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Ch408 夜談與觸摸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第409章 Ch.408 夜談與觸摸

  後來雅姆額外付了兩個便士——額外給酒保。

  因為玻璃瓶不允許帶走。

  可老柯林斯非要帶走。

  他非要。

  所以…

  羅蘭這頓打還沒挨上,先和蘿絲笑了一路——邊走邊瞄那維持笑容和雅姆攀談的柯林斯,瞄他那隻塞在玻璃瓶里,像尾巴一樣背在身後的胖手指。

  夜色下,四個人踏著昏黃熹微的燈火,繞過反光的水窪。

  像從來就沒分開過的一家人。

  然後回到住處,羅蘭就被雅姆擰耳朵了——敲碎玻璃瓶花了好大功夫,她得確保不要碎玻璃劃傷柯林斯先生的手指。

  同時,還得立刻幹這件事,找布,找錘頭,免得這大先生忽然來一句什麼『我是男人』或『我自己就行』,然後掄圓了胳膊,在門框上砸碎玻璃瓶。

  讓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我還沒決定好要不要離開,羅蘭。」

  收拾好床鋪,雅姆忽然說了這樣一句。

  到了離開關頭,她卻退縮了。

  因為她和老柯林斯一樣有顧慮,稍顯不同的顧慮。

  倫敦啊,大都市。

  她去了能做什麼?

  『我們有一家香水店,還有草藥鋪。』

  是啊,可她什麼都不會,難免成了一個無法甩掉的包袱——自從抱回羅蘭,這些年來,她太清楚『包袱』會讓周圍人有多為難。

  羅蘭長大了。

  他是個男人。

  而自己老了。

  她將會變成一個施了大恩、沒法惡語相向的、在道德中占據上風的無形包袱。

  雅姆·瓊斯想和羅蘭離開,恨不得立刻。

  可她又有些猶豫。

  因為羅蘭處於正該和姑娘們約會的年齡,就像今天這位范西塔特。

  他該每天忙碌,和人飲酒作樂,花錢買獵犬、香菸和昂貴的表。

  該到酒館罵人,展示自己胸口的厚度,聊些下流的笑話。

  該和那些大人物攀談,衣著筆挺,出席各式各樣的宴會。

  憑他的長相,絕不缺愛他的人,甚至,他自己就能過的比任何人要好。

  他漸漸在倫敦站穩腳,也讓那不堪的過去隨時間如夜霧消弭。

  他該在太陽下閃光。

  可一旦雅姆·瓊斯,一旦自己出現。

  那麼,就該有人打聽了。

  『這女人是誰?』

  『哦,她在濟貧院照顧過你?』

  『所以你出生在濟貧院?』

  『你竟是從濟貧院走出來的?』

  『太遺憾了。』

  羅蘭絕不會隱瞞自己的出身,雅姆·瓊斯清楚。

  同時,她也曾略略掀開過那繁花盛開之地的一角,嗅到過一絲其中的紙醉金迷,當然清楚人性在窮困時多麼兇狠,富足時多麼惡毒。

  所以,她的到來不會給羅蘭帶去任何好事,反而會給他增添負擔——

  比起金錢上的負擔,她更加擔憂這會不會讓一位傑出的、前途廣大的青年的未來變得黯淡。

  這不是爭吵,沒有調停人。

  在雅姆租賃的房間裡,三個遠道而來的人面面相覷。

  坦白說,相較雅姆和羅蘭的關係,老柯林斯自己清楚他和這女士不夠親密,有些勸誡不能從他嘴裡說出來。

  最後,也只是長吁短嘆,借著沒燒完的半根蠟燭吸了根煙,蹣跚著回了雅姆為他準備的房間。

  「早點休息,羅蘭。也許,我們能再想想別的辦法。」

  他離開狹窄的客廳,留下換了便裝的姑娘和侄子。

  「你『媽媽』到底在想什麼?」

  蘿絲穿了件男士襯衫,卻沒配上得體的長褲,反而這襯衫像裙子一樣沒過軟腰和大腿,在燭火中隱約藏著一絲讓人窺探的秘密。


  所以她臉有些紅。

  可能是熱的,畢竟冬天快要過去了。

  「…雅姆大概,擔心我的聲譽。」

  蘿絲完全無法理解:「有了這麼好的機會,能和你在一塊,還能去倫敦享受生活——我不明白她到底猶豫什麼。如果是我,就連這房子的東西都不要,連夜跟你走。」

  她叼著根做夜宵的冷掉的薯條,濕漉漉的短髮向兩側卷著,露出左右微翹的耳朵。

  仿佛一隻總在夜裡才上門做客的綠眼睛精靈。

  羅蘭托著腮,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琢磨怎麼才能讓雅姆乖巧坐上馬車——由於房間太暗,兩人又在同一張桌上守著同一簇加班的火苗,臉和臉,誰也避不開誰。

  於是,蘿絲有些無聊了。

  她不說話,卻十分大膽地向後仰了仰,動作緩得像匍匐搖曳的貓兒,將那柔軟的四肢,那被望的發燙的一條,以極令人驚嘆的角度翹在桌面上…展示。

  更細長的白魚讓她能在落地時無聲。

  更嬌小的形狀雖使它耐性不夠,卻多了靈巧。

  筆直上撒了一層火焰的生命,泛著淡淡的金色。

  她比馬戲團里的那位能把自己折進盒裡的姑娘還要柔軟纖巧,而忽明忽暗的光線動起來,那不知所措的羞怯純真中,竟混濁出一股足以污染童真的誘惑。

  以舌根、牙齒和清泉央求男人的誘惑。

  這是骨頭縫裡來的,天生就有的本能。

  大腦告訴她,安靜坐著。

  本能告訴她,是時候了。

  貓兒舔了舔唇,腰肢一擰,那白的還不等看個夠就消失在桌面下。

  她迅速曲起來,反倒向對面人一樣捧起自己的臉。

  「你要用它碰我嗎?羅蘭。」

  翡翠色的寶石在眼眶裡打著轉,機靈輕盈的野貓可不會輕易被人捉個正著:「幫派里曾有姑娘談這些…她們說,這東西,許多男人都喜歡。」

  『這東西』是什麼,兩個人心知肚明。

  咯吱咯吱的木椅搖著,像她搖一個人的心弦。

  想要試探玻璃杯是否堅固,絕不要一次又一次的砸它。

  比如面前的這位血脈古怪、正處於旺盛年齡的男人,或者比如,她屁股下面的、早不經折騰的椅子。

  ——咔嚓。

  反應迅速的姑娘也像貓一般靈巧敏銳,在木椅斷裂之前就翻了肚子,四肢著地,險些讓自己徑直砸在堅硬的泥地上。

  但咔嚓一聲後。

  那混濁咸腥的氣味也驟然一清。

  老木椅斷成幾節,像明思·克洛伊的骨頭。

  羅蘭想笑又不敢笑。

  「…明天就說是你弄壞的。」

  蘿絲嘟嘟囔囔,扯了扯大號襯衫,一臉不滿。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一絲奇妙的感覺,卻被這破爛椅子弄得再也找不著了。

  「蘿絲。」

  羅蘭忽然站起來,掉頭要走。

  「在家裡等我。」

  「羅蘭?」

  「我想到辦法了。」他腳步不停,直接到門口摘下大衣披好,掛上斗篷,拎起手杖和帽子:「在家等我,大概半個小時——不要睡,知道嗎?」

  「哦…」

  「還有,你的襯衫扣。」

  蘿絲低頭看了看。

  領口嚴嚴實實。

  「我沒說上面的。」

  嘭。

  襯衫本來就做不了裙子,它沒那麼牢…

  也比裙子要明事理。

  (本章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