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只要她不去追究戰慎剛剛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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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狹小逼仄的小型三角區里,隨珠和戰慎兩人之間,瀰漫著詭異的沉默。

  尤其是隨珠手機的照明,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緩緩的熄滅了。

  黑暗又冰冷的環境中,隨珠抿著唇不說話,低著頭,只能夠讓戰慎看到她纖細的後脖頸。

  黑暗中,依稀還能看到後脖頸上,那幾個清晰的指印。

  戰慎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

  他真是個畜生啊,剛剛做了些什麼呀?

  一片靜謐的環境裡,傳來了木婉清低低的哭泣聲。

  「阿珠你沒事吧?隨珠?你是不是也出事了?」

  可能因為木婉清哭的太哀傷太無助了,隨珠微微的清了清喉嚨,偏過頭去,望著木婉清方向的那一堆斷壁殘垣,

  「我暫時沒事。」

  非但沒事,手腳還好的很,就是長時間的蹲在這麼一個狹窄的地方,讓她覺得手腳都很麻。

  誰知道隨珠這麼一說,木婉清哭的更厲害了

  隨珠沒事,但是湘城的駐防指揮官卻已經死了。

  「阿珠,我們以後該怎麼辦?世道這麼艱難,我們要怎麼才能夠活下去啊?」

  如果湘城沒有了戰慎,那麼多的喪屍應該要怎麼殺?

  光靠民間團隊去對付的話,根本就不好管理。

  看看錢森元就知道了,幾千個民間倖存者組成的民間團隊裡頭,就有幾千個心眼子。

  民間團隊遠遠不如駐防那樣具有統一性。

  木婉清想想未來的日子,就覺得好難好難。

  困難模式讓她都有點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乾脆就讓她死在這地底下,也好過將來對人性失望,被各種各樣的瑣事操勞死,被各種各樣的極品拖累死。

  隨珠聽著木婉清哭得這麼傷心,她心裡頭那一種尷尬的情緒,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只要她不去追究戰慎剛剛做了些什麼,她就能夠和戰慎保持一種自在的關係。

  「你現在好一點了沒?」

  隨珠無法忽略,那個把她抱在懷裡的戰慎,還是決定打破她和戰慎之間的沉默。

  戰慎的心不受控制的咚咚咚咚跳,那聲音大的讓他和隨珠兩個人越發的尷尬。

  他「嗯」了一聲,又急忙說道:

  「其實還很痛。」

  「還痛嗎?」

  隨珠緊緊的簇著眉頭,她的手又摸到了戰慎的小腹上。

  那裡的傷口已經完全好了,不僅如此,被鋼筋戳破的駐防制服,那上面的洞都已經被隨珠修復好了。

  應該不至於還痛吧,經過隨珠修復過的物品,全部都會恢復成嶄新的狀態。

  但是她也不確定,畢竟戰慎是個人,而隨珠是第一次修復人。

  「嗯!」

  戰慎悶哼了一聲,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

  「很痛,你的手拿開一些。」

  戰慎的語氣頓了頓,「別再拿你的手碰!」

  隨珠有些被嚇到,急忙將自己的手拿開,抬起臉,在黑暗中看著戰慎。

  他臉上的表情似乎也不太好受。

  「是不是內傷還沒有好?」

  隨珠胡亂的猜測著,大概要去找周蔚然檢查一下。

  畢竟她也不是專業的醫生,說不定只將戰慎的皮膚修補好,但是內里還是破了個血窟窿。

  戰慎悶不吭聲,過了許久才咬著牙說,「有可能是的。」

  遠處的木婉清,壓低了聲音問,「阿珠,你在和誰說話?」

  戰慎的聲音很低,幾乎貼在隨珠的耳朵邊說話。

  所以木婉清聽不見,只能夠隱約聽到隨珠在低聲的自言自語。

  隨珠輕輕的垂下眼眸,也不敢將自己渾身的重量全都壓到戰慎的身上。

  正在這個時候,地面上響起了王澤軒的聲音,

  「阿珠,木婉清,戰指揮官,你們仨沒事吧?」

  聲音有點遠,估計戰慎、隨珠和木婉清三人被埋得很深。


  木婉清急忙抓了一塊石頭,使勁的敲著身邊的一根鋼管,

  「我在這裡,我們都在這裡,快點來救我們!」

  地面的王澤軒根本聽不到下面的聲音,但是他還是招呼著人快點來搬石頭

  「全部都搬開,他們三人肯定在下面,不管是死是活,都得把他們三個人找出來。」

  一群人湧上來,有力氣的搬大石頭,沒力氣的搬小石頭。

  沒過一會兒,白芷又帶著一群駐防過來了,他衝著王澤軒喊,

  「沒事吧?我們指揮官和嫂子去哪裡了?」

  王澤軒帶著一張哭臉,指了指腳下的廢墟。

  白芷抬起他的獨臂,將王澤軒撥開,

  「埋下面了?媽的!」

  他一仰手,身後的一群駐防急忙跟著倖存者一起搬石頭。

  有人去通知葉飛鴻,又過了半小時的時間,葉飛鴻也帶著一群駐防趕了過來。

  倖存者、駐防和管理員都在扒拉著隨珠、戰慎和木婉清身上的廢墟。

  天好像一直都是黑的,地震過後,山河傾覆,建築倒塌,揚起的積雪與沙礫遮天蔽日。

  天再也沒有亮過了。

  周蔚然趕到的時候,眾人正把木婉清從一個深坑裡給扒了出來。

  木婉清一被救援,她就躺在擔架上放聲的大哭,尤其是看到滿臉都是燒傷的葉飛鴻,她急忙道歉,

  「對不起,我們把你們的駐防指揮官給連累死了,你們沒有指揮官了,我們湘城也沒有駐防指揮官了。」

  葉飛鴻本來正在緊急救人,手裡拿著的一塊石頭,「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臉色慘白,極為難看的看著躺在擔架上的木婉清,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

  頓了頓,他突然衝上去,雙手握住了木婉清的雙肩,用力的捏著她,沖她大吼,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們經歷了多少這種絕境?這麼一點小困難小地震,怎麼可能會讓我們的指揮官沒了?胡說八道!」

  木婉清被嚇得連哭聲都止住了,她的臉上有血有黑污,還有雪花,恐懼的看著一臉猙獰的葉飛鴻。

  她的嘴唇囁嚅著,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自己沒有安排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是湘城的罪人。」

  「你現在說全部都是你的錯,有什麼用?你不是湘城管理系統的一把手嗎?你什麼都安排不好,這個湘城怎麼能夠好?」

  葉飛鴻生氣極了,

  「就是因為你沒有用,所以湘城的倖存者才過成今天這個鬼樣子,我們駐防才會過得這麼疲憊辛苦,我們的指揮官才會折在你們這個破爛城市裡!」

  葉飛鴻氣的口不擇言,兩隻手用力,恨不得把木婉清的雙肩給捏碎。

  木婉清忍著疼痛,臉色雪白雪白的,整個人被葉飛鴻的一聲聲責問,撞擊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是的,全都是她的錯!是她沒有用,是她立不起來!

  她的依賴性太強了,自末世來了之後,她除了焦慮,除了不安之外,她什麼都做不了。

  都是因為她,湘城至今沒有規則,湘城駐防連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是她不好,她根本就不應該做這個湘城管理系統的一把手。

  有著一隻空蕩蕩袖管的白芷,臉色難看的站在葉飛鴻的背後。

  雖然木婉清的樣子很可憐,葉飛鴻似乎有點不應該把火氣撒到木婉清的身上。

  可是他們的老大沒有了,豬豬沒有爸爸了,整個湘城駐防散架了。

  這種巨大的悲傷,席捲了現場的每一個駐防。

  葉飛鴻緩緩的放開了木婉清的雙肩,他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痛苦的說,

  「是我,是我慫恿他來的,是我說讓他想來就來,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想讓他早點有個家,他就不會死了。」

  葉飛鴻抬起拳頭,死命的錘著自己的腦袋。

  那模樣,讓擔架上的木婉清嚇了一跳。

  她帶著一條鮮血淋漓的腿,從擔架上爬下來,腦後的頭髮蓬亂,伸手握住了葉飛鴻的手,哭著喊,


  「你打我好了,你打我,是我沒有安排沒有成算,你打死我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滾一邊去!」

  葉飛鴻一揮手,把木婉清的身子推到了另一邊,繼續拿著拳頭錘自己的頭。

  就在葉飛鴻把自己快要捶暈的時候,王澤軒大聲的喊,

  「救出來了,救出來了,沒事,你沒事吧?」

  「指揮官,阿珠,你們沒事吧?……」

  一疊連聲的詢問,周圍的倖存者和駐防跑上去,搬石頭的搬石頭,救人的救人。

  把被埋在廢墟之中的戰慎和隨珠兩人給救了出來。

  而在原地對著哭的葉飛鴻和木婉清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雙雙激動的看向戰慎和隨珠的方向。

  戰慎原本正在笑著,伸手拍了拍身邊駐防的肩,與駐防們笑著。

  突然眼睛瞄向身後的隨珠,戰慎彎下腰,捂著自己的肚子,

  「不行,我疼的厲害,快扶著我。」

  原本正朝著木婉清走過去,想看看木婉清究竟在哭什麼的隨珠,立即腳步一轉,來到戰慎的身邊。

  她伸手扶住了戰慎的腰,一臉關心的問,

  「你沒事吧?」

  戰慎伸出手臂,很自然的,就將自己的手搭在隨珠的肩頭。

  他一臉的痛苦,「我的內傷很嚴重,不是那麼容易就好的,扶我到那邊去躺一下。」

  葉飛鴻和白芷兩人匆匆的跑過來,葉飛鴻上前,就要從隨珠的手裡接過戰慎。

  「老大,對不起,是我慫恿……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戰慎抬手就把葉飛鴻往旁邊一推。

  白芷過來,也要伸手來扶戰慎。

  戰慎衝著白芷凶道:

  「你們都跑過來幹什麼?喪屍不打了嗎?趕緊的去打喪屍去,不要管我,我用不著你們管!」

  白芷和葉飛鴻兩人,雙雙的待在原地,

  「怎麼回事?他們以為老大已經被埋在廢墟里死了,結果老大好端端的從廢墟里出來了,他推人有力氣,怎麼走路還得讓嫂子扶著?」

  將半身的重量,靠在隨珠身上的戰慎回頭,惡狠狠地瞪著要跟上來的白芷和葉飛鴻。

  他無聲的沖兩人吐出一個字,「滾!」

  結果戰慎沒走兩步,就遇到了抬著擔架過來的周蔚然。

  隨珠立即將攬著自個兒肩頭的戰慎,往周蔚然那邊一推,

  「周醫生你給他看看,掃描一下他全身,戰指揮官可能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周蔚然用著專業的目光,盯視著戰慎。

  她一揮手,兩個專業的男護士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了戰慎,把他摁在擔架上。

  「快點抬走!」

  「不是……」

  戰慎話還沒有說完,就這麼被周蔚然的人,給抬到了旁邊臨時搭起來的醫療帳篷里。

  他的眼睛一直巴巴的看著隨珠,隨珠見戰慎已經被交給了專業的醫護,她放下心來扭頭去尋找木婉清。

  等她找到木婉清的時候,木婉清也被倖存者抬到了醫療帳篷里。

  不過木婉清的醫療帳篷,和戰慎的醫療帳篷不一樣。

  因為戰慎的傷看起來好嚴重,所以直接被拉到了做外傷手術的帳篷里。

  而木婉清所在的醫療帳戶裡面,全都是輕傷倖存者。

  大家在這場地震中或多或少受了不少的傷。

  每個人的情緒都不怎麼好,本來找到這麼多的礦泉水,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

  但是現在,他們一個個的神情抑鬱。

  有的人頭頂上纏著紗布,坐在冰冷的醫療帳篷里,低頭抹著臉上的眼淚。

  沒有經歷過這樣絕境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此時此刻這種無法逃出升天的絕望感。

  讓人有多麼的難受。

  隨珠一個個找過去,在角落裡看到了神情呆滯的木婉清。

  她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有餘力的倖存者處理過。


  頭上纏著繃帶,手上和腿上也多處纏著繃帶。

  隨珠站在木婉清的面前,看著木婉清毫無生氣的那張臉。

  「怎麼了?」

  隨珠蹲下身,看著這個年輕的女孩子,明明這個女孩子在廢墟底下的時候,還很堅強的。

  現在怎麼這副樣子了?

  木婉清一動不動,宛若個木頭人一樣。

  隨珠無論和她說些什麼,她都沒有反應。

  一個管理員手裡拿著一份文件,很緊急的走過來說,

  「木秘書,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這一次湘城的地震很大很強,不僅僅震垮了湘城北線的一些建築物。

  湘城內部的不少高樓也被震垮了。

  損失非常的慘重,湘城管理階層必須立馬出一個具體的救援方案出來。

  周蔚然:快,戰指揮官可能受了內傷,趕緊的給他動手術!

  戰慎:好像玩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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