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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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犀照

  「行了,給你餵的是你自己給自己倒的酒。」鄭文杰冷漠的說道。

  本來想直接搞死彭四,不過想到宮若梅的話也就做罷了,到時候把彭四送進警署,使點錢讓人多多關照,保證讓他生不如死。

  三江水聽到這話放開擠著彭四腮邊的手,繼續左右開弓抽了起來。

  直到彭四昏了過去才收了手,三江水出了氣一起身就倒吸了口涼氣按著手腕一臉欲哭無淚的說道:「師父!我手打的好疼。」

  「手疼重要嗎?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出了口惡氣。」鄭文杰摟住三江水的肩膀:「差點伱的小命可就交代在這咯!」

  「這狗崽子!師父咱們可不能就這麼放過他。」三江水又踢地上躺屍的彭四一腳。

  「等把他利用完,保證讓他生不如死!」鄭文杰笑著說道,拉過三江水:「桌上的菜都沒問題,快吃吧都快冷了。」

  三江水揉了揉肚子,反而手上火辣辣的疼越想越氣把桌上的飯菜全都一掃而空。

  接下來兩天,彭四帶著三江水到處認人,龍門鎮日久生平,一片祥和景象,四面環山,水源也十分充足,種植了不少草藥,保存中藥的手藝也是十分高超。

  給了三江水一把手槍防身,鄭文杰也悠哉悠哉的到處閒逛,偶爾和熱情的鎮民交流幾句,不免提到了劉家。

  劉誠六年前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帶走的七名同鄉,只有彭四每年都會回來幾次,但每次回來帶來的都是噩耗。

  彭四也是個人才,整整六年能把雙方蒙在鼓裡,最後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同鄉全被燒死,劉誠也被斬首。

  「唉,我寫了好幾封信讓彭四交給我兒子,讓他回家了,跟著劉誠有什麼用!他劉家三輩子的家業都已經被他搞跨了!」說話的是個老伯。

  「昨天晚上我見到了劉誠和他那孩子提著燈路過,我去追問了幾句他跟我遮遮掩掩的啥也不說,氣煞個人。」

  鄭文杰挑了挑眉:「你見過劉誠?是不是看錯了?」

  老伯哼了一聲氣道:「帶我兒一走就是六年,一年只有兩三封書信我能不記得嗎?」

  「他妻子死了幾天了,家產全都賠光了才知道回來,要不是我們幾家養著他那姑娘,他姑娘也得餓死,沒良心的。」

  看著老伯走遠,鄭文杰想了想回了彭四的院子,看樣子劉誠竟然還逃過了一劫,那這彭四把劉誠害成這樣,直接交給他算了,也免的還要帶著彭四回港島。

  「師父,龍門鎮這裡也只產普通藥材,很多常見的中藥沒種植,也種不出來。」三江水帶著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彭四進了院子。

  鄭文杰好笑的看著抱怨的三江水:「不然帶你來做什麼?要是全都餵到你嘴裡,我帶只狗不好嗎?」

  三江水張了張嘴,猛的一拳將彭四錘倒在地:「聽見我師父說的話沒有,要是我生意做不起來,我就把你剁碎了餵狗!」

  「是是,所有流程很多藥材渠道我都知道都知道。」彭四本能的用手臂護著紅腫的臉蛋。

  「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三江水嗨了一聲坐到鄭文杰對面:「大多都已經談好了,到時候定好了,他們把貨運到省城,我再聯繫省城的車馬行運到廣府。」

  「現在還差一家約好了眼神去酒樓商談,明天咱們就能走了。」

  鄭文杰點點頭說道:「到時候就全部交給你了,我給你出資二十萬港幣,在港島把藥行開起來,剛好占了劉家藥行的份額。」

  「明白了師父。」三江水激動的臉上有點漲紅。

  「今天晚上回來之後,帶你們去個地方。」鄭文杰看著彭四說道。

  彭四打了個寒顫,不知道鄭文杰為什麼用這麼玩味的眼神看著自己。

  夜色深沉,龍門鎮已經陷入黑暗之中,只有街道兩邊偶爾透出微弱的燭光。

  「師父,咱們去哪兒?」三江水推著彭四問道。

  鄭文杰指了指不遠處的劉家大宅:「劉家。」

  彭四臉色一喜,祈求的說道:「我能找到劉家大宅的地契,我把地契交給你們,求你放過我!」

  三江水鄙夷的看了一眼彭四,掏出手槍懟上彭四的後腰:「還想著逃命呢?我跟你講,沒戲!老老實實配合我師父,不然現在就送你下去!」


  鄭文杰沒看點頭哈腰的彭四挑著眉頭看著劉家大宅門口一地的冥幣:「這劉誠妻子不是死了好幾天了?這地上門匾上的喪物怎麼都還沒拆。」

  彭四莫名對劉家大宅產生了恐懼低聲說道:「劉家現在只有一個孩子了,周圍也沒有住戶也就沒人來管。」

  「讓你活到現在真是老天爺不長眼,劉家都只剩下一個孤兒了竟然還打這的主意。」三江水冷哼一聲。

  「劉誠沒死,已經回了龍門鎮了。」鄭文杰對三江水說道。

  三江水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莫名其妙的彭四,又看向鄭文杰問道:「師父,怎麼可能?劉誠的屍體都還擺在劉家藥行。」

  「對啊,大哥,你是不是看錯了,監獄把劉誠的屍體還給我了,我還準備買個公墓安葬他的。」彭四咽了咽口水,他親眼看見劉誠的屍體,僅剩的一點良心沒讓他直接把斷頭的劉誠丟去亂葬崗。

  鄭文杰一愣:「我今天在街上,有個老伯說昨晚上見過劉誠和他女兒,這老伯的兒子就是被你燒死的同鄉,怎麼會認錯劉誠?」

  三江水摸了摸下巴:「師父,是不是有人裝神弄鬼來騙劉家大宅的地契,怎麼說也值幾萬大洋。」

  彭四聽到這話臉色一變,他已經做好了明天逃跑的準備,現在也就差劉家大宅的地契。

  鄭文杰嘆了口氣:「進去看看有什麼線索吧,就剩下一個孤兒了,還被幾波人盯上,這劉誠真是慘。」

  鄭文杰沒多想,帶著兩人試著推了推大門,門被直接敞開,沒有掛木扣。

  三江水一隻手搓了搓臉古怪的說道:「師父,怎麼一進來就覺得周圍變的那麼冷。」

  鄭文杰沒有說話帶著兩人進了大廳,紙人紙馬安安靜靜的堆在兩邊,彭四臉色有些發白,但被槍頂著也只有跟上鄭文杰上樓的步伐。

  鄭文杰看向二樓透過窗亮著燭火的房間,又轉頭看向另一側黑洞洞的走廊,那裡有一隻鬼。

  「師父,那有燈光,你看那邊幹什麼?」三江水在兩人的身後樓梯上顛著腳問道。

  「看鬼。」鄭文杰說道,那裡應該是劉誠的妻子,而亮著火光的房間裡有兩個活人。

  三江水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上了一步台階死死抵在彭四背後:「難怪我說這裡怎麼那麼冷,師父要不要撤了啊?」

  三江水從老薑和林豹那知道自家師父是個高人,連小姐也從自家師父那裡學了些神奇的手段,但也控制不住的有些害怕。

  彭四被三江水的情緒感染,但不相信鬼神之說,以為鄭文杰準備在這裡弄死自己,努力平復心情艱難的說道:「我一定會去警署自首的,這樣才能讓劉誠洗脫罪名,要是在這裡殺了我,那劉誠縱火殺人的罪名就真的落實了。」

  鄭文杰輕笑一聲,扭過頭踏上了二樓來到有火光的房間,還沒敲門,門就被打開了。

  彭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顫抖的指著開門的男人:「劉…誠。」

  劉誠也是一驚,沒想到會看見彭四,但當即怒火中燒大見一聲彭四,上前兩步推開鄭文杰,衝著嚇呆的彭四就揮起了拳頭。

  三江水也顧不上彭四了,抬手就把槍口對準劉誠,被槍指著的劉誠想到還在睡覺的女兒恢復了冷靜,憤怒的問道:「你們想做什麼?」

  「師父…接下來怎麼辦?」三江水腿有些發抖,上次和劉誠見面還是斷頭的屍體,現在跟個活人一樣。

  鄭文杰一腳踩在想要逃跑的彭四背上,伸出手拍了拍劉誠的胳膊也是說給三江水聽:「還有體溫,活人啊,李代桃僵啊?聰明。」

  彭四簡直跟聽到天籟之音一般,但一想到劉誠沒死,自己也一樣逃不了。

  三江水也是收了槍,上前掐了一把劉誠的臉頰,見劉誠吃痛拍開自己手後才徹底放心:「害!師父,真沒死唉。」

  「你們是誰,想做什麼?」劉誠見三江水收回了手槍,又見彭四被鄭文杰踩在腳底下,稍微放鬆了下來。

  鄭文杰收回腳,想要再激怒激怒劉誠:「我們是宮家醫館的人,他賣假藥給我們,他說能拿到你家老宅的地契來做賠償。」

  劉誠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宰了彭四,而是真誠的向鄭文杰道歉。

  三江水幫劉誠一起將趴在地上的彭四壓了起來嘲諷道:「你能把生意做大確實有點門道,但你把客人當的比自己血海深仇都重要嘖嘖真是厲害。」


  劉誠尷尬的笑了笑,掐在彭四肩膀上的手也越發用力,不理會求饒的彭四,劉誠感激的向鄭文杰說道:「謝謝你們,等我恢復清白,一定會報答的。」

  鄭文杰看了一眼房間裡還在熟睡的女孩說道:「別吵醒你孩子,先下去吧。」

  劉誠點點頭,押著彭四往樓下走去,隨著周圍陷入黑暗,劉誠一個趔趄全身穿過了彭四。

  彭四隻感覺壓著自己的手突然放開,來不及多想,撒開腳丫就開始飛奔下樓。

  三江水愣愣的看著彭四逃跑,左看看右看看確認劉誠是突然消失不見了,一臉淡定的看向鄭文杰:「師父,你過來一下。」

  鄭文杰看著突然變成鬼魂的劉誠反而跟見鬼一樣,一直用手穿過三江水的身體,鄭文杰上前兩步沖三江水好奇的問道:「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啊師父,就是一個大活人突然消失不見,讓我控制不住腿了,師父快扶我一把。」三江水很是淡定的說道。

  鄭文杰笑了笑,沒理會三江水,轉身進了房間,將照明的小玻璃燈提了出來,劉誠的身影也隨著火光照映浮現在三江水眼前。

  「這…這是怎麼回事。」劉誠驚愕的說道。

  三江水似哭似笑說道:「你能不能先把手從我胸口上放下來,我有點害怕。」

  劉誠縮回了手,不知所措的看著兩人。

  「兩隻鬼陪著一個活人過了多久了?」鄭文杰問道。

  「你在說什麼?」

  鄭文杰指了指斜對面一處房間:「那裡有一隻鬼,你也是鬼,只有你女兒是活人。」

  三江水挪著腳步湊到鄭文杰身後,伸出頭沒看劉誠,反而盯著鄭文杰手上的火燭燈。

  「我…死了…我現在是鬼?」劉誠呆呆的看著鄭文杰,突然陷入了回憶

  「信男劉誠,跪地叩首,家鄉所在,默念成咒,回家聚首,在生不夠,死後補救,我叫你走,你馬上走,你走後就莫回首!走!」

  劉誠想起砍頭匠說的這句話,以及自己當時不停默念家鄉名字,然後砍頭匠一刀砍去了自己的束縛,自己則向家鄉一路狂奔,路上還遇見了藍小芊,短短一晚上自己竟然就從港島跑回了家鄉。

  第二天藍小芊就先離開回港島想找到彭四作案的證據。

  原本以為砍頭匠砍掉的是自己手上的麻繩,原來是自己的頭。

  劉誠伸出手摸著自己的脖子,輕輕一拉就取下了自己的腦袋。

  三江水死死捏住鄭文杰的上衣,震驚的和劉誠取下來的頭顱對視。

  鄭文杰笑了,突然靠著柵欄看向一樓說道:「原來是我的好兄弟趙吏的手段!」

  黑色長袍的趙吏抬起頭看向鄭文杰苦笑的說道:「大人,好久不見。」

  「上來說,都說了你是我好兄弟嘛,還借過我衣服穿。」鄭文杰笑著擺手。

  劉誠看清楚了趙吏的模樣震驚的說道:「是你!是你砍掉的我頭。」

  趙吏上了樓沒理會劉誠沖鄭文杰抱拳說道:「驚擾了大人,真是萬分抱歉。」

  「我很好奇,這你是怎麼做到的?剛才被這火光照著,我都沒發現劉誠是活人。」

  趙吏看了一眼劉誠說道:「這是一道法術,只要本人一直相信那就不會破功」

  「商朝時期的比干在朝堂之上被剮了心,但依然活著出了大殿,直到遇見賣無心菜的老婦人,老婦人告訴他菜無心可活,人無心不可活,結果比幹當場吐血而亡。」

  「只要不被點破,法術就會一直奏效,劉誠就能一直駐留在人間,沒有擺渡人會來抓他下冥界。」

  「但終究已經死去,變成了鬼魂,這燈燒的是犀角粉,古代有個名叫溫喬的人,坐船時他點燃犀角粉用火光看船下,結果看到許多奇形怪狀的水族。」

  「當夜他便做了個夢,夢見有人問他,與君幽冥道別,何故相照也。從那以後就流傳出點燃犀角能見幽冥的說法。」

  「有犀角粉燃起的火光,加上劉誠身上的法術,就和活人一般無二,所以大人方才才沒發現劉誠是鬼魂。」

  鄭文杰感嘆道:「這法術靠的是自身信念的力量,連我都能瞞過去,真是厲害。趙吏,你為什麼要幫他?」

  趙吏沉默片刻說道:「他是個好人,最後的心愿是見到家人,幫幫他也不礙事。」

  「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鄭文杰笑著問道,他不相信趙吏會那麼好心,和他第一次見面是他放過方明,同意他逗留人間五十年,五十年之後方明會自願做一件法器的祭品。

  那這次劉誠又是付出的什麼代價換來的趙吏滿足他的歸家的願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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