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第十二個案子開始)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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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明白,雖然我自問看人還行,但是這關係到江山社稷的大事……還是應該交給天意。」楚莫點點頭,在她臉上輕拍一下,「況且,我也看出……二皇子對儲位和權勢的渴望,更甚於對大唐國運的關心,並非聖君之才。只是那位三皇子,我只見過幾面,他似乎對政事極為冷淡,平時的習作多是些風花雪月,完全沒有心思在國家大事上。」

  「你有沒有想過,他之所以冷淡政事,是因為『不在其位,不謀其事』,這也是明哲保身的一種方法。」朱影回憶起那個眼神淡然的少年,「依我看,他是極聰明、懂進退之人,而不像二皇子,只一味地進取。」

  「大唐如今,不是正缺一位進取的君主嗎?」楚莫試探著看向她,眼裡有些疑慮,「你該不會是……因為皇后娘娘的關係對二皇子有偏見?」

  楚莫與王若年少時一起長大,朱影嘴上說不在乎,其實心裡彆扭著呢。這些他都知道。

  都說愛屋及烏,難道她這是恨屋及烏?

  「我是那種人嗎?」朱影不悅地抬起頭來,直起身子正襟危坐,「二皇子若是合適,皇兄早就立儲了。二皇子一心進取是好,但胸有大志還不夠,胸有謀略再加上天時地利才能成事。」

  楚莫看著她,讚許地點頭。

  李研若只是一味地進取,各地藩鎮早就連成一片造反了,就是因為他識大局、懂進退,才能將大小藩鎮一個一個分割開來、逐個擊破。

  回到楚家,狐七迎上來。

  「大人,林少卿方才差人傳了信來。」狐七雙手遞了一封信上來,又瞥了一眼旁邊的朱影,「齊王側妃的案子,判了。」

  「嗯。」楚莫接過信,展開讀了,又問道,「魏將軍沒有來?」

  「沒有,聽聞魏將軍進宮去了。」狐七朝楚莫挑了挑眉,似是告訴他,又有麻煩事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楚莫沖他擺擺手,狐七便退了出去。

  「怎麼了?」朱影扶著他去淨室中將官服換下來,淨手潔面,穿上一身玄色常服。

  「魏嫣然厭勝罪成,沒入掖庭。」楚莫一邊搖頭,一邊指著桌案上的信,「林思平怕魏章來找我求情,先跟我打聲招呼。」

  「齊王府有什麼動靜?」她拾起信看了兩眼。

  「齊王自始至終沒有說話,齊王妃倒是熱情地領著林思平逛遍了齊王府,天南海北地聊,他想要什麼證據就給,想查哪裡就帶著去查。」楚莫淡定地說著,冷笑道,「林思平說崔側妃的死因是惡疾,但是好端端的人突發惡疾,這筆帳就只能算在那個從魏嫣然床下搜出的桃木人頭上。」

  這個年代的仵作驗屍本來就很粗略,有很多死因根本查不出來,如果查不出死因,就會寫上「惡疾」。

  「糟了!」朱影忽然驚呼一聲,跑向紫檀木睡榻的方向,又趴在地上將一個落滿灰塵的木匣子扒拉出來,「今天出門一整天,也不知道飛絮和花桐她們打掃的時候有沒有發現……」

  「你……你把它拿出來幹什麼?」楚莫看著她一連串的動作,目瞪口呆。

  「不是你的寶貝麼?」楚莫坐到窗邊坐榻上,兀自倒了杯茶,調侃道,「為何忽然捨得燒了?」

  「你方才的話提醒了我。我忽然想到,萬一你哪天暴病而亡,而這個桃木人又被人發現……」她話說到一半,就聽見坐榻上的人噴了一口茶,「那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你說誰暴病而亡?!」玄衣男子憤憤地白了她一眼,「罷了,過兩天就該添炭盆了,你偷偷在房中的炭盆里燒了就算了,別拿到外邊去讓人看見。」

  「知道了。」她心虛的說完,走到坐榻邊依偎著他坐下,「那魏將軍進宮……可是為了魏嫣然求情?」

  楚莫點點頭,「魏嫣然心術不正,屢屢生事。此次只是沒入掖庭,已經算便宜她了,魏章再求,聖上也不會開恩的。」

  厭勝,連太后的侄女都是死罪,她一個齊王側妃能撿回一條命,還有什麼說的?

  「夫君,你說得……我也有點兒怕了。」朱影低頭看了一眼那厭勝娃娃,從前覺得沒什麼,現在覺得特別扎眼。

  楚莫順著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她懷裡的桃木人,嫌棄地挪遠了些,「早就跟你說過,這些巫蠱之事,是聖上的大忌,你今後……可千萬別再弄了!」

  「不弄了,夫君,」她又挪著屁股湊近了些,「咱們什麼時候去隱居?」

  「怎麼也得把吐蕃會盟一事做完吧,」楚莫困擾地揉了揉眉心,又瞥了一眼桃木人,「我最近總覺得心神不寧,像是……像是中了邪似的。」


  「你懷疑它?」朱影舉起手裡的桃木人,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真的不關它的事!你這是用腦過度,回頭我給你一顆安神補腦丸就好了。」

  「我看你也可以去四神殿裝神弄鬼,賣你那些小藥丸了!說不定銷量還不錯。」楚莫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又指著桃木人道,「趕緊把它燒了,我看著鬧心!」

  ~~

  閒來無事,時光平淡。

  轉眼就入了冬。

  三皇子果然被立為了太子。自從立儲一事塵埃落定,清寧宮和清弦台那邊這幾個月來也一直安安靜靜。

  李研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起來,明空道長也很少再進宮來。

  此時的長安,如暴風眼一般空氣靜滯,四處都是薄紗般的迷霧。

  窗外飄著指甲大小的雪花,紫宸殿內。

  四角都燃著炭盆,嗶啵作響,殿中鋪著雪白的鵝毛地毯,溫暖如春。

  李研穿著一身月白描金錦袍,坐在上座,手裡鼓搗著一隻梅瓶,一會兒用錦帕擦擦瓶身,一會兒湊到梅瓶口嗅嗅味道。

  「哦?楚少卿陪著郡主在求醫問藥?」年輕的大唐皇帝轉了轉眼眸,饒有興趣地看向一旁的小黃門,「蟬娘有沒有說……是誰病了?」

  「蟬娘說……沒有人病,是郡主在求子。」千重小心地回答道。

  「哼!」李研冷笑一聲,又捏緊了手裡的錦帕,「求子?她自己不是醫女,怎麼還求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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