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血霧(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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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2章 血霧(求月票)

  南區,安置點,1678號安置房。

  地上,那個奇特的怪物侯長老的屍體被用一層油布包裹起來,裝進了便攜的運輸袋,這是要帶回去研究的證物。

  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妹妹,從此成為孤身一人的張藝呆呆地坐在地上,手裡像是還抱著妹妹似的,眼神空洞。

  門窗都被砸破了,屋頂上懸掛的燈泡吱呀吱呀晃動著,像是在哀嚎。

  一名特調組成員擦了擦手,站起來匯報導:「隊長,怪物的屍體裝好了。」

  「嗯。」東區特調組的組長鄒玉文站在窗口位置,看著燈火通明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名隊員看了看癱坐在地的張藝,猶豫一下說道:「隊長,這個死者的家屬怎麼安排?」

  如果是城裡的居民,遇到這樣的事故,那麼倖存者至少還可以領取一筆不菲的安撫費和下葬費,這是聯邦政府對他們的補償。

  但是,張藝是難民,或者說流民,他根本就沒有聯邦的公民身份,那些部門可沒興趣賠償一個這樣的、在他們眼裡連人都算不上的傢伙。

  隊員憐憫地看了下張藝,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因為遭受這麼大的打擊,已經完全處於意志薄弱的狀態。

  他必須走出這道坎,並且為了生活繼續出力。

  否則,不出意外的話,他最多一兩周的時間,就會因為貧窮且沒有工作,被飢餓和疾病會一同上門侵擾,取走他弱小如微草的生命——僅靠政府發放的難民救濟,並不足以讓一個成年男性一天的飽腹需求,畢竟難民數量太大了,每天發放的免費食物僅有些許乾糧和一升水。

  雖然殘酷而且冷血,但沒有辦法,制度就是制度,存在既有意義。

  唉,想當初我如果沒能因為決定了不錯的天賦,或許也會是這些難民中的一員,每天為了生計而發愁……隊員嘆氣地想著。

  這時,他聽見自家隊長用不帶感情的語氣說道:

  「這個張藝,給他做特殊津貼,規格按照城內居民的撫恤標準。」

  「啊?這,隊長…」另外兩名隊員聽到了。都是呆了一下。

  按照城內居民的撫恤標準,這人差不多能得到大約一萬聯邦幣的撫恤金。

  凡死於污染爆發、魔種襲擊等超凡事件的,一條性命最低撫恤標準是三千。

  不過,雖然聽著不錯,但實際上,官方每年支出的撫恤金極少。

  普通人但凡遇到類似的涉及超凡的事故,多半是全家死絕的下場,很少有人能逃出生天。

  張藝算是一個幸運,但又不是那麼幸運的人。

  而以他現在的生活質量,一萬的撫恤金,省吃儉用,足以支撐他一兩年的開銷了。

  「走吧,把東西帶走,事情還沒有結束,這傢伙只是一個炮灰罷了。」鄒玉文說道。

  兩名隊員立刻恭敬道:「是,隊長!」

  說完,便整理了現場,將那個原始教派侯長老的屍體抬出。

  而對於這一切,張藝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們,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眼神里沒有靈魂。

  鄒玉文嘆息一聲,這樣的事情,他見過很多,面對家人的死亡,普通人總是無奈的。

  何況,在這裡的這些難民們,有多少是失去了家人,孤身在此的?

  太多了,數不勝數。

  鄒玉文沒有可能拯救那麼多人,他也從不覺得自己的有這個實力,遇見的,能幫一把,已經是極限了。

  鄒玉文走出板房,腳步卻逐漸停下。

  前方一道身材傲人的倩影,身穿黑色的特調員制服,就在兩間房子中間的小道上站住,靜靜看著他。

  這是一位長相極美的女性,將熾烈如火和冷冽如冰兩個截然相反的詞彙,在同一個人身上體現了出來。

  她的身體是妖嬈嫵媚的,但她的眼神卻足以凍煞旁人。

  正是南區特調組的組長,陳巧雲。

  這位英姿颯爽的女組長雙手抱胸,眯著眼睛撇了一眼這邊兩人抬著的屍體,語氣清冷地說道:「鄒玉文,南區的超凡事件,是我們來負責,這個原始教派的人你不能帶走,交給我們。」

  鄒玉文樂了:「等你們來?黃花菜都涼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這邊都不知道死多少人了!跟我要罪證,好意思麼你?」


  陳巧雲沒有反駁,而打了個響指。

  「啪」得一下,很快,周圍的房屋上刷得站起來一個個巡查隊的隊員,人數超過三十人,肩膀上的勳章在月色和燈光下閃閃發亮。

  「怎麼,要功勞不成,還想打架?」鄒玉文笑了。

  大部分人眼裡的他只是一個武夫,但實際上卻是魔武雙修的他,根本不怕圍攻。

  然後他就看到,有人向陳巧雲遞上了一個接近兩米長的匣子。

  那裡面是一把精良且壓迫性十足的狙擊槍。

  火神炮,天水軍貿第二出名的狙擊槍作品,第一名則是能夠狙殺C級魔種的隕星!

  「……」鄒玉文一下沉默了。

  他感覺對方真能開槍!

  「行了行了,愣著幹嘛,把東西給他們,這畢竟是南區的事,他們來得晚,但名正言順啊!」鄒玉文酸溜溜地吩咐自己的手下。

  那兩人趕緊把侯長老的裝屍袋丟下,立馬就有南區的巡查員走上來,打開屍袋查看。

  那裡面正是侯長老被打得有些殘破的屍體。

  一根根粘稠的半透明吸管狀觸手,從他的腹部、腋下、大腿之間等多處地方突兀地長出,活像一棵扦插失敗的花藝作品。

  「咕~」

  幾乎是打開屍袋的瞬間,兩名巡查員就難以遏制的發出了腹鳴聲,嘴角不由自主的分泌出少許唾液。

  這把兩個人嚇得夠嗆,趕緊把特製的屍袋重新紮好,拉回去匯報導:「確認無誤,的確是原始教派的!」

  「收回去。」陳巧雲淡淡道。

  「是!」

  一群人有條不紊地運動起來。

  「隊……隊長,他們把我們的戰利品收走了。」東區的一個年輕特調員小聲對鄒玉文念叨。

  鄒玉文側頭看了他一眼,冷不丁一個暴栗敲在他腦袋上:「說了多少次,那叫罪證!」

  「好,好的隊長!」

  這人委屈地捂住腦走開了。

  過了會兒,眼看南區這邊的隊伍在收隊了,鄒玉文突然一挑眉毛:「等等,陳巧雲你們怎麼知道原始教派的傢伙會在安置區作案?也是謝遙給的消息?」

  「哼。」

  陳巧雲仰起脖子,淡淡吐了個字。

  鄒玉文呆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靠,我就知道!這傢伙是所有人都給了消息,裝出一副給你好處的樣子,其實是在拿我們當苦力!」

  「呵。」

  陳巧雲不屑一顧項目,高仰起雪白的脖頸,活像一隻斗贏了的公雞,趾高氣昂走了。

  安定城內四個治安所,也就是四個特調組,暗地裡自然也是互相較勁的。

  往日裡,東區作為最繁華的地段,身為東區特調組組長的鄒玉文沒少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氣焰囂張得很,大家老早看他不爽了。

  而如今,現有西區唐文博率先踏入氣隱境,壓了此人氣焰;

  自己又狠狠的「欺壓」了對方一把,這讓陳巧雲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再怎么女強人、女將士,終歸還是有人的七情六慾的。

  鄒玉文咬牙切齒了一下,諷刺道:「呵,在我這一副冷血的樣子,那天看到那個傢伙,怎麼一副柔情似水的小女生模樣了?你們女人,也不過是看臉的嘛!」

  沒錯,他說的就是晚會那天,陳巧雲見到謝遙,那副巧笑倩兮的樣子。

  這完全可以被他用來攻訐對方表里不一,是個看臉的膚淺女人!

  鄒玉文本想著對方會因此辯解,或者懊惱幾分,以此扳回一局。

  結果、陳巧雲頓了頓腳步,笑了起來:「對啊,我的態度,當然是看臉的,人長得又漂亮,天賦又高,又能幹,前途無量!我見了他,心裡可高興了,巴不得多聊幾句!」

  說著說著,她瞥了眼鄒玉文:「嘖,可不像某些人。」說完揚長而去!

  鄒玉文:「……」

  偷雞不成蝕把米!

  鄒玉文暗罵一句,心道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古人誠不欺我,這女人不要臉起來,更是無懈可擊。

  待得南區的人走遠了,消失在茫茫的安置房地段,旁邊才有親信小心翼翼問道:「隊長,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鄒玉文道:「繼續巡邏!」

  「啊?」

  鄒玉文冷笑一聲:「誰告訴你們,這邊的危險分子只有那個原始教派的傢伙了?」

  「啊?這……」

  這下,驚訝的就不止發問的那人了。

  大家都是呆呆地看著鄒玉文,一臉不解。

  隊長啥意思?難道還有別的傢伙在這裡謀劃?

  鄒玉文沒有多解釋,而是大手一揮,繼續巡邏,手下人自然照辦。

  「近道宗D級至少兩人,罪者救贖D級一名,本能教派D級或者E級巔峰以上……呵呵,謝遙啊謝遙,我現在可以肯定,那個西城夜魔必然是你!其他人還有誰能掌握這麼多邪教的動態,還如此詳細?」

  鄒玉文將手裡的紙條揉碎,毀滅了這份消息。

  他相信,自己這邊能拿到的消息,謝遙肯定一模一樣也給了其他幾個組長。

  安置區數萬難民,充斥著悲觀、絕望、麻木的負面情緒……若是真如謝遙所言的話,這裡面藏著的想要搞事的傢伙,恐怕不少。

  這卻是可以說是邪神降臨的溫床。

  而對鄒玉文來說,接下來的任務性質其實都已經變了,不僅僅是阻止邪教搞事了。

  這是同行的競爭,看誰能在這場邪教謀劃作案的無形競賽中,斬獲更多的邪教頭子。

  這直接就是自己所在治安所的面子攸關!

  啪!

  鄒玉文拍了拍手:「動作快點,挨家挨戶查過去,這些人都沒有身份證明,排查起來很難,只能用你們的肉眼和直覺,去找出那些不懷好意的傢伙!

  「動作要快!聽見沒有!」

  「是,隊長!」

  東區糾察組和幾個巡查隊的人叫苦不迭。

  這種沒有太多線索的大排查,還只有這點人力,簡直要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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