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四章 原來如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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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了。」江老爺子走到老人的面前站定,定定的看著他那淡然的模樣,那是一副幾乎淡泊名利的樣子,眸底諷刺,微微一笑,「看樣子你早知道是我!有什麼話想多我說嗎?」

  呵呵呵…他原本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卻不想,人家比自己掩飾的更加的好。

  和他們比起來,他倒像是跳樑小丑了;只可惜啊,到最後,還是他這隻跳樑小丑贏了。

  老人輕輕一笑,「我只是有些想不到,權利,竟然能將人改變的那麼的徹底,你已經不再是我從前認識的老江了。」那個為了朋友願意做任何事情的老江,或許在許多年之前便已經死了,死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老人悠悠的嘆了一口氣,眼底有著哀傷。

  「現在的老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自己的目的,已經有多少人死在了你們的手上。」曾經那一次次發生的事件,其實只要仔細想想,便已經明了;平靜的話語根本瞧不出一絲一毫的質問,仿佛只不過是在敘述,敘述別人的事情給自己的『朋友』聆聽。

  朋友這個詞,想來已經不能再用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了;用了,便是對著兩個詞的諷刺了。

  「數不清了吧。」江老悠然道;事情已經到了現在,早就已經不需要再隱瞞什麼了,江老自在的在老人的斜對面坐下,靜靜的看著他,「你這麼說我,那麼我也問你,你坐上這個位置,難道就沒死人?不要以為自己的手真的就是乾淨的,其實我們兩個根本就是一樣,別在這裡五十步笑百步了。」聲音中的諷刺異常的明顯。

  他們這些人的手上,有誰是真正沒有沾過那抹猩紅的,根本沒有。

  五十步笑百步。

  「呵呵呵…」聽到這話,老人微微一笑,「是啊,我們的手上都是沾滿鮮血的,但是我卻可以摸著自己的良心,我手底下絕對沒有不該死的冤魂。」他的手上沾的血都是那些侵略者的血,他從來沒有為了任何的一切將血手伸向自己國家的人,除了那些對不起國家,需要處置的人以外!他對得起天地良心。

  既然已經坐上這個位置,那麼他這麼多年想的一切,全部都不是為了自己!

  說句實話,即使是老人自己曾經也想不到,自己會坐上現在這個位置,而且一坐便是這麼多年。

  已經多久了,他真的已經記不大清了;他只覺得坐上這個位置,自己每天基本都進入了忙碌狀態,家庭甚至一切和工作相比,早已不再重要;或者應該說,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時間去關注和家庭有關的一切!現如今和家裡的人倒是生疏了不少,家裡的小輩也絕對不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除了三年前出現了一個沐麟。

  他屁股下的這個位置,從來都不好坐,坐上了,就代表了孤獨。

  但是他很幸運,他的身邊,還有著那麼兩個懂他的人可以偶爾聊聊心事。

  「良心。」聽到這話,對方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異常歡快,「你居然跟我說良心!哈哈哈…我告訴你,在現在這個世界上,這良心就是那最不值錢的存在。」他不需要。

  「而最值錢的,是權利。」只有擁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利,所有的一切才會完美;而他,也會變得更完美。

  「你已經瘋了。」已經徹底的跌進了權利的漩渦,無法掙脫,完完全全的成為了它的附屬,奴隸。

  「公平?」老人顯得不是那麼理解他的話中之意。

  江老冷冽一笑,「你不懂是吧,好!那就讓我來告訴你。」

  「你知道你在這個位置上已經霸占了多少年了嗎?已經二十年了!五年一選,而你卻次次中選,而我,卻一次都沒有被選上。」呵呵呵的直笑,眼底帶著點點的瘋狂,仿佛是在發泄,發泄著二十年以來心中的怒和怨,還有恨!「說好聽點是選,說不好聽點,就是內定;那些人一個個都和你要好,每年每年的支持著你,讓我連實現抱負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樣!現在知道了吧!」他從來都沒有機會,被無數的人強壓在腳下幾十年。

  「原來就是這樣的原因。」老人嘆息,眸底划過一絲絲的無奈和不認同,「如果你將這件事在大家一起的時候提出,我相信所有人都會支持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幾十年的老戰友!」這才是最不可原諒的。

  「老戰友,你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嗎?」嘴角的弧度笑得譏諷,江老看向老人,「那是你的戰友並不是我的。」他早已不承認。

  「老薛,老景,他們哪一個不是次次都站在你那邊的,而那些和他們交好的也一次次的跟著他們幫著你,我能如何?」


  「看樣子你是已經徹底的將我們全部都恨上了。」否則便不會一次次的傷害他們,一次次的想要他們的命!

  「算是憎恨吧。」毫不猶豫的承認,臉上的表情看在老人的眼中已然是徹底的陌生,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老人看向他,「說吧,這麼大費周章的將我擄到這裡,你到底準備如何?」

  「殺了你。」

  然聽到這話,老人卻笑了開來,「不,你不會;如果真的想要我的命,想來我現在應該已經去閻羅殿報到了;看樣子我對於你來講,還是有那麼些許的用處對吧。」他是不是該慶幸,慶幸自己還有用,然後保住了他的這條小命。

  「有話,就直說吧;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也已經到了無需拐彎抹角的地步。」老人在心中悠悠的嘆息一聲;這本該是好友之間充滿情誼的一句話,然而在此時此刻說出口,還真是相當的諷刺。

  「五年的時間到了,我希望下個月的時候,你能夠退出甄選,自動退出。」這便是他今日來這裡最主要的目的所在。

  「就這麼簡單?」老人顯然並不是很相信;果然,只見對方微微一笑,「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我還要你告訴你的那兩位所謂戰友,讓他們這一次的甄選必須全部都選我,否則,你應該明白我會怎麼做。」

  「然後呢?」老人突然問。

  「什麼然後?」江老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估計還身處在自己的美夢當中無法自拔。

  老人悠悠一笑,「我的意思是,甄選結束之後,我呢?你準備如何處理我?放了,還是說軟禁,還是…」接下來的話,老人已經不準備繼續說下去,他相信他已經想到他要說的是什麼了。

  就如同他剛剛說的,殺了他。

  這樣的一個結局…呵呵,老人嘴角的弧度忍不住的諷刺。

  然聽到老人的話,對方卻是這麼道。

  「這個問題我想我暫時還未多想。」對於眼前老人的具體處置,說句實話,江老確實並未深思。

  所有的一切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自然而然便知道應該如何處理了。

  「話雖如此,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已經不需要再考慮了。」就在江老還在深思的那一刻,一道清冷到幾乎沒有溫度的聲音卻從眾人頭頂的方向傳來,幾人下意識的抬頭,當見到那穩穩噹噹的站在閣樓走廊中央悠悠然看著他們的絕美笑臉之時,江老的臉色瞬間凍結成僵。

  一席純白色的休閒裝,那清閒淡薄的模樣卻又顯得如此出塵。

  這個人是…

  「沐麟!」完全就是咬牙切齒的聲音,「你怎麼會在這裡?」不該啊,怎麼會這樣!「你現在不應該是在F國嗎?怎麼會在出現在這個地方?」彼岸那傢伙辦的到底的什麼事!

  一切的一切,江老都無法想通,沐麟是如何這麼快從F過趕回。

  出門之前他還得到確信,那時候的沐麟依舊還在F國。

  沐麟嘴角的弧度越發的幽深。

  「老爺子今日可是專門『請』我來這裡做客的哦。」說這話的時候還特別注重的交代了一句請字,「難不成江老您也和我一樣?」

  淺淺卻深邃的弧度,微揚的唇瓣,清脆的聲音,可惜她的眼中卻是如北極冰山般冰寒乳霜。

  單手支著圍欄,沐麟輕鬆的一躍而下,隨後悠閒的在老人的身邊坐下,向後一倒,單手支撐著下巴,「江老爺子真是好久不見了!」這麼算一下的話確實是已經有夠長的時間了啊;沐麟坐直身子,「說起來,我可是一直都在等著你親自攜你們家的那位江燕小姐來景家道歉的,可惜等到現在還是聽到;看來我的小命在江老您的眼中才比值那幾箱水果。」

  原來竟這麼的不值錢!她還是第一次知道。

  哎…沐麟在心中無奈嘆氣。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依舊是那個問題,仿佛不得出真正的答案便不罷休,完全就忽視了沐麟所有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自動屏蔽;嘖嘖嘖…倒是個硬脾氣。

  「哎…」無奈的嘆了口氣,沐麟無語的看向他,「看樣子我剛剛的解釋您老並不滿意啊。」竟然這麼任性。

  江老冷冷的看著沐麟,眼底的厭惡明顯無比,可惜沐麟並不在意,只是悠悠道。

  「江老爺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放心,我也不喜歡你;所以我們打平了。」所以這個問題,就不需要再過多的糾結了。

  沐麟的話讓老人原本嚴肅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愕然,隨即而來的是無奈;他居然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還能用打平兩個字來說明!不過這丫頭的這張嘴啊,有些時候還真是確確實實的氣死人不償命;不氣死也得氣暈。

  他現在基本已經習慣。

  果然,聽到沐麟的話,眼前的江家老爺子的臉色都變了;白變綠,綠變青,不曉得之後會不會是青變紅。

  沐麟表示,這七彩的顏色,還真是相當的不錯,她還真想欣賞一下。

  可惜很快,江老臉上的神色便恢復了正常,只不過眼底那冰冷的寒意毫不掩飾。

  無奈聳肩,沐麟看向江老爺子,「哎…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真相,那我還是勉為其難的告訴你吧。」完全就是一副喲多為難就有多為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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