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玄冥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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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水泛著幽光,潺潺流淌,仿佛能從那河中看到萬千大道。

  忘川河,是地府中最重要的一個河流,它既能溝通陰陽兩界,又是承載靈魂轉世之地。

  按理來說這忘川河的河水,應該是深黃色,但是這裡的水卻帶著幾分黑漆漆的樣子。

  此時的河水散發著深深的黑色,河面上卻是突然飄起一層白霧,讓祝闌的這個小船顯得更加單薄了幾分。

  也不知道為何,這白霧越來越多,在一眨眼之間便是在幾何倍的增長。

  季宴穿著黑色的長袍,本來與這黑水都融為了一色,但是在這白霧升起的這一刻,季宴的黑袍顯得格外顯眼。

  這忘川河自古以來,都代表著生死輪迴。因為轉世投胎之人都要飲上一杯這裡的河水,才能洗淨恩怨情仇、忘卻一切,然後「乾乾淨淨」的投胎轉世。

  所以祝闌三從踏入忘川河時就高度戒備,一個個的神情都極為的緊張。

  本來這忘川河上飄著的還是黑霧,那黑霧與這黑水倒是相融,並未生出任何的異象。

  直到眼前的白霧升起,祝闌的神情一下子就不對勁了,她站在船上,靜靜的看著即將要把小船包裹了的白霧,眉頭緊皺。

  黑水配白霧,事情顯然不太對勁了。

  「祝闌,這霧……不對勁吧?」

  季宴握緊手上的長槍,黑色的長袍不停耳朵翻飛,長槍已經橫在胸口。

  不用季宴提醒,祝闌也知道這突然升起的白霧不對勁。

  只是……,祝闌死死的盯著這升起的白霧,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的……鬼氣。

  事有詭異,多半跟鬼有關。

  可是這升騰起來的白霧卻是乾乾淨淨,無論是內里還是周圍,都不含任何的鬼氣。

  顯然,這一切並非是惡鬼所為。

  季宴因為站在船的最邊上,那白霧即將都要貼到他的臉上了,所以無奈之下他揮起長槍,想要將這白霧趕上一趕。

  但是當長槍揮進白霧之中,只聽一聲「滋滋滋」,附著在長槍上的白霧,竟然猛地帶有了……攻擊性!

  瞬間,這把跟隨他多年的長槍,竟然被這白霧給攻擊了三四個小坑。

  季宴心疼的將長槍收回,就看到自己寶貝的長槍上的小坑,整個人眼皮一跳。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不是心疼這把長槍的時候,因為……

  「祝闌,這白霧有問題啊,但凡只要白霧挨著了任何物體,這白霧便會對其發起攻擊。」

  季宴的腳步慌忙後退,略過那縷要飄到他臉上的白霧。

  季宴的感覺並沒有錯。

  這白霧的問題很大。

  這白霧初看時普普通通,凌立在空中時也並無異樣,但是現在這白霧正在已極快的速度朝著祝闌的這條小窗圍進。

  待到白霧全部圍到這小船上後,那這白霧便會跟硫酸一樣,對人、對船、對貓發起攻擊了。

  季宴頓時慌了,他就說沒有黑無常轉世的黑貓,想要度過這條忘川河簡直比登天還難。

  他說完這句話,那白霧越來越多,眨眼之間就要徹底將小船圍上了。

  季宴著急的要死,回頭去看向祝闌的時候,卻是發現祝闌竟然是一副……十分輕鬆的表情。

  季宴:???

  「祝闌,怎麼辦,我們沒有黑無常轉世的黑貓,僅憑幽冥燈怕是破不了這白霧啊。」

  祝闌在徹底看破了這白霧之後,對這白霧頓時就失了興趣。

  在聽到季宴的叫喊後,祝闌低頭看了眼玄冥,眼睛微微一挑,示意玄冥解決這個白霧。

  可惜玄冥的兩個燈泡一樣的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季宴。

  顯然對於自己已經出現在這裡了,但是卻被季宴給無視的行為十分不滿。

  本喵就是黑貓啊!

  玄冥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前爪拍了拍玄冥的槍柄,眼神里皆是高高在上的得意。

  但是季宴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硬生生到現在都沒有感受到玄冥的示意,還在那著急的思考,從哪搞個黑貓來。

  被玄冥這麼一扒拉,季宴還將槍柄往後挪了挪,對著玄冥道:


  「趕快待在船中間去,等會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可就要受傷了。」

  季宴話落,玄冥的那張貓臉頓時繃不住了。

  玄冥顯然沒有想到,這個人類竟然這麼不給它面子。

  頓時,玄冥一個飛跳,在季宴瞠目結舌之下跳到船頭,踩在了船帆之上,然後身影一個伸展,沖著那漫天的白霧嘶吼了一聲。

  那聲嘶吼帶著低鳴和憤怒。

  嘶吼之中儘是殺氣和威壓。

  在這忘川河上,這聲嘶吼仿佛讓整個世界都平靜了下來。就來那緩緩移動,想要將祝闌的這條小船包圍的白霧,也突然……不動了。

  見這白霧只是不動,卻還是未散,玄冥的異瞳微微一閃,兩個眼珠之間散發著兩種光芒,顯得極為駭人。

  「喵!」

  這聲「喵」絕不是可愛的叫喊,而是森林之王搬的吶喊。

  玄冥硬生生把一聲貓叫,叫出了帝王怒吼。

  連續三聲貓叫,那本來就不敢動彈了的白霧,頓時嚇得屁滾尿流,一鬨而散。

  白霧來得快,散的也快。

  總共用時不到一分鐘,這些剛剛還挺猖狂的白霧,就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忘川河上再次恢復了平靜。

  玄冥這才滿意的從船頭下來,高昂著腦袋,一步一步的走向船中間,然後一個閃跳跳到了那木箱子之上,如同一個王者一般靜靜的趴了下來。

  它在行動之間,還特意扭頭看了眼季宴,小眼神里儘是鄙夷。

  仿佛在說,愚蠢的人類,顫抖吧!

  季宴緩了好久,腦子才算是反應過來。

  等他趕緊轉頭去看周圍,海面上的白霧早已散去,再次恢復成了一片幽暗。

  這時,他悄悄的用餘光瞥了眼玄冥,整個人都是懵的。

  黑……黑無常的轉世?

  「走吧,等什麼?」

  祝闌看了一眼在那不停咽口水的季宴,微微有些嫌棄。

  明明之前還挺高冷的,現在就成了這幅樣子?

  嗯,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玄冥輕躍坐在最前方的木箱子上,兩隻異瞳像燈泡般發光發亮,幽冥燈驅散了周圍的薄霧,少女則望著季宴。

  等到他站穩後,無槳的船竟慢慢向前走,載著兩人一貓朝著黑霧深處走去。

  小船遊蕩在深紅的天穹下,一片片黑霧在空中聚集,看見任何東西,祝闌一邊拿出羅盤試圖看方向,一邊警惕的看著周圍,撞入漫天無盡的黑霧中,走近之時,黑霧自動避讓著她。

  隨著視野被徹底的黑霧遮掩,兩人的眼前只剩一片黑色。

  「地脈的陰氣,比人間更要重了,這樣很容易出事情。」季宴若有所思,「看來,這裡才是靈異事件開始的源頭。」

  「要是我能從這成功出去,肯定要第一時間把這個裂縫給關閉。百鬼夜行,生靈塗炭……」

  祝闌話說到一半,像是突然感知到什麼,瞳孔驟然收縮。

  見祝闌豁然停止,季宴剛想問話,身下的小船便急速的朝側方旋轉,帶著他瞬間拐了一個大彎,要不是他反應夠快,險些直接被船甩飛出去。

  長槍嗡鳴聲不斷傳出,槍頭上竟散發出淡淡的邪氣,直接刺進黑霧中。下一刻一隻巨手便從剛剛兩人帶過的地方探出,只差分好便要將他們連人帶船全部撕的粉碎!

  季宴收回長槍,眼神凜然:「什麼東西……」

  「不清楚,但感覺很危險。」躲過一劫,祝闌臉上非但沒有輕鬆,反而更加凝重起來,「而且……黑霧中這東西,遠遠不止一隻。」

  船又漸漸擺正了位置,因為幽冥燈和黑貓指引著去冥府的正確方向,所以祝闌不能控制船的方向。只能用感官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一個個巨大的手從黑霧中伸來,從四面八方向祝闌兩人包圍起來。

  季宴努力在船上站穩身形後看過去。

  隨著那巨手出擊的速度越來越快,離小船的速度越來越近,它們的身形也漸漸清晰起來。

  這是一隻只比卡車還要大的巨手,讓人不禁想到電視劇中如來佛的千掌,但祝闌很明白,它絕不是神明!

  「它來了……!」季宴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瞪得很大。

  祝闌承認,僅僅一條手臂,實力便已經非常強悍,至少能和五級鬼媲美。

  但詭異的是,這些巨手身上,都或多或少有存在或缺口,有的指頭被斬斷一般,有的張欣被戳穿一個窟窿,有的仿佛被金光斬斷,焦黑了一大半。

  它們無聲無息,沒有外面任何一隻厲鬼模樣可怕,但那詭異的壓迫感,比厲鬼高十倍不止。

  「誰?厲鬼中所說的那位嗎?那個絕世凶物?」祝闌緊皺著眉頭,問道。

  季宴點點頭,他身為鬼修,對這方面非常敏感。

  「不,準確來說,這些鬼手只是它力量的分支。」季宴仔細感受著那股恐怖的氣息,「若是非要以一個數值來判定,鬼手只有它本源的五分之一。錯了,他們都錯了……這根本不是S級靈異事件,而是……滅世級!」

  滅世級?

  顧名思義,是一隻鬼的出現能滅到整個世界嗎?不被正常規律直接淘汰人類是不被神明允許的,祝闌對他的話存質疑態度。

  祝闌正想說什麼,緊接著巨手從黑霧中傳出,帶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呼嘯著從上而下的撞在船上。

  失去腳下的平穩,季宴立刻向下方的忘川河墜落而去。

  黑霧中的巨手,絲毫沒有放過季宴的意思,以驚人的速度往下壓。

  「季宴!」站在船上的祝闌大喊一聲。

  季宴眼眸一凝,忘川河水陰冷至極,比靜湖的水還要冷十倍不止。好在他是鬼修,並不懼怕,只是他那長槍一出,大量的鬼氣從槍頭狂涌而出,頃刻將那即將傾蓋下來的巨手洞穿。

  但河水根本不給季宴任何機會,河底像是有千萬幽魂勾住了他的腳,死死讓他朝河中拉去,很快祝闌視野便失去了他的身影,祝闌邊揮著碧蒼劍,邊在無盡的忘川河中找尋季宴的身影。

  黑霧重重,祝闌指尖一擡,符紙飛快無風自燃,幾道亮眼的火光在河面上燃燒。

  一條巨大赤色眼睛,在小船底部緩緩睜開,身影快速在河中遊動著,流光在五彩毛髮上流轉,在昏暗的黑霧中顯眼至極。

  吼——!

  從忘川河跳出來的東西咆哮一聲,頓時吸引了祝闌的注意。只見它毛色呈五色,形狀似老牛。看著祝闌時,一雙威風凜凜的牛目正警惕的盯著她看。

  「什麼東西?莫不是鎮守地府的神獸,五彩神牛?」

  五彩神牛是上古的一種兇手,力大無窮,乃是東嶽大帝的坐騎,而這五彩神牛被首封后也成了鎮守地府的神獸。

  祝闌手握碧蒼劍,看著那神牛,聲音儘量放輕鬆:「神牛前輩!弟子祝闌特來地府,能否告知我這地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看了眼河上足有十幾層高樓的神獸,心中升起劫後餘生的慶幸。

  剛剛的一切發生的太快,從第一隻巨手想要抹殺她,到十幾隻手伸出來想要把小船打翻,也就十幾秒的時間。

  季宴現在落入忘川河生死未卜,但此人面相中總能逢凶化吉,再說他是鬼修總有逃走的機會。如果不是神牛及時出現,用吼聲喝走了巨手,只有祝闌一個人單打獨鬥,在這個狹窄的小船上,祝闌會變成巨手的活靶子,被直接弄死。

  聽到祝闌的問題,五彩神牛的蹄子動了動,然後兩條牛蹄子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名名什麼。

  祝闌看得一頭霧水。

  什麼玩意兒?

  五彩神牛見她一臉無動於衷的表情,牛鼻子不斷出著氣,一轉身便化為一名七八歲小童。

  「蠢貨!我都說的那麼明白了,你都不懂嗎?為什麼大帝看一眼就秒懂了?」他斜著眼睛,好像對祝闌的愚蠢很是氣憤。

  聽到他的問話,祝闌無奈的笑了起來。

  「有沒有可能是默契而已?大帝與你共事百年,這點默契還是要有的吧?」祝闌簡單的解釋一句,便迅速開口,「那些巨手的實力太強,保不準會再次找回來,前輩可否帶我快速渡過忘川河?」

  以目前的形式來看,祝闌一人渡過忘川是不現實的,這黑霧什麼都看不到,誰知道船再往前走,又會碰到什麼鬼怪?

  五彩神牛答應的很爽快,腳步很平穩的走在河水上,如履平地的站在船頭,一手拉著船沿快速朝前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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