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那是你們的事
第83章 那是你們的事
陸羽茶社。
這家店已有六十多年歷史，卻依舊保持著舊式香江茶樓的格調，室內裝潢古色古香。
穿著傳統唐裝的老侍應生及充滿懷舊氣息的菜，讓人夢回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老香江。
茶室三樓，私人包廂，一張方桌。
老莊自覺充當起了解說員，向姜瀚文和鄺智力一道道菜講解。
「這是滑雞球大包，這是蝦仁鮮荷飯，這是雲腿鯪魚角，絕對都是陸羽茶室的一絕。」
「行啊莊sir，你一個洋人，比我這個土生土長，香江長大的老土著還會吃，呵呵，這地方可不便宜，就你那點工資」
鄺智力不是個死腦筋，話也只說一半，畢竟這頓飯是人莊sir請客。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總不能在飯桌上說人不好，這是忌諱。
更何況這次成功把陳某三人送回監獄，老莊是立了大功的。
「嘿嘿，鄺sir，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幾年前，街區的差佬是怎麼當差的。」
老莊是個實誠人，在座也沒外人，他說話就頗為耿直。
「以前，差佬跟黑社會。」
老莊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一樣的吃拿卡要，四時八節讓商家孝敬，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身衣服，有衣服伱就是差佬，沒衣服你就是黑澀會」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嘖嘖嘖，那時候當差真就是肥差，這錢嗎，是掙的差不多了。」
老莊喝了碗茶，砸吧著嘴，似乎是在回味那段黃金歲月。
「姜sir，這回大戰高等法院、力壓陪審團，你是軍師，記頭功！」
鄺智力懶得跟老莊聊他過去的「光輝歲月」。
見不得光的事情太多，傷和氣。
這貨現在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以前真的是縱橫蘭桂坊，人稱東九龍電動小馬達，每天晚上豪擲千金，禍害的女人不知道多少。
那些錢哪來的？無非是黑吃黑，以權謀私。
「鄺處，你可別亂喊，我不是什麼sir，也不是你們警務處的人。」
姜瀚文正在埋頭猛干，嘴裡一下塞了三個蝦球。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果斷指出鄺智力的口誤。
「姜顧問，我已經跟處長匯報了，警務處也開了個內部會，決定火線吸收你進警.」
「進？往哪進？我不進！」
姜瀚文連連擺手。
「我一個拍戲的，當內地的警局顧問沒啥問題，誰都挑不出毛病。」
「香江警局的差，我姜瀚文不當。」
這算是掏心窩子話，這次來香江，本來就是臨時起意，不然就憑老鄺那一哭二鬧三上吊，姜瀚文理都不會理。
拍視頻可以。
真要上了鄺智力的船，就算只是當個編外顧問，能不跟高等法院打交道？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姜瀚文好好的西莞不待，跑來蹚香江的渾水，是壽星吃砒霜，嫌命長？
「鄺處，案子歸案子，這個案子既然已經完結束，我們之間就不存在工作關係了，現在是下班時間，只談吃喝，不談國事。」
姜瀚文想了一下，突然面作難色。
「鄺處，我不是你們警務處的人，這次來香江算是外派，顧問費你可得報了，我這劇組上下，人吃馬嚼的，都是錢啊。」
「我的姜大顧問，你就別再提錢的事情了，你放心，警務處管報銷，只要你入了我們」
鄺智力滿臉堆笑，抓著姜瀚文的手開始左右搖晃。
這是警務處處長下的死命令。
不計成本，不計代價，留住姜瀚文，就算萬一留不住，也得讓他掛職。
級別待遇好商量。
能不能破案另說，這人能得到最上頭的授權，還查不到任何相關人脈關係，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個姜瀚文表面上是個拍視頻的網紅，但真實身份屬於保密級別，極有可能是一條大腿。
警務處經歷大換血，力量本來就弱，能跟上面多搭一條線當然最好。
姜瀚文猛得縮手，你鄺智力濃眉大眼的別來這套。
香江的水太深，姜瀚文搞不清楚裡面的彎彎繞，不想摻和。
而且，就衝著高等法院上面坐著的那一排帶假髮的，姜瀚文真的是一百個不爽。
別跟我說是歷史問題，說什麼皿煮滋油，說什麼法治精神，說什麼獅子山精神。
回都回來了，還打破頭當買辦，當買辦也行，老實承認好了，別往臉上貼金行嗎？
背靠大陸巨大市場，吃著製造業轉移的紅利混成了東亞四小龍。
天天高喊獅子山精神，說什麼香江的成就都是香江人努力奮鬥出來的。
就你們能奮鬥，其他地方人都不奮鬥？
奮鬥是吧，你們的喝的水哪來的？
那是廣省供的東江水，就這樣還有很多香江人覺得水貴了，成天喊水不乾淨，各種理由一大堆，有本事搞海水淡化工廠，水價翻十倍你喝不喝。
HY市為了保護東江水源，犧牲巨大，工廠成片關停，根本不怎麼發展工業，經濟一直起不來，到頭來不但無功反倒有過，簡直離大譜。
電呢，沒有大亞灣的電，這個港區恐怕連一盞燈都亮不起來，就靠你們那破電燈公司？
吃的肉蛋菜都是廣西專列送的
姜瀚文搖搖頭，他不想聊這些，傷感情，他不想為了少數香蕉傷了朋友感情。
老莊和老鄺都是不錯的人，能處。
「姜顧問」
「我說了，不干，給多少錢都不干，沒得商量！」
「瀚文兄.」
「只談吃喝，不談國事！」
姜瀚文把嘴裡的吃食咽下肚。
喝了一大口茶水。
「鄺處，我不跟你打啞謎，這麼跟你說吧，姜某人不是怕事兒的人，我喝著東江水長大，愛吃順德菜，川菜，魯菜，東北菜，淮揚菜，愛吃贛南的臍橙，陝西褲帶面，西安肉夾饃，西湖醋魚我也愛吃。」
「這塊地方生我養我，就算我姜瀚文如果有一天真犯事兒上了法庭，站在被告席上，我也希望是一個黃皮膚黑頭髮的法官判我刑。」
「而不是一堆香蕉，拿著所謂天龍人制定的法條來斷我的生死，尤其，還戴著十幾年不洗的假髮，互相比誰虱子多。」
姜瀚文面色冷峻，越說越快，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鄺智力。
突然，他的語速又慢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和緩。
「別說你們辦不到，這從來不是理由，昔日大唐繁盛，萬邦來朝，外國人都可以入朝為官，但前提是他們信仰大唐，以唐人為榮，而不是手握BNO隨時打算跑路。」
姜瀚文的聲音不大。
但鄺智力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涼意。
對方說的是真的。
只不過他實在不明白，姜瀚文為什麼這麼大怒氣，香江不是歷來如此嗎？
「鄺處，恕我狹隘，大陸法系和海洋法系孰優孰劣，成文法和判例法誰好誰壞，我無法分辨。」
「你們有你們的想法，我有我的底線。」
老莊正在喝茶，也被屋子裡的詭異氣氛弄得一激靈，驚恐的看著飯桌對面的男人。
姜瀚文已經換了另外一張臉，一張滿是殺氣的臉。
那確實是殺氣，從漆黑的眼眸里噴射而出殺氣，瘋癲混亂，無法無天。
「你們最好希望我不同意，如果我真的進了你們的體系，跟香蕉共事，相信我，我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他們，還可以逃脫法律追責。」
姜瀚文微微挑眉：「這種事情，我是專業的。」
房間的溫度已經跌到了冰點。
無論是鄺智力還是老莊。
對眼前之人的話都沒有絲毫懷疑。
論殺人，這個傢伙是祖師爺級別的。
鄺智力最先反應過來，撓著頭嘿嘿笑。
「哈哈，姜顧問，吃飯吃飯。」
「你這就快走了，咱聚一次少一次，休息時間，不談工作，只談吃喝。」
(本章完)
陸羽茶社。
這家店已有六十多年歷史，卻依舊保持著舊式香江茶樓的格調，室內裝潢古色古香。
穿著傳統唐裝的老侍應生及充滿懷舊氣息的菜，讓人夢回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老香江。
茶室三樓，私人包廂，一張方桌。
老莊自覺充當起了解說員，向姜瀚文和鄺智力一道道菜講解。
「這是滑雞球大包，這是蝦仁鮮荷飯，這是雲腿鯪魚角，絕對都是陸羽茶室的一絕。」
「行啊莊sir，你一個洋人，比我這個土生土長，香江長大的老土著還會吃，呵呵，這地方可不便宜，就你那點工資」
鄺智力不是個死腦筋，話也只說一半，畢竟這頓飯是人莊sir請客。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總不能在飯桌上說人不好，這是忌諱。
更何況這次成功把陳某三人送回監獄，老莊是立了大功的。
「嘿嘿，鄺sir，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幾年前，街區的差佬是怎麼當差的。」
老莊是個實誠人，在座也沒外人，他說話就頗為耿直。
「以前，差佬跟黑社會。」
老莊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一樣的吃拿卡要，四時八節讓商家孝敬，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身衣服，有衣服伱就是差佬，沒衣服你就是黑澀會」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嘖嘖嘖，那時候當差真就是肥差，這錢嗎，是掙的差不多了。」
老莊喝了碗茶，砸吧著嘴，似乎是在回味那段黃金歲月。
「姜sir，這回大戰高等法院、力壓陪審團，你是軍師，記頭功！」
鄺智力懶得跟老莊聊他過去的「光輝歲月」。
見不得光的事情太多，傷和氣。
這貨現在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以前真的是縱橫蘭桂坊，人稱東九龍電動小馬達，每天晚上豪擲千金，禍害的女人不知道多少。
那些錢哪來的？無非是黑吃黑，以權謀私。
「鄺處，你可別亂喊，我不是什麼sir，也不是你們警務處的人。」
姜瀚文正在埋頭猛干，嘴裡一下塞了三個蝦球。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果斷指出鄺智力的口誤。
「姜顧問，我已經跟處長匯報了，警務處也開了個內部會，決定火線吸收你進警.」
「進？往哪進？我不進！」
姜瀚文連連擺手。
「我一個拍戲的，當內地的警局顧問沒啥問題，誰都挑不出毛病。」
「香江警局的差，我姜瀚文不當。」
這算是掏心窩子話，這次來香江，本來就是臨時起意，不然就憑老鄺那一哭二鬧三上吊，姜瀚文理都不會理。
拍視頻可以。
真要上了鄺智力的船，就算只是當個編外顧問，能不跟高等法院打交道？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姜瀚文好好的西莞不待，跑來蹚香江的渾水，是壽星吃砒霜，嫌命長？
「鄺處，案子歸案子，這個案子既然已經完結束，我們之間就不存在工作關係了，現在是下班時間，只談吃喝，不談國事。」
姜瀚文想了一下，突然面作難色。
「鄺處，我不是你們警務處的人，這次來香江算是外派，顧問費你可得報了，我這劇組上下，人吃馬嚼的，都是錢啊。」
「我的姜大顧問，你就別再提錢的事情了，你放心，警務處管報銷，只要你入了我們」
鄺智力滿臉堆笑，抓著姜瀚文的手開始左右搖晃。
這是警務處處長下的死命令。
不計成本，不計代價，留住姜瀚文，就算萬一留不住，也得讓他掛職。
級別待遇好商量。
能不能破案另說，這人能得到最上頭的授權，還查不到任何相關人脈關係，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個姜瀚文表面上是個拍視頻的網紅，但真實身份屬於保密級別，極有可能是一條大腿。
警務處經歷大換血，力量本來就弱，能跟上面多搭一條線當然最好。
姜瀚文猛得縮手，你鄺智力濃眉大眼的別來這套。
香江的水太深，姜瀚文搞不清楚裡面的彎彎繞，不想摻和。
而且，就衝著高等法院上面坐著的那一排帶假髮的，姜瀚文真的是一百個不爽。
別跟我說是歷史問題，說什麼皿煮滋油，說什麼法治精神，說什麼獅子山精神。
回都回來了，還打破頭當買辦，當買辦也行，老實承認好了，別往臉上貼金行嗎？
背靠大陸巨大市場，吃著製造業轉移的紅利混成了東亞四小龍。
天天高喊獅子山精神，說什麼香江的成就都是香江人努力奮鬥出來的。
就你們能奮鬥，其他地方人都不奮鬥？
奮鬥是吧，你們的喝的水哪來的？
那是廣省供的東江水，就這樣還有很多香江人覺得水貴了，成天喊水不乾淨，各種理由一大堆，有本事搞海水淡化工廠，水價翻十倍你喝不喝。
HY市為了保護東江水源，犧牲巨大，工廠成片關停，根本不怎麼發展工業，經濟一直起不來，到頭來不但無功反倒有過，簡直離大譜。
電呢，沒有大亞灣的電，這個港區恐怕連一盞燈都亮不起來，就靠你們那破電燈公司？
吃的肉蛋菜都是廣西專列送的
姜瀚文搖搖頭，他不想聊這些，傷感情，他不想為了少數香蕉傷了朋友感情。
老莊和老鄺都是不錯的人，能處。
「姜顧問」
「我說了，不干，給多少錢都不干，沒得商量！」
「瀚文兄.」
「只談吃喝，不談國事！」
姜瀚文把嘴裡的吃食咽下肚。
喝了一大口茶水。
「鄺處，我不跟你打啞謎，這麼跟你說吧，姜某人不是怕事兒的人，我喝著東江水長大，愛吃順德菜，川菜，魯菜，東北菜，淮揚菜，愛吃贛南的臍橙，陝西褲帶面，西安肉夾饃，西湖醋魚我也愛吃。」
「這塊地方生我養我，就算我姜瀚文如果有一天真犯事兒上了法庭，站在被告席上，我也希望是一個黃皮膚黑頭髮的法官判我刑。」
「而不是一堆香蕉，拿著所謂天龍人制定的法條來斷我的生死，尤其，還戴著十幾年不洗的假髮，互相比誰虱子多。」
姜瀚文面色冷峻，越說越快，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鄺智力。
突然，他的語速又慢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和緩。
「別說你們辦不到，這從來不是理由，昔日大唐繁盛，萬邦來朝，外國人都可以入朝為官，但前提是他們信仰大唐，以唐人為榮，而不是手握BNO隨時打算跑路。」
姜瀚文的聲音不大。
但鄺智力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涼意。
對方說的是真的。
只不過他實在不明白，姜瀚文為什麼這麼大怒氣，香江不是歷來如此嗎？
「鄺處，恕我狹隘，大陸法系和海洋法系孰優孰劣，成文法和判例法誰好誰壞，我無法分辨。」
「你們有你們的想法，我有我的底線。」
老莊正在喝茶，也被屋子裡的詭異氣氛弄得一激靈，驚恐的看著飯桌對面的男人。
姜瀚文已經換了另外一張臉，一張滿是殺氣的臉。
那確實是殺氣，從漆黑的眼眸里噴射而出殺氣，瘋癲混亂，無法無天。
「你們最好希望我不同意，如果我真的進了你們的體系，跟香蕉共事，相信我，我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他們，還可以逃脫法律追責。」
姜瀚文微微挑眉：「這種事情，我是專業的。」
房間的溫度已經跌到了冰點。
無論是鄺智力還是老莊。
對眼前之人的話都沒有絲毫懷疑。
論殺人，這個傢伙是祖師爺級別的。
鄺智力最先反應過來，撓著頭嘿嘿笑。
「哈哈，姜顧問，吃飯吃飯。」
「你這就快走了，咱聚一次少一次，休息時間，不談工作，只談吃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