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攻守
第263章 攻守
「現在可以說了？」
姜瀚文看著步履蹣跚走進警局大門的李局，轉頭看向駕駛位的老曹。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氣場確實強悍，僅僅背影都足夠有壓迫力。
「老曹，你要是個罪犯，肯定是個了不得的壞蛋。」
姜瀚文打了個哈哈。
「姜顧問，你這話說的，警界誰不知道，你才是罪犯的大能。」
老曹從兜里掏出煙，遞了一根給姜瀚文。
「礙事的人走了，現在，說說你的計劃。」
姜瀚文接過煙，點燃後吐了一個煙圈。
這個眼窩深邃，面相刀削斧刻般的老兵王，能把解放全人類當做座右銘的傢伙怎麼會認慫，更不會辭職。
「姜顧問，老曹我該說不說，你這有點不厚道，有線索不查，非要我這老胳膊老腿玩兒命，我剛才說辭職那是真心話，否則以我刑警隊長的身份繼續查案，上頭肯定先把李有福這胖子給擼了，到時候我一個人可撐不起來。」
老曹嘬著嘴裡的煙，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不可憐不行，這不是玩兒刺客遊戲，自己單槍匹馬把姓王的幹掉，再把老肖送上西天。
當然，事情也可以這麼幹，可那樣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人家死了也是英雄，自己倒成了暴徒，太難看了。
想來想去，也只有姜瀚文的力量能扭轉戰局。
江城是直轄市，不是一般的小城市。
老肖代表的是整個江城一半的投機分子的利益，這一半還是保守估計，真正計算起來，他們的力量堪稱恐怖。
指望李有福那胖子？還是他退休在家種菜的老爹？或者是劉明遠家的寡婦？真弄起來自己只能去當專諸、豫讓。
但如果姜瀚文能下場，那雙方的力量對比將會立馬翻轉，這一點老曹從不懷疑，老肖這些人再厲害也不過是地方guan，甚至連封疆大吏的那個位置還差了一大步。
跟京城的真正大人物比，根本是以卵擊石。
不過老曹並不認為姜瀚文會願意趟這渾水，人家來之前就說了很多次了，劇組是來拍戲的，拍戲的！
直到剛才姜瀚文打發走了劇組成員，坐上自己這輛老桑塔納，他才隱約感覺到，這事情還有戲。
「你也太不了解你那老兄弟，李局長這人精得跟猴似得，他不躲的遠遠的，你這性子要是犯渾，以後給伱送牢飯，照顧一家老小的人都沒有。」
姜瀚文搖搖頭，這兩個傢伙還真是有意思。
本質上都是嫉惡如仇的性子，只不過一個是半點氣都不能忍，另一個則是能胯下之辱，給人當孫子都行，只要最後能求個暴起反擊的機會。
「你是說老李？」
「廢話，不然他大晚上不回家，跑警局來抓鬼呢？吳某人已經提前帶回來了，他不得連夜審，不然明天再被人給弄走了。」
姜瀚文指了指警局後院的亮光，那正是審訊室的位置。
吳某這人雖然被抓了，但必須儘快拿到他的口供，不然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在獄中自殺了。
以李局的身份自然不能像老曹一樣，莽到姓王的面前硬剛，搞審訊才是他該乾的活。
畢竟一個廚子在哪搞的濃硫酸，怎麼過的收費站，一路暢通無阻，把咣當咣當那麼大的鐵桶扔到一百多公里外的天泉縣的，這些東西都是要查的。
更關鍵的是，餐廳的人為什麼全部噤聲，當天的監控去哪了，這些東西千頭萬緒也只有李局這種心思縝密的傢伙才能搞定。
老曹要是貿貿然上門調監控，保證毛都撈不到一根。
「姜顧問，你，嘖，恕老曹我冒昧。」
老曹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自己那半寸長的鋼針短髮，煙都沒拿住。
「您這，不是說了只拍戲麼，現在王主ren的200w不要，還這摻和進查案的事情，是不是不太.」
講真話，姜瀚文沒有袖手旁觀，老曹比誰都開心，對於他這種人來說，看著兇徒逍遙法外，比殺了他還難受，更何況姜瀚文算是他的偶像。
如果像姜瀚文這樣的人都能對真相視而不見了，那他就真的打算辭職了，幹下去也沒啥意思了。
「老曹，我這人比較簡單，是個純純的商人思維，大部分時候只想著計算利弊。」
姜瀚文掐了菸頭，侃侃而談。
「當初在辦哈城案的時候，那時候我沒對九牛製藥下死手，是因為那關係著上萬工人的生計，而且主惡已經伏法，剩下一條老狗，不值得為了他斷送那麼多工人的生計。」
「這就是個簡單的計算題，現在劉明遠的劉氏集團要蓋廉租公寓，幾乎白送給自家員工，並且以後還打算蓋更多的低價房，把集團的收益惠及百姓。」
「這事情能造福多少人？靠炒地皮噶韭菜掙大錢的才多少人？這個很好計算。」
姜瀚文嘆了口氣。
「當然，就算是單純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一個好人，被人拿濃硫酸燙成羊蠍子，這事情怎麼都說不過去，哪怕你買兇殺人，一槍給人個痛快，我都認為他們這幫人還有點良心，做到這種地步，太過了！」
姜瀚文說的已經很直白了。
對於老曹這種直腸子，他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這是個單純的好人，能夠欺之以方。
但讓他被姓王的那種陰冷毒蛇幹掉，姜瀚文不同意。
「姜顧問？你的意思是？」
老曹的兩道劍眉已經擰成一團麻花了。
「你是說，姓王的不只是語言教唆？？他才是真正的兇手？吳廚子只是個手套？？」
姜瀚文的話確實就是這個意思，老曹再蠢也聽得出來。
可如果是這樣，那吳某為什麼不在餐廳直接把他供出來。
說出來他自己就能活命，他是傻了還是被看到影片腦子壞了？
「你想想，劉明遠為什麼要拉著吳廚子打麻將，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輸錢給他？」
「為什麼吳某明明是豪華餐廳的主廚，經濟狀況卻如此糟糕，甚至是拮据？」
「為什么姓王的能如此氣定神閒，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姜瀚文一連拋出三個問題，老曹直接愣住了。
他搓了搓手，疑惑的看著姜瀚文。
「這個吳某，發小是江城的數一數二的富豪，這個發小還心甘情願給他錢幫他，如果他真的缺錢，直接開口就是了？為什麼他還要捨近求遠，受制於另外一個不相干的人，還被他脅迫著謀害自己的至親好友？？？」
老曹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這個邏輯他完全想不明白。
「你問我？」
姜瀚文兩手一攤。
「這個問題啊，你還是去問廚子吧。」
姜瀚文沒繼續說下去，只是連連嘆氣。
「人心，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
那句『憑什麼要你可憐我，施捨我？』大概就是他內心最深處的想法吧。
(本章完)
「現在可以說了？」
姜瀚文看著步履蹣跚走進警局大門的李局，轉頭看向駕駛位的老曹。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氣場確實強悍，僅僅背影都足夠有壓迫力。
「老曹，你要是個罪犯，肯定是個了不得的壞蛋。」
姜瀚文打了個哈哈。
「姜顧問，你這話說的，警界誰不知道，你才是罪犯的大能。」
老曹從兜里掏出煙，遞了一根給姜瀚文。
「礙事的人走了，現在，說說你的計劃。」
姜瀚文接過煙，點燃後吐了一個煙圈。
這個眼窩深邃，面相刀削斧刻般的老兵王，能把解放全人類當做座右銘的傢伙怎麼會認慫，更不會辭職。
「姜顧問，老曹我該說不說，你這有點不厚道，有線索不查，非要我這老胳膊老腿玩兒命，我剛才說辭職那是真心話，否則以我刑警隊長的身份繼續查案，上頭肯定先把李有福這胖子給擼了，到時候我一個人可撐不起來。」
老曹嘬著嘴裡的煙，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不可憐不行，這不是玩兒刺客遊戲，自己單槍匹馬把姓王的幹掉，再把老肖送上西天。
當然，事情也可以這麼幹，可那樣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人家死了也是英雄，自己倒成了暴徒，太難看了。
想來想去，也只有姜瀚文的力量能扭轉戰局。
江城是直轄市，不是一般的小城市。
老肖代表的是整個江城一半的投機分子的利益，這一半還是保守估計，真正計算起來，他們的力量堪稱恐怖。
指望李有福那胖子？還是他退休在家種菜的老爹？或者是劉明遠家的寡婦？真弄起來自己只能去當專諸、豫讓。
但如果姜瀚文能下場，那雙方的力量對比將會立馬翻轉，這一點老曹從不懷疑，老肖這些人再厲害也不過是地方guan，甚至連封疆大吏的那個位置還差了一大步。
跟京城的真正大人物比，根本是以卵擊石。
不過老曹並不認為姜瀚文會願意趟這渾水，人家來之前就說了很多次了，劇組是來拍戲的，拍戲的！
直到剛才姜瀚文打發走了劇組成員，坐上自己這輛老桑塔納，他才隱約感覺到，這事情還有戲。
「你也太不了解你那老兄弟，李局長這人精得跟猴似得，他不躲的遠遠的，你這性子要是犯渾，以後給伱送牢飯，照顧一家老小的人都沒有。」
姜瀚文搖搖頭，這兩個傢伙還真是有意思。
本質上都是嫉惡如仇的性子，只不過一個是半點氣都不能忍，另一個則是能胯下之辱，給人當孫子都行，只要最後能求個暴起反擊的機會。
「你是說老李？」
「廢話，不然他大晚上不回家，跑警局來抓鬼呢？吳某人已經提前帶回來了，他不得連夜審，不然明天再被人給弄走了。」
姜瀚文指了指警局後院的亮光，那正是審訊室的位置。
吳某這人雖然被抓了，但必須儘快拿到他的口供，不然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在獄中自殺了。
以李局的身份自然不能像老曹一樣，莽到姓王的面前硬剛，搞審訊才是他該乾的活。
畢竟一個廚子在哪搞的濃硫酸，怎麼過的收費站，一路暢通無阻，把咣當咣當那麼大的鐵桶扔到一百多公里外的天泉縣的，這些東西都是要查的。
更關鍵的是，餐廳的人為什麼全部噤聲，當天的監控去哪了，這些東西千頭萬緒也只有李局這種心思縝密的傢伙才能搞定。
老曹要是貿貿然上門調監控，保證毛都撈不到一根。
「姜顧問，你，嘖，恕老曹我冒昧。」
老曹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自己那半寸長的鋼針短髮，煙都沒拿住。
「您這，不是說了只拍戲麼，現在王主ren的200w不要，還這摻和進查案的事情，是不是不太.」
講真話，姜瀚文沒有袖手旁觀，老曹比誰都開心，對於他這種人來說，看著兇徒逍遙法外，比殺了他還難受，更何況姜瀚文算是他的偶像。
如果像姜瀚文這樣的人都能對真相視而不見了，那他就真的打算辭職了，幹下去也沒啥意思了。
「老曹，我這人比較簡單，是個純純的商人思維，大部分時候只想著計算利弊。」
姜瀚文掐了菸頭，侃侃而談。
「當初在辦哈城案的時候，那時候我沒對九牛製藥下死手，是因為那關係著上萬工人的生計，而且主惡已經伏法，剩下一條老狗，不值得為了他斷送那麼多工人的生計。」
「這就是個簡單的計算題，現在劉明遠的劉氏集團要蓋廉租公寓，幾乎白送給自家員工，並且以後還打算蓋更多的低價房，把集團的收益惠及百姓。」
「這事情能造福多少人？靠炒地皮噶韭菜掙大錢的才多少人？這個很好計算。」
姜瀚文嘆了口氣。
「當然，就算是單純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一個好人，被人拿濃硫酸燙成羊蠍子，這事情怎麼都說不過去，哪怕你買兇殺人，一槍給人個痛快，我都認為他們這幫人還有點良心，做到這種地步，太過了！」
姜瀚文說的已經很直白了。
對於老曹這種直腸子，他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這是個單純的好人，能夠欺之以方。
但讓他被姓王的那種陰冷毒蛇幹掉，姜瀚文不同意。
「姜顧問？你的意思是？」
老曹的兩道劍眉已經擰成一團麻花了。
「你是說，姓王的不只是語言教唆？？他才是真正的兇手？吳廚子只是個手套？？」
姜瀚文的話確實就是這個意思，老曹再蠢也聽得出來。
可如果是這樣，那吳某為什麼不在餐廳直接把他供出來。
說出來他自己就能活命，他是傻了還是被看到影片腦子壞了？
「你想想，劉明遠為什麼要拉著吳廚子打麻將，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輸錢給他？」
「為什麼吳某明明是豪華餐廳的主廚，經濟狀況卻如此糟糕，甚至是拮据？」
「為什么姓王的能如此氣定神閒，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姜瀚文一連拋出三個問題，老曹直接愣住了。
他搓了搓手，疑惑的看著姜瀚文。
「這個吳某，發小是江城的數一數二的富豪，這個發小還心甘情願給他錢幫他，如果他真的缺錢，直接開口就是了？為什麼他還要捨近求遠，受制於另外一個不相干的人，還被他脅迫著謀害自己的至親好友？？？」
老曹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這個邏輯他完全想不明白。
「你問我？」
姜瀚文兩手一攤。
「這個問題啊，你還是去問廚子吧。」
姜瀚文沒繼續說下去，只是連連嘆氣。
「人心，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
那句『憑什麼要你可憐我，施捨我？』大概就是他內心最深處的想法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