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邪神道,突破武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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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邪神道,突破武聖

  瑪瑙河。

  拓跋一族的武聖拓跋得玉,望著冰天雪地中密密麻麻的屍體勒馬而停。

  他難以想像這裡發生過什麼。

  只能讓手下火速去信給大都。

  ……

  涼州。

  「轟——」

  血霧已距離人們的頭頂,只剩下最後的幾十丈。

  天穹之上,早就不再有鳥類飛翔。

  烏鴉成群結隊地盤踞在房檐屋頂,看起來密密麻麻的一片。

  街道、建築、乃至人們目所能及的一切,都變成腥紅色,仿佛天地之間充斥著血腥,壓抑、窒息接踵而至,偌大的城池之內,陷入極其詭異的沉默。

  武義伯府內。

  司琴墨畫兩名丫鬟早就嚇得不知所措。

  「師父。」

  昭昭眼看著血霧越來越近:「這這這該怎麼辦?咱們是不是馬上就要化成血水了……我聽說,就連陳三石他師父,都困在這裡沒辦法出去。」

  「他師父困住,不是還有他呢嗎?」

  凝香仰面,幽幽道:「這不光是涼州的劫難,這是天下的劫難。」

  長城。

  「這可如何是好?!」

  六皇子曹煥在千愁萬緒之下,連發冠都有些凌亂。

  他才結束長達十數年的圈禁,好不容易能夠重新回到朝堂之上做一點事情,就遇到天下如此大劫,照這樣下去,只怕不久之後,就要化作血水。

  「幽州的局勢如何了?」

  「還不錯,最近幾日,就能攻下鯉城府。」

  「鯉城府之後,還有朱陀關!」

  曹煥心力交瘁:「朱陀關,才是最難攻打的,只怕……是來不及了!」

  「是啊。」

  二師兄程位撥弄著算盤:「朱陀關內,有十萬守軍不說,還有幾名武聖和仙師,而京城的姜元伯等人,還在趕往的路上,僅憑藉著呂將軍他們,恐怕是希望渺茫。」

  「先損白袍,再折涼州,難道……」

  曹煥張開雙臂:「天要亡我大盛嗎?!」

  「殿下。」

  房青雲打斷道:「陳將軍的戰報還沒傳回來吧,還是不要妄下斷言的好。」

  「房將軍,事已至此,你也沒必要再為陳將軍說話了,他以身殉國,即便是抗命在先,必然也不會再有人責罰於他。」

  曹煥哀嘆一聲:「只可惜,我那十二弟!」

  燕王曹芝。

  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

  兩人雖然不是同母,但關係一直以來都是所有兄弟姐妹當中最好的。

  早知如此。

  就不該讓曹芝跟著洪澤營去冒險。

  不,應該說就不該讓他來涼州!

  「報——」

  「瑪瑙河來信!」

  「哦?」

  曹煥一怔:「快,是不是我十二弟和陳將軍還活著?」

  如今的情況來看。

  哪怕是全軍覆沒,只活下來幾名高級將領,對於大盛朝來說也是及時止損,總比全死光來得好。

  「不……」

  負責念誦情報的侍衛,聲音有些發抖:「陳將軍於十日之前,背水一戰,親手斬殺宇文景溫,隨後率領洪澤營大破五萬敵軍,如今已經拿下瑪瑙河,直奔著陰山而去了。」

  「你說什麼?」

  曹煥起初沒有反應過來。

  他還在腦海里回憶著宇文景溫這個名字,然後才猛地記起,這不是瑪瑙河坐鎮的蠻族武聖,素有宇文一族第一巴圖魯之稱的宇文景溫嗎?

  他死了?!

  陳三石……

  殺的?!

  他殺了宇文景溫。

  一個玄象境界,殺了武聖?!

  不光是曹煥。


  在聽到消息之後,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露出瞠目結舌的神情。

  「莫不是假情報?」

  趙無極苦笑著說道:「你說練骨殺煉髒,我信,你說化勁殺通脈,我也能接受,可玄象殺武聖,是不是有些過於荒謬了?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武聖是不是也有些太恥辱了?

  「會不會,這是蠻族戲耍我等?」

  「趙將軍,你是真糊塗了。」

  房青雲開口道:「海東青會送假情報麼?」

  「殿下,是真的!」

  侍衛激動地說道:「人頭!宇文景溫的人頭也送回來了,只是沒辦法通過結界,如今就在結界外面。」

  「是真的?」

  「和畫像一樣,八成是真的!」

  「……」

  大帳再次陷入死寂。

  「輿圖!」

  「快!」

  「取輿圖來!」

  曹煥大喊。

  他用手指著輿圖上面瑪瑙河的位置:「也就是說,他們如今在這個位置,接下來大概還需要二十幾日,就能夠抵達陰山附近。二十日後,蠻族能在這裡調集多少兵馬?」

  「算上原本的守軍,再加上後面的追兵。」

  程位給出答案:「大概十萬左右,武聖有四名,再加上巫神教的高層,仙師位置。」

  聽到這話。

  才激動起來的曹煥,就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

  說到底,這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估計。

  就算陳三石真的殺死宇文景溫,後續也不可能再面對那麼多的武聖再加上妖人。

  但能走到這一步。

  值得敬佩!

  「陳將軍,真乃猛將忠臣啊。」

  曹煥低頭看著從虎丘山開始,洪澤營一路北上的行軍路線,仿佛親眼看到他們在風暴之中前行,親身體會到他們的決心。

  即便最終是蚍蜉撼樹,那也是可敬的蚍蜉。

  「房將軍,你說的對。」

  他長出一口氣:「不論結果如何,有陳將軍的洪澤營在,終歸是保留了一份希望。」

  ……

  羅天山脈。

  防禦結界。

  鄧仙師抬頭,看著距離地面愈來愈近的血霧,自身心中也有些發慌。

  他咬牙威脅道:「你們已經死到臨頭,還不頓悟麼?最多再有三十日,血祭大陣就會徹底落下,到時候任憑你們有多高的境界,都要化作煞脈復甦的養分!」

  血祭大陣。

  如果沒有干擾的話,應該在二十日內就會完成。

  主陣眼毀掉一處,速度慢下來不知道多少倍。

  但即便如此,也還是馬上就要大功告成。

  「你放屁!」

  溫植破口罵道:「我們在外面,還有數萬兵馬!你們肯定要功虧一簣!」

  「愚蠢!」

  鄧仙師冷笑道:「你是指那個叫陳三石的凡人,領著去送死的區區一萬人?還是說有個姓呂的蛻凡武者,去了幽州?

  「沒用的。

  「凡人大軍行事何等緩慢?根本來不及。

  「孫象宗!

  「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何苦繼續在這裡給凡俗皇帝賣命?不如帶著你的家眷,與我等一同離開,到時候再用血丹為你續幾年性命,頤養天年,不好嗎?!」

  在他們的前方。

  老人只是盤膝調養,沒有理睬。

  「別白費力氣了!」

  邵玉京罵道:「都說了,死,你也跟我們死在一起!」

  「你們死是一定的,我可未必……」

  「嗡——」

  話音未落。

  鄧仙師懷中的傳音符產生感應,他聽著傳入耳朵的字眼,瞳孔之中微微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還是被輕蔑覆蓋。


  那個姓陳的凡人。

  竟然一己之力殺死蛻凡境巔峰的武者。

  「伊勒德!」

  他看向身邊的巫神教教主:「都聽到了?你的人,不會那麼廢物,連一個蛻凡境中期都攔不住吧?」

  「仙師放心!」

  巫神教主篤定地說道:「等他趕到地方,大軍早就完成合圍,各個部落的武聖也都在,再加上我巫神教的大祭司,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靠近狼居胥山半步!」

  「最好如此!」

  鄧仙師聲音陰森:「煞脈若是無法復甦,影響到可不光是我古魔一族,你們這些天族凡人,就永遠窩在荒漠之中吧。」

  「在下知道!」

  巫神教主連連保證。

  ……

  說話間。

  幾名輕功了得的錦衣衛趕來。

  「陛下!」

  「好消息!」

  「……」

  大帳內。

  隆慶皇帝坐於蒲團之上,龍淵劍仿佛感應到血祭大陣,不斷嗡鳴作響。

  他緩緩睜眼,沒有去接,而是淡淡道:「念吧。」

  「陛下,這……」

  候公公由於激動,念起內容斷斷續續。

  「還真讓他過了瑪瑙河。」

  隆慶皇帝眯起眼睛:「玄象殺武聖,倒是天下頭一遭。」

  他沒有對此做出過多評價,而是問道,「呂籍呢?」

  「正在攻打鯉城府,十日之內必有結果!」

  ……

  幽州。

  鯉府城池。

  黑雲之下。

  一顆顆巨石在投石車的輔助下從天而降,數不清的蠻族將士化作肉泥,堅固的城牆更是出現一個接著一個的巨大缺口,城內到處起火,亂作一團,到處都是屍體和狼煙,儼然是一副人間煉獄的場景。

  北涼軍的攻城戰,持續足足有數日。

  好在每天都會有新的進展,不至於真的完全困在城外。

  中軍大帳內。

  渾身是血的呂籍抬頭,看向衝進來的范海凌,問道:「情況如何了?」

  范海凌答道:「當初許先生在撤離之前,就悄悄在北城牆上留下漏洞,不堪一擊,幾輪投石車下來,直接塌了大半邊,蠻人們想修補都沒辦法修復!」

  「好,許先生做得好!」

  呂籍讚賞一句,而後拿起方天畫戟:

  「裴將軍!」

  「范將軍!」

  「隨我一起,先登!」

  「……」

  「殺——」

  「殺啊——」

  「……」

  黑色潮水般的北涼騎兵發瘋般沖向城池,最前方,則是三名主將,一人如山似岳,手中拿著方天畫戟,一人拖著闊刀,嘴角似笑非笑,一人沒有騎馬,手中拿著陌刀,一躍就是數十丈。

  「將軍!」

  「呂籍他們衝過來了!」

  「給我頂上去!」

  「……」

  「轟——」

  城池之內,留有兩名蠻族武聖。

  與之廝殺在一起。

  真氣激盪,光是在餘波之下震死的士卒就有數百之多。

  本來就殘破不堪的城牆。

  盞茶時間之後,終於是轟然坍塌。

  裴天南和范海凌聯手壓制一人。

  呂籍則是單獨對付一名拿著雙刀的蠻族慕容氏武聖。

  方天畫戟每一擊落下,都似龍若象,其威能何止萬鈞,壓得那名雙刀武聖抬不起頭來,節節敗退,握刀的雙手虎口,更是鮮血四溢,隨時都會拿不住兵器。

  十個回合之後。

  雙方各自拉開距離。


  呂籍向前狂奔,忽地把方天畫戟插入地面,整個人更是好似龍象翻身,一躍來到半空中後拔出方天畫戟,然後再從數十丈的高空砸下。

  「轟隆隆——」

  這一次。

  慕容武聖終於再也阻擋不住,再也握持不住雙刀,身體更像是斷線風箏般向後飄出,接連砸死數十名士卒後又撞碎拒馬樁,才重重落下,血水好似湧泉般從嘴角汩汩往外冒。

  同為武聖。

  但此人在呂籍的面前,支撐不到十個回合!

  見到這一幕。

  蠻族士卒們,無一不陷入到巨大的恐慌之中。

  呂籍再度出手,就要用他的霸道真氣,直接取走慕容武聖的性命。

  就在此時。

  天穹之上,驀地射來一道紅光。

  「嗯?」

  呂籍立即調轉方向,方天畫戟和紅光撞在一起。

  頃刻間。

  可怖的力量通過兵器傳遞到他的身上,竟然是控制不住地向後退去,雙腿鑲入石板路,留下兩道十餘丈長的溝壑。

  抬頭再看。

  那紅光,赫然是一把血氣凌然的飛劍。

  更有一名披著黑袍,臉頰之上布滿烏黑血管,雙目血紅的「仙人」懸浮在半空中,他只是淡定自若地勾勾手指,飛劍就自動回到身前。

  「這……」

  「這就是蠻族從他界請來的妖人?!」

  「……」

  見狀。

  北涼軍都有些瞠目。

  「妖人,受死!」

  唯有呂籍絲毫不懼,拔起插入地面的方天畫戟,直接踩著牆壁行走,在來到足夠高度後後猛地一蹬,踏碎半面牆壁來到高空中,雙臂緊握的方天畫戟,在滾滾真氣之下,化作龍象巨獸,氣勢滔天。

  「區區蛻凡境武者,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懸浮於空中的古魔族修士不慌不忙,只是劍指一揮,血色飛劍就和龍象巨獸撞在一起,氣浪爆發出來,好似扭曲虛空。

  幾息之後。

  血色飛劍順利穿透龍象巨獸,呂籍如流星墜落,砸在萬軍從中,在地面留下半人多高的巨大的凹陷,他單膝跪在地上,正要起身。

  大地之中,法力波動。

  一根又一根的腥紅藤條生長而出,好似一根根鎖鏈,在剎那間就纏繞住他的雙腿、雙臂,使其在原地無法挪動。

  而那柄血色飛劍,不知何時再次發出,已然來到他的面前。

  「老大!」

  聶遠驚呼。

  但他與之相距太遠,身邊更是有兩員大將糾纏,根本來不及趕過去。

  「轟——」

  電光火石之間。

  只見呂籍的身上,驀然爆發出陣陣氤氳紫氣,紫氣宛若烈火般,把限制他行動的藤條熔化,繼而籠罩全身,怒髮衝冠!

  遠遠看起來。

  就好像在他的身體表面,燃燒起紫色的火焰。

  就連方天畫戟之上,真氣所化的龍象巨獸,都不再是無形之物,而是散發著濃郁紫氣,直接一巴掌把飛劍拍得失去控制,無規律地翻轉數周之後,才重新回到主人的手中。

  「香火神道?!」

  古魔修士的臉上浮現出詫異:「你還兼修香火神道?呵呵,也是,香火神道,恐怕是這靈氣貧瘠之地唯一能修煉的法門了。不過可惜,你還是太弱!嗯?」

  他正要全力以赴。

  身後就傳來利器破空的聲音。

  古魔修士急忙拿劍去格擋。

  偷襲者。

  便是范海凌和裴天南兩人。

  兩名武聖的巨力加持。

  古魔修士抵擋不住,身體失去中心朝著大地墜落,他急忙掐訣念咒,身後展開一對煞氣所化的羽翼,強行恢復身體的控制。

  但與此同時。

  那杆方天畫戟早就等候多時。


  三名武聖,互相配合著,攻擊這名古魔族的修士。

  「你們這武夫,甚至可惡!不跟你們玩了!」

  古魔修士很快就招架不住。

  他施法放出一片毒霧,逼得三名武聖后退,然後一把抓住受傷的慕容武聖,御劍騰空而去,眨眼之間就消失在天際邊緣,只留下一句話在耳邊迴蕩。

  「你們三個只有這點能耐的話,還是不要妄想朱陀關了,老老實實等著我族修士降臨東勝神洲,把你們煉化成補藥吧!」

  「這些妖人會飛,實在是沒辦法!」

  范海凌罵罵咧咧。

  裴天南和呂籍則是再次殺入敵軍當中。

  城池守軍的將領一死一逃,蠻族很快就大敗崩潰,北涼軍順利收復鯉府城。

  「呂將軍。」

  范海凌說道:「此戰,我軍斬殺敵軍一萬,俘虜一萬,另外有三萬人昨天夜裡知道守不住,就提前逃走了,估計也去了朱陀關。」

  「先打掃戰場吧。」

  呂籍下令,他頓了下,「對了,瑪瑙河那邊有沒有消息?我師弟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

  「將軍!」

  「瑪瑙河的情報,在我們開戰前剛好送到!」

  「陳將軍大破瑪瑙河,斬殺宇文景溫,然後直奔著陰山山脈去了。」

  「等等。」

  呂籍打斷道:「你說什麼?陳將軍殺了誰?宇文景溫?」

  「消息確保真實?」

  范海凌瞠目結舌:「我沒記錯的話,瑪瑙河有五萬敵軍,宇文景溫更是宇文一族的猛將,而陳將軍暫時不過是玄象境界,他……他把宇文景溫斬殺了?!」

  「詳細過程呢?」

  裴天南追問道。

  「不知道。」

  部下回復道:「但確實是真的。」

  「嘶……」

  范海凌幾人,都是倒抽一口涼氣。

  這世上。

  竟然還會有玄象殺武聖?!

  那他們這些武聖,這麼多年,豈不是白練了?!

  「老大。」

  聶遠頗為感慨的說道:「咱們這個小師弟實在是太過於妖孽,兩年多前還是個小小的化勁,如今……誒,你說,他是不是都能跟你過過招了?」

  聞言。

  呂籍眼中閃過一抹凝重。

  「但是陳將軍的情況仍舊不容樂觀。」

  范海凌指著輿圖:「瑪瑙河鬧得這麼大,蠻族大都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消息,提前準備,等他趕到地方以後,才是真正的難題。」

  「如此看來……」

  裴天南說道:「陳將軍也算是盡全力了,但最後,還是要指望我們。」

  「如今,絕大多數的兵力都集中在朱陀關,人數上我們倒是不懼,主要是……」

  聶遠嘆息道:「今日的妖人,在朱陀關內至少有四名,再加上蠻族的武聖,我們幾乎不可能突破得了防線,眼看著血祭大陣一日比一日成熟,這該如何是好?」

  「許先生。」

  裴天南把目光投在老書生的身上:「接下來的戰事,你可還有妙計否?」

  「朱陀關易守難攻,且只有一條路可走。」

  許文才輕輕搖頭:「在下也是束手無策啊。」

  「不能再拖下去了,再難打也要硬著頭皮大,沒有時間給我們猶豫了。」

  呂籍很快做出最終決斷,他的手掌重重落在一處地勢寬廣的平原處:「就在這裡,我們和蠻族兵力決一生死,就算是全軍覆沒,也要拿下朱陀關,毀掉陣眼!」

  「其實,還有一個問題。」

  許文才起身,用羽扇指著涼州城的方向。

  在他們的視野當中,大半個天地都變成紅茫茫的一片,遠遠看起來,只剩下一條縫隙留給人們生存。

  他說道:「即便是我們能打贏,洞開邊緣的一線生門,恐怕也只剩下寥寥數日來撤退,又能走得了多少人呢?某種意義上說,我們……」


  其實已經輸了。

  「至少,陛下能走,師父他們能走,其餘的,也只能救一個是一個了。」

  呂籍沉聲道:「范將軍、裴將軍,你們和許先生,補給完之後,今夜就動身開拔吧,我和聶將軍隨後就到。」

  「好。」

  范海凌應下:「城裡還有一萬俘虜,如何處理?」

  「不用你們管了,儘快出發吧。」

  呂籍催促。

  當夜。

  北涼軍就匆匆離開鯉城府,奔赴朱陀關而去。

  城內。

  是玄武營和白虎營墊後。

  「大師兄。」

  聶遠跟在身側:「如果前面真的還有三到四個,和今日實力相差無幾的妖人的話,咱們這一戰,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大師兄,你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他眼看著呂籍出城。

  在城外。

  是玄武營的軍陣。

  軍陣之中,是分隔開來的蠻族士卒俘虜。

  「師弟,你說的沒錯。」

  呂籍來到高台之上,俯瞰著眼前的軍陣:「以我們目前的實力,不足以和妖人抗衡,所以,我要儘快提升實力。」

  「大師兄,你的意思是……」

  聶遠困惑。

  「我的香火神道快突破了。」

  呂籍目光深沉:「只要再提提速,就能夠趕在最終決戰的時候派上用場。」

  聞言。

  聶遠猛地回憶起什麼:「你要……」

  「嗯。」

  呂籍平靜地說道:「也只有邪神道的大量獻祭,能夠在短時間內協助我突破。」

  「師兄,這有些不妥吧?」

  聶遠說道:「邪神道畢竟是歪門邪道。」

  「是不是歪門邪道,還要看怎麼使用。」

  呂籍眯起眼睛:「再者說,這些是蠻族人,你忘了,這一仗戰爭,是他們想要把我們煉化,再加上眼下的情況,哪裡還能分兵出來看管俘虜?在這裡就地解決掉,也省得一樁麻煩。」

  「這些蠻人確實不值得同情。」

  聶遠贊同觀點,但還是有些顧慮:「之後呢?上次你從紫薇山回來之後,陛下賜給你的香火神教修煉法門我也看過。

  「理論上來講,你隨時都能重新回到正神道。

  「但是據說邪神道能夠蠱惑人心,一旦……」

  「你放心吧。」

  呂籍堅定地說道:「只此一次,突破之後,我重回正神道就是。」

  「好!」

  聶遠答應道:「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

  呂籍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卷,遞交過去:「按照上面的記錄搭建祭壇,爭取在三日以內結束獻祭,然後我閉關十日,足夠突破。」

  ……

  大慶。

  皇宮。

  「阿姐,你批閱奏章一天一夜,不休息休息,吃些東西麼?」

  大慶女帝看著桌案前的長公主,有些無可奈何。

  「不用。」

  顧心蘭縴手拿著硃筆,處理起來倒是也有條不紊:「你不是讓我學著這些東西麼,我聽你的還不行?你看看,我哪裡有出錯的地方。」

  「行了,我去。」

  女帝閉上雙眸,冷冷道:「我答應你,去狼居胥山看看,但我不管別的,最多只救他的命。」

  「好呀。」

  顧心蘭這才放下硃筆,起來拉住女帝的手:「妹妹,你這樣可不行,再怎麼修行,也不能六親不認呀,他是你姐夫,而且我看渡河,你不是也挺喜歡的麼?」

  「只是看在阿姐的份上。」

  女帝面無表情地說道:「朕便去了。

  「平日裡朝政你也可以先交給那幾個老臣處理,另外還有幾名女死侍藏在殿中護你周全,實在有麻煩,就捏碎這道符,朕自會趕回來。」


  「好,我都記住了。」

  顧心蘭拉著女帝來到大殿後門:「你快去吧。」

  「情情愛愛,有何意義?」

  女帝微微搖頭,抬手一揮便換了個行頭,更有一把飛劍出現,化作流光御空而去。

  她看著北涼方向的漫天紅光。

  「只怕是無人能倖免。」

  「朕也要找個機會,帶著阿姐他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

  ……

  狼居胥山。

  陣法一日復一日的運轉著。

  天氣也愈發變得寒冷,已經到了眼睛會被凍住的情況。

  風雪之中。

  大帳之內,燃燒著熊熊烈焰。

  四名蠻族大汗圍著篝火取暖,同時不斷爭論著後續的地盤劃分。

  「煞脈復甦之後。」

  「古魔仙師不出兩年就能夠控制住整個東勝神洲!」

  「到時候,盛朝就是我拓跋一族的。」

  「荒唐!此次征戰,我宇文一族出力最大,理應是我宇文的,東慶給你就不錯了。」

  「西齊,是我段氏的。」

  「這麼說,我慕容就只能勉強把南徐收下了。」

  「我等不必拘泥於此。」

  「東勝神洲地大物博。」

  「拿到四國之後,還可以繼續進去,天下的一切,都是我們的!」

  「說得好啊!」

  「算算時間,也就是剩下最後一些日子了!」

  「盛朝的老皇帝也在裡面。」

  「呵呵,最關鍵的是孫象宗,那個老不死的也困在城內,他這一輩子,不知道殺了我天族多少子民,如今化作血水,也是罪有應得。」

  「他那個徒弟呢?」

  「宇文景溫,有沒有把姓陳的按死在瑪瑙河?」

  「……」

  「報!」

  「大事不好!」

  「諸位大汗,大事不好!」

  一名蠻人拿著情報進來,把瑪瑙河的事跡複述一遍,最後補充道:「如今,陳三石已經率領部眾,直奔著狼居胥山而來了!」

  在短暫的死寂之後。

  拓跋大汗拍案而起,指著白髮蒼蒼的宇文大汗:「宇文景濂,你那四弟不號稱你們宇文一族最強之人麼?最強之人,手底下帶著五萬大軍,死在了玄象的手裡?」

  「四弟、我兒……」

  宇文景濂沉浸在噩耗當中。

  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駁斥道:「拓跋宏信,未知全貌,你憑什麼侮辱我四弟?說不定,那姓陳的手裡有什麼底牌呢?!」

  「沒記錯的話,你那個小兒子,是第二次被生擒了吧?還是同一個人手裡!」

  拓跋宏信譏諷道:「我看你們宇文一族,也是離完蛋不遠了!」

  「你……」

  宇文景濂站起身,想要說什麼,就遭到打斷。

  「二位,還是不要再吵下去了。」

  段氏大汗勸說道:「當務之急,還是做好安排,不要讓他真的打到山上來,萬一陣眼出了什麼差錯,我等這麼多年的心血布置,可就要毀於一旦了!」

  「是啊,二位要是因為一個區區小輩吵起來,就不怕別人笑話麼?」

  慕容大汗指著輿圖:「那個陳三石,目前最多在這個位置,前面還有幾個部落,就算都阻擋不住,也足夠我們提前在狼居胥山下布置好重兵了,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玄象。」

  「就按照他突破武聖來算!」

  段氏大汗說道:「也不過一萬五千人,再加上數名武聖和大祭司坐鎮,只要他敢來,就能讓他永遠留在這裡。」

  「說的沒錯。」

  「此人最擅長使用陰謀詭計,我等不要輕舉妄動,就在這裡布陣,等他!」

  ……

  雪原大漠。

  洪澤營在冰天雪地之中艱難行軍。


  越往前走,溫度就越低。

  即便是日日操練、習武的將士們,也陸續出現有人凍傷的情況,不得不經常停下來生火取暖。

  「這匹馬,就送給師兄了。」

  陳三石說著,把黑風馬的韁繩遞到對方的手中。

  「好啊。」

  汪直愛不釋手,當場試騎,讚嘆道:「這馬可是寶貝,是宇文景溫那個老小子的吧?估計放在草原上也沒有幾匹。」

  他低頭看著馬兒,就想到不久之前坐在上面的還是一名武聖。

  這個師弟。

  是真夠浮誇。

  他當時在大寨內提心弔膽,結果不久之後就得知,宇文景溫死了……

  「大人!」

  趙康騎馬來報:「前方還有一個宇文部落的營寨,但是兵力不多,只有兩千多人,坐鎮的大將也不是武聖境界。」

  「大人,我等該當如何?」

  瑪瑙河之戰過後,楚仕雄心中哪裡還有半分懷疑,徹底融入到洪澤營當中:「前面沒有武聖,兵力也不多,讓我打頭陣直接衝進去,如何?」

  「退下。」

  陳三石否決提議,他招招手,示意不遠處的九皇子過來。

  九皇子宇文信不過化勁境界,根本就用不著玄鐵鎖鏈穿透竅穴的特殊看押手段,只需要下了兵器,令徐斌等人看著就行。

  而且宇文信十分老實,騎在馬背上半步不會跟丟。

  「陳三石,你……你叫我過來做什麼?」

  他咽了口唾沫,警惕地說道:「我是皇子,你不能殺我!」

  「不殺你。」

  陳三石丟過去一塊肉乾:「前面營寨的守將,你認識嗎?」

  「自然認識!」

  九皇子說道:「守將叫『席日勾力格』,是我四叔的部下。」

  「正好,不用浪費時間了。」

  陳三石吩咐道:「你去把大寨的門叫開,讓他們繳械投降,我等吃飽喝足之後,自會離開此地。」

  前方兵力是不多。

  但能減少傷亡,自然還是要減少傷亡。

  九皇子宇文信試探道:「我去叫門,你能放了我?」

  「你還要指路。」

  陳三石說道:「這白茫茫的一片,不是本地人,可真是認不清楚路啊。不過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實實照做,我保證不殺你。」

  他隨軍攜帶數名蠻族士卒,分開問路然後再匯總,防止有人耍花樣。

  如今的情況,時間是最寶貴的。

  很快。

  宇文信就在徐斌的「保護」下,騎著馬來到大寨之前。

  大寨內。

  放哨的士卒當即拉弓:「站住!」

  「別放箭,是我!我是宇文信!」

  風雪中,九皇子大喊:「去,把席日勾力格給我叫出來!」

  「九殿下?!」

  席日勾力格看著身披貂絨的皇子,倒是在意料之中,他不久前得到瑪瑙河大敗的消息,想不到這麼快就來了。

  寨內。

  只有區區五千人。

  他知道守不住,但還是咬牙道:「殿下!你放心,我這就出去和他們決一死戰,想盡一切辦法護你周全!」

  「把寨門打開!」

  狂風中,九皇子說道:「你們只要繳械就不殺!洪澤營吃飽喝足之後,就會離開!」

  「殿下?你說什麼?!」

  席日勾力格懷疑自己聽錯。

  「你們就五千人,又守不住,何必白白送死呢?」

  宇文信理所當然地說道:「就讓他們去大都送死便是!」

  「……」

  席日勾力格無言以對。

  他們的皇子說出這種話,大寨內的將士哪裡還有半點戰意。

  這個時候要是堅持動手,才是真正的一場屠殺。


  席日勾力格只得照做。

  洪澤營得以在布滿篝火的大寨內休息取暖。

  陳三石則是繼續修煉。

  【功法:鎮國龍槍.武聖】

  【進度:60/100】

  先前和武聖宇文景溫的戰鬥,對於修煉感悟也頗有幫助。

  按照正常時間來算,他不出兩個月就能突破武聖。

  但眼前顯然沒時間了。

  次日天明。

  洪澤營繼續開拔。

  陳三石則是和千尋一起來到無人之地。

  開爐,煉丹!

  煉製出真武丹。

  他就有十成的把握,在抵達陰山之前,突破到武聖境界。

  「轟——」

  赤紅色火龍出現。

  連帶著方圓數丈都變得溫暖如春,地面的冰雪還是迅速消融。

  陳三石開始按照順序往裡面添加天材地寶。

  等到特定時間後,便把雙手放在煉丹爐兩側,往其中注入法力,仔細催化著裡面的藥材,同時盡力用「神識」感知、控制著裡面的變化。

  「砰——」

  煉丹爐炸響。

  陳三石驚醒。

  第二次煉製真武丹,失敗。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起火。

  幾乎快要完成的時候,丹爐再次炸響。

  「差不多了。」

  陳三石打開儲物袋。

  裡面還剩下最後兩份真武丹的材料。

  但他這次應該會多餘出來一份。

  「轟——」

  赤紅烈焰,陣紋亮起。

  這一次。

  陳三石平穩地控制住其中的七七四十九道大變化,和八八六十四道小變化,甚至就連所謂的「神識」貌似都增強一分,看煉丹爐內的情景看的稍微清晰一些。

  「嗡!」

  終於。

  又是數個時辰過後。

  異火熄滅,陣紋黯淡。

  陳三石有些緊張地打開煉丹爐,朝著裡面望去。

  只見。

  爐底之上,一顆幽綠色的丹丸靜靜躺在那裡,表面之上,隱隱有靈光流轉。

  真武丹。

  成!

  【技藝:煉丹(一階)】

  【進度:0/500】

  【效用:丹成即優】

  【丹成即優】:凡製成之丹藥,不會出現劣品、良品,只要煉製成功,就是極品。

  得到這個詞條後。

  陳三石以後基本上不需要再擔心產生浪費,如果能夠掌控得住變化的話,還可以一爐煉多丹,而且保證不會出現劣品。

  大功告成。

  他輕輕取出丹藥,然後緩緩放入嘴中。

  仙界丹藥,根本無需咀嚼。

  入口之後,就會自動化作一抹流光順著喉嚨鑽到腹部,而後就能夠清晰地感知到,絲絲縷縷的涼意開始擴散,兩息之間就蔓延到四肢百骸,尤其是對經脈,有著莫大的好處。

  再呼吸時。

  陳三石仿佛能夠感覺到奇經八脈的變化,催生出來的罡氣變得無比精純,好似隨時都會產生質變。

  他趕緊收起所有東西,然後取出長槍,就地修煉起槍法。

  習武三年有餘。

  他也終於,要突破到武聖之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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