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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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是武將嫡女,奈何只因11歲上街打抱不平冤枉了人,從而喜歡上了那個溫文爾雅、君子如玉被她打的貴公子,誰知這只是一場陰謀的開始。

  人人都說在愛情里先愛上的註定要受到傷害的,她也不例外,為了那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人,她漸漸改變了自己:

  聽爹爹說他是皇上,她想她貴為將軍府嫡女,嗯、身份不差;

  聽說他後宮佳麗無數,沒有一個得寵的,寵的最長一段時間的是一個會刺繡的美人,因為他喜歡穿精緻的裡衣;

  從此她纏著爹爹找人教她刺繡,京城最有名的繡娘已經40多歲了,

  眼睛都有點模糊了,都被請來教了她整整7年,像她這樣舞槍弄棒快10年的女漢子,突然去拿針捏線,真是要命哦,爹爹心疼的要命,

  爹爹除了要她練武,別的什麼都不要求,現在為了一個臭小子他都靠邊站了,沒辦法,好在頗有成就,學好第一件衣裳就是給爹爹做了件長衫,爹爹笑得合不攏嘴,直嚷嚷,沒白疼你;

  聽說他喜歡溫良賢淑,六藝俱全的才女,她逼自己拼命去學,禮、樂、御、數、書、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簡直把自己逼瘋了。

  但詩詞歌賦還是不理想,可能武女沒有那細胞吧;

  再次出來逛街放風的時候,她已經學的像模像樣了,可能世代武將普遍身高,13歲都有一米七了,只是身子看著太過單薄,胸前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學著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小姐的姿勢,妖嬈漫步,只見她有著一張猶帶天真氣息的臉蛋兒,與童稚未脫的五官,皮膚白裡透紅帶著青春特有的張揚的氣息。

  飽滿的額頭下略顯英氣的眉毛更顯得皮吹彈可破,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是圓溜溜的十分可愛,宛如扇子般的睫毛扇啊扇的好似在對人撒嬌一般,端正挺秀的鼻樑下一張櫻桃小嘴說有多甜蜜誘人就有多甜蜜誘人;

  精緻的鎖骨下一塊顏色如墨的蓮花型玉佩掛在頸項之間更顯得肌膚凝脂如玉,黑白立顯。

  換上一淡粉色的長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紗衣,亦是標準的秀女妝,極為淡雅的裝束,風吹過,稍顯單薄;指若削蔥根,手如柔荑,無意識的滑過胸前的玉佩。

  據爹爹說這是家傳的寶貝,由於他是爹爹45歲才有的唯一子嗣,真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小心肝兒啊,娘親在她出生第3天(即熟稱「洗三禮」)過後就帶有遺憾的鄭重其事的交代丈夫要好好照顧好他的小囡囡,所以這些年將軍府里除了她沒有半個女主人。

  這才養成男兒性子,要不是遇見了他,她想他半點都不會改變。

  但是她不容人的性子調~教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改變,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敢跟她搶,皇上她也要,只是表面姿態還是要做的,她想等她入宮的以後就是她進攻的時候。

  她要讓那些後宮的女人們好看,都是些弱質女流,不堪一擊,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有陰謀論這一說,導致她吃虧到丟掉性命。

  「你真的就這麼狠心?」

  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流蘇,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緻的梅簪綰起,淡上鉛華。

  「你以為皇上是真的愛你?別做夢了,皇上他呀,愛的是我,你只是個替代品,懂不懂?要不然你以為那個疼你入骨的父親是這麼死的!」

  一身水綠色的印花錦緞紗衣,圍著白狐圍脖,腳上穿著同色的繡花鞋,外罩件銀紫色的兔毛斗篷,頭上簡單的挽了個髮髻,簪著支八寶翡翠菊釵,猶如朵浮雲冉冉飄現。通明的燈火勾勒出她精緻的臉廓,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間,只覺玉面芙蓉,明眸生輝。

  可是在這嚴寒的冬季,這張臉顯得咬牙切齒,扭曲極了.

  「他是我親眼看著受刑而死的,是皇上親手送去地獄的,死的時候,嘖嘖嘖,臉色扭曲,痛苦的不成人形一直喃喃的說我錯了,哈哈哈……」

  「不,我不相信,澈你說,你告訴我啊,我爹爹他沒有死,他只是失蹤了是不是?是不是?」

  林星雲的聲音悽厲,不停地重複,只想在他眼裡看到否定,她眼裡透著傷心、絕望、還有一絲期待。

  其實她心理已經相信了,可還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抓著龍袍的手指青筋突露,仿佛下一秒就把衣裳給扯下來一樣。

  看著這個她相互飛燕傳書愛戀了7年才如願以償入宮陪伴他的男人,還是那麼的丰神俊朗,,劍眉橫飛,眸若瀚海,鷹鼻高挺,組合在一起好看的讓她都忘了爹爹的失蹤,可是回報她的是什麼?絕望!!!


  這個她滿心痴戀的男人,只是冷冷的看著她,眼裡滿含嫌棄,嫌棄她的粗鄙,可是這不是他說的嗎?希望看到她的真性情,喜歡她說真話.

  將近30歲沒有一個孩子,他說不希望有孩子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以前有多寵她現在就有多狠對她,她揚起眼中帶淚的臉還有一絲絲的期待,期待著他的否定.

  「是不是,你說過會幫我把我爹爹找回來的?」

  在宮裡呆了10年,有一顆單純小白兔的心也被染黑了,只是愛他的心不知不覺就變得是占有了,她不喜歡她的所有物被覬覦.

  現在只能說人生若只如初見,該多好啊!

  「他死了。」

  平平靜靜的一句話把她打入深淵,抓著龍袍的手無意識的放開,沒有力量的支撐,人也隨後倒,在曠野的走廊上發出一聲「嘭」響,也摔掉了她對他的一切愛戀.

  望著走廊上的宮燈,回憶如走馬觀花般湧現,他的笑,他教她練武,他滿含眼淚送她入宮.....

  林星雲突然覺得,這17年她得到了什麼?連70多歲最愛她的爹爹也不在了,對皇上的愛戀如過眼雲煙般飄過,她躺在地上聲音清冷孤傲,平平靜靜.

  「是因為我爹不願意交出兵權嗎?」

  「是。」

  聲音無所謂,依舊冷清。

  望著發皺的衣角,眉頭緊鎖。

  「我是獨女,我爹只是怕我在宮裡孤立無援,才留部分兵權在手上,這樣也不夠嗎?天下太平了,我爹也沒用了是嗎?呵呵……真是『狡兔死,走狗烹』啊,哈哈哈哈……」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她一頭青絲漸變白髮,聲音悽厲而高昂,似乎要穿透高空到達雲霄。

  天空突然雷聲轟轟,像似在作別。

  「把她帶到鳳棲宮,看管好,等候處置。」

  他似乎有些惱怒她說的話,也害怕起來,不願見到滿頭白髮的她,大甩了下衣袖,轉而走開。

  「娘娘,得罪了。」一個侍衛說道。

  回到鳳棲宮,她翻出18歲大婚時的嫁衣,是罕見的正紅色.

  她不是皇后,卻是以正妻之禮迎如宮門的皇貴妃,原本一國家有皇后就不應該立皇貴妃的,可她覺得這是他對她的喜愛,殊不知這只是為她樹立更多的敵人,讓她好快速的依靠他而已。

  她也不想想,哪有正妻還在,卻以正妻之禮迎入宮門的皇貴妃娘娘,還是爹爹勸的對,可自己那時候不聽啊,滿心都是『皇上要娶她』五個字沾滿了,如今想想真是諷刺呢?

  雖然他有正妻,大婚之日,文武百官,齊聚大殿朝拜,皇后卻暫避鋒芒,她得意,她驕傲,從此宮裡就是她一言堂。

  這些仿佛都只在昨天……

  連爹爹留給她的後路兵權都被收走了,爹爹也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處置了。

  往後堂走,有個漢白玉的大型浴池溫泉,皇上特意為她修建的,足足用了5噸的漢白玉,可見她當時的受寵程度.

  現在看著這些,就好像是對她的諷刺。

  光腳踏在滿是冰涼的漢白玉上走進浴池,漫無表情的慢慢洗浴,好似要把這十幾年的心理污垢都洗乾淨.

  洗了近一個時辰,終於她滿是歡笑的穿著衣服出來了,好似像在說『爹爹,你的小囡囡來了,你等等我,我還是以前的囡囡,你在教我練武啊,等我換上最漂亮的衣服,等我啊。』

  不緊不慢的穿上大婚時的嫁衣,仿佛結婚就在昨天.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歲月好像格外的垂青她,像是二八年華的臉,卻有一顆蒼老的心,滿頭白髮,眼含滄桑,裝扮好後靜靜的躺在床上.

  左手中握著家傳蓮花墨玉玉佩,右手張開手中一把精緻的匕首,臉上滿是笑意,右手卻狠厲而又決絕的插入心臟,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抹殺掉她對皇上的愛戀和對爹爹的愧疚,用全新的自己去找尋爹爹.....

  眼睛安靜的閉上,沒有看見沾了她鮮血的蓮花墨玉佩一閃而逝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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