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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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2章 談判

  特別是在孤兒院這種地方,感受最深。

  有些孩子有先天性疾病,父母迫於各種壓力,拋棄孩子。

  他認識的那些唇齶裂、室缺、房缺、六指、足內翻的小夥伴,反而很感謝這些「父母」,要不然這輩子都不會有治療的機會。

  在孤兒院得到及時的救助,長大以後,他們跟正常人沒有區別。

  特別是那些健全的女孩子,因為父母想生兒子,被送到了孤兒院,她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感受「重男輕女」了。

  當然林逸最慘。

  他一出生就被診斷出先天性的心臟病。

  結果七歲那年複查,那麼大的室缺居然自愈了

  他成年以後就開始猜想他的父母是什麼樣的,只是聽說是一對農民工夫妻,生完他以後,聽說有心臟病,護士轉身就找不到他們人了。

  不知道他們有後悔沒有。

  但是,林逸依然感恩。

  好歹他們把他留在了大城市的醫院,沒有抱到鄉下給扔了或者送人了。

  讓他一出生就有了大城市的集體戶口。

  大學畢業以後,別人都為購房資格發愁,夜不能寐。

  他就不一樣了,他是有大城市戶口的人!

  只差一張彩票了!

  現在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彩票?」

  林逸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他重生這麼長時間,怎麼就把這玩意給忘了!

  要不要發行彩票?

  這可是賺錢好工具啊!

  但是仔細一想,又給否定了。

  有錢人都流連於賭場和煙花之地,壓根就不會買這些東西。

  而窮人沒錢買。

  大梁國缺乏有實際購買能力的中產。

  他要搞這些東西,起碼要等一部分人富起來再說。

  到時候他的鐮刀又快又准。

  一旁的有點懵。

  彩票?

  這是什麼東西?

  他壓根就沒聽過!

  「王爺?」

  見和王爺在發呆,忍不住喊了一聲。

  「喊什麼喊,叫魂呢?」

  林逸蹲坐在台階上,望著緩緩升起的太陽,眯縫著眼睛道,「陳敬之這老東西呢,怎麼沒看到他人?」

  潘多道,「陳敬之這些日子一直往來於驛館陪同漠西使臣,無暇分身。」

  啪嘰一聲。

  林逸往小腿肚子拍了一巴掌,皺眉道,「這大白天的怎麼也有這麼多蚊子,邪了門了。」

  潘多低頭不語。

  這不是他的鍋。

  他堅決不背。

  只聽見和王爺繼續道,「繼續盯著驛館,我那好外甥也得看緊了,不能讓他鬧出什麼么蛾子出來。」

  「是。」

  潘多趕忙應聲道。

  林逸又看向默不作聲的梁遠之道,「傳令下去,任鎮三北征北將軍,領一萬兵馬入朔州。

  記住了,不要聲張,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幫漠西肯定是要幫的,關鍵是何時幫。

  「王爺,」

  梁遠之聽見這話嚇了一跳,「鎮三北乃.」

  林逸不等他說完,就擺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鎮三北曾經是他老子的心腹大將。

  何吉祥解了他的兵權之後,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安康城,閉門不出,整日在家裡吃吃喝喝,含飴弄孫。

  此刻啟用他,倒是需要一定的魄力。

  「那王爺何必用他?」

  梁遠之不解的道。

  林逸嘆氣道,「還不是因為無人可用?」

  他手底下的功夫高手很多,哪怕是劉闞、韋一山這種半大仔子的功夫都比鎮三北高。


  但是,論調兵遣將,搞後勤,籠絡軍心,他手底下這些新晉將領加一起都比不了一個鎮三北。

  這是在塞北經過驗證的。

  塞北一戰,以沈初為首的梁國大軍兵強馬壯,所向披靡。

  這其中離不開袁青,甚至看著挺「廢物」的龐庚等人的功勞。

  他們戎馬一生,最後能活下來,並不是吃白飯的。

  個人武力值是不高,但是知道如何把手底下的戰力發揮到最大,善用謀,用奇兵。

  不像沈初,開局就上「王炸」。

  贏了是僥倖,輸了是時運不濟。

  更何況,如今沈初在晉州領軍,他想找一個像沈初這樣的都不容易。

  「王爺說的是,」

  梁遠之猶豫了一下道,「王爺為何不啟用柱國?」

  論關係袁昂好歹比鎮三北親近吧?

  「那是我親外公,關係很難處理啊,」

  林逸很是無奈的道,「他要是犯了倔,我能把他怎麼樣?

  用著不順手,不如不用。」

  梁遠之拱手道,「卑職受教了。」

  林逸接著道,「本王這是給鎮三北機會,他要是不珍惜,本王也就沒辦法了。」

  梁遠之道,「想必鎮三北一定感恩戴德,為王爺效死。」

  「希望如此吧,」

  林逸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層,「讓何吉祥與他說明白了,本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最好不要讓本王失望。」

  出了宮,沒有騎驢子,趿拉著木屐隨意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時的捂著鼻子。

  不自覺的就走到了拒馬河邊。

  安康城是一座依水而建,因水而興的古都。

  潛水層比較淺,到處都是磚井和瓦井。

  胡同隨井走。

  但是並不是任何井水都是可以吃的,有些井水鹽鹼度比較高,發苦發澀。

  甘甜優質的水井為達官貴人和富戶所壟斷。

  有餘錢的人家還可以買水吃,但是窮人迫於無奈只能選擇河水。

  之前這條河的兩岸搭建了不計其數的窩棚和房屋,河面上漂浮著不計其數的爛樹葉、菜葉、舊衣服、動物屍體,甚至是人的屍體。

  堪稱印度版恆河。

  這裡的居民經常成片成群的生病。

  他入主安康城以後,直接把城內沿河一片給拆遷了。

  居民基本都是安置在城外。

  林逸還特意囑咐新設置的環衛局,以後河面一樣要清理。

  如今河道整潔,河面乾淨,水質清澈,成了城內居民的活動中心。

  兩岸綠樹成蔭,不少人就在底下釣魚、下棋。

  甚至還有仰躺在樹底下午睡的。

  林逸剛找塊石頭坐下,焦忠的魚餌就穿好了,不用林逸吩咐就直接拋了下去。

  剛擺開架勢,林逸就聽見了一群唧唧喳喳的聲音。

  林逸回頭一看,是一群抱著木盆的大姑娘小媳婦,正準備往河邊漿洗衣服。

  焦忠低聲道,「關小七也在。」

  林逸朝著他擺了擺手後,焦忠悄然退下。

  河邊只剩下林逸一個人,短袖、大褲衩子是那麼出眾,關小七走近了,也一下子就看到他了。

  等身邊的人走遠,她便到林逸身邊,笑著道,「你這潑皮,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以為你死了呢。」

  「你真美!」

  「你胡說什麼呢!」

  關小七的臉立馬就紅了起來。

  「我是說你想的美!」

  林逸大大咧咧的道,「你家還欠著我錢呢,我要是死了,豈不是便宜你們了?」

  「哼!」

  關小七的臉更紅了。

  這次是被氣的。

  「你這人就是狗嘴吐不出來象牙!」

  關小七氣鼓鼓道,「我才不會賴你的錢呢!」


  「別生氣,」

  林逸笑著道,「就是開個玩笑。」

  「你這些日子去哪裡了?」

  關小七面色稍霽。

  「我啊,出了躺遠門。」

  林逸掐指一算,好像有半年沒聯繫關小七了!

  這個時候有人喊關小七應了一聲,然後對林逸道,「你家在哪裡,晚上我把欠你的錢給你送過去。」

  林逸擺手道,「不著急,你先緊著自己用。」

  關小七搖頭道,「阿爹帶村里同鄉在幫人修房,我找了個成衣鋪的活,每個月的進項不少,早就存夠了還你的銀子,你把地址說給我。」

  「那挺厲害的,」

  林逸笑著道,「大晚上的,哪能讓你一個姑娘家的出門,我有時間就去找你吧。」

  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又開始朝著關小七喊,關小七趕忙道,「那我走了,記得過來。」

  走了幾步,又忍不住跑回來,從懷裡掏出來一油紙包,塞到林逸手裡,回頭叮囑道,「千萬別忘了。」

  「忘不了,你放心吧。」

  林逸點頭道。

  焦忠從旁邊的一棵大樹後面鑽出來,遙望著關小七的身影,又看看和王爺,陪笑道,『「王爺,這位姑娘倒是厲害的緊。」』

  林逸沒搭理他,把手裡的油紙包拆開,是卷著的煎餅,還熱乎著。

  重新坐在石頭上,一邊釣魚一邊吃煎餅。

  焦忠守著,等魚出水,不用林逸說話,就直接把魚摘了,重新上餌。

  就這樣一直到日落,才釣了好幾條鯉魚。

  豬肉榮在邊上一處茶攤上同將屠戶吃茶,他一眼就認出了和王爺的背影,只是他早已不是當初只會「莽」的少年!

  再也沒有勇氣上去跟和王爺寒暄了。

  將屠戶笑著道,「和王爺今日這麼高興,想必是釣了不少魚。」

  豬肉榮道,「那還用說。」

  將屠戶等他茶盞放下,一邊給他倒車一邊問,「你跟你婆娘掰扯清楚了?」

  豬肉榮沒好氣的道,「不掰扯清楚,我敢出門?」

  這些日子,他出於無奈,一直都是躲在鄉下的莊子裡,直到家裡的事情處理好,他才敢出來。

  「那怎麼說?」

  將屠戶好奇的道。

  「老夫老妻了,還能怎麼辦?」

  豬肉榮嘆氣道,「繼續過唄。」

  將屠戶瞪大眼睛道,「那跟過來的那個姑娘怎麼辦?」

  豬肉榮用痛苦的神情道,「你跟老子一路回來的,你知道的,又沒有污她清白,黃花大閨女呢,哪裡不能找個好人嫁了,給了她一百兩銀子,又托東風鏢局的人給送回了岳州。」

  「嘿嘿,你也太沒有出息了,到頭一場空,」

  將屠戶不屑的道,「你折騰這麼長時間,圖什麼啊?」

  「圖個快活!」

  豬肉榮冷哼道,「老子起碼敢想敢做,你呢,敢嗎?」

  將屠戶慢慢悠悠的道,「老子一把年紀了,才不跟你一樣沒出息,是醇香樓的姑娘身子不香還是杏花樓的嘴巴姑娘不甜?

  專門去外面找個麻煩往家裡帶?

  你婆娘即使讓你養著,那也得花不少銀子。」

  「娘的,你早不說,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豬肉榮垂頭喪氣的道,「晚了!」

  將屠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別這樣子,今晚我做東,去醇香樓喝一杯。

  不知道童金花從哪裡找的洋婆子,一個個長的比男人還高,咱們也去長長眼界。」

  「你請?」

  豬肉榮顯然不信他這話。

  兩人相處多年,誰不知道誰啊!

  小氣的沒邊了!

  「當然是我請,」

  將屠戶笑著道,「不過不光是我們兩個人。」

  豬肉榮問,「那還有誰?」

  將屠戶笑著道,「張順!」

  「葉琛的那個狗腿子?」

  豬肉榮對於葉秋的弟弟葉琛並不陌生。

  只是他們與葉家向來沒有交集,他不明白將屠戶為什麼突然要請葉琛的管家張順。

  將屠戶道,「在外面呢,說話小心一點,讓人聽見了不好。」

  豬肉榮道,「我這些日子不在,你怎麼就跟張順搭上了?」

  「難道你想賣一輩子豬肉不成?」

  將屠戶突然冷不丁的問道。

  「哼,咱們除了會殺豬,還會做的營生不成?」

  豬肉榮瞪了他一眼道。

  「你看看葉家,在安康城又是開賭場,又是開客棧、貨棧、綢緞莊,這生意愈發大了,」

  將屠戶感慨道,「他們做的,為什麼咱們就做不得?」

  豬肉榮揶揄道,「除非你哥哥叫葉秋!」

  在這安康城,無論是官場還是生意場,多少都知道葉琛的底細。

  有一個大宗師的哥哥!

  親的!

  而且還是在和王府當差!

  只要不是傻的,沒有人敢輕易招惹。

  那跟故意找死有什麼區別?

  「.」

  將屠戶被噎的說不出來話,只是訕笑道,「咱們就是因為沒有做宗師的哥哥,才要多依仗葉家。」

  「你想的也太簡單了,葉家不缺銀子,不缺人,咱們依仗人家,可咱們有什麼好讓人家依仗的?」

  豬肉榮漫不經心的說完,突然抬頭看向將屠戶道,「該不會是打你閨女主意吧?

  你老小子可得小心一點,葉琛這王八蛋可毒著呢,你別把你閨女給害了。」

  不然將屠戶憑什麼能和葉家合作?

  將屠戶擺手道,「那不能!

  你真當老子傻啊!」

  他閨女將來前途無量,他要是貪圖一時利益把姑娘給坑了,那才叫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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