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互訴情意，小蘭與螢生開始同居！
第328章 互訴情意，小蘭與螢生開始同居！
晚上七點五十，小蘭撥通了螢生的電話。
「新聞上說，東京警察醫院遭到了歹徒入侵，最後使用煙霧彈逃掉了。」小蘭道。
「對，我和希望去那裡找賓加來著，沒有找到。」螢生說，「本來還想找一找記錄，看看是誰將他撈走了，但那裡防備太森嚴了，我們最後只能狼狽逃跑。」
「辛苦你了，也謝謝希望小姐。」
「我會轉告她的，你那邊現在什麼情況，貝爾摩德有可能真心歸降嗎？」
「我覺得，她在意我和新一，應該是真的，她這次行動的目的非常單純，就是為了拆散我們兩個。但她可是千面魔女，是不是演戲我也拿不準，還是沒法放鬆警惕。」
「讓她明天配合我們演戲呢？」
「同樣不確定。」
「好吧，那只能明天一轉手，再繼續換個地方把她關起來了。蘭，她教你易容術了嗎？」
「僅僅才只是教我化妝，抱歉，螢，我對這方面好像也沒有什麼天賦。」
「不著急，慢慢來，還有什麼事情嗎？」
計程車已經緩緩停下，旁邊就是螢生今晚的目的地，血色薔薇。
小蘭沉默了片刻：「我有一個想法，或許可以讓貝爾摩德真正歸降。」
「什麼？」
「和伱上周五在研究所打算做的那樣，讓新一和貝爾摩德真正在一起。」
螢生笑了笑：「我沒想到你會這樣說。」
「怎麼？」
「太過卑鄙了，不是嗎？」
「但按照之前的表現來看，他們兩個其實是兩情相悅。」小蘭說，「哪怕貝爾摩德現在沒法再易容為雪松清子，再接觸一次也是一樣，我可以為他們兩個創造機會。」
「怎麼做？」
「新一已經知道我看了福爾摩斯，並很樂意我去請教他，我可以和他約定一個時間，到時候讓貝爾摩德易容成我過去。我們就在周邊監視，也不怕她乘機跑掉。」
「聽你這意思，約定的地點是工藤家裡？」
「對，這樣不是更加方便嗎？」
「方便倒是方便，只是……」螢生頓了下，「蘭，你該不會是受了什麼刺激吧，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我只是覺得，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各方都只會得到好處。」小蘭道。
「對工藤來說可不一定，聽你剛剛那說法，他好像對你舊情復燃了？」
「恰恰相反，我已經完全確定了，他並不喜歡我。」小蘭輕輕一嘆，「其實，上周六在體育館那次他和你的電話中，不就說的很清楚了嗎，現在不過是再從其他角度驗證而已。
無論是之前的假雪松同學，真貝爾摩德，還是現在的我。
新一他喜歡的根本不是某個具體的人，而只是一個同樣有著推理愛好、可以陪著他一起聊福爾摩斯和各種案件的人。
對了，他還是一個小色鬼，我估計漂亮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其他的就沒有了，他根本不在意那個人到底是誰，叫做雪松清子、毛利蘭，亦或是雪莉、貝爾摩德、克麗絲·溫亞德，都行。」
小蘭最後的語氣頗有些嘲諷。
螢生失笑：「看來他還是惹到你了，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哪有，我是認真的嘛。」
「讓我猜猜看，大概是你詢問了他的近況，然後他依舊是那一副大男子主義做派，什麼事都不告訴你，對嗎？」
「……好吧，大抵是這樣。」
小蘭哼了一聲：「而且最讓我不爽的是，在我的試探中，他好像將這一切都當做了理所當然，甚至於我和你的交往也只是為了氣他，我就是戀愛腦到那種程度。
還好我變成現在這樣不是因為他，不然肯定會更加生氣。
不對。
如果沒有遇到螢你，我說不定真的依舊是那樣的人，大概還會一直傻傻的等著他吧，想想就感覺蠻後怕的。」
「嗯……」
螢生說：「我可是人渣誒，應該有許多人都和你說過的吧。」
「那又怎樣？誰是真心對我好，我難道看不出來嗎？」
小蘭輕抿嘴唇：「人渣就人渣吧，你這傢伙不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嗎？
哪怕明知道你是一個花花公子，自己不是唯一，也能讓人心甘情願。
戀愛腦也好，不自尊不自愛也罷，隨他們怎麼說去，我就是這樣一個糟糕的傢伙。
反正在我眼裡，分明只看到了一個全心全意為我好的人，我喜歡這樣的人難道有錯嗎？」
之前在和工藤新一通電話的時候，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變化，小蘭只想問他一個問題。
——「你，早幹嘛去了？」
事實證明，自己好像也不是那種蠢笨到無可救藥的女人，不過兩周時間，就已經成長到符合你心意的地步了。
對嗎？
新一。
那麼，回顧一下過去，你就真的那麼繁忙嗎，連抽出兩周的時間來陪我成長都不行嗎？
十幾年了……
不，太遠的事情就不論了，就當做你心智還不夠成熟。
單說國中時期，單說在你父母放心離開你，你開始一個人居住後。
有時是相隔一周，有時是兩周，我都會去你家裡，幫你打掃衛生。
然後呢？
你在做什麼？
你坐在旁邊看偵探小說，我和你說話，你也是愛答不理。
這樣的時間，加起來難道會很少嗎？
伊安公寓2602內，小蘭躺在陽台的紫藤蘿花架下，輕輕搖晃著躺椅，看著天邊明月，眼神悠遠。
老實說，對於自己過去與工藤新一的相處模式，小蘭以前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還是那個原因，提前代入妻子的角色了。
在日本，家庭主婦不都是那樣子的嗎。
然而，在螢生出現之後，一切全都變得不一樣起來，小蘭見到了另一種生活方式。
新奇、自由、無拘無束……
最關鍵的是，她再也無需等待了。
爸爸的改變、媽媽的回家、新一的正式交往……
在過去，她所期望、所等待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
而且無論她怎樣努力，一次又一次，總是毫無成效，看不到一絲希望。
那漫長的道路，何時才是盡頭？
她到底要獨自一人走到什麼時候呢？
園子……
要不是她總是在自己身邊，總是能夠將她那旺盛的生命力感染給自己，自己一定會撐不下去的吧。
但，她畢竟是女生。
哪怕她總是能夠安慰自己，但也僅此而已了。
某些遺憾，終歸無法避免。
邁步，不斷地向前邁步，眼前的迷霧，什麼時候才會消散呢？
真的會有消散的那一天嗎？
——「我說，你也太過兒女情長，小家子氣了，沒有男人你難道就活不下去了？」
道路旁邊的黑暗中，忽然傳出一個譏諷的聲音。
那迷茫與遲疑的灰白霧氣中，逐漸泛起一絲漣漪。
——「一件唾手可得的東西，難道真的會有人去珍惜嗎？」
——「花瓶小姐，你在想些什麼，知道『舔狗』兩個字怎麼寫的嗎？」
尖銳的話語刺痛耳膜，小蘭終於停下腳步，雙拳緊握，向黑暗中投去憤怒的視線。
——「不爽？那就打一場好了。」
——「正面向我揮拳啊！懦夫！」
嘭——！！！
手機轟然砸穿地板，在二樓爆散為漫天碎屑，細若微塵。
在那微塵之中，在她前所未有的向著父親的大吼餘波中，一顆星辰緩緩升起，大放光芒，驅散了迷霧。
北斗第一星，天樞！
——「像你這樣一直假努力可不行呀，這只是無用功，單純的自我感動。」
——「愛麗絲，你必須看清問題的本質，明確目標，發揮主觀能動性。」
第一次和男生一起喝酒；
第一次做壞事，將雅庫扎打到吐血，間接造成了他們的死亡；
第一次坐在機車後面，摟著男生的腰，聽著耳畔的風聲和身後的警笛，想著時間就那樣停滯下來也好……
再後面，還有更過分的竊聽媽媽、躲避警察、伏殺琴酒、當街槍戰，等等。
事情愈發出格起來，漸漸的，小蘭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原本的道路。
戀愛、升學、工作、結婚、育子……
曾經那條已經走了許久的道路，本以為會一直走下去的道路，忽然間，就變得那樣陌生了。
不過才兩周多的時間，曾經的心緒，都莫名變得有些縹緲起來。
小蘭看向腳下，新的道路僅到她腳尖為止。
前方，依舊一片黑暗。
那黑暗是何等深邃，但又何等溫暖，何等神秘而令人嚮往。
身後，那曾經有許多同路人的道路上，莫名出現了許多閒言碎語，又是多麼冰冷而嘈雜。
——「抱歉，小蘭，班級里的空氣，稍微有些變化了呢。」
——「我們去外面吃飯吧。」
——「在你家裡那次對酒廠的掩飾動作，似乎還是被鄰居們聽到了，他們的眼神都有些不對起來。」
——「我已經打聽過了，是那天酒廠的外圍成員在四周詢問，我有沒有帶男生回家，不管他們，反正我很快就會搬走了。」
當毛利小五郎的低吼混雜其中後，耳邊的嘈雜聲愈發大了。
星辰的光輝在身邊灑落，小蘭微微一笑，將所有聲音都只視作清風拂面。
她，向前邁動了一步。
噠——
嶄新的道路，於她腳下顯現！
叮鈴鈴鈴——
紫藤蘿花架下，風鈴響了。
小蘭輕聲說：「螢，你在傍晚問我的那個問題，可以再問我一次嗎？」
螢生輕笑：「我不確定你現在是否只是一時衝動，那問題沒法問。」
「為什麼？你既然是人渣，不是最應該把握住這種機會嗎？」
「誰知道呢，大概是我更加推崇理性吧。」
小蘭沉默了良久，輕輕笑了。
「都說你是人渣，我看卻不像。」
「呵，承蒙誇獎。」
「上上周五下午放學時，園子拉住我，告訴我你其實是專門騙女人的牛郎，螢，你知道我當時是怎樣想的嗎？」
「嗯……」
螢生說：「一定是水月螢生這個傢伙太壞了，今後必須要離他遠一點才行。」
「喂喂，你認真點嘛，我要是這樣想，傍晚怎麼會出來？」
「關於這點我也很疑惑呢，求解答。」
小蘭輕哼了一聲：「我當時想，你平時說話那麼氣人，當牛郎真的會有人指名嗎？不被打就算好的了吧，怎麼能夠騙人。」
「哈哈，看來我真是一個大騙子。」
「沒錯，在那晚之後，我就知道你為什麼能夠成為頂級牛郎了，然後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對你提高警惕。」
「那後來呢？」
「後來呀……就那樣了呀。」
小蘭聲音變得有些縹緲，「從小到大，除了園子，從來沒有人一直陪在我身邊。就連園子也會有自己的事情，而且，嗯……她性格蠻大大咧咧的，我又是個很扭捏的傢伙，很多事情她根本察覺不到。
更不要說在一些事情上循循善誘，教導我該怎麼做。
爸爸、媽媽、園子、新一。
他們算是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四個人，但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主要是我自己的原因吧，他們都做不到那樣。
只有你，螢。
只有你。
就和你所說的妙音一樣，你開解了我的一切疑慮、一切畏懼、一切恐怖。
我一開始只是想要回報你，但漸漸的，就真的喜歡上了你。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對吧。」
螢生輕輕一笑：「我這算是善有善報嗎？明明統共就沒做過幾件好事呢。」
「哼，別說貝爾摩德對你的許多指控根本沒有證據，就算她說的全部都是實話，你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我也完全不在乎。你的罪孽也有我的一份，我們到時候一起下地獄好了。」
「一起下地獄啊……」
螢生呢喃一回，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緒湧上心頭，讓他推門下車的手都頓住了。
心底好似忽然長滿了荒蕪的雜草，草莖之上的蒲公英隨風飄散，在透出紫色天幕的穹頂之下，化作漫天粉色的櫻花。
有些心煩意亂。
又有些麻酥酥的。
恍惚間，螢生似乎明白了什麼，自己，貌似快要完蛋了。
「螢，再問一次吧。」小蘭說。
「蘭，我們同居怎麼樣？」螢生問。
「好，我答應了。」
(本章完)
晚上七點五十，小蘭撥通了螢生的電話。
「新聞上說，東京警察醫院遭到了歹徒入侵，最後使用煙霧彈逃掉了。」小蘭道。
「對，我和希望去那裡找賓加來著，沒有找到。」螢生說，「本來還想找一找記錄，看看是誰將他撈走了，但那裡防備太森嚴了，我們最後只能狼狽逃跑。」
「辛苦你了，也謝謝希望小姐。」
「我會轉告她的，你那邊現在什麼情況，貝爾摩德有可能真心歸降嗎？」
「我覺得，她在意我和新一，應該是真的，她這次行動的目的非常單純，就是為了拆散我們兩個。但她可是千面魔女，是不是演戲我也拿不準，還是沒法放鬆警惕。」
「讓她明天配合我們演戲呢？」
「同樣不確定。」
「好吧，那只能明天一轉手，再繼續換個地方把她關起來了。蘭，她教你易容術了嗎？」
「僅僅才只是教我化妝，抱歉，螢，我對這方面好像也沒有什麼天賦。」
「不著急，慢慢來，還有什麼事情嗎？」
計程車已經緩緩停下，旁邊就是螢生今晚的目的地，血色薔薇。
小蘭沉默了片刻：「我有一個想法，或許可以讓貝爾摩德真正歸降。」
「什麼？」
「和伱上周五在研究所打算做的那樣，讓新一和貝爾摩德真正在一起。」
螢生笑了笑：「我沒想到你會這樣說。」
「怎麼？」
「太過卑鄙了，不是嗎？」
「但按照之前的表現來看，他們兩個其實是兩情相悅。」小蘭說，「哪怕貝爾摩德現在沒法再易容為雪松清子，再接觸一次也是一樣，我可以為他們兩個創造機會。」
「怎麼做？」
「新一已經知道我看了福爾摩斯，並很樂意我去請教他，我可以和他約定一個時間，到時候讓貝爾摩德易容成我過去。我們就在周邊監視，也不怕她乘機跑掉。」
「聽你這意思，約定的地點是工藤家裡？」
「對，這樣不是更加方便嗎？」
「方便倒是方便，只是……」螢生頓了下，「蘭，你該不會是受了什麼刺激吧，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我只是覺得，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各方都只會得到好處。」小蘭道。
「對工藤來說可不一定，聽你剛剛那說法，他好像對你舊情復燃了？」
「恰恰相反，我已經完全確定了，他並不喜歡我。」小蘭輕輕一嘆，「其實，上周六在體育館那次他和你的電話中，不就說的很清楚了嗎，現在不過是再從其他角度驗證而已。
無論是之前的假雪松同學，真貝爾摩德，還是現在的我。
新一他喜歡的根本不是某個具體的人，而只是一個同樣有著推理愛好、可以陪著他一起聊福爾摩斯和各種案件的人。
對了，他還是一個小色鬼，我估計漂亮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其他的就沒有了，他根本不在意那個人到底是誰，叫做雪松清子、毛利蘭，亦或是雪莉、貝爾摩德、克麗絲·溫亞德，都行。」
小蘭最後的語氣頗有些嘲諷。
螢生失笑：「看來他還是惹到你了，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哪有，我是認真的嘛。」
「讓我猜猜看，大概是你詢問了他的近況，然後他依舊是那一副大男子主義做派，什麼事都不告訴你，對嗎？」
「……好吧，大抵是這樣。」
小蘭哼了一聲：「而且最讓我不爽的是，在我的試探中，他好像將這一切都當做了理所當然，甚至於我和你的交往也只是為了氣他，我就是戀愛腦到那種程度。
還好我變成現在這樣不是因為他，不然肯定會更加生氣。
不對。
如果沒有遇到螢你，我說不定真的依舊是那樣的人，大概還會一直傻傻的等著他吧，想想就感覺蠻後怕的。」
「嗯……」
螢生說：「我可是人渣誒，應該有許多人都和你說過的吧。」
「那又怎樣？誰是真心對我好，我難道看不出來嗎？」
小蘭輕抿嘴唇：「人渣就人渣吧，你這傢伙不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嗎？
哪怕明知道你是一個花花公子，自己不是唯一，也能讓人心甘情願。
戀愛腦也好，不自尊不自愛也罷，隨他們怎麼說去，我就是這樣一個糟糕的傢伙。
反正在我眼裡，分明只看到了一個全心全意為我好的人，我喜歡這樣的人難道有錯嗎？」
之前在和工藤新一通電話的時候，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變化，小蘭只想問他一個問題。
——「你，早幹嘛去了？」
事實證明，自己好像也不是那種蠢笨到無可救藥的女人，不過兩周時間，就已經成長到符合你心意的地步了。
對嗎？
新一。
那麼，回顧一下過去，你就真的那麼繁忙嗎，連抽出兩周的時間來陪我成長都不行嗎？
十幾年了……
不，太遠的事情就不論了，就當做你心智還不夠成熟。
單說國中時期，單說在你父母放心離開你，你開始一個人居住後。
有時是相隔一周，有時是兩周，我都會去你家裡，幫你打掃衛生。
然後呢？
你在做什麼？
你坐在旁邊看偵探小說，我和你說話，你也是愛答不理。
這樣的時間，加起來難道會很少嗎？
伊安公寓2602內，小蘭躺在陽台的紫藤蘿花架下，輕輕搖晃著躺椅，看著天邊明月，眼神悠遠。
老實說，對於自己過去與工藤新一的相處模式，小蘭以前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還是那個原因，提前代入妻子的角色了。
在日本，家庭主婦不都是那樣子的嗎。
然而，在螢生出現之後，一切全都變得不一樣起來，小蘭見到了另一種生活方式。
新奇、自由、無拘無束……
最關鍵的是，她再也無需等待了。
爸爸的改變、媽媽的回家、新一的正式交往……
在過去，她所期望、所等待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
而且無論她怎樣努力，一次又一次，總是毫無成效，看不到一絲希望。
那漫長的道路，何時才是盡頭？
她到底要獨自一人走到什麼時候呢？
園子……
要不是她總是在自己身邊，總是能夠將她那旺盛的生命力感染給自己，自己一定會撐不下去的吧。
但，她畢竟是女生。
哪怕她總是能夠安慰自己，但也僅此而已了。
某些遺憾，終歸無法避免。
邁步，不斷地向前邁步，眼前的迷霧，什麼時候才會消散呢？
真的會有消散的那一天嗎？
——「我說，你也太過兒女情長，小家子氣了，沒有男人你難道就活不下去了？」
道路旁邊的黑暗中，忽然傳出一個譏諷的聲音。
那迷茫與遲疑的灰白霧氣中，逐漸泛起一絲漣漪。
——「一件唾手可得的東西，難道真的會有人去珍惜嗎？」
——「花瓶小姐，你在想些什麼，知道『舔狗』兩個字怎麼寫的嗎？」
尖銳的話語刺痛耳膜，小蘭終於停下腳步，雙拳緊握，向黑暗中投去憤怒的視線。
——「不爽？那就打一場好了。」
——「正面向我揮拳啊！懦夫！」
嘭——！！！
手機轟然砸穿地板，在二樓爆散為漫天碎屑，細若微塵。
在那微塵之中，在她前所未有的向著父親的大吼餘波中，一顆星辰緩緩升起，大放光芒，驅散了迷霧。
北斗第一星，天樞！
——「像你這樣一直假努力可不行呀，這只是無用功，單純的自我感動。」
——「愛麗絲，你必須看清問題的本質，明確目標，發揮主觀能動性。」
第一次和男生一起喝酒；
第一次做壞事，將雅庫扎打到吐血，間接造成了他們的死亡；
第一次坐在機車後面，摟著男生的腰，聽著耳畔的風聲和身後的警笛，想著時間就那樣停滯下來也好……
再後面，還有更過分的竊聽媽媽、躲避警察、伏殺琴酒、當街槍戰，等等。
事情愈發出格起來，漸漸的，小蘭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原本的道路。
戀愛、升學、工作、結婚、育子……
曾經那條已經走了許久的道路，本以為會一直走下去的道路，忽然間，就變得那樣陌生了。
不過才兩周多的時間，曾經的心緒，都莫名變得有些縹緲起來。
小蘭看向腳下，新的道路僅到她腳尖為止。
前方，依舊一片黑暗。
那黑暗是何等深邃，但又何等溫暖，何等神秘而令人嚮往。
身後，那曾經有許多同路人的道路上，莫名出現了許多閒言碎語，又是多麼冰冷而嘈雜。
——「抱歉，小蘭，班級里的空氣，稍微有些變化了呢。」
——「我們去外面吃飯吧。」
——「在你家裡那次對酒廠的掩飾動作，似乎還是被鄰居們聽到了，他們的眼神都有些不對起來。」
——「我已經打聽過了，是那天酒廠的外圍成員在四周詢問，我有沒有帶男生回家，不管他們，反正我很快就會搬走了。」
當毛利小五郎的低吼混雜其中後，耳邊的嘈雜聲愈發大了。
星辰的光輝在身邊灑落，小蘭微微一笑，將所有聲音都只視作清風拂面。
她，向前邁動了一步。
噠——
嶄新的道路，於她腳下顯現！
叮鈴鈴鈴——
紫藤蘿花架下，風鈴響了。
小蘭輕聲說：「螢，你在傍晚問我的那個問題，可以再問我一次嗎？」
螢生輕笑：「我不確定你現在是否只是一時衝動，那問題沒法問。」
「為什麼？你既然是人渣，不是最應該把握住這種機會嗎？」
「誰知道呢，大概是我更加推崇理性吧。」
小蘭沉默了良久，輕輕笑了。
「都說你是人渣，我看卻不像。」
「呵，承蒙誇獎。」
「上上周五下午放學時，園子拉住我，告訴我你其實是專門騙女人的牛郎，螢，你知道我當時是怎樣想的嗎？」
「嗯……」
螢生說：「一定是水月螢生這個傢伙太壞了，今後必須要離他遠一點才行。」
「喂喂，你認真點嘛，我要是這樣想，傍晚怎麼會出來？」
「關於這點我也很疑惑呢，求解答。」
小蘭輕哼了一聲：「我當時想，你平時說話那麼氣人，當牛郎真的會有人指名嗎？不被打就算好的了吧，怎麼能夠騙人。」
「哈哈，看來我真是一個大騙子。」
「沒錯，在那晚之後，我就知道你為什麼能夠成為頂級牛郎了，然後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對你提高警惕。」
「那後來呢？」
「後來呀……就那樣了呀。」
小蘭聲音變得有些縹緲，「從小到大，除了園子，從來沒有人一直陪在我身邊。就連園子也會有自己的事情，而且，嗯……她性格蠻大大咧咧的，我又是個很扭捏的傢伙，很多事情她根本察覺不到。
更不要說在一些事情上循循善誘，教導我該怎麼做。
爸爸、媽媽、園子、新一。
他們算是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四個人，但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主要是我自己的原因吧，他們都做不到那樣。
只有你，螢。
只有你。
就和你所說的妙音一樣，你開解了我的一切疑慮、一切畏懼、一切恐怖。
我一開始只是想要回報你，但漸漸的，就真的喜歡上了你。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對吧。」
螢生輕輕一笑：「我這算是善有善報嗎？明明統共就沒做過幾件好事呢。」
「哼，別說貝爾摩德對你的許多指控根本沒有證據，就算她說的全部都是實話，你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我也完全不在乎。你的罪孽也有我的一份，我們到時候一起下地獄好了。」
「一起下地獄啊……」
螢生呢喃一回，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緒湧上心頭，讓他推門下車的手都頓住了。
心底好似忽然長滿了荒蕪的雜草，草莖之上的蒲公英隨風飄散，在透出紫色天幕的穹頂之下，化作漫天粉色的櫻花。
有些心煩意亂。
又有些麻酥酥的。
恍惚間，螢生似乎明白了什麼，自己，貌似快要完蛋了。
「螢，再問一次吧。」小蘭說。
「蘭，我們同居怎麼樣？」螢生問。
「好，我答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