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玄苦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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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1章 玄苦的回憶

  王語嫣更加懷疑人生了,原本命運走向中天山童姥不一定會記得的洞主,現在卻還有了小烏龜的愛稱。

  咒法真的是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比如她,全家死光。

  李林察覺到了王語嫣情緒的低落,適時握住了她的手,「需要我出手麼,如果你願意,慕容復現在能立刻斃命。」、

  這並不唐突,摟都摟過了,握手算什麼。

  [尋蹤溯源]

  他大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抓。

  一根絲線陡然從空氣中浮現,上面隱約閃現著血光。

  兩片竹葉自動落下重迭,飛出李林手中化作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剪刀。

  「它是慕容復的生命線,只要你願意。」

  李林並沒有把話說完,但遞上的剪刀已經算是自動將剩下的話補完。

  「猶豫幹嘛,」黃蓉催促道,「動手啊,林哥哥還不容易給你的機會。」

  「厭勝之術?」無崖子強壓為《咒經》增添內容的欲望,看向自家外孫女,「孩子,伱就動手吧。」

  「公子爺,你就動手吧。」風波惡催促道。

  慕容復現在已然換了身打扮,不,是直接換了個人。

  約摸二十五六歲年紀,濃眉大眼,一個大大的鼻子扁平下塌,容貌頗為醜陋,僧袍上打了許多補釘,卻甚是乾淨。

  雖然離開了阿朱,但他的變形術已然達到了人體變形的程度。

  這一手他從未對外泄露過。

  因為,他曾經想過靠這取代皇帝。

  但現在.

  他開始猶豫就為了這暴露是否值得。

  他只是擋住喬峰,又不是刺殺,沒有必要偽裝。

  明明已經做好謀劃,偷偷觀察了玄苦的行為舉止將近半載,但真要實施時,他又猶豫了。

  玄苦畢竟是喬峰的師傅,其根本咒法也未泄露,會【降魔掌】【燃木刀法】兩種七十二絕藝,要不要換成個小沙彌?

  就他現在變的這個。

  但虛字輩的小沙彌,又怎麼靠近喬峰,及時阻截。

  想到這裡,他露出僧袍的手,卻又收了回去。

  優柔寡斷的性子占據了上風。

  他同樣不著邊際地使用【傳音入密】的秘訣對身後的風波惡回道,「我想了想,我這個身份也算是根正苗紅,從小在少林寺長大。」

  「而且這個小沙彌不善言辭,為人木訥,迂腐,很好模仿。」

  「他的內功水平也一般,我點的睡穴可以讓他從現在一覺睡到明天天亮。」

  「玄苦反而不好控制。」

  「作為虛竹,我只要犯傻勁假裝偷看喬峰,靠近即可。」

  慕容復之所以不乾脆下殺手,是因為少林寺的和尚里有個領悟了家庭咒的,一種可以檢測家人狀態的咒法。

  所有登記在冊的弟子,都被這種咒法保護。

  如果有弟子死了,高台上玄慈身後的大缸里將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

  「公子爺聰慧。」風波惡背對著『虛竹』,假裝注意力全在擂台上的比武當中。

  『虛竹』則一臉不忍,搖頭晃腦地念誦著阿彌陀佛,走向僧眾。

  注意到他靠近的僧眾,大都是冷哼一聲然後走開。

  在玄慈這個方丈都帶頭娶媳婦的情況下,願意遵守戒律的僧人已經很少了。

  而虛竹卻是受戒的少數派,不,簡直是少數派中的少數派,他將遵守戒律刻畫到每一個習慣當中,喝水都要念『飲水咒』超度每一碗水中的八萬四千條小蟲,滿足自己喝水的『私慾』。

  他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那些找藉口不受戒僧侶醜惡的一面。

  偏偏他又相貌醜陋,資質一般。

  因此,除了他的師傅,玄苦等少部分僧侶,沒人喜歡他。

  「虛竹啊,你也來了啊。」

  玄苦本來苦著一張臉,為少林僧人都不再遵守戒律,好勇鬥狠而煩惱。

  就見到他眼中的好孩子,虛竹出現在了他眼前。


  他立刻露出了笑容。

  慕容復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同時自我安慰,自己之前不是慫,而是智慧。

  「師伯祖,」『虛竹』說,他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笨拙地手舞足蹈,「我想見見喬幫主,」他比出一個讓韓國男人震怒的手勢,「只要靠近一點點,聽說他是個大英雄。」

  如此近的距離,以玄苦的修為能看穿任何易容手段。

  所以,他一絲疑心都沒有提起。

  而是嘆氣,「大英雄麼?」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慈愛和痛苦,「峰兒他的確很了不起。但我寧願他不是大英雄,就不用在渾濁的江湖和朝堂中混跡,幾經生死,我寧願他太苦辣!」

  慕容復忍不住在心中嗤笑,他還苦?是他愚蠢!如果我是他,我早就是皇帝了!

  但面上他只能表現出對長輩話的認可,以及限於虛竹智商的一分不解,「喬幫主為何不受戒,只當一名俗家弟子呢?終身侍奉佛前,吃齋念經多是一件美事啊。」

  玄苦的目光不著邊際地掃過了台上的玄慈,回憶起那段痛苦的記憶片段。

  「方丈師兄,峰兒為何要去丐幫!」

  「論品德,他尊敬師長,與同輩友善。」

  「論武藝,少林七十二絕技,他輕鬆習得兩門,其中一門還是百年來沒人習得的【擒龍功】。」

  「玄苦師弟,你知道他的身份吧。」玄慈說,「傳授他絕學已經是破例。至於留在少林,你應該知道他七歲時幹了什麼!」

  「那大夫瞧不起窮人,不拿窮人的性命當一回事,固然可惡,但也罪不至死。」

  「而他卻想要因此動手殺人,一個七歲大的孩子動手殺人,這太野蠻,也太兇狠了,源於契丹血脈的惡性在他小小年紀就有所展現了。」

  「玄慈!」玄苦手上的念珠灑落一地,「那你為什麼不提這個大夫不但言語辱罵還踢了峰兒母親一腳,還要她賠衣服錢!為什麼不提他還將峰兒推出醫館,讓峰兒頭破血流!為什麼不提峰兒還因此被冤枉偷了家裡的錢!」

  「因為你愧疚!每當看到峰兒你就能想到你做的錯事,所以你就要將他趕得遠遠的是嗎!」

  玄慈低著頭背過身去,走出房間前說道,「師弟,我知道你向來待他如子,但既然色戒已去,你不妨找個知暖知熱的,生個親兒子。」

  親兒子!

  如此謗佛之言,竟然出自方丈,還是在佛門清淨之地。

  從回憶中醒來的玄苦,嘴唇顫抖。

  看著為了虛名,準備上場與丐幫一決勝負的熟悉的面孔,他再度嘆息。

  「佛祖所說七苦,乃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玄苦,我原來也只是苦海中沉浮的俗人罷了。」

  「去休去休。」

  看著莫名其妙離開的玄苦,慕容復心中腹誹道,「這老和尚,瘋了吧。」

  但他並沒有在意,他已經通過玄苦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以一個虛字輩僧侶的身份,靠近了高台旁。

  喬峰甚至還對他笑了。

  狗皇帝也看著喬峰的面子上,也對他微微頷首。

  這簡直是他人生的高光時刻。

  他甚至覺得,這一刻即使死了,也值得!

  「公子爺成功了!」馬車中,包不同就像鬥勝的老母雞,不屑地看向四周,「我看那,即使不用你們出手,公子爺自己也能刺殺宋帝。」

  湯墓沒有眉毛的眉頭一挑,慕容復成功潛伏的消息抵消了他又揚起的對包不同的殺意。

  包不同撿回了一條小命。

  慕容復同樣如此。

  就在王語嫣剛好準備剪斷慕容復生命線的一剎那。

  竹屋外響起一道清朗的男聲。

  「在下鎮南王世子段譽,打擾鴉尊清淨,孰非我所願,只因家父派我尋找舍妹。」

  這道聲音中充滿著一股平和之氣。

  王語嫣放下了剪刀。

  嫌被打攪了的無崖子,也沒有生氣,只是回道:「在這屋子裡可沒有一個姓段。」

  「那可否有一人姓王。」段譽繼續說道。


  同時,一道生硬的聲音響起,「鴉尊見諒,小僧的根本咒法乃血緣紐帶咒,王姑娘便是大理鎮南王段正淳的子女。」

  「這麼說?」無崖子儒雅的臉露出了一口森冷的大白牙,「我的女兒青蘿只是沒有名分的妾室?」

  心中的咒法轉為了摧心咒,浩瀚如淵的內息中一股癲狂之意湧出。

  「祖父。」王語嫣攔在了無崖子面前。

  這便是她一直沒有聽她看到的原本的命運的原因,害怕祖父發飆。

  她雖然不再願和段譽,段正淳扯上關係,但也不希望見他們死去。

  段譽露出苦笑,他沒想到鴉尊竟然這麼厲害。

  光是流露出的氣勢,都讓他毛骨悚然。

  同時,他還有些感動。

  因為段延慶已經無聲無息地護衛在他身前。

  延慶太子雖與家父,伯父不和,但的確視他為親子,嚴厲教導他武功,江湖經驗的同時,還不缺乏柔情。

  「那裡是鴉尊。」喬峰騰的一下起身,化身雲龍朝山崖飛去。

  「該死!」湯墓無比憤怒。

  這多好的機會啊,喬峰離開宋帝身邊。

  但其他人馬還沒有安排妥當。

  「鳩摩智去哪了!」

  負責阻截佛國的鳩摩智正像一隻落入米缸的老鼠一樣,在藏經閣中遊走。

  「一指禪功!」

  「摩訶指訣!【三入地獄】竟還有如此變勢!」

  「心意混元功!」

  「阿羅漢神功!」

  此刻他已經將所有的任務全忘了。

  窗外走廊之上,一個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拿著一把掃帚,正在弓身掃地。

  他毫不遮掩地走入藏經閣之中,「忘了好,忘了好。」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即使僧人的掃帚已經碰到了鳩摩智的鞋面,鳩摩智依然宛若不覺。

  還翻閱起了他本應該無暇觀看的佛經。

  心情也愈加平和。

  蕭遠山的心情也無比平和。

  見自家兒子離開宋帝,他也沒有讓自己的手下出手。

  因為現在還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他不止希望自己兒子登上皇位,還希望自己兒子的名聲無礙,不要因此和趙匡胤一樣有不光彩的稱帝的歷史。

  他希望史書中記載自己兒子的每一筆都是讚揚。

  慕容復一人或許擋不住峰兒,但如果加上他呢?

  並且,他的手下已經成為了宋帝第二信任的人。

  「媽的,那些遼狗也沒有出手!」湯墓氣急敗壞。

  「非也,非——」包不同粗大的脖子被湯墓像拎小雞一樣拎起,死亡的氣息沿著湯墓的手傳入包不同的身軀。

  包不同紅潤的臉龐逐漸失去血色,小短腿懸在空中努力地蹬著。

  「不要讓我殺了你!」湯姆掄起右臂,將包不同摜在地上。

  包不同喘著粗氣,「知道了。」

  他只是嘴上認輸,但心裡污言穢語不斷,還玩起了精神勝利法,『一個潑皮無賴的後代也敢這樣對待我包大爺!如果不是為了公子.哼!』

  「我知道了。」段譽朝竹屋鞠躬,「我會讓父王趕緊過來的。」

  在王語嫣出面的情況下,無崖子沒有繼續追究。

  只是放狠話,必須要段正淳自己過來,如果不過來就他過去,閹了他。

  喬峰見只是大理皇室的家室,短暫寒暄幾句就離開了。

  另一邊,擂台上的比武之人已經換成了少林和丐幫的人。

  不過這本就是應當的。

  這次比武說是決出武林盟主,但實際上是少林和丐幫的爭端。

  靈鷲宮等割據勢力,江湖散人出場,只是為後面的比武預熱,同時彰顯自己勢力,自身的實力。

  就像被稱為鶴仙人的雲中鶴。

  勝過幾場後,就自己下台了。

  他不給自己體面的話,丐幫和少林說不定就會給他體面了。


  但隨著丐幫蘇州分舵舵主詹沐出場。

  一席黑影先少林寺的慧字輩高僧人,幾個跳躍,躍上高聳入門的擂台。

  群雄:「西浮子!」「我就知道是他!」「美人只歸強者擁有!」.

  同時人群中一個穿著翠色襦裙的婦人高聲呼喊著,「樂普,沐哥哥不要啊。」

  樂普指的是斯樂普,西浮子的俗名。

  這個婦人是李儷。

  詹沐的夫人,西浮子的青梅竹馬。

  「儷儷,」西浮子冷哼,從腰帶中抽出軟體,「你放心,看在你的份上,我會繞他一命。」

  「樂普~」詹沐拔出背上的朴刀,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其中蘊含著無匹的殺意,但他還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儷儷,我也會繞他一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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