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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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十二日,宋國皇帝趙昀駕崩。

  提前一個月,趙昀病重之時,已經將所有趙氏血脈都傳來了京城,據說是龍虎山天師的建議。

  唯一的養子趙祝,自動成為皇位繼承人。朝廷宰執和樞密院共同商定了這個結果。

  臨安戒嚴,禁婚喪嫁娶。

  十月十三日,瑞國公主悲傷過度,哭昏過去。後宮之主,閻貴妃派去御醫。瑞國公主發燒,抽搐,御醫束手無策。

  王春元建議找陳程請武校的醫生來醫治。

  閻貴妃拒絕,丁大全拒絕,賈似道拒絕。王春元悲慟大哭,無人理會。

  十月十四日,趙祝登基,率趙氏子孫一同進宮拜見先帝遺體。新皇未登基之前,是不許趙家人來見先帝的,就怕有誰趁機奪權。

  這事宋太宗可是玩過一次。趙家人祖祖輩輩提防。

  趙禔病情未見好轉,沒有入內參見。

  十月十七日,元國在北境集結,疑是要對南方用兵。

  臨安仍在籌備皇帝的葬禮。

  賈似道與丁大全一起宣稱,元國絕不可能南下。百官無言。

  十月十九日,龍虎山天師道做法事,趙家兒孫再次齊集。

  趙禔略有好轉,但仍不能起床。

  王春元再次跪求請武校名醫來醫治趙禔,磕頭到鮮血直流,被趙祝與閻貴妃轟了出去。若非天師道的法事不容破壞,王春元性命難保。

  賈似道對此未發表意見。

  十月二十日,下葬。天師道說要所有趙氏血脈一起送最後一程。於是百官在外等候,僅趙祝帶宗室與禁軍進入陵園。

  ……

  此時的陳程正在客廳與韋小寶說話。

  蘇荃冷笑一聲:「是呀,小皇帝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皇帝,這隻怕她是借著說趙禔,實際是在隱射康熙。

  韋小寶對康熙還是有些感情的,此刻便不語了。

  建寧則更直接地說:「皇帝都不是好東西。」

  自從她知道自己真正的父母以後,她對康熙也離心離德起來。

  再慢慢知道康熙讓她嫁去雲南,本就是沒安好心,而且還一直想要殺她親生爹娘。對康熙越發反感。

  這個曾經最接近皇權的人。她比誰都清楚,皇帝在家也是吃飯拉屎的,也不是什麼凡事英明神武的高大形象。

  所以她現在最放飛自我,對皇帝沒有一點點敬意。這倒是讓陳程對她有了一絲認同。

  韋小寶當然知道建寧的意思,怒瞪著她,罵道:「小娘皮,你懂個屁!」

  建寧雖然被蘇荃鎮壓得很慘,可她屬於又菜又愛玩的典範,依舊樂此不疲地挑釁著韋小寶(不敢惹蘇荃)。

  她大聲說:「你自己心裡不高興,卻怪我。明明是你有眼無珠!」

  韋小寶臉上掛不住,看了陳程一眼。若是陳程不在,他只怕就要叫蘇荃執行家法了。可現在陳程看著他,他也不好發作。

  建寧見此,知道韋小寶不敢鬧,反而得意起來:「韋爵爺好厲害,一眾兄弟全是漢奸,殺人狂,以後江湖上不管誰見了韋爵爺都要道一聲英雄。」

  韋小寶最重名,就喜歡有人說他講義氣,是英雄。此刻被建寧譏諷一句,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的結義兄弟趙良棟、張勇、王進寶、孫思克,跟著元軍屠殺漢人,一個個都是殺得人頭滾滾。現在全成了人人唾棄的漢奸走狗。

  他當初還到處跟人打包票,他的兄弟都是好漢。

  他一臉陰沉地指著建寧,身子都禁不住發起抖來。

  眾女見他如此難過,一起瞪著建寧,忙「小寶小寶」的寬慰起來。

  建寧也自知今天說得重了一點。不敢應聲,眼睛骨碌骨碌轉了幾圈,看向一旁慢慢喝茶的陳程,她強行轉換話題:「大伯,你今天似乎心情不錯啊。」

  韋小寶的眾老婆對陳程都很客氣,稱他為大伯。有人是因為他對韋小寶的恩,有人是感念他的為人,也有人是忌憚他的武功。

  陳程嗯了一聲。

  韋小寶也將注意轉了過來。陳程最近一直陰鬱得很,也不知道怎麼心情就好起來了。他問:「大哥,今天是有什麼好事嗎?」


  陳程將茶杯放下,說:「應該是今日了。」

  話音剛落,忽聽一聲轟鳴傳來。

  這些人都是聽過大炮轟鳴的,皆是震驚。京城傳來炮響?

  韋小寶嚇得差點鑽桌子下面去:「壞了壞了,狗皇帝要轟你的府邸了。」

  韋小寶最是機靈,比其他人都先想到,圍著陳程的駐軍和大炮。所以當即得出了這個結論。

  眾女臉上一同變色,卻發現陳程好像一點都不慌,又稍稍安定了幾分。

  炮聲繼續響起,韋小寶這才聽出,確實是遠在天邊。繼而,外面一片喧囂,嘈雜之中一副兵荒馬亂的架勢。

  跟外面的京營無關!

  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出大事了!有人在臨安開炮了!

  韋小寶當即大喊:「是不是我師父來反清復明了?」喊完,又覺得沒對。這也不是清國啊。

  陳程笑起來:「我早上算了一卦,果然是上上籤。猛虎破柙,大利東方。東方者,華夏也。」

  韋小寶一句話沒聽懂,不妨礙有些崇拜陳程。

  是日,槍炮之聲不絕於耳。臨安,亂。

  ……

  第二天,胡大昌派人來見陳程,簡述了一下情況。

  有一支鮮卑人奇襲陵園,控制了包括皇帝在內的所有趙家宗室,宣稱建國,大燕。

  「這是不是神經病?鮮卑滅了幾百年了,居然還有人自稱鮮卑後裔。」來人怒氣沖沖地說。

  陳程搖頭說:「不奇怪。我知道有個野豬皮,女真都亡了幾百年了,還覥著臉說是女真後人。只要能皇帝,誰還要臉呢?」

  來人怔怔地看著陳程,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他是不是在內涵什麼。只是陳程一臉純善,不像是能陰陽怪氣的人。又想到他只是一個粗人,大約真是無心之言。

  說完,來人自己也捂住嘴。他有些慌不擇言了。這句話不是比喻皇帝是器嗎?

  陳程是個老粗,聽不懂這些。只是驚訝地問:「皇族全在陵園?」

  來人苦著臉說:「可不是,京城的皇族,除了瑞國公主重病不起,都在陵園了。」

  陳程長嘆一聲:「希望天佑大宋,天佑華夏。」

  來人有些莫名,不該天佑陛下嗎?怎麼佑華夏。

  陳程送走報信者,叫來徐錚:「師兄,你架一個梯子到牆上,隨時看外面守軍的動向。」

  慕容復已經動手了,離他出手還遠嗎?

  他等的就是今天。

  阿青聯絡慕容復,帶去了他的計劃。

  他的計劃核心很簡單,斬首!對趙家血脈一次斬首。

  既然從宋太宗到宋徽宗、宋高宗,再到宋高宗,宋理宗,宋度宗,一個個都不當人,一個個禍國殃民,那乾脆全部去死!

  宋情六處聯絡天地會,先悄悄控制了巡洋艦。三艘船180門炮,可以轟得臨安灰飛煙滅。

  慕容復的火槍隊化整為零潛入臨安,就是等這個時刻。

  雖然龍虎山陰了陳程一把,但只是為了傳教,而且只是個人恩怨。陳程懶得跟他們算帳。陳程指點慕容復去和龍虎山合作。

  有他們提出法事流程,給慕容復創造了斬首的機會。

  這時候五營京營用來監視陳程,簡直是給慕容復創造了最大的機會。

  慕容復養兵千日,一舉攻陷陵園。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

  火槍兵固守陵園,打退了幾次偷襲,並果斷殺了幾個親王給百官看以後,再沒有人敢發動奇襲的命令。

  胡大昌在這個時候通知陳程,並不是他嗅到什麼,而是他敏感的政治嗅覺,讓他下意識地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他是少數知道陳程武校厲害的,他在這個時候要下注了。

  只是,他恐怕不會知道,陳程與慕容復互為表里,狼狽為奸。

  情況其實比胡大昌帶來的消息更「可怕」。阿青已經聯絡了宋情六處,得到了更勁爆的訊息。

  在慕容復的脅迫下,趙祝已經下了聖旨,下令禁軍和京營不得抵抗,並願封慕容復為父皇帝。

  這並不是新鮮事,北宋兩個廢物皇帝,當初就是這麼操作的。

  宋國中樞事實上已經被這一擊搞得徹底癱瘓。

  而且,這一次,百官連另立皇帝都做不到。

  龍虎山已經將宗室全部聚集到了一起。

  神州畢竟,幾番離合?

  汗血鹽車無人顧,千里空收駿骨。正目斷關河路絕。

  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

  看試手,補天裂。

  元軍即將南下,這群廢物還在收受賄賂,出賣江山社稷。

  既然你們不願抗元,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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