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開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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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容湛與君璃便進來了,聽得寧平侯的話,君璃立刻道:「父親說得是,弄壞二嬸的東西,的確是我的不對,我願意照價賠償。」說著奉上一個錦盒,「這是一萬兩銀票,還請二嬸收下,若是不夠,就儘管再打發人來與我說,這點銀子我還賠得起!」

  言下之意,老娘的人是打爛了你的東西,老娘是欺負了你,可誰叫老娘有錢呢?若是一萬兩不夠,就再說個數,老娘給得起!

  直把二夫人氣了個倒仰,可寧平侯已擺出一家之主的架勢發了話:「既是如此,此事就這麼算了罷,大過年的,別鬧得一家子都不痛快!」

  弄得連太夫人也不好再出言反駁,且二夫人也捨不得那一萬兩銀票,便只能忍氣吞聲,將此事就這麼揭了過去。

  見寧平侯不痛不癢的便這般輕易饒過了君璃,太夫人雖滿心的不痛快,但想著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與寧平侯相商,便也沒有出言反駁寧平侯的話,只不耐煩的打發了容湛與君璃,又好生安撫了二夫人幾句,賞了她一套赤金絞絲麒麟紋的頭面,便叫二老爺帶她回去了,只留下寧平侯一個人說話。

  「之前聽旁人說起菡丫頭如今有多得太子爺的寵愛和太子妃娘娘的看重,我還有些個不相信,今日親眼見過之後,方知道此言非虛,我這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了!」太夫人一想到因著容淺菡的關係,連帶以前從沒與她打過照面的太子妃都待她客氣得緊,一口一個『老夫人』的透著親熱,又說她是長輩,『以後得了閒可要多來東宮走動走動』,便禁不住笑開了花兒,方才君璃的跋扈囂張也變得微不足道起來,「我就說那孩子生來便是個有福氣的,先前發生那些事時,我還在想著莫不是我老了,竟也會看走眼了?如今看來,那孩子的大福氣且在後頭呢,咱們作為她的娘家人,不說成為她的底氣和倚仗,至少也不能拖了她的後腿才是,你是做父親的,又一貫最疼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不得不說,雖已做了大半輩子的母子,太夫人還是有些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大兒子,若容淺菡一直待在老家吃苦受罪不見天日,過上個三兩年的,沒準兒寧平侯又心軟了,指不定什麼時候便會找機會將她接回來;再不然就是悄悄兒使心腹回老家,找一戶家境殷實卻人口簡單的人家,將容淺菡發嫁了,也算是全了一場父女之間的情分——事實上,就在前幾日,寧平侯還曾動過要將容淺菡接回來過年的念頭,只不過想著此舉必定會引來大兒子夫婦的極度不滿,父子之間的關係沒準兒又回降到冰點,才強忍住了沒說罷了。

  他畢竟疼了容淺菡十幾年,又怎麼可能真就那麼輕易割捨了?

  卻沒想到,就在他滿心擔心牽掛著容淺菡,怕她在老家受委屈,為此甚至自責後悔當初自己就該一力保下她,哪怕要送去莊子或是家廟,至少也在京城範圍以來,要知道她的近況或是送個什麼東西去都方便一些之時,容淺菡已逃了出去,還傍上了太子,成了太子的女人,過上了比以前更要精緻奢華得多的生活,這讓他瞬間想到了大楊氏,當初大楊氏也是如此欺瞞他,將他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如今又輪到大楊氏的女兒了,難道他看起來就那麼傻那麼好哄,是個人都能欺瞞他,將他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樣的想法讓寧平侯怒不可遏,對容淺菡自然再沒了擔心與自責,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忿恨與惱怒,所以才會出人意料的站到了容湛與君璃一邊,不但堅持要請封容湛為太子,還擺明了態度要在後宅中為君璃撐腰,讓她不管做什麼都不必有後顧之憂,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就算太夫人是長輩,也別想時時壓制他。

  「你到底是個什麼章程?如今也沒旁的人了,只有咱們母子兩個,難道你還有什麼話是說不得的?」見寧平侯聽罷自己的話後,只是沉著臉抿著唇一言不發,太夫人因忍不住催促起他來。

  寧平侯這次總算開了口,語氣硬邦邦的,「我們家如今沒落成這個樣子,的確沒辦法成為她的底氣和倚仗,她如今雖得太子爺的寵,我也沒想過要沾她什麼光,母親問我有什麼章程,我的章程便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以後好壞都互不相干!」說的話也與太夫人想聽的截然相反。

  說得太夫人當即怔住了,等回過神來,便緊皺起了眉頭,滿臉的不高興:「你說的這叫什麼話,菡丫頭是你的女兒,你是她的父親,我們是她的親人,不論怎麼說血脈親緣關係都是割捨不斷的,彼此如何能井水不犯河水,好壞互不相干?況菡丫頭如今正是得太子爺寵愛的時候,等將來誕下皇孫,太子爺再更上一層樓之後,她一個主位娘娘是妥妥跑不了的,別人家有這樣的事,上趕著還來不及呢,你倒好,反倒避如蛇蠍,莫不是以為當太子爺的老丈人,當皇子的外祖父還辱沒了你不成?」

  頓了頓,又道:「這些看得見的益處也罷了,你真以為菡丫頭如今得太子爺的寵,就在東宮裡風光無限,沒誰敢給她臉色瞧了?除了那些個沒正式名分的侍妾,她的位份是最低的,太子爺的其他姬妾們誰都可以給她臉色瞧,讓她連在自己宮裡吃飯睡覺乃至說話都不敢掉以輕心,就更別說她還有半年才能生產,這半年該怎麼過,將來生孩子時又是何等的兇險了,若這個時候連我們做娘家人的都不幫她,不為她撐腰了,還有誰會幫她,讓她依靠?你一向最疼她,難道就忍心看著她在宮裡孤苦伶仃,不定什麼時候便被人暗害了去嗎?」

  寧平侯這會兒是惱怒容淺菡,但要說疼愛,他對這個唯一的女兒也是真疼,聽得太夫人前一番話還好,聽得後一番話,他就禁不住有些動搖了,語氣也不自覺放緩了許多:「那母親是個什麼章程?」

  太夫人一聽有戲,忙放緩了聲音道:「自然是設法送兩個老成又懂生產一應事宜的婆子進宮去,除了服侍提點菡丫頭以外,旁人見她身邊有了懂行的人,要暗算她也得事先掂量掂量,再就是……東宮裡從主子到下人,都明里暗裡在嚼她的舌根,說她『有個被休的母親,女兒又能好得了哪裡去』,我聽了就想,要不咱們還是找個合適的時機,將楊氏的遺骸移回咱們家家廟裡先放著,讓人知道咱們家已重新接納了楊氏,一來讓菡丫頭以後在宮裡少被人詬病,二來將來總不能讓小皇孫有個被休的外祖母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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