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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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有孕了

  二人彼此對視了良久。

  手執禪杖的比丘尼沒來由地一笑,問道:

  「你曾將那二人恨得生啖其肉,如今真品嘗到了,那麼,滋味如何?」

  她問出這句話時,嫻靜平淡,如同一位久別重逢的摯友。

  陳易稍加回憶道:

  「祝莪倒是溫柔似水,品嘗起來水潤似蓮花,而秦青洛則是小馬拉大車,把她頭髮扯起來駕馭,極具風味。所以,滋味不錯。」

  東宮若疏眨了眨眼睛,她疑惑而略顯驚悚地看著陳易。

  「什麼滋味不錯?」

  東宮姑娘驚道:

  「你吃人了?」

  陳易愣了下。

  這東宮姑娘實在是個殺人劍的料。

  陳易轉頭看了眼東宮若疏,輕聲道:

  「東宮姑娘,要不你先回去?」

  東宮若疏猶疑了一會,看了看比丘尼,又看了看陳易。

  「放心,我不會有事。」陳易道。

  這話下,東宮姑娘重重點了點頭,接著小步一溜達一溜達地走下台階。

  陳易將目光重新挪向比丘尼,問道:

  「伱問我這個做什麼?」

  比丘尼並未回答,而是反問道:「對她們二位,你就沒什麼有意思的想法?」

  陳易斜眸而視,跟這樣的人打誑語並無意義,更何況兜來兜去也沒什麼意思。

  於是,他摩挲了下巴,戲謔道:

  「受限於那一寸琉璃光,我總覺得,對那女子王爺的報復還不夠…快意。」

  比丘尼螓首微點,面目平淡聖潔,道:

  「你不說,我也大概能猜到。」

  「說來聽聽?」

  「秦青洛並非泛泛之輩,即便一朝武意崩潰,日後未必不能東山再起,倘若如此,那麼哪怕有那魔教聖女在,她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比丘尼以一種一語道破的口吻說著,隨後搖了搖指尖的彼岸花道:

  「可是,倘若祝莪有孕呢?」

  微風自藥上寺由上而下地傾瀉下來,八十八層台階寒得驚人。

  比丘尼閒淡道:

  「此生唯一在乎的至親,甘之如飴地生下了仇家的孩子,看見他,秦青洛便日日夜夜心如刀絞,日日夜夜都能回想起這一日之事,那麼她的武意縱使東山再起,也不得長遠。」

  陳易笑了起來。

  比丘尼看著這一幕,他看上去很喜歡她的這個想法。

  「玩挺大,」

  比丘尼正欲頷首,卻又聽到他說一句,

  「但還不夠大。」

  比丘尼眯起了長眸,疑問而又好奇道:

  「哦?」

  陳易未曾回望藥上寺一眼,笑眯眯道:

  「祝莪若是有孕,哪怕起初秦青洛心如刀絞,可終歸有一日會麻木,她會權當看不見,眼不見心不亂,就當在安南王府上,養了一個會吃會睡的死人。

  可若是秦青洛自己有了孕,又該當如何?

  你說,她唯一在乎的至親祝莪,會不會竭力勸她留下來?」

  那拈於指尖的彼岸花都為之顫了一下,比丘尼直直凝望面前那人。

  真是得了殺人劍的真意。

  不痴不聾,不做家翁,多少大戶夫人按捺不住,做那腌臢之事,以至於有了野種,那作家主的,還不是捏著鼻子認下來?

  認著認著,也就麻了,只因那野種並非自己所出,除羞辱以外,便無甚感情。

  那女子王爺想必遲早會同樣如此。

  可倘若這個仇家孩子,是由她這個女子王爺,親自生下來……

  由自己所出的孩子,又豈能輕易麻木不仁?豈能無動於衷?

  更何況,她那名義上的王妃祝莪,這聖女視陳易為明尊,為他著想,定會勸秦青洛好好待這仇家子女。

  人心都是肉長的,時間一長,秦青洛會否對這仇家子女,留有幾分真情?


  連帶著對那摧毀她武意的陳易也……

  看著那屹立高處的陳易,比丘尼光是想想那高大女子不經意間流露母愛的模樣,指尖的彼岸花便輕顫。

  她眼睛裡,陳易開口了:

  「想法畢竟只是想法,僅僅一回,也不足有孕。不過話又說回來,禪師為什麼問我這問題?

  怎麼,禪師動了凡心,想要以身飼虎?」

  比丘尼已經緩過神來,她噙笑道:

  「昔日觀世音以紅粉骷髏度化世人,行欲之巔峰現紅粉骷髏相,我自然也可如此度化你,只怕你承受不住。」

  話音間,她袈裟隨風舞動,竟勾勒出熟透的輪廓,如似會自行而解。

  然後,她就聽到了一句。

  「沒關係,骷髏我也一樣。」

  饒是比丘尼,聽到這話時都怔了一下。

  袈裟不再動了,停滯下來,乾巴巴地垂落於地。

  陳易摸了摸下巴,嬉笑道:

  「要不要來試試?」

  半晌之後,比丘尼再度笑道:

  「那就算了。」

  陳易垮下臉來,露出一副大失所望模樣:

  「既然你要度化我,為什麼又不以身飼虎?」

  「既然以身飼虎不能度化你,那我又為何要以身飼虎?」

  比丘尼執著禪杖,仍舊手拈蓮花,

  「菩薩只度能度的人。」

  陳易便問道:

  「那世上什麼人不能度?」

  說話間,陳易緩緩走近了過去,站在比丘尼的面前,站在比她上一級的台階。

  「不能自度的人不能度。」比丘尼拈著蓮花,微微一笑。

  「什麼人不能自度?」陳易露出似有明悟,但又有些苦惱的表情,如此問道。

  「不能度的人不能自度。」

  比丘尼拈著花,仍在微笑。

  陳易伸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似是周圍的空氣也為之一靜。

  「給你一巴掌,看你還拈不拈花微笑。」

  陳易嗤笑著說道,

  「別說車軲轆話了,直接說人話不行?」

  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比丘尼眸里卻連一抹厲色都未曾掠過。

  她無悲亦無喜,淡淡道:

  「我有精妙佛法,其中妙處本就難以言說,如今勉強傳於言語,可惜你還不能體悟其中妙處。」

  陳易聽著這似是而非的話,也不生氣,而是笑了起來道:

  「我倒想看看,你要怎樣度我。」

  比丘尼搖了搖彼岸花,赤紅色的花瓣輕輕搖曳,晃蕩得惑人心神,難以想像,僅僅一朵彼岸花,便如似世間最美之景,令人坐立難安。

  陳易花了一些功夫,才將目光從彼岸花上挪了開來。

  而在這一剎那,他忽然感覺不到斷掉左臂的疼痛。

  陳易擰過頭,驚覺自己的左臂已經能動。

  他微微使了一下勁,再抓握了一下,發現果真完好如初。

  這一幕若是讓那心境崩潰的女子王爺看到,只怕要再添上一層陰霾。

  她不僅被破去了武意,還失了身,連唯一稱得上至親的王妃也歸心於別人,甚至連竭盡全力打出的重創,也被修補如初。

  她幾乎什麼都失去,而他幾乎什麼都有。

  陳易只是稍微一想,想想那秦青洛看見這一幕時,金黃蛇瞳里再添上一抹陰霾的模樣,就不住地想笑。

  「你為何如此?」陳易晃了晃左臂笑問。

  比丘尼徑直道:

  「我在度化你,度化,不是在給人使絆子,而是讓人覺悟。」

  陳易略加思索。

  看來讓自己左臂回來,是她度化中的一部分。

  所以他道:「那麼,禪師何不讓我解開肉身舍利湯毒。」

  比丘尼笑而不語,似是不準備對此做回答。


  陳易見此也不再多言,

  「話說得已經夠多了,現在,我想去殺趙白。」

  極其罕有的,比丘尼的眸光凝了起來。

  陳易捕捉到了這一細節。

  看來這合歡宗傳人,在這些仙佛的棋局裡,是一枚極其關鍵的棋子。

  畢竟關乎到魔主波旬之女,更關乎到日後的天門開裂。

  想到這裡,陳易看了眼自己完好如初的手臂,對於比丘尼如何度化自己的疑問,忽地有了些猜測。

  於是,他口吻清淡道:

  「禪師,勸你最好做個取捨,你要不想想,是我這個補天石重要,還是趙白重要。」

  比丘尼斂起眼眸。

  她菩薩似的薄唇輕啟,似無聲中吟誦梵音。

  陳易耐心等候。

  許久之後,比丘尼似收到了什麼言語,淡淡道:

  「好,那便讓你殺了他,可這之後的因果……」

  「我一肩擔之。」比丘尼話音未落,陳易便打斷道。

  陳易不怕擔什麼因果,都已悟出殺人刀的意了,殺人刀本身就該直來直去,猶猶豫豫地做什麼,更何況這趙白也曾打算利用自己,不殺他留來做什麼?

  這一會,比丘尼的目光越過了身前的陳易,遠遠眺望起了藥上寺。

  陳易見她沒有話要說,便越過了她,正要離去。

  待他走過大概十三層台階之時,比丘尼忽然問道:

  「還記得你之前說的話嗎?」

  「什麼話?」

  陳易反問,他說的話這麼多,誰知道比丘尼說的到底是哪一句。

  比丘尼拈花微笑,泄露了一些天機道:

  「安南王秦青洛。」

  陳易一怔,眼睛稍稍瞪大了。

  那時不過是隨意說一下,粗俗來說,口嗨罷了。

  比丘尼只是道:「你的執念會實現的,而且…還是個女兒。」

  微風掠過藥上寺,陳易回過頭時,比丘尼的身影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尋不到蹤跡。

  她那一番話,讓陳易明白了她到底要怎樣度化自己。

  不過他暫時不去多想,而是眯了眯眼眸,意味深長地回望了藥上寺一眼。

  那目光似乎想要穿透了數十層台階,落到那渾渾噩噩的女子王爺身上。

  這幾天都日萬,劇情靈感透支得比較多,今天就兩更,歇一下,想一想劇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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