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磔,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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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素手捧白劍,心裡止不住的高興。

  當年聽聞王伽被稱作東域白刀鬼,白劍,刀法,黑衣。

  眼下自己已經湊齊了王伽成長的一切基礎因素,只待時間如流水溪溪而走,助她重回外界。

  徐叔夜嘴角掛著笑意,趁著江素愣神,猛地拍了拍白劍的劍柄某處,見如玉之白劍,頃刻之間化為了一柄詭麗璀璨的黑劍。

  這柄黑劍在陽光下會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宛若日下一柄黑珍珠,讓人陶醉其中。

  「這是……」

  江素雙眼瞪直了,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在這一刻停止,一息後又如同天雷在胸膛中驟然滾動。

  「這……」她不可置信的抬眼看著徐叔夜,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白衣少年早有所料,看見江素這副神情,正中他心中所想,他滿意的拍著江素的肩膀解釋道:

  「這是用黑白陰陽木取黑陰白陽所煉,可讓一把劍有兩種屬性,亦有兩種形態,這下你可以出去換來換去虎別人玩嘍!」

  「怎麼樣?我煉製的不錯吧!中品法器呢!」

  徐叔夜期盼的看著江素,希望能等到她的讚揚。

  江素喉嚨動了動,咽下口水。她感覺手中這把劍變得沉重無比,幾乎就要脫手墜到地上。

  「怎麼會呢……」江素喃喃自語。

  雙目失神,整個人恍恍惚惚仿佛遇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手裡的黑劍掉落在徐叔夜的腳邊。

  徐叔夜皺著眉頭,眼下江素的神情他實在是看不明白。

  難不成我煉製的劍太過於威猛,將他嚇到了?

  「喂,你沒事吧。」徐叔夜擔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低頭看向江素的表情。

  只見這位黑衣小少年雙眼瞪的極大,兩個眼珠里布滿血絲,眼眶周圍有盈盈水跡正凝聚欲滴落。

  「你……」徐叔夜的動作一頓,緊張的收回了手。

  「這不是磔媆嗎……我怎麼會忘記小師姐的劍……小師姐的劍怎麼會在我手裡……」

  江素的手指輕輕顫抖,摸過地上黑劍的劍柄,沿著劍刃一路劃到劍柄。

  「這就是磔媆啊……」

  「為什麼王伽的劍能夠變成小師姐劍,這不可能啊……王伽是東域白刀鬼,小師姐南域董家旁支,這兩地相隔千里……怎麼會有同一把劍?!」

  「不可能!不可能!」

  江素猛地轉過身,一把抓住徐叔夜的肩膀,她雙眼兇惡惡的看著這人,面目猙獰的逼問到:

  「你還有沒有見過別的黑白陰陽木?!這黑劍白劍的手藝,除了你還有沒有別人會?!還有沒有別人製作這把黑劍!!!」

  徐叔夜心裡有些打顫,自己竟然被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嚇成這樣?!

  他梗著脖子硬氣的解釋道:「沒……沒有!這黑白劍,唯有黑白陰陽木可做,但他是我耗盡一年的時間苦心煉製出來的!其中諸多思路和火候全靠一瞬間的靈感與機緣,世界上可以有第二塊黑白陰陽木!絕不可能再有這黑白劍!」

  「更何況,這黑劍能有這種顏色效果,全憑有白劍做心時,在里相應。若是只有一把黑劍,絕對不成其光彩!」

  「我能肯定!整個修真界絕無僅有的一把劍!!!」

  言罷,江素的雙眼忽然失了聲,她悵然若失的鬆開了手,怔怔的後退幾步。

  腳無心碰上地上的黑劍,猛地癱坐在地。她的手心壓在劍刃上,鋒利的劍刃割破她皮膚,鮮血緩緩流淌。

  「磔媆……」江素喃喃自語。

  「媆……這不是我的名字嗎……不對,這不是王伽的名字嗎?」

  「毒判官給她起的名字叫做雁媆?」

  「這個媆字並不常見……怎麼會和磔媆的媆剛好碰上。」

  「磔字有割裂四肢之意,是殘殺屠戮之詞……」

  江素仿佛要回到記憶中的那座山峰。

  ……

  「小師姐,你的佩劍叫做什麼呀?它好漂亮呀,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黑色!」

  小少女撒嬌抱走了劍修的劍,在一旁對著黑色的劍面映照自己的模樣。


  白衣劍修只是微微一笑,恍若縹緲之上仙,溫柔道:「磔媆。」

  言罷她抓來小少女的手掌心,用溫熱的指腹一筆一划在上面仔細摹著。

  ……

  江素收回正在滲血的手掌心,用麻布衣袖隨意抹過傷口,另一手指尖沾了沾血水。

  在正滲血的掌心一筆一划認真的寫著「磔媆」兩字。

  冰涼的指尖划過傷口,隱隱作痛。血水從傷口中淌出,復又蓋住剛寫出的血字。

  江素吞咽下口水,一遍又一遍機械的重複著寫字的動作。

  「磔……媆……」

  「殘殺……柔美……」

  「王伽……小師姐……」

  血水愈來愈多,浸濕了小少年大半的黑衣。

  他迷失在了不解和困苦之中。

  一旁的徐叔夜驚恐的看著小少年的動作,忙後退了幾步。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喊道:「師兄!大師兄!出事了!」

  「你快來看看小伽啊,他好像看了我的劍,走火入魔了!!!」

  少年人的聲音嘹亮,不少無間教的弟子紛紛駐足看向這位教主的二弟子。

  一道紅衣突然從某處煉器室中奔出,幾乎瞬間就來到徐叔夜的身旁。

  方折眉頭緊皺,拎起徐叔夜的後脖頸,問道:「他在哪裡?」

  徐叔夜揮著手臂,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道:「你的煉器室,你最常去的那間!」

  下一刻,方折拎著徐叔夜來到煉器室門口。

  他放下手裡的白衣少年,快步走到江素身旁,迎面就看到了這位黑衣小少年正不停的用自己的血在手上寫字。

  而被寫字的手正是逐漸溢出傷口的那隻。

  他只寫兩字,周而復始。

  「磔……媆……」

  方折不解的自言自語到。

  江素有所察覺,抬起頭迷茫的看著身前高如小山一般的紅衣男人。

  原本被她壓在眼眶的淚水突然好似泄洪一般順著眼角流出,她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方折……我沒有小師姐了。我不知道我的小師姐究竟是誰……」

  「我好像不認識我的小師姐……」

  小少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淚如雨下。

  他用帶血的衣袖抹去自己臉上的淚,白皙略帶嬰兒肥的小臉就此被染的粉紅。

  方折蹲在他身邊,輕輕撫摸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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