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你還要瞞到幾時？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抵也就如此。
誰能想到看似溫和善良的趙楚楚會有這麼兇殘的一面呢？
他將一切都交代了。
趙楚楚：「……」
就這？
還以為他真的能一直硬骨頭下去呢！
居然是大皇子的人。
大皇子還不死心呢？
這人招供之後，趙楚楚一掌將他拍暈，躲過皇子府里的眼線，將人送到了謝彥面前。
謝彥：「？？？」
「這人方才一直在院子裡偷聽我們說話，他已經招供了，是大皇子的人，三殿下你看看要怎麼處置？」趙楚楚開門見山。
「他意欲何為？」謝彥問。
趙楚楚說：「上次下毒的就是他，此人易容術高明，難怪你們抓不到他了。如今潛伏在三皇子府，大概是要伺機再下毒。三殿下，你可真招人恨啊！」
謝彥無奈地笑了笑，「是啊，所以他們都恨不得將我除之而後快，可惜，每一次能讓他們如願。」
「三殿下打算怎麼做？」
「靜觀其變，謝娘子，多謝了，你有一次救了我。」
「這談不上救你，我只是在救我自己，萬一他真的成功了，那我們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不管如何，我的命是你撿回來的。」
「算了，不說這些，三殿下看著處理吧，我先走了。」
「好，謝娘子慢走。」
趙楚楚悄然離開謝彥的房間。
謝彥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眸色深沉，半晌，他才拍了拍手。
很快，有個身形矮小人男子出現，跪在謝彥面前：「殿下有何吩咐？」
「將此人送去大皇子府。」
「是。」
這麼好的把柄送上門來，不用白不用。
大皇子正好沒機會對他動手呢，如今有這個出現，大皇子定會狗急跳牆，到時候做出點什麼來，謝彥也猜不到。
畢竟，他這位大哥從來都不會按正常人的想法出手。
至於司寇家那邊，這段時間正忙這拉攏今科有可能中進士的考生，顧不上那麼多大皇子那邊。
看，這就是利益結起來的聯盟，永遠都是那麼薄弱，不堪一擊。
謝彥撫著心口上的傷，他這三箭可不是白中的，要是扳不倒大皇子，那可就太浪費了。
大魏的江山，只能是謝俊的！
在他臨死之前，他會將所有威脅到謝俊的兄弟一一剷除！
當年他的母后和弟弟出事，跟後宮這些女人都脫不了干係。
只要有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將屠刀舉向他們。
別跟他說他們無辜，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後宮那些女人算計什麼？既得利益，就不要說跟自己無關！
謝彥眸底的狠絕一閃而逝。
……
九天的會試，終於考完了。
趙楚楚也得了謝彥的允許，和謝俊一道去貢院門口接謝珩。
和那些貌似發揮失常、失魂落魄的考生不同，謝珩依舊是寵辱不驚。
他的容貌過於亮眼，以至於一出現在貢院門口，趙楚楚就看到他了，跳起來使勁揮揮手，「大郎，這邊。」
其他考生聞聲刷刷看向趙楚楚，目光異樣。
趙楚楚可沒空搭理他們，她眼中只有謝珩。
謝珩眼底終於多了笑意，快步朝她走來。
「哥，你可算是考完了。」謝俊滿心歡喜，「我天天數著日子呢，感覺九天好難熬。」
「我在號舍里都不難熬，你怎麼還和自己過不去？」謝珩失笑，「好了，我們回去，會試已經考完，可以好好吃上一頓了。」
「哥，我可以說我想吃的嗎？」
「讀書人下廚，真是丟人！」謝珩說完，旁邊就有個考生嗤之以鼻，「那麼喜歡廚房，怎麼不當個廚子？讀什麼書呢？」
謝珩眉心微蹙。
趙楚楚冷笑一聲，「怎麼，你是吃屎長大的？你一開口，隔著距離就臭氣熏天？別人怎麼著關你什麼事？管好你自己，你爹娘給你一張嘴，不是讓你滿口噴糞的！」
「你、你……無知婦人，粗鄙不堪，有辱斯文……」
「關你屁事。」
趙楚楚見著這些酸儒就反感，爹味十足，也沒見得有多少本事。
「還有，讀書人懂禮數，是不會那麼無禮偷聽別人一家子講話，還要多管閒事批判別人。你才是真正敗壞讀書人風評的人，有辱斯文！」
那考生氣得倒仰。
「至於我相公如何，你還沒有資格說三道四，就算他天天下廚，說不定也考得比你好。」
「你、你……」
「好了娘子，莫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我們走吧。」
謝珩都懶得搭理這個人。
反正是無足輕重的角色，不值得多看一眼。
趙楚楚這才算了。
說罷，謝珩牽著趙楚楚和謝俊走了。
「你、你……」
那人指著謝珩，在那跺腳。
旁邊的考生議論紛紛：「那人是誰？怎麼這麼狂？」
「不曉得，是個生面孔，好像從來沒見過，可能就是個普通考生吧。如果有真才實學，早就在京城揚名了？」
「那他不知道這位徐兄是今科有望高中嗎？敢這麼說話，難怪也只能圍著灶頭轉了，那麼沒眼色，能有什麼作為？」
「天知道呢，等放榜那天，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想他說的那樣厲害，認為徐兄都比不上他。」
「哈哈哈，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那咱們等著吧。」
……
「這個姓徐的很厲害嗎？怎麼這麼多人吹捧？」趙楚楚雖然走遠了，但是貢院門口的議論聲她還能聽到，忍不住去問謝珩了。
謝珩笑了笑，「沽名釣譽之徒罷了，他那些錦繡文章，都是偷的別人。」
「什麼？剽竊的？那文章的主人怎麼不找他算帳，揭穿他呢？」趙楚楚怒了，「偷來的東西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就能做出來？那他的舉人是怎麼中的？」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在科舉考試里，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他鄉試那年，偷的文章里恰好有和試題一樣，於是他中舉了。」
「天啊，那文章的主人呢？」
「他都是舉人了，文章的主人又怎麼奈何得了他？從此便一直被打壓。後來此人確實中了進士外放，成為一縣的地方官。三年小縣令，十萬雪花銀，還是我親自監斬的他。」
「那這次呢？」
「這次就沒有那個機會了，等放榜那一日，他會身敗名裂的。」
「那就好，不然我要被氣死了。這種人也能出頭，簡直是噁心死人。」
「好了，不說他了，三殿下如何？」
謝珩轉移話題，他們還在路上，雖然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但謝俊還在旁邊呢。
「好多了，已經下地走動。不知道皇帝會讓我們離開皇子府不？皇子府很大，終歸沒有我們小窩好。」趙楚楚嘆了口氣，「我都快被關傻了，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
「嗯，回頭我去問問三殿下，既然他已經在恢復，皇上應該會允許我們回家的。」
「但願吧。」
趙楚楚並不知道皇帝已經見過謝俊這件事。
三人回到皇子府的時候，趙楚楚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太對。
這皇子府里里外外戒備森嚴，肯定是皇帝到了。
但是除了皇帝的鑾駕之外，還有好幾輛皇宮的馬車。
三人上前表明身份，門外的侍衛長細細打量他們一番，這才放行。
那天跟隨皇帝出宮的太監正在前院那著急地走來走去，似乎在等什麼人。
當他看到趙楚楚三人時，頓時滿臉驚喜，「謝郎君，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公公可是有什麼事？」謝珩問，「可是三殿下出事了？」
「非也非也，三位請隨我來。」這位太監很是客氣，目光卻逕自落在謝俊臉上。
謝俊第一次見到這麼陰柔的太監，悄悄往謝珩身後躲了躲，太監討好地沖他笑笑，謝俊更害怕：聽說公公都會收徒弟，該不會是看上他，要抓他入宮當太監吧？
趙楚楚也注意到了太監的舉動，不由得暗忖：皇帝這是發現了俊俊身份嗎？不然怎麼會這麼大張旗鼓來三皇子府？
這比她救謝彥命的時候來的人更多。
不過這太監也沒多說其他，就默默在前面帶路。
趙楚楚三人被帶到了謝彥的書房外。
「三位請在此處候著，我進去通報一聲。」太監恭敬地道，隨即上前敲門，「陛下，謝郎君三人已經到了。」
「讓謝珩進來。」裡面傳出皇帝的聲音。
謝俊倏地拉住謝珩的手：「哥。」
不要進去，皇帝是不是要殺你？
「哥。」謝俊很慌，不肯鬆手。
趙楚楚附耳低語：「如果你哥哥不進去，會觸怒龍顏，到時候對咱們都不好。乖，聽話，沒事的。」
謝俊這才鬆開謝珩的手。
他不止是擔心謝珩的安全，跟擔心謝珩這一進去，從此他就不能再繼續跟謝珩一起生活，會回歸到他真實的身份。
謝俊對那個身份一點都不喜歡，他希望自己就是謝珩的弟弟。
這麼多天來，他一直不太願意去見謝彥，不是討厭謝彥，而是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身份。
可謝俊也明白，一切就像謝珩說的那樣，輪不到他說要還是不要。
如果他放棄這些，那麼他身邊的人都會因此受到牽連。
謝俊一直盯著謝珩的背影，直到謝珩進了書房，門關上隔絕了謝俊的視線。
「嫂子，我是不是會……」
「嗯，會什麼？」
「沒什麼。」
謝俊又搖搖頭，什麼都不說。
趙楚楚大概能猜到謝俊的心思，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拍拍謝俊的肩膀。
謝珩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皇帝才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謝珩，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朕交代的嗎？」
「恕小人愚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大膽，你敢跟朕這樣說話？不要命了嗎？」
「皇上，小人不敢妄猜聖意，請皇上明示。」
謝珩跪在那，看似很緊張，實際上他比皇帝還要平靜。
「你還要瞞到何時？」
謝珩沉默不語。
皇帝都快氣死了。
這個謝珩是不是傻？就不知道接他的話，把謝俊的身世說出來，給他一個台階下？
自己兒子丟了，是一件好事嗎？非得讓他親口說出來，皇帝不要面子？
可是謝珩就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讓皇帝都懷疑，謝珩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他派出去的暗衛查過，謝珩的父母從未離開過元江縣，而當年擄走小九的人是北上的，小九是怎麼謝珩的弟弟，這中間也沒人知道。
但謝珩也一直在冷水村生活，除了之前求學到過縣城之外，也沒去過其他地方，更沒有跟誰有聯絡。
謝珩的祖上跟皇族也沒有什麼關係。
「謝珩，你當真不見棺材不掉淚？」皇帝冷聲質問。
謝珩道：「小人確實不知道皇上什麼意思，小人沒有什麼事敢瞞著皇上。」
「謝俊是誰的孩子？」皇帝脫口而出，「你不會不知道吧？」
「皇上，謝俊是小人弟弟。」
「你親生弟弟？」
「是。」
「大膽，知不知道謝俊什麼身份？」
謝珩一臉震驚抬頭：「皇上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小人自小跟弟弟相依為命，父母從未說過謝俊不是小人親弟弟。」
「你還裝傻？」
「皇上可以派人到冷水村徹查，小人沒有半句謊言。」
他父母確實什麼都沒說過。
謝俊的身份是他經歷了前世，重生回來知曉的。
算不上說謊。
「謝珩，你以為朕在跟你開玩笑？」
「小人不敢，請皇上明察。」
皇帝一直觀察著謝珩的神色變化，發現謝珩的反應不像是作假。
要真是這樣，他肯定不知道謝俊的身份。
就連謝彥，在他追問的時候，也是不怎麼敢確定，只說看到謝俊很親切，僅此而已。
至於他怎麼遇上趙楚楚，皇帝很清楚的。
皇帝再一次追問：「謝珩，你當真不知道？」
謝珩還是堅持，「回皇上，小人什麼都不知道。」
「罷了。」皇帝嘆了口氣，「那孩子他……他是朕可憐的小九。」
誰能想到看似溫和善良的趙楚楚會有這麼兇殘的一面呢？
他將一切都交代了。
趙楚楚：「……」
就這？
還以為他真的能一直硬骨頭下去呢！
居然是大皇子的人。
大皇子還不死心呢？
這人招供之後，趙楚楚一掌將他拍暈，躲過皇子府里的眼線，將人送到了謝彥面前。
謝彥：「？？？」
「這人方才一直在院子裡偷聽我們說話，他已經招供了，是大皇子的人，三殿下你看看要怎麼處置？」趙楚楚開門見山。
「他意欲何為？」謝彥問。
趙楚楚說：「上次下毒的就是他，此人易容術高明，難怪你們抓不到他了。如今潛伏在三皇子府，大概是要伺機再下毒。三殿下，你可真招人恨啊！」
謝彥無奈地笑了笑，「是啊，所以他們都恨不得將我除之而後快，可惜，每一次能讓他們如願。」
「三殿下打算怎麼做？」
「靜觀其變，謝娘子，多謝了，你有一次救了我。」
「這談不上救你，我只是在救我自己，萬一他真的成功了，那我們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不管如何，我的命是你撿回來的。」
「算了，不說這些，三殿下看著處理吧，我先走了。」
「好，謝娘子慢走。」
趙楚楚悄然離開謝彥的房間。
謝彥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眸色深沉，半晌，他才拍了拍手。
很快，有個身形矮小人男子出現，跪在謝彥面前：「殿下有何吩咐？」
「將此人送去大皇子府。」
「是。」
這麼好的把柄送上門來，不用白不用。
大皇子正好沒機會對他動手呢，如今有這個出現，大皇子定會狗急跳牆，到時候做出點什麼來，謝彥也猜不到。
畢竟，他這位大哥從來都不會按正常人的想法出手。
至於司寇家那邊，這段時間正忙這拉攏今科有可能中進士的考生，顧不上那麼多大皇子那邊。
看，這就是利益結起來的聯盟，永遠都是那麼薄弱，不堪一擊。
謝彥撫著心口上的傷，他這三箭可不是白中的，要是扳不倒大皇子，那可就太浪費了。
大魏的江山，只能是謝俊的！
在他臨死之前，他會將所有威脅到謝俊的兄弟一一剷除！
當年他的母后和弟弟出事，跟後宮這些女人都脫不了干係。
只要有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將屠刀舉向他們。
別跟他說他們無辜，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後宮那些女人算計什麼？既得利益，就不要說跟自己無關！
謝彥眸底的狠絕一閃而逝。
……
九天的會試，終於考完了。
趙楚楚也得了謝彥的允許，和謝俊一道去貢院門口接謝珩。
和那些貌似發揮失常、失魂落魄的考生不同，謝珩依舊是寵辱不驚。
他的容貌過於亮眼，以至於一出現在貢院門口，趙楚楚就看到他了，跳起來使勁揮揮手，「大郎，這邊。」
其他考生聞聲刷刷看向趙楚楚，目光異樣。
趙楚楚可沒空搭理他們，她眼中只有謝珩。
謝珩眼底終於多了笑意，快步朝她走來。
「哥，你可算是考完了。」謝俊滿心歡喜，「我天天數著日子呢，感覺九天好難熬。」
「我在號舍里都不難熬，你怎麼還和自己過不去？」謝珩失笑，「好了，我們回去，會試已經考完，可以好好吃上一頓了。」
「哥，我可以說我想吃的嗎？」
「讀書人下廚，真是丟人！」謝珩說完，旁邊就有個考生嗤之以鼻，「那麼喜歡廚房，怎麼不當個廚子？讀什麼書呢？」
謝珩眉心微蹙。
趙楚楚冷笑一聲，「怎麼，你是吃屎長大的？你一開口，隔著距離就臭氣熏天？別人怎麼著關你什麼事？管好你自己，你爹娘給你一張嘴，不是讓你滿口噴糞的！」
「你、你……無知婦人，粗鄙不堪，有辱斯文……」
「關你屁事。」
趙楚楚見著這些酸儒就反感，爹味十足，也沒見得有多少本事。
「還有，讀書人懂禮數，是不會那麼無禮偷聽別人一家子講話，還要多管閒事批判別人。你才是真正敗壞讀書人風評的人，有辱斯文！」
那考生氣得倒仰。
「至於我相公如何，你還沒有資格說三道四，就算他天天下廚，說不定也考得比你好。」
「你、你……」
「好了娘子，莫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我們走吧。」
謝珩都懶得搭理這個人。
反正是無足輕重的角色，不值得多看一眼。
趙楚楚這才算了。
說罷，謝珩牽著趙楚楚和謝俊走了。
「你、你……」
那人指著謝珩，在那跺腳。
旁邊的考生議論紛紛：「那人是誰？怎麼這麼狂？」
「不曉得，是個生面孔，好像從來沒見過，可能就是個普通考生吧。如果有真才實學，早就在京城揚名了？」
「那他不知道這位徐兄是今科有望高中嗎？敢這麼說話，難怪也只能圍著灶頭轉了，那麼沒眼色，能有什麼作為？」
「天知道呢，等放榜那天，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想他說的那樣厲害，認為徐兄都比不上他。」
「哈哈哈，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那咱們等著吧。」
……
「這個姓徐的很厲害嗎？怎麼這麼多人吹捧？」趙楚楚雖然走遠了，但是貢院門口的議論聲她還能聽到，忍不住去問謝珩了。
謝珩笑了笑，「沽名釣譽之徒罷了，他那些錦繡文章，都是偷的別人。」
「什麼？剽竊的？那文章的主人怎麼不找他算帳，揭穿他呢？」趙楚楚怒了，「偷來的東西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就能做出來？那他的舉人是怎麼中的？」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在科舉考試里，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他鄉試那年，偷的文章里恰好有和試題一樣，於是他中舉了。」
「天啊，那文章的主人呢？」
「他都是舉人了，文章的主人又怎麼奈何得了他？從此便一直被打壓。後來此人確實中了進士外放，成為一縣的地方官。三年小縣令，十萬雪花銀，還是我親自監斬的他。」
「那這次呢？」
「這次就沒有那個機會了，等放榜那一日，他會身敗名裂的。」
「那就好，不然我要被氣死了。這種人也能出頭，簡直是噁心死人。」
「好了，不說他了，三殿下如何？」
謝珩轉移話題，他們還在路上，雖然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但謝俊還在旁邊呢。
「好多了，已經下地走動。不知道皇帝會讓我們離開皇子府不？皇子府很大，終歸沒有我們小窩好。」趙楚楚嘆了口氣，「我都快被關傻了，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
「嗯，回頭我去問問三殿下，既然他已經在恢復，皇上應該會允許我們回家的。」
「但願吧。」
趙楚楚並不知道皇帝已經見過謝俊這件事。
三人回到皇子府的時候，趙楚楚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太對。
這皇子府里里外外戒備森嚴，肯定是皇帝到了。
但是除了皇帝的鑾駕之外，還有好幾輛皇宮的馬車。
三人上前表明身份，門外的侍衛長細細打量他們一番，這才放行。
那天跟隨皇帝出宮的太監正在前院那著急地走來走去，似乎在等什麼人。
當他看到趙楚楚三人時，頓時滿臉驚喜，「謝郎君，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公公可是有什麼事？」謝珩問，「可是三殿下出事了？」
「非也非也，三位請隨我來。」這位太監很是客氣，目光卻逕自落在謝俊臉上。
謝俊第一次見到這麼陰柔的太監，悄悄往謝珩身後躲了躲，太監討好地沖他笑笑，謝俊更害怕：聽說公公都會收徒弟，該不會是看上他，要抓他入宮當太監吧？
趙楚楚也注意到了太監的舉動，不由得暗忖：皇帝這是發現了俊俊身份嗎？不然怎麼會這麼大張旗鼓來三皇子府？
這比她救謝彥命的時候來的人更多。
不過這太監也沒多說其他，就默默在前面帶路。
趙楚楚三人被帶到了謝彥的書房外。
「三位請在此處候著，我進去通報一聲。」太監恭敬地道，隨即上前敲門，「陛下，謝郎君三人已經到了。」
「讓謝珩進來。」裡面傳出皇帝的聲音。
謝俊倏地拉住謝珩的手：「哥。」
不要進去，皇帝是不是要殺你？
「哥。」謝俊很慌，不肯鬆手。
趙楚楚附耳低語：「如果你哥哥不進去，會觸怒龍顏，到時候對咱們都不好。乖，聽話，沒事的。」
謝俊這才鬆開謝珩的手。
他不止是擔心謝珩的安全，跟擔心謝珩這一進去，從此他就不能再繼續跟謝珩一起生活，會回歸到他真實的身份。
謝俊對那個身份一點都不喜歡，他希望自己就是謝珩的弟弟。
這麼多天來，他一直不太願意去見謝彥，不是討厭謝彥，而是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身份。
可謝俊也明白，一切就像謝珩說的那樣，輪不到他說要還是不要。
如果他放棄這些，那麼他身邊的人都會因此受到牽連。
謝俊一直盯著謝珩的背影，直到謝珩進了書房，門關上隔絕了謝俊的視線。
「嫂子，我是不是會……」
「嗯，會什麼？」
「沒什麼。」
謝俊又搖搖頭，什麼都不說。
趙楚楚大概能猜到謝俊的心思，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拍拍謝俊的肩膀。
謝珩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皇帝才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謝珩，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朕交代的嗎？」
「恕小人愚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大膽，你敢跟朕這樣說話？不要命了嗎？」
「皇上，小人不敢妄猜聖意，請皇上明示。」
謝珩跪在那，看似很緊張，實際上他比皇帝還要平靜。
「你還要瞞到何時？」
謝珩沉默不語。
皇帝都快氣死了。
這個謝珩是不是傻？就不知道接他的話，把謝俊的身世說出來，給他一個台階下？
自己兒子丟了，是一件好事嗎？非得讓他親口說出來，皇帝不要面子？
可是謝珩就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讓皇帝都懷疑，謝珩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他派出去的暗衛查過，謝珩的父母從未離開過元江縣，而當年擄走小九的人是北上的，小九是怎麼謝珩的弟弟，這中間也沒人知道。
但謝珩也一直在冷水村生活，除了之前求學到過縣城之外，也沒去過其他地方，更沒有跟誰有聯絡。
謝珩的祖上跟皇族也沒有什麼關係。
「謝珩，你當真不見棺材不掉淚？」皇帝冷聲質問。
謝珩道：「小人確實不知道皇上什麼意思，小人沒有什麼事敢瞞著皇上。」
「謝俊是誰的孩子？」皇帝脫口而出，「你不會不知道吧？」
「皇上，謝俊是小人弟弟。」
「你親生弟弟？」
「是。」
「大膽，知不知道謝俊什麼身份？」
謝珩一臉震驚抬頭：「皇上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小人自小跟弟弟相依為命，父母從未說過謝俊不是小人親弟弟。」
「你還裝傻？」
「皇上可以派人到冷水村徹查，小人沒有半句謊言。」
他父母確實什麼都沒說過。
謝俊的身份是他經歷了前世，重生回來知曉的。
算不上說謊。
「謝珩，你以為朕在跟你開玩笑？」
「小人不敢，請皇上明察。」
皇帝一直觀察著謝珩的神色變化，發現謝珩的反應不像是作假。
要真是這樣，他肯定不知道謝俊的身份。
就連謝彥，在他追問的時候，也是不怎麼敢確定，只說看到謝俊很親切，僅此而已。
至於他怎麼遇上趙楚楚，皇帝很清楚的。
皇帝再一次追問：「謝珩，你當真不知道？」
謝珩還是堅持，「回皇上，小人什麼都不知道。」
「罷了。」皇帝嘆了口氣，「那孩子他……他是朕可憐的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