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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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謝家

  晚些時候,陳大發二人帶了一千兩的銀票,以及一些碎銀子回來。

  銀票交到謝斐這來,請她保管,碎銀子還是各家分了,都沒異議。

  謝斐收好銀票,又問,「官府沒有細查,你們是怎麼擊殺馬匪的?」

  陳大發道:「衙門知道我們是裴府田莊的人,且遭了馬匪。我們說,是擔心馬匪回來尋仇,裴府下令追殺,所以官府沒起疑。」

  有侯府的名義壓著,衙門辦事很利落,確認了馬匪身份後,立即將賞銀撥下來了。

  鬧哄哄了幾日下來,再一盤算,似乎馬匪來這一遭,有得有失。

  不過,也有人為此殘了,家裡少了勞動力,分下去的銀子自然要多些。

  陳大發說完了正事,又看看謝斐身旁的袁三。

  「小娘,不如給這位安排個身份,讓他光明正大留在莊上?」

  謝斐道:「也好。」

  如今,莊裡的眼線——孫氏母子被拔了,其餘有異心的,不可信的人,也都被趕出莊子去。

  袁三不進奴籍,不受裴府月例,身份上不會起疑。

  謝斐想了想,便說,遭遇馬匪後,莊裡覺得不安穩,所以又找了袁三這個漢子來,身強力壯,尋常能幹些粗活雜活,也能看家護院。

  袁三嘆道:「聽起來,像是當牛做馬的苦命人。」

  謝斐沒理他。

  自此,袁三不用再日日翻牆而入,聽到點動靜就要立即躲藏起來。

  就在莊裡為了重建忙得天翻地覆時,謝斐的兔子又產崽了。

  柳媽媽前來「接生」,教了如何餵養和保暖,白天也會抽空來看看。

  更多時候,還是謝斐和浮玉照看。

  可兩人也還要看護傷患,所以便輪流來,也是累得不行。

  好不容易能鬆口氣了,裴府又來人,說謝家一早派人去,請謝斐回娘家一趟。

  浮玉驚得跳起來,「什麼意思?叫我們姑娘回娘家?出嫁這麼久,謝家都沒問過一句,現在把人叫回去,難道是聽信傳言,要把姑娘打死嗎?」

  謝斐安撫道:「怎麼可能?你先冷靜下來,去收拾東西,咱們回娘家住兩天。」

  莊上太亂了,她正好回去躲清靜。

  袁三沒跟著,謝斐叫他留在莊裡幫忙。

  尤其松月居的院門,再不給修好,她那就成連大門都沒有的菜市場了。

  這是要回娘家,裴府沒派馬車來,所以謝斐跟浮玉先步行到鎮上,又找了馬車進城,徑直往謝家去。

  出嫁數月,這是謝斐頭一次「回娘家」。

  妾室們一旦出嫁,跟娘家就沒多大幹系了。

  但她是貴妾,家裡父兄都是當官的,正值年節,沒有回個娘家還被阻攔的道理。

  浮玉在馬車裡待著,望向外面熟悉的街道,感嘆說:「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咱們都幾個月沒走過這條街了。」

  謝斐輕輕嗯了聲,腦子裡在想,是誰叫她回去的。

  嫡母?

  還是她那個視她如恥辱,十分嫌見的親爹?

  馬車穿過幾條街,終於在一座府門前停下。

  停穩後,一個婆子上來說,「六姑娘,您回來了。大娘子在花廳里等著,要給您接風洗塵呢。」

  浮玉先下車,扶謝斐下去。

  謝斐看看熟悉的府門,笑著說,「曹媽媽今日親自來迎,倒叫我受寵若驚了。不如還是像昔日那樣,堵在大門口,非讓我走側門,咱們也都習慣些。」

  曹媽媽長了一張不算慈祥的臉,過分精明的眼睛和高聳的顴骨,都讓這張臉多了幾分刻薄的意味。

  面對謝斐,她皮笑肉不笑道:「六姑娘如今是裴府的貴妾,身份貴重,自然與昔日不同。」

  謝斐垂眸,低笑道:「看來在曹媽媽眼中,謝家女兒的身份,比不得裴家的妾。若要如此,當初還不如讓央妹妹嫁過去,豈不是錦上添花?」

  曹媽媽面容微抽,又四下看看,警告道:「六姑娘說話可要當心些,人多口雜,傳出去,外頭議論。」

  謝斐冷笑,「我如今還怕議論?大娘子叫我回來,無非是為了外頭傳言的事,怕我影響了家中姐妹的聲譽吧?」


  曹媽媽看她一眼,「六姑娘錯了,讓您回娘家的,是主君。」

  謝斐微怔。

  進了謝家,還是熟悉的院落布局。

  謝家在普通人家裡當然算高門大戶,可在京城世家大族中還排不上號。

  謝父是寒門出身,憑自身本事年紀輕輕考取功名,雖多年來盡心盡力,卻因無人提拔,到今天也只是個五品官。

  大娘子出身也算不上多富貴,岳家幫不上忙,還要反過來靠謝父幫襯。

  不過饒是如此,依靠謝父和兩個兒郎的努力,謝家也不至於多清寒去。

  曹媽媽引路,帶謝斐先去見大娘子。

  謝家大娘子名為莊文秀,出身商賈之家,外頭都說,她是個爽快麻利的人。

  不過,礙於幼年經歷,謝斐是很煩她的。

  花廳里,莊文秀正喝茶。

  看見謝斐來,她不招呼,不說話,款兒擺得比誰都大。

  謝斐見狀,也不行禮,乾脆也坐下了,自顧自吃起糕點果子來。

  莊文秀臉黑得不行,終於開口,「咱們六姑娘不過是嫁為人妾,就跟攀了高枝一樣,連嫡母都不放在眼中了?」

  謝斐覺得,面前的這碟桂花糕,都比莊文秀來得有吸引力。

  她一邊吃,一邊慢悠悠道:「原來母親是瞧見我了,我還以為我是什麼孤魂野鬼,又或是母親眼瞎看不見我,才不給我一個正眼。」

  莊文秀心頭霎時火起,怒道:「你一個庶女,又是個妾,地位低賤,難道還要我給你行禮問安不成?」

  謝斐無辜道:「母親這是什麼話,我何時要你行禮問安了?傳到父親耳中,難免又要說我刁鑽桀驁,沒個正形。」

  莊文秀冷笑道:「莫非你覺得,你還很委屈嗎?」

  謝斐吃夠了糕點,接過浮玉遞來的帕子,擦拭纖纖玉指上的殘渣。

  「母親說話顛三倒四,真叫我摸不著頭腦。聽說讓我回來的,是父親?」

  莊文秀巴不得她出嫁了,隨便什麼由頭死在外面,自然不會把人叫回來。

  「你父親尚未歸來,你先回房等著。」

  謝斐起身,「那我是住從前,下人住的地方?還是母親寬厚,另行給我這個外嫁的貴妾,準備了廂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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