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大結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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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是在外院幫忙的容湛聞訊趕了過來,整好聽見君伯恭在那大放厥詞,自然要站出來為君璃出頭,連他都捨不得欺負,捨不得受一絲一毫委屈的媳婦兒,姓君的糟透老子竟想打斷她的腿,他算老幾!

  容湛本就生得高大,自練武以來,又壯實了許多,更不必說他手下到底掌管著幾百號人馬,素日裡少不得要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出來,以免鎮不住底下的人,如今板起臉來,還真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架勢,唬得君伯恭禁不住倒退了一步,才想起自己憑什麼要怕他,自己好歹是他的岳父,難道他還真敢對自己動手不成?便也板起臉來,道:「你說我憑什麼打斷那個孽女的腿,就憑我是她父親,生她養她之人,別說我只打斷她的腿,就算我要她的命,那也是她該受的!還有你,眼裡還有沒有長輩了,仔細我連你一塊兒打,打了寧平侯還得贊我一聲『打得好』……你、你、你,你想幹什麼……」

  話沒說完,忽見容湛幾步走到一旁,單手提起放在二門口鎮宅的一隻石頭做的麒麟,另一直手則握成拳頭,然後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君伯恭當即唬得變了顏色,那石麒麟雖及不上大門外鎮宅的石獅子那般重,常人也至少得兩個才抬得起,如今容湛卻一隻手就輕輕鬆鬆給提了起來,可以想像力氣有多大,若是真讓他一拳打下來,自己豈非凶多吉少?關鍵如今自己還沒起復,只怕挨了打也白挨,最多也就能得幾兩湯藥銀子而已,那也未免太不划算了!

  念頭閃過,君伯恭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來,看著容湛虛張聲勢道:「你難道還想打我不成?我告訴你,我不怕你,你……你想幹什麼……」

  容湛輕蔑的看了一眼一邊叫著不怕自己,一邊卻因自己不過才抬了抬手,就唬得又後退了好幾步的君伯恭一眼,才將那麒麟放回原地去,不發一言的站到了君璃身後,為君璃撐腰的意圖很明顯。

  與容湛一塊兒過來的,還有族長與君珏並其他幾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們,彼時君珏因冷冷開口道:「君老爺,我已說過很多次,你的忙我幫不了也不會幫,你若再胡攪蠻纏,就別怪我告你一個『私闖民宅』之罪了,還請君老爺即刻離開!」

  君伯恭自然不會這般輕易就離開,只是當著族人和這麼多族老的面兒,又委實拉不下臉來再說那些私下裡曾對君珏說過的話,須知不管是族長還是族老,在他之前為官時,都不曾真正看在眼裡過,是以他的語氣也沒好到哪裡去:「什麼君老爺,我生你養你,如今你有了出息,是不是就以為可以不將我放在眼裡了?我告訴你,不管怎樣,你身上流著我的血這一點都是改變不了的,就更不必說就算你已出繼,於禮法上來說,我也是你的伯父,你莫非還敢不孝不成?信不信我這便聯絡我御史台的同年彈劾你?」

  君珏冷冷一笑,表情寡淡:「君老爺前年端午之夜要謀殺我和姐姐之時,怎麼不說你生我們養我們,我們身上流著你的血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君老爺的心比老虎還要狠啊,此事京城上下都知道,我倒要看看,君老爺的同年要如何彈劾我,如果你還有同年願意搭理你的話!」他若還有同年願意搭理他,也就不會對他如此的死纏爛打了,顯然早已是走投無路!

  君伯恭被君珏噎得一窒,咬牙切齒的正要再說,一直沒說話的族長忽然說道:「伯恭兄弟,前次我聽說你將你家二姐兒與了一個商人做妾,得了兩萬兩銀子的聘禮,你卻說不是做妾,而是做妻,我當時問你要姑爺的生辰八字和籍貫,你說一時想不起放哪裡了,如今已過了好些時日了,你應該想起來了罷?」

  「呃,這個……」君伯恭被族長問得一愣,眼珠一連轉了好幾轉,才道:「我先前倒是恍惚想起放在了哪裡來著,可這陣子一忙起來,就渾忘了,還請定大哥再容我多想幾日。」心裡則將族長罵了個臭死,要你多管閒事,不就是看著我兒子如今出息了,想將我兒子籠絡住好為自家謀好處嗎,倒是打得好算盤,等我起復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君珊被賣給一個商人做妾之事,因君伯恭與楊氏有意遮掩,族裡只得族長一家知道,是以族長此言一出,幾個族老都變了顏色:「定侄兒(定大哥)你說什麼,伯恭兄弟家的二姐兒被許給了一個商人,還是做妾?多早晚的事,怎麼我們沒有聽說?」

  何為「妾」,立女為妾,說穿了就是奴婢,屬於能通買賣的活商品的一種,乃是賤流,君氏一族在豪門大族林立的京城是算不得什麼顯赫人家,可也是世代以耕讀傳家的望族,士工農商,商人處在四大階層里的最末一層,誰家願意有個當妾的親戚?還是商戶人家的妾,於君氏族人來講,連將自己族中的女孩兒嫁給商人做妻子都彆扭,也就難怪眾族老會這麼大的反應了。

  族長道:「我也只是恍惚聽說有這麼一件事,所以才找伯恭兄弟求證,讓他拿出姑爺的庚帖給大家瞧瞧的,雖說商戶人家門第是低了一些,但二姐兒畢竟是庶出,且不嫁也嫁了,所以我的意思,只要伯恭能拿出姑爺的庚帖,咱們也就委屈委屈,認下這門親戚得了,怎麼樣,伯恭兄弟,你是讓自家的下人回去取呢,還是讓我派人走一趟?」

  「這個……還是等過幾日我想起放在哪裡了,再使人送去定大哥家中如何?明兒便是珏哥兒的好日子了,咱們別為這些小事掃了大家的興,大家還是快進去吧,都站在門口做什麼?」君伯恭上哪裡拿君珊夫婿的庚帖去,納妾又不是娶妻,貨訖兩清的事,誰會給你庚帖?是以說完之後,便逕自想往裡走,打算能拖一日是一日,只要能拖到自己起復,就算讓全族人都知道了君珊被他賣給了商人做妾之事,他也不怕。

  但族長一開始便知道這件事,卻隱忍不發直至今時今日,難道只是為了當眾隨便問君伯恭一句而已?這樣關鍵的把柄,自然是要留待關鍵時刻才用,以便一擊即中,是以族長緊趕幾步,已擋在了君伯恭之前,道:「難得今兒個人齊全,伯恭兄弟還是當眾把話說清楚的好,也省得大家心裡有疑惑,到底伯恭兄弟是將女兒許給了商人為妻,還是賣給了商人做妾?這可是關係到我們闔府體面名聲的大事,拖延不得,自是越早把話說清楚了越好,眾位叔伯兄弟說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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