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尼姑解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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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4章 尼姑解毒夜

  話到了此處,二人也不再多說,踏入到皇宮內廷之中。

  皇家大內,本應看護森嚴,不知哪個暗處會藏著喜鵲閣的女諜子,只是風淒淒草飛揚,陳易與冬貴妃兩位都是四品境界,但一路深入,半點人影都察覺不到。

  「是因這不過是個秘境,便皇宮空設了麼?」

  陳易猜測地說道。

  熟悉紙人的冬貴妃搖了搖頭道:

  「若要借假修真,那主人…生活的環境…才是重中之重。」

  「何解?」

  「如道士所謂的…入紅塵…修紅塵,嗯…越親近之人若越是假人,那才…能由此頓悟。」

  冬貴妃的話音不知不覺中帶了些嫵媚。

  陳易按捺住浮動下屍,琢磨起了她這番話。

  這番話的意思其實容易理解,就像越親近之人的背叛就越是刻骨銘心,試想一下,若連愛你的人都是假的,那你的心境又會如何是好?

  無非是要麼絕望,要麼頓悟。

  而眼前的皇宮內廷,一路上所見幾乎沒有人影,儼然成了一座空城一般。

  陳易正思索時,眼角餘光捕捉到一個細節。

  遠處枝葉掩映之下,閃過一縷幽藍色的光,那像是在指路……

  那是不是殷惟郢的元嬰?

  陳易頃刻呼吸急促,按捺不住地跟了上去。

  朱紅的宮牆與宮牆之間,一連走過數個拐角,每一次以為路走盡時,幽藍色的光都會一閃而過。

  而跟著他的覺音律師雖說不解其意,可人解藥已經動身了,她也不得不跟上去。

  一路狂奔,冬貴妃見眼前的路越來越熟,臉色悄悄變化了起來。

  那是通往冷宮的路。

  也是她所住的寢宮。

  院子佇立於不遠處,寒風越吹就越是冷冷清清,枯枝落葉散了一地,也未嘗有人打理,冬貴妃臉色已然悄悄變化,嫣紅之間多了一絲疑慮。

  她忽然出聲道:「這條路不對。」

  陳易反問道:「這路不對?」

  冬貴妃自是不想自己穿梭於陰曹地府與現實的原因被發現,眉目深深,只是出家人不得誑語,此刻便只能道:

  「這裡…不過是座冷宮…若要借假修真,定然與此無緣。」

  冬貴妃這般掩飾,陳易如何看不出來,反而噙笑道:

  「倘若不是借假修真呢?」

  「不是借假修真,又是什麼?」

  冬貴妃的眼波流露著不經意的迷離,反問陳易的語氣也發軟,玉春膏折磨得她心癢難耐,

  「出家人不打誑語…若貧尼騙了你…定然會遭報應……」

  陳易冷冷道:「你現在就在遭報應。」

  冬貴妃:「……」

  好氣啊!真好氣啊!

  冬貴妃全然想不到陳易竟會這般說話,氣得牙痒痒,腿也發癢起來,夾得緊實分不開來。

  陳易不去理會,直接快步踏入這院子之中。

  院子裡荒僻極了,連乘涼的石桌上都堆滿了落葉,樹木亦無人修剪,凌亂的枝條把桌椅半籠其中,至於那寢宮要好一些,只是好不了多少,門邊柱子積了層灰不說,跟腳下結著蛛網。

  陳易隨意掃了眼,快步踏入其中。

  屋內陳設井井有條,又肉眼可見的落魄,陳易掃了一眼,看不到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正準備搖搖頭。

  「貧尼都說裡面無甚可在意,施主偏偏不聽,唉……空耗時間。」

  冬貴妃佛唱一聲,好似寺廟裡點人醒悟的僧人。

  陳易冷冷瞥她一眼。

  長發尼姑微微退縮一下,但又迎了上來,她如何不知這話會激到他,之所以說出口,一是心慌意亂,二是想艾草解毒。

  陳易卻半點不搭理這來歷不明的女人,便將目光放到這寢宮之中。

  他深吸一氣,口中默念開天眼的心法。

  心湖之間波濤洶湧,浪花之間,燦金色的天眼浮出水面。


  金光掠過眼眸,陳易再度凝望這不知哪位妃子的寢宮。

  當目光落在臥房之時,陳易停頓了下。

  接著便起步踏入其中。

  冬貴妃見他踏入自己閨房,臉色紅潤得不自在,心間更是一慌,快步跟上。

  閨房之中物件不多,不過梳妝櫃、紅幔簾帳、床鋪而已,冬貴妃本來心無旁騖,卻見陳易的手指已輕輕摸上了光滑的被褥。

  冬貴妃顫了顫。

  這被褥她日夜蓋著,深居冷宮,少有更換,如今陳易這一摸,豈不是間接觸碰她的肌膚?

  玉春膏的藥勁之下,她思緒漸漸凌亂。

  飄忽之間,她甚至沒看到陳易微皺眉頭,接著按到了一處凸起的石板之上。

  嘩。

  暗處的聲音,讓冬貴妃渾身一哆嗦。

  地上有暗門,嘩地一下打開了,陳易低下頭便見到漆黑深長的甬道。

  而甬道深處可見那扇連通陰陽兩界的青銅之門。

  與景王府那裡何其相似。

  「看來住在這冷宮的妃子,來頭或是不小,只是這門,京城裡出現一扇也罷…怎會出現另一扇?」

  陳易喃喃自語著。

  底細被一點點揭穿,冬貴妃面紅似血,眼眸隨之望去,卻看見了不一樣的東西。

  「陣法…紋路?」

  在甬道的牆壁之上有陣法紋路,隱約間冒著幽藍的光,線條斗折蛇行,匯成太極陰陽魚的圖案。

  應就是借假修真的陣法。

  冬貴妃本想如此開口,但仔細觀察,發現奇怪的是,這太極陰陽魚陰陽間彼此顛倒,而本應平直的陣法紋路,勾勒出許多彎彎繞繞,曲折得可怕。

  「反過來了…」

  冬貴妃驚疑道,

  「這借假修真陣法是反的……」

  借假修真陣法是反的?

  陳易腦子裡一震,先前的疑點一點點拼湊了起來。

  如果借假修真的陣法是反的,

  那就是…以假亂真?!

  秘境的主人…將這秘境之中的東西全變成真的?

  冬貴妃似乎同樣想到這點,語氣飛快道:

  「我懷疑…太后不是這秘境之主,而是借用了這個秘境。」

  陳易回過頭,疑惑道:

  「為什麼?」

  「因為她不知道此處有陰陽之門!」冬貴妃嗓音篤定。

  倘若太后知道此處有門,以她這般戒心之人,那就斷然不會讓自己這高麗妃子安然無恙地住在其內。

  更遑論她封號為貴妃,哪怕僅僅是一封號,可歷朝歷代,皇貴妃皆是宮中僅次於太后之人。

  「你又怎麼知道…」

  「貧尼…」

  事到如今,冬貴妃咬了咬牙,只能透底:

  「貧尼便是這冷宮的妃子,貧尼姓冬,乃是高麗前朝宗室所出……」

  陳易一時訝異,但又想到她出身高麗,京城中的高麗人何其之少,唯有宮中最多。

  而倘若如她所說,太后不知道此處有門,更並非秘境之主,只是借用了這秘境。

  那麼秘境真正的主人是……

  大虞先帝?!

  他要…以假亂真?!

  駭然的信息沖入腦海,頃刻掀起軒然大波,陳易湧出無數猜測,卻唯有一個猜測符合所有的推理條件。

  怪不得大虞先帝以斬三屍之法意欲飛升成仙,然而哪怕弒母,都未嘗成仙……

  紙人又如何能成仙?!

  哪怕他是生出魂魄的紙人!

  思緒當頭,冷宮之外忽然傳來破空之聲:

  「唳!」

  陳易傾聽風聲,臉色驚變。

  有高手破風而來!

  鷹唳似的破空之聲迴蕩黃昏的宮城之間,

  市井之上平頭百姓看高手對壘,往往只能見這一拳多重,這一劍多瀟灑,可武道中越是往高處走,越是能注意到細枝末節,而他如今到了四品境界,便是先聽到風聲,就能察覺來者的武藝。


  武道三品之境。

  毫不猶豫地,陳易扯住冬貴妃頃刻破窗而出。

  猛然一扯,冬貴妃身子激顫一下,臉頰如二月桃花,但還是反應了過來,跟隨陳易疾馳而走。

  謹慎回頭望去,便見一具背著劍匣的紙人飛掠而來,氣力興盛,近乎踏空而行,那手中三尺青鋒掠著寒芒,直直朝他們二人追殺而去。

  落日之下,冬貴妃沒看多久,便見寒芒掠起,一劍電射而來,貫穿長空,沿路掀起的劍風將屋瓦攪得凌亂粉碎!

  呼!

  這即將一箭雙鵰之時,陳易與冬貴妃瞬間分開,長劍自二人中間破空而去,洞穿遠處的屋脊發出爆裂的嘶鳴。

  二人的反應皆是驚人,若身中此劍,哪怕不死也是重傷。

  「千劍秉筆齊養間?!」

  冬貴妃驚聲道。

  「很厲害?」

  「先帝在時的司禮監秉筆太監,昔日的京城第一宗師,太后臨朝稱制的奪權之際,此人曾是最大的阻礙,後來與那喜鵲閣主曾在隱真觀一戰,力竭而身死。」

  冬貴妃的話音間帶著微顫,

  「想不到如今這裡竟有他的紙人,這秘境裡的皇宮到底守衛著什麼?」

  冬貴妃驚嘆聲中,那齊養間的紙人動了,身影幾乎順閃,接著又是一劍破空!

  如今腳步已經停滯,光靠跑沒有辦法,唯有邊打邊退,陳易抽刀出鞘,待後單腳一踏,腳下瓦礫瞬間碎裂。

  陳易飛沖而出,瞬間在半空之中斬下一記摧風斬雨。

  砰!

  爆裂聲炸鳴於宮牆之間。

  曾經無堅不摧的摧風斬雨,此刻與這飛來一劍相撞,竟不相上下,那一飛劍當場碎裂,而陳易也虎口出血,整個人被反震得倒掠起來。

  陳易穩住身影,低頭看向宮中,一眼便見其他紙人紛紛而來,這秘境皇宮之中,竟不知藏了多少紙人武夫!

  密密麻麻,數以百計!

  齊養間面無表情,乃是只會聽從吩咐的紙人,此刻並未因陳易的倒退而影響判斷,而是屈指一彈,劍光一閃,又一劍朝企圖繞側偷襲的冬貴妃殺去。

  寒芒刺破黃昏,自然也撕裂了冬貴妃湧起的無數長發,條條黑線如雨絲般凌亂而落,最後不過是勉強偏移了劍鋒的距離。

  劍刃墜向那天家常來飲酒品茗的樓閣,劍氣凌冽,整片屋檐先是如魚鱗浮動,隨後炸裂,碎石瓦礫朝天空飛散。

  駭然的破壞力讓二人都為之一驚。

  哪怕齊養間早死不知多久,眼前不過是一本命紙人,可這等殺力也絕非二人聯合起來可以敵擋。

  如今唯有邊打邊退而已。

  而方才的打鬥之中,二人都已遠離皇城內廷。

  齊養間仍在窮追不捨,他屈指三彈,每一彈,劍匣內都伸出一劍,三彈之後,三劍已出,這一回不是直接朝二人飛擲而出,而是先前後三劍連成一線。

  這紙人再復現昔日千劍秉筆的成名之技——三劍摧山。

  一劍破開你千般殺招,壓得你毫無還手之力。

  一劍破入你橫練得來的堅韌體魄,沛然劍氣湧入攪碎經脈。

  最後一劍,齊養間自行取你項上人頭!

  三劍直朝陳易而去!

  「喝!」

  陳易吐出一氣,迎面而來第一劍,橫斬一刀,摧風斬雨!

  天地間拉起一道白線,勁風呼嘯,攪亂凌亂的劍風,隨後半空之中,金石交擊,火星炸起!

  逸散的罡風攪得那腳下瓦礫四處飛濺。

  這一劍過後,陳易虎口開裂得更是嚴重,整條手臂的青筋爆起,淤青一片,而凌亂的劍氣拂過肌膚,刮出道道血痕。

  而還不待人調理氣機,第二劍來了!

  劍直、劍薄,劍氣內斂,殺機盡顯!

  只待刺入肌膚之後,劍氣兀然爆發,攪碎人全身經脈。

  破空之聲顫鳴而起,冬貴妃看著一幕,無數黑髮湧出,企圖半空截下這一劍,然而掀起的劍風在一尺之間便將蔓延過去的髮絲攪碎。

  第二劍迎面,陳易後康劍出鞘,以滅禪劍相應,劍出如龍!


  寒芒與黑光相撞,砰地轟如雷鳴,炸裂而開的劍氣將陳易右臂上的衣裳攪得紛飛,道道凌冽傷口冒出,血液不斷滴落,他的身影一退再退,沿路的撞碎不知多少瓦礫。

  齊養間最後一劍,他人已如雷霆而出,單掌推劍而來,此刻人劍合一,天地間掠起白影。

  白影愈來愈近,愈來愈直逼面門,陳易的面上已然有幾分蒼白。

  轟——

  戒刀的刀鋒划過一道圓弧,渾圓如月,冬貴妃身影驟現,背後似有乳白色的觀音法相,她長發如扇,黃昏下光華漫射。

  這一刀當空斬向齊養間,那紙人半空中無處著力,唯有變招,改刺為斬,持劍橫掃!

  那戒刀圓月頃刻在劍鋒下碎裂,由黃岳精鋼打造、花紋繁複的刀鋒亦是裂開一道痕跡,而冬貴妃口吐鮮血,身影被瞬間反震了出去。

  這一震,冬貴妃的身影消逝在皇城之中。

  面對愈來愈多要包圍過來的紙人,陳易也抓住這機會,飛掠出了皇城,朝冬貴妃消失的方向而去。

  ………………………………

  黃昏漸漸逝去,夜色涌了起來。

  兩頂斗笠在宵禁之後的街道冒出,

  陳易將冬貴妃背到身上,圓潤飽滿的部位擠壓在肩腮骨,像餅一樣壓了開來,還有細微的凹凸感,她如瀑的長髮被陳易一手挽在懷裡,沒有落地。

  他雖說接住了落地的冬貴妃,但齊養間紙人那一劍反震,仍讓這冷宮中的高麗妃子受了內傷。

  剛開始的時候,口中鮮血不止,點穴服藥之後才稍稍好轉。

  而由於今日探秘皇宮,不知多少紙人武夫行動起來,四處搜查,他帶著冬貴妃躲上了好一會,直到這宵禁之時才敢露頭。

  冬貴妃趴在肩頭上,氣息紊亂連喘,略微有些清醒了臉上泛著異樣的紅。

  這一回反震受傷,似是讓她的毒加深了幾分。

  陳易保持鎮靜,繞過了幾條小巷,終於回到崔府之中,一路躲避紙人的目光,來到林家小娘的院子裡。

  秀禾正在打掃,聽到陳易進來,脆生生喊了句:「姑爺…」

  話音落到一半戛然而止,只因秀禾看見他背著人尼姑進門,肌膚相貼,好不親昵。

  尋常男女都該講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那女子是尼姑呢?

  秀禾怔愣住了,面色有些變化,急聲道:

  「姑爺怎麼背著人家…比丘尼……這、這給外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特別是那女子是尼姑,還面若桃紅,秀禾一下想到了許多達官顯貴夜宿尼姑庵的事。

  秀禾正欲上前制止,耳畔邊傳來小娘的話音,

  「秀禾,你這是做什麼?」

  「夫人這…」

  秀禾回過頭,才發現林琬悺剛才憑窗遠望,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夫君自有分寸,好了,下去吧。」

  林琬悺嗓音輕緩,

  「他才是這一家之主,要做什麼便作罷。」

  落落大方的話音落下,秀禾只好退了半步,心裡發起牢騷,這尼姑紅杏出牆,最後遭殃被冷落的是林琬悺啊。

  只是林家小娘好像不願管夫君太多,便是多少紅杏伸到陳易面前也好,只要回來了就行。秀禾知道她憑窗遠望了很久,不然也不會這麼早便出聲。

  少去了解釋的功夫,陳易鬆了口氣,朝林琬悺點了點頭。

  林琬悺回以莞爾一笑。

  只是陳易背過身去時,她瞧見那衣裳濕漉一片……

  她薄唇緊緊抿住。

  推開了客房的門,陳易把冬貴妃放了下來,腰略微發酸,剛才背著她時,後者自有些清醒後,便不自禁地夾住了後腰。

  導致衣裳上也是濕漉了一片,要知道為了不讓血跡被發現,回來前自己還從方地里換了套衣服出來。

  冬貴妃躺在床上,臉色泛紅,身上的黏糊得發緊,她側過臉目光幽幽地看著陳易。

  陳易側過眸去,良久後輕聲道:「謝謝。」

  她沒有點頭,而是沙啞著問:「你…不動心?」

  陳易知道她在問解毒的事,便道:「我不知你的來歷,你又是貴妃,又是比丘尼,底細到底如何,若不清楚,我不敢輕舉妄動。」


  冬貴妃臉色兀然一沉,她自然也不可能將自己的來歷全盤交代,更何況黃岳寺的謀劃便是死了也不能說出口。

  於是,她悽然一笑道:「除去初見,我不曾與施主為敵,如今貧尼受了內傷,屆時藥勁爆發,經脈定然害損,若這般都喚不來施主信任,那貧尼來也空空,去也空空。」

  冬貴妃擺出了悽然的面色,最後一句來也空空,去也空空,更是把危害誇大了幾分。

  陳易聽在耳內,他如何不知冬貴妃這內傷因何而受。

  眉頭皺起,他輕聲道:

  「並無不可。」

  冬貴妃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為過佛法那關,長發尼姑雙手合十道:

  「南無觀自在菩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尼今夜也算是為施主添功德了。」

  陳易挑了挑眉毛,這話聽著就有些不舒服,正準備說什麼。

  冬貴妃也看在耳內,只是心中已有定數,可謂勝券在握。

  如今事已經定下來了,她逞逞口舌之利又怎麼了?

  屋外傳來敲門聲。

  「夫君…」

  門外的林琬悺輕聲喚道。

  陳易轉頭問道:「怎麼了?」

  「夜深了,就儘快回房……」

  她溫婉地說著,臉皮薄不好開口,便小聲道:

  「我給你…侍、侍寢……」

  面紅如血的冬貴妃見那門外倒映的曼妙身影,暗道不妙。

  她雖然還能撐上一個時辰,可若是陳易真就那樣被扯走了,回來之時沒了力氣怎麼辦?

  市井坊間有言,男人這東西,幹起來沒吹的一半厲害。

  能名副其實的少之又少,到時候解毒解到一半,她又該怎麼辦?南無觀自在菩薩,難道自己動麼?

  ………

  玉春膏的影響著思緒,冬貴妃腦海里一個個荒唐想法掠過,猛地抓住陳易的手腕道:

  「施主,儘早解毒…莫、莫要耽誤……」

  陳易回頭戲謔道:

  「律師是在試我禪心呢,還是在真求解毒?」

  冬貴妃臉色異樣地紅著,此刻肌膚相觸,再也端不住道:

  「真求解毒,貧尼真求解毒行了吧。」

  陳易笑著點了點頭,朝林琬悺道:

  「你先回去吧,在臥房裡好好等我。」

  林家小娘「哦」了一聲,嗓音里說不清的低落,不過還是離去了。

  陳易轉身看向眼裡噙起淚來的冬貴妃,低聲道:

  「一路以來,你利用我,我利用你,不過互相利用,其實說不上什麼情愫可言。」

  「貧尼…又何嘗不知……請你解毒便是。」冬貴妃無意間已雙腿拱起。

  「好…

  但我不喜歡露水情緣。」

  那人忽然多了幾分認真道。

  「你、你以後要夜宿尼姑庵?」

  長發尼姑沉默了一會,輕聲一嘆:

  「唉,反正我不過身不由己的高麗妃子。」

  …………

  不一會後,嘩啦、嘩啦的水聲響起。

  月色漫漫,

  映照出一抹淡淡嫣紅。

  三合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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