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這座江湖,爭奇鬥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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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醫雪想到這宗往事,心底也就釋然了。

  她心中有個不大確定的猜測。

  此刻那九尾妖狐一點也不敢動彈,她看那女童的目光,充斥著腥紅,好像比她還要妖異,仿佛是一種天生的壓迫感。

  彩衣劍侍緩緩走近江鸞兒,溫言道:「鸞兒乖,鸞兒不生氣,小狐狸已經聽話了,咱們這就帶小狐狸去見三叔,不要誤了三叔的大事好不好?」

  江鸞兒神色明顯有些鬆動,只是卻還是緊緊的握住那把半仙兵,仿佛這世間,只有劍,才能夠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鸞兒不可以生氣哦,這把劍太重,我先幫你拿著。」

  說時,彩衣劍侍輕輕握住江鸞兒的小手,而後,滿天劍意突然收斂,但見彩衣劍侍左手輕輕一抬,那把半仙兵就再次沒入劍匣之中。

  周遭劍意,在此刻全部收斂,就好像不曾出現過一般。

  而江鸞兒,也在這個時刻,那原本有些腥紅的雙眼,全部散去,而後,江鸞兒有些愣神,而後似乎感覺心底有些委屈,竟哇哇大哭起來。

  「姐姐,鸞兒不好,鸞兒又犯病了,鸞兒...」江鸞兒泣不成聲。

  彩衣劍侍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溫言相勸道:「不關鸞兒的事,鸞兒沒錯,是他們口不擇言。」

  說時,彩衣劍侍目光一凝,盯著躺在地上的九尾妖狐,冷喝道:「你這模樣太嚇人,還不速速變回人形。」

  九尾妖狐一驚,而後看了一眼天真無邪的江鸞兒,心底好似有一絲莫名的恐懼,不知為何,竟乖乖的化作人形。

  「小狐狸,你跟我們走。」彩衣劍侍開口道。

  九尾妖狐心底有一萬隻駱駝在奔騰,但不知為何,卻不敢說半個不字。

  直到這一刻,江鸞兒神色才徹底恢復正常。

  彩衣劍侍安撫好了江鸞兒,然後朝著梅醫雪一抱拳,歉意的道:「倒是讓仙子見怪了,鸞兒自小有病,受不得刺激,更不喜歡聽到別人說她不祥,不然就會發狂。」

  彩衣劍侍看到梅醫雪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後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鸞兒並不是慕紅疏的轉世身,並非慕紅疏散入四海八荒的三魂七魄的其中一魄,鸞兒這種病,是江氏遺傳。」

  「好了,南詔地處繁華,但同樣江湖險惡,還望仙子保重,就此別過。」

  這般說時,彩衣劍侍牽著江鸞兒的手,捧著劍匣,緩緩走向馬車,只是她突然回頭瞪了一眼那隻九尾妖狐,道:「狗奴才還不過來駕車?」

  這一幕,令那些四周的修士皆是一怔。

  就連南海蛟龍,也微微錯愕。

  只有梅醫雪,微微皺起了眉。

  只見梅醫雪朝著四周那些修士揮手,眾修士退去。

  梅醫雪則是站在原地,不知為何,心中有種很怪異的感覺。

  南海紫蛟就站在梅醫雪的身後,有些欲言又止。

  梅醫雪索性開口道:「你看出了什麼?」

  南海紫蛟想要說話,又怕犯了忌諱,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無妨,但講無妨。」梅醫雪道。

  「九尾妖狐修行年歲極久,但那江鸞兒,好像天生壓制,就像我們妖族中的,血脈壓制。」南海紫蛟開口。

  梅醫雪頓時一驚。

  她突然想起,師父松陽道長曾言,那朝霞書院江小白,當年文聖老爺不惜直接借道萬妖山,收了江小白做關門弟子。

  只是,不曾教江小白任何功法,據說那江小白,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靈氣,會自動傷人。

  發狂的江小白,同樣會雙眼發紅,如同地獄來的惡魔。

  梅醫雪突然抬頭,看了看象徵著死亡的灰白色天空。

  這世間有妖作惡,但比妖還可惡的,只怕還有人心。

  ......

  南詔國逍遙王府,就位於與大嶺王朝交界處的那座桃花鎮。

  桃花鎮坐落在一處山間,滿山桃樹,而當年在滿山桃花的盛開的季節,曾有個叫江小南的男人握住了一樹桃花,就仿佛握住了整個春天。

  後山處,卻是一片翠綠色的竹海。

  竹海悠悠,青翠欲滴之間,還依稀可見一棟竹樓。


  據說,這竹樓,便是當年江小南和慕輓歌的隱居之地,當時神仙眷侶,羨煞不少旁人,只可惜天意弄人,那慕輓歌,卻是包藏禍心之輩,當初接近江小南,卻只是為了以他為爐鼎修行罷了。

  慕氏兄妹,作為妹妹的慕紅疏,卻能夠以身作則,願為天地正道煉心而自行兵解,高風亮節。

  而作為姐姐的慕輓歌,卻是如此鼠輩,當真為天下人不齒。

  如今物是人非,但那位後來被姜知報封為逍遙王的南詔第一位藩王的江小南,卻把王府建在了這片竹海和桃花鎮相連之處。

  北靠大山,面朝竹海,群山低頭俯首。

  這一處,當真是萬馬朝宗的格局。

  就連那座當年歐陽小喬扣心關時所執教的私塾,也劃入了王府的之中。

  姜知報帶著五個隨從,駕臨這座逍遙王府,只是令人驚奇的是,那位據說夜夜笙歌的逍遙王爺,並未大開中門迎接,而是一位體態微胖的老管家開了側門,把這位南詔國主迎進了王府。

  姜知報進了王府,站在庭院前,目光穿過迴廊,看著已經掌燈,有影影綽綽人影杯籌交錯的那座紅樓,哪怕隔了很遠,依舊可以聞到滿院酒香。

  「逍遙王,日子當真過得舒服,夜夜笙歌,醉生夢死,哪裡像我,整日操心那些狗屁倒灶的國家大事。」姜知報輕聲感慨道。

  一直侯著的老管家輕輕開口回應道:「如今南詔國泰民安,是陛下領導有方。」

  姜知報突然壓低聲音道:「密牢可一切如常?」

  老管家輕輕點頭。

  姜知報眼神稍微眯了一下,開口道:「走,去看看。」

  ......

  逍遙王府那座酒池肉林的紅樓之下,是一座由整座南詔國能工巧匠傾力打造而出的密牢,層層機關陷阱,飛蚊難入。

  哪怕是姜知報,也整整花了半個時辰,才打開層層機關進入密牢深處。

  這是一座水牢。

  一個巨大的牢籠懸掛在一個水潭的上方,那個巨大的牢籠里,兩根手腕般粗大的鐵鏈,穿過一位披頭散髮的年輕人的兩邊鎖骨。

  而年輕人,在姜知報進來的時候,只是微微抬了抬懶洋洋的眼眸,又閉上了眼睛。

  他披頭散髮,斜坐在懸空的牢籠中,水牢兩邊的壁燈照在他的臉上。

  年輕人微微一笑,卻有一絲涓狂的灑脫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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