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叛變,最後24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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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省的夜市一如既往的熱鬧,滕諒走到哪都想吃一口,但因為某人管束,只能光看著,一點沒辦法沾。

  哀怨地盯著黎安,滕諒幽幽吸了口少糖的奶茶,任由各式各樣的美味把自己的魂給勾走。

  黎安擋住滕諒的眼睛,不為所動,默默把滕諒手裡唯一的奶茶也給拿走了:「......夠了。」

  滕諒哦了聲,把黎安的手扒拉下來,朝不遠處的小攤子指過去:「去那裡看看?」

  這是個捏泥人的小攤子,滕諒蹲下身,逗弄攤主身邊的暹羅貓。

  他抬頭看著黎安:「黎醫生,以後我們也養一隻好不好?」

  黎安跟著蹲下,微不可聞地嗯了聲。

  滕諒笑得雙眼彎彎,一時興起,竟然把攤主的活給攬了過來,乾脆坐在小板凳上,學著攤主的模樣就開始捏泥人。

  雖然對這件事本身沒有什麼興趣,但是看著滕諒高興,黎安也跟著坐下來,和滕諒一起折騰。

  臉頰忽然一涼,黎安抬眸,卻見滕諒手指沾著泥巴,笑得沒心沒肺。

  黎安也彎起嘴角,照貓畫虎地在滕諒臉上畫了三道槓:「貓。」

  滕諒愣了愣,旋即笑出聲,把自己捏得四不像的小貓遞到黎安面前:「我覺得吧,我還是挺有天賦的。」

  「嗯。」黎安點頭,一點不在乎事實。

  兩人玩了很久,最後帶回來倆泥捏的貓。

  說實話,兩人捏得都不怎麼樣,擱在門口時可以當辟邪獸的地步。

  不過滕諒特別喜歡,還特意拍了照片發給范載陽,然後因為范載陽的一句「這是什麼山海經奇獸」,把人利落拉黑。

  沒品味。滕諒對著這倆小貓是越看越喜歡,他啊決定等回去就把這倆貓擱在球球旁邊,湊一幅全家福。

  黎安已經放好熱水,正站在浴室門口無聲招呼滕諒。

  滕諒從床上蹦起來,熟練地掀起上衣,等待黎安幫忙換藥。

  每次換藥,黎安的表情都很不好看,活像受傷的是他自己似的。

  滕諒仰頭,掐了下黎安的臉頰:「怎麼愁眉苦臉的?」

  黎安給滕諒罩上睡衣,吻了吻滕諒的手腕:「心疼。」

  被冷不丁打了一記直球,滕諒垂下眼帘,轉身,摟著黎安的脖子,把人壓下來:「沒關係的,你親親它就不疼了。」

  黎安沒有說話,只是把自己埋在滕諒的肩膀,喃喃:「對不起......」

  滕諒身體僵硬一瞬,隨即輕笑,卻也沒再說話,而是勾著黎安的腰,手拂過黎安的腹肌,緩緩解開襯衣的紐扣。

  黎安怔在原地,抬頭看著滕諒,睫毛在微微顫抖,他按住滕諒的手,稍稍用勁,不讓人繼續往上動作。

  「滕諒......」黎安啞聲喊道。

  滕諒嗯了聲,手上動作依舊不安分,他翻身坐在黎安的腿上:「黎安,我們明天哪裡也不去,好不好?」

  黎安心中隱約划過不安,他被滕諒控制住,又顧忌滕諒身上的傷,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

  這是一場很痛的愛,無論是對黎安,還是對滕諒。

  血淚交織,他們相擁而眠,卻誰也無法真正入眠。

  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外界所有的光亮,讓人分不清今夕何夕、現實虛幻,唯獨懷裡的人還是真實。

  「你,要走,對嗎?」黎安掐著滕諒的手腕,啞聲問。

  滕諒掀開眼帘,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里透出來,落在黑漆漆的屋子裡,硬生生劈出一道光亮:「你相信我嗎?」

  黎安不說話,只是摟著滕諒,瘋狂地汲取懷裡人的氣息,不敢鬆手。

  他害怕,只要自己鬆開手,這人就會消失在原地。

  房間上面的鐘表滴答滴答走著,滕諒輕撫黎安的臉頰,描摹他的眉眼,遲遲沒有動靜。

  直到他感覺衣服上多出來幾塊濕濡,滕諒才幽幽嘆氣:「黎安,相信我。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回到你身邊。」

  黎安還是不回應,只是一個勁用力地掐著自己的手心,哪怕鮮血淋漓。

  又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滕諒的呼吸都已經平穩,黎安才壓低聲音,悶聲道:「我相信你,但這次,讓我幫你,好不好?」


  他沒有得到任何人的答案,也許是中午,又也許是傍晚,黎安清晰地感受到嘴裡被渡了溫水。

  他嘗到其中的一絲甜意,恍惚之中,黎安失去所有的力氣,那個遲來太久的「好」終於在耳邊低聲響起。

  察覺到身邊人要離開,黎安用盡力氣抬手,徑直攥住滕諒的手腕,撐起眼皮:「別走,求你......」

  滕諒腳步一頓,沒有轉身,只說自己很喜歡那兩隻泥貓,然後不輕不重地扒拉下來黎安的手。

  那道背影走得決絕,不曾停留,更不曾回頭。

  黎安的世界又一次陷入黑暗,八年前的一切似乎重新上演。

  滕諒戴上口罩、墨鏡和鴨舌帽,雙手插在風衣兜里,走到酒店門前,朝四周打望,目光在不遠處的黑色吉利車上停留一瞬,他收回視線。

  片刻,一輛計程車在滕諒面前停下,車窗落下,裡面的司機不是別人,正是楚逸。

  滕諒垂眸,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

  「你很守時。」后座劉勛冷不丁開口,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嘴角牽起淡淡的幅度。

  滕諒摘下帽子,掀起眼皮:「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話鋒一轉,滕諒手間多了把匕首,轉瞬落到楚逸身上,「你答應我的,還希望你能夠遵守承諾,不然我不介意帶著你一起下地獄。」

  聞言,劉勛沒有半分動容,甚至只是笑著看向滕諒,就好像在說我看著。

  滕諒手上加重幾分力氣,楚逸發出一聲悶哼,眉頭微微蹙起。

  見狀,劉勛才放下嘴角的幅度,翹起的二郎腿也放了下來:「放心,你殺人的事情,我一定會保密,至於你的小男朋友,我也不會動他。我只要你幫我把阿檀救出來,還有,加入我們。」

  滕諒收了手,匕首在空中畫了一個圈,楚逸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冷著臉,嗯了聲,全當給劉勛的回應。

  計程車繞著起起伏伏的立交走了很多圈,在確定身後不再有可疑車輛後,楚逸才帶著滕諒去到了真正的基地。

  半小時前,酒店裡,黎安雙眸通紅,太陽穴還在突突跳。

  滕諒下的藥不輕,哪怕醒過來,黎安的腦袋還是一陣陣疼。

  來不及緩過勁,他跌撞下床,無名指和鎖骨上的咬痕還是那麼清晰。

  床頭桌上兩隻小貓被好好放在一起,看似沒有任何變化,但卻被滕諒調換了位置。

  黎安拿起小貓,伴隨啪嗒的悶響,泥貓碎作幾片,白色的紙條露出真面目。

  顧不上被劃傷的指腹,黎安掃開碎片,拿起紙條,展開後露出滕諒不拘一格的字體:

  親愛的男朋友,別擔心,也別報警,去找范哥。

  黎安立即起身,胡亂套上衣服,出門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

  他沒有在乎,徑直朝范載陽的房間走去。

  邦邦敲門,指節已經全是紅色的印記,但黎安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麻木地敲著門,直到打開。

  開門的人黎安從未見過,是個新面孔,穿著常服,但表情嚴肅。

  「你是哪位?」他問。

  黎安不說話,直接搭上來人的肩膀,用了巧勁,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把人掀倒在地。

  屋子裡的四個人都看了過來,包括范載陽。

  「黎醫生......」范載陽捏了捏鼻樑,朝正準備圍上去的警察打了個手勢,「他是我們的人,你們先出去,我和他有話要說。」

  見狀,其他人面面相覷,最後都離開了房間,只留下渾身散發冷氣的黎安,和一臉不知所措的范載陽。

  四目相對,范載陽心裡直打鼓,他試圖讓黎安冷靜,但後來發現自己的努力好像一文不值。

  面前的人除了看著表情有些不太對勁,說話動作什麼的卻又無比鎮定。

  「滕諒讓我來找你。」黎安走向范載陽,把紙條放在范載陽面前,「或許,你能給我一個答案。」

  范載陽頓了頓,嘆息一聲,把紙條放進手心:「那個,其實我要說我也不清楚,你信嗎?」

  黎安垂眸,緩緩吐出一個「信」。

  他知道,范載陽沒有欺騙他的理由。


  「不過吧。」范載陽拉長聲音,「我想,諒仔這次應該也是事出突然,他恐怕也沒有料到事情的走向。」

  黎安按住太陽穴,呢喃:「嗯,我知道。」他放下手,抬眸看向范載陽那個,「我現在只想知道他的情況。」

  范載陽撓了撓後腦勺,把電腦轉向黎安,屏幕上是一個地圖,地圖上有個小紅點,小紅點的位置就是滕諒的位置。

  在小紅點身後,還有一顆黑點,黑點是警方派出去跟蹤的黑色吉利車、

  「那天我趁諒仔和你撒嬌,悄悄把他給我的追蹤器放在了他肩膀。」

  黎安平復呼吸,指著紅點:「他們在繞圈。」

  范載陽嗯了聲,隨即頭疼地說這群人反偵察意識很強,恐怕已經發現了警方的車。

  黎安盯著屏幕,忽地開口:「撤掉這輛車。」

  聞言,范載陽懵了,用眼神質問原因。

  「滕諒的身份本就敏感,如果這輛車一直跟在他身後,難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現在立刻把車撤掉。」說著,黎安起身,「只有這樣,滕諒的計劃才能繼續進行。」

  僵持大半天,范載陽最後還是撤掉了跟蹤的車輛,終於,小紅點不再繞圈,滕諒被帶到了郊外。

  此刻,和劉勛待在一起的滕諒被遮住了雙眼,然後被推搡著進入那個看似已經廢棄的老舊工廠。

  說來也好笑,這個地方和八年前他被非法囚禁的地窖挨得很近,這麼多年,兜兜轉轉還是沒能逃出那片天地。

  也許是察覺到滕諒心緒的變化,劉勛揚起嘴角,手裡甚至還盤著一串檀木佛珠:「滕記者對這一塊兒熟悉嗎?」

  滕諒沒說話,只是略微僵硬的身體暴露了他此刻的緊張和情緒變化。

  劉勛滿意地點點頭,示意楚逸把人控制好,隨即開口:「也是,當初阿檀還請你——和你師父來這裡做過客。」

  聽見「師父」兩個字,滕諒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顫了一下,他皺眉,冷聲開口:「八年前的事情,你提他做什麼?」

  說完,滕諒被往前推了一下,落在身上的風少了,想來是已經到了室內。

  他的問題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答,相反,迎接滕諒的卻是搜刮身體的動作。

  被陌生人靠近,滕諒並不好受,加之身上的傷口,讓他更是心煩意亂。

  被沒收所有電子產品後,滕諒才被允許摘下眼罩。

  四周都是瓷白混著黑色痕跡的牆壁,牆角甚至長得有雜草。

  空蕩蕩的一樓沒有任何東西,如果是誰誤闖,恐怕也不會發現不對勁。

  看出滕諒的不解,劉勛晃悠著上前,走到他身邊,仰頭:「是不是很好奇,這裡到底都有些什麼?」

  滕諒扭頭看向劉勛,微微眯起的雙眼在無聲催促這人有話快說。

  偏偏這劉勛要和滕諒對著來,他什麼也不回答,雙手搭在滕諒的肩上,把他往前推到手裡拿著檢測器的黑衣人身前:「先別著急,這裡人多耳雜,等你過了檢查,我們再聊也來得及。」

  滕諒心下一沉,緊皺眉頭,壓低帽檐:「你不信我?」

  劉勛帶著三個黑衣人堵住去路,無辜笑笑:「既然要合作,我們都得拿出誠意。帶你來基地,是我們的誠意,現在該讓我看看你的誠意了。」

  話音落地,黑衣人拿著檢測器上前,卻被滕諒叫停,他看向劉勛,沉聲問:「如果什麼也沒有,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放心,如果什麼也沒有,我二話不說,立馬就會帶你過去。」

  滕諒靜靜看著劉勛,抬起雙手,一臉無所謂地任由黑衣人檢查。

  檢測器從前面掃過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但當檢測器從滕諒的背後掃過,卻在滕諒的腰上發出警報聲。

  「哦?看來有意外之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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