫉妒,這都是我的錯,我給你磕頭賠不是了!」

  說完,她當真嬌嬌軟軟地跪下,柔若無骨,悽然彷徨地給謝斐磕頭。

  被硬生生從床上拽下來,她只穿著肚兜褻褲,大半纖瘦薄弱的身子都露在外頭,膚若凝脂,吹彈可破,比白玉還要細膩光澤幾分。

  所有人都看見了她的身子,裴淵卻如此薄情寡義,根本不顧心愛女人的尊嚴和身體,連一件能遮擋寒風的衣裳都不肯給予。

  謝斐滿臉漠然,只靜靜看著苗氏在那淚如雨下。

  「可是謝妹妹,你為何要以如此惡劣可怕的手段,來陷害我的清白呢?你難道不知道,倘若主君不信我,我便只能帶著腹中骨肉,一同去投井了嗎?」

  她手掌貼著小腹,看似在控訴謝斐,實則也是在提醒裴淵,她還有骨血在。

  果然,她很會拿捏裴淵的心思,當裴淵聽到「骨肉」二字,憤怒表情儼然鬆動了幾分。

  苗氏時刻在密切觀察裴淵的神色,見狀心中一喜,正要再接再厲,卻被謝斐無情推開。

  謝斐從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裙角,說道:「苗姐姐這是在說什麼話,我跟孫大郎,也是有深仇大恨在,怎麼可能唆使他,來陷害姐姐呢。」

  不顧眾人探尋的眼神,謝斐朗聲道:「當初,這孫大郎和他母親,向大娘子誣告我被馬匪奪了清白。這是前不久的事,想必大家都沒忘記。」

  裴淵和蕭世蓉同時皺眉。

  這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當初裴家為壓下風聲花了不少功夫,事後蕭世蓉還被禁足。

  本該被眾人徹底從腦海里刪除,誰也不能提的事,謝斐這個當事人卻毫不在意。

  蕭世蓉當即沉聲道:「謝氏,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了。」

  「怎能不提?」謝斐道:「那場風波的罪魁禍首就是孫大郎,過後我本想告之主君,將他處置了,誰知道,大娘子卻將人帶走,好生的用了起來。」

  霎時,一群吃瓜者的目光,又齊齊轉向蕭世蓉。

  蕭世蓉高坐上首,身體歪斜靠著茶桌,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

  「難道你是想說,是我指使孫大郎,來誣陷苗妹妹嗎?」

  謝斐道:「提拔他到裴府的,可是大娘子。」

  裴淵眯起眼睛,轉而打量蕭世蓉。

  連苗氏也一時沉思起來,仔細回憶今晚,還是蕭世蓉嫌疑更大。

  蕭世蓉端了下人遞來的一盞茶,慢條斯理揭開茶蓋。

  「這孫大郎是唯利是圖的畜生,隨便給他幾兩銀子,他何事做不出來?謝妹妹莫非是早就想到了這藉口,才故意找了跟自己有仇的人,來陷害苗妹妹清白?」

  謝斐道:「我倒覺得,是大娘子派人引誘孫大郎,進入朝暉閣陷害苗姐姐。畢竟主君都願意為了苗姐姐休掉大娘子了,大娘子豈會坐以待斃?」

  裴淵眉頭緊皺,連苗氏也覺得,謝斐的話可太有道理了。

  畢竟,謝斐是最不受寵的那個,裴淵和苗氏都沒把她放在眼裡,她也犯不著去傷害苗氏。


  要知道,即便沒了苗氏,她的處境地位也不會有半絲變化。

  但蕭世蓉,要說她不恨苗氏,誰信?

  蕭世蓉面色鐵青,謝斐卻繼續道:「孫大郎愛慕大娘子的貼身女使垂花,諸位應該還不知道吧?」

  眾人一時竊竊私語,連裴淵都朝前傾斜身體,沉聲問,「當真?」

  謝斐笑道:「孫大郎三番五次去騷擾垂花姑娘,府里見證的人可不少。主君若是不信,差人去問一問,有趣得很。」

  裴淵深思起來,但看緊皺的眉宇,以及對蕭世蓉厭惡的眼神,顯然還是信謝斐一些。

  事關自己女兒,湯媽媽怒斥:「謝小娘莫不是屬狗的吧,怎敢隨意攀咬堂堂正室大娘子?」

  謝斐道:「那湯媽媽應該是屬糞桶的吧,隨意往無辜之人身上潑髒水。我在跟主君主母說話,你一個下人如何敢隨意打斷?」

  湯媽媽心裡著急,想到萬一謝斐再叫人把自己女兒拎來,嚴刑拷打,那可如何是好?

  她氣急敗壞道:「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說話怎能如此蠻不講理?」

  謝斐冷笑道:「我始終是有理有據,分析線索。何況只是提出一個可能性,湯媽媽你急什麼?」

  「我,我,」湯媽媽看看蕭世蓉和裴淵臉色,硬著頭皮說道:「小娘莫名將無辜之人牽扯起來,奴婢豈能坐視不理?」

  謝斐道:「無辜之人?分明是牽扯到自己女兒,所以湯媽媽你急了?你急了急了。」

  湯媽媽一時間氣得重重跺腳,但又不敢當著裴淵的面繼續跟謝斐掰扯。

  謝斐道:「孫大郎酒醉,垂花姑娘去引誘,倒也就說得通了。她是大娘子的一等女使,對各院瞭若指掌,自然能趁苗姐姐的女使去燉羊肉之時,暗中把人弄到房裡去。」

  苗氏是六神無主的牆頭草,立馬又把槍口對準了蕭世蓉。

  她對裴淵哭訴道:「謝小娘言之有理,主君不如把垂花抓起來嚴刑拷打一番。這小妮子年幼體弱,經不住刑,必然會如實招來!」

  看裴淵一動不動,她伏地哭嚎,慘烈悲憤。

  「主君,妾身卑微之身卻妄圖與主君長相廝守,招致大娘子怨恨,此乃妾身一人的過失。但腹中稚子無辜,但求主君憐憫一二,至少弄清真相,不讓妾身與孩子蒙受不白之冤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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