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可真是我錯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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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珩當著趙楚楚的面將那個符拆開,把符紙拿出來遞給趙楚楚。

  趙楚楚一看,臉色大變。

  這是要將謝珩往死里打啊。

  那上面可不是什麼符,而是一段文字,如果猜得沒錯,肯定是這次鄉試的試題!

  大魏一直以來對科舉舞弊打擊都很嚴厲,輕則砍頭,重則滿門抄斬。

  這是要他們全家富貴啊。

  「夏成萱應該不會這麼糊塗吧?」趙楚楚皺眉,「是有人用她來下圈套?」

  「嗯,十之八九。」謝珩點點頭。

  「那你打算怎麼辦?」趙楚楚又看了看那張紙,「燒掉還是……」

  「既然喜歡作弊,那便讓他們作弊做個夠。」謝珩冷冷一笑。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小事一樁而已。」

  「是誰?」

  「司寇家吧。」

  「司寇振東注意到你了?」

  「他並非一無是處,注意到我也很正常。」

  「那豈不是樹敵了?」

  「從我鄉試下場起,便是不可避免的。不過,司寇振東如今還不怎麼看得上我,除此之外,不會給我設太多圈套,畢竟我一個小小的秀才不配。」

  趙楚楚看到了謝珩笑容里的冷酷。

  看來謝珩等今天也等了很久。

  謝珩溫柔一笑:「我知道,但如今確實沒有什麼需要你去做的。這些天你多陪陪我讀書,比什麼都好。」

  「好,我當這個陪讀。」趙楚楚想也不想就答應,「不過夏成萱那邊,你要說什麼嗎?」

  「不用,免得打草驚蛇。」

  「嗯,那你自己看著辦,我就不插手了。」

  ……

  接下來的時間,趙楚楚果真每天都在家陪謝珩讀書,沒有再出過門。

  元家那邊知道謝珩備考,也沒有來打擾,也沒送什麼東西來,只等謝珩中了舉人後再說。

  不過,康秀琬卻在鄉試前兩天過來了。

  她神色很急切,看到趙楚楚就急忙問:「大郎在嗎?」

  趙楚楚不知道她怎麼了,反問道?「他在,怎麼了?」

  「我娘前些日子是不是送了一個符過來給你們?」

  「對,怎麼了?」

  「快把那個符給扔了,我娘什麼都不懂,這個時候還亂送東西,萬一大郎被人陷害怎麼辦?」

  「一個符而已,不用這麼緊張吧?」

  康秀琬一跺腳:「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有人慫恿我娘到城外的寺廟求符保佑大郎,可我發現那個人說到這事,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我擔心我娘的無知害了大郎。」

  「那人?是誰?」

  「我們成衣鋪旁邊不是個雜貨鋪嗎?那個老闆娘讓我娘去求符的,我也是恰好碰到他們夫妻說起這事,發現事情不對勁,這才趕緊過來的。」

  「你是說他們故意的?」

  「對!快把符給扔了,中舉靠的是自己努力,什麼神佛保佑都是假的。楚楚,你快跟大郎說一聲吧,我很擔心我娘會害了他。」

  康秀琬的著急並不作偽,她是真的擔心那符里有文章。

  趙楚楚覺得康秀琬長進了很多,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單純了。

  謝珩這會兒從屋裡走出來。

  康秀琬見狀上前:「大郎,我剛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快把那個符燒了。」

  「考場也不允許帶這個進去,沒事的。」謝珩道。

  「萬一人家污衊告發你呢?那官差一搜一個準,到時候你真的百口莫辯。」

  「他們已經來了。」謝珩看向門外。

  「什麼?」康秀琬回頭看去。

  不一會兒,就聽到有凌亂的腳步聲朝這邊奔來。

  康秀琬臉色發白,止不住發抖:「楚楚,大郎,我真的沒有帶人過來……」

  「跟你沒有關係。」趙楚楚拍拍她,安慰她,「我知道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謝珩既然這麼平靜,這事肯定是在他掌握之中的。

  片刻之後,一幫官差衝進來,將謝家宅子團團圍住。

  為首的府衙新上任的同治。

  「知府大人接到告發,說謝珩你在買賣本次鄉試試題,你跟我們去一趟府衙。」同知冷聲開口。

  謝珩淡淡反問:「證據呢?」

  「你……好,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去搜。」同知大怒,揮手下令。

  康秀琬一聽就急了。

  如果這同知也是跟那些人一夥的,豈不是一搜一個準。

  她著急地看向趙楚楚,讓趙楚楚趕緊想辦法。

  「大人就這麼搜,就算學生什麼都沒做,也百口莫辯。眼看鄉試在即,進了府衙,學生還能出來嗎?」

  「這是知府大人的命令,你要違抗不成?」

  「學生不敢,學生只是奇怪,為何無憑無證,就可以懷疑學生買賣試題?這段日子,學生一直在家中認真讀書備考,何來時間出去賣題?再者,學生在廣慶府並沒有什麼人脈,如何能拿到試題?」

  趙楚楚眉心微蹙,看來事情並沒有謝珩當時說得那樣簡單。

  這是下了死手的。

  那同知一來就針對謝珩,如果讓他們搜,要誣陷謝珩有多難?

  「大人一定要這麼逼學生?」謝珩定定地看著同知,眼底的冷意連同知也覺得不寒而慄。

  「大膽,你身為讀書人,可知道妨礙公務是什麼罪?」

  「學生無罪。」

  「豈有此理,來人,把他拿下。」

  事情一如趙楚楚猜測那樣發展了。

  根本不給謝珩辯駁的機會,非要將泄題這個罪名扣在謝珩頭上。

  「我倒要看看誰敢!」

  就在這時,許久未見的三皇子突然出現了。

  此時此刻的他,穿著屬於皇子的朝服,帶著一隊人馬進來謝家,將那些官差團團圍住。

  喬鶴亭冷聲喝道:「三皇子在此,還不速速見禮!」

  同知是見過三皇子和喬鶴亭,自然認得出兩人的身份。

  「李同知來謝家所為何事啊?」三皇子不咸不淡地詢問。

  李同知滿頭大汗,從去年開始,三皇子在廣慶府休養回京後,就開始在朝堂上大放異彩,在他面前,李同知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回三殿下,有人告發謝珩泄題,買賣鄉試考題,下官奉命來捉拿謝珩。」

  「哦?這可不是小事,那證據呢?」

  「下官正要搜謝珩的屋子,不料謝珩一而再地阻攔,必定是心虛了。」

  「照李同知這麼說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你誣陷謝珩,搜你的身?」

  「殿下……」

  「來人,搜他們的身。」

  三皇子神色一凜,沉聲下令。

  「是。」

  李同知魂飛魄散,撲通跪下:「殿下,下官只是奉知府命令……」

  「我在外面已經聽了很久,你可是一口咬定謝珩舞弊的!說起來的話,我覺得你們舞弊的可能性更大。」

  「下官沒有,殿下明察。」

  「等下搜過身就知道了,若你們清白的,我願意向你們道歉。」

  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三皇子怎麼突然就來廣慶府呢?

  他不是在京城好好的,據說都要被立為太子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身上有考題啊。

  本來李同知來謝家,就是誣陷謝珩,讓謝珩背上舞弊的罪名。

  結果呢。

  三皇子來了。

  「還有李同知的也別忘了。」三皇子面無表情。

  趙楚楚這會兒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謝珩這是要斬草除根啊,將陷害他的人連根拔起,哪怕不能除掉,也要讓對方元氣大傷!

  難怪這段時間他哪兒也不去,一直在家待著,原來是留了這後手。


  趙楚楚瞧著李同知那瑟瑟發抖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這賊喊捉賊的,用得可真是溜。

  可惜,朝堂已經不是誰能一手遮天的。

  三皇子接過來。

  李同知頹然倒地,已是冷汗涔涔。

  「李同知為何這麼緊張?」

  「見到殿下,下官惶恐。」

  「這是什麼?」

  三皇子也不著急拆開,不停地向李同知施加壓力,似乎要讓李同知徹底崩潰。

  李同知聲音發顫:「這是賤內在下官來廣慶府上任時,為下官求的平安符。」

  「哦,只是平安符啊?那為什麼李同知這麼害怕呢?」

  「下官沒有,殿下誤會了。」

  「可我覺得我沒有誤會你!李同知,你身為朝廷命官,可知道在科舉舞弊是什麼下場?」

  「砍、砍頭。」

  「錯了,像李同知這樣的,是要滿門抄斬的。」

  「殿下饒命,下官什麼都沒做,求殿下明察。」

  李同知心理防線崩潰了,不停磕頭,很快就頭破血流了。

  「李同知,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平安符里會是跟水利有關的策論的題呢?」

  「殿下是這樣的,廣慶府每年開春下雨都會決堤,賤內就希望下官能解決廣慶府的水利,故而放了這道題進去,是希望下官不忘初心。」

  「哦,原來如此?那可真是我錯怪你了?」

  李同知跪在地上,以額抵地,完全不敢吭聲。

  他很害怕,萬一說錯了什麼,何止是滿門抄斬,那是要誅滅九族的。

  他不敢賭,只希望三皇子能信了他的說辭。

  「走吧,帶上他,去學政那看看。」

  鄉試的考官都是朝廷委派的,並不由當地的官員擔任,以免出現考試不公平的現象。

  李同知心膽俱裂:「殿下,下官也是被逼迫才做出這種事的,求三殿下為下官做主啊。」

  「哦?不是謝珩要舞弊嗎?」三皇子嗤笑。

  「下官知錯,下官知錯……」

  「一句知錯就能掩蓋你的罪責了?來人,把這些人都拿下。」

  「殿下饒命啊!」

  「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廣慶府嗎?有人已經將廣慶府這次鄉試考題泄露一事稟到皇上面前,我是奉旨來查辦此案。」

  「帶走。」三皇子擺擺手,懶得多看李同知一眼。

  等人都離開後,三皇子才走過去,笑著問謝珩:「子昭,我這時間卡得如何?」

  「差點要被殿下嚇死了,殿下要是再慢一點,我這舞弊的罪名怕是洗不掉了。」謝珩一臉認真。

  「哈哈哈,子昭說笑了,這樣的小把戲如何能陷害得了子昭?好了,此事事關重大,先行告辭了,日後有空再喝上幾杯。」

  「殿下慢走。」

  三皇子沒有再停留,轉身離開了謝家。

  康秀琬跌坐下去,滿頭冷汗:「嚇死我了,還好還好。」

  趙楚楚無奈地將她扶起來,「你怎麼了?」

  「剛才不嚇人嗎?那同知大人一口咬定大郎買賣考題,如果真的搜了你們家,那你們不是死定?那我這輩子良心都過不去。回頭我定會好好叮囑我娘,以後不要再這樣做。」

  「其實你娘送符過來的時候,大郎就覺得事情不對,將那個符拆掉。」

  「真的?」

  「嗯。」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楚楚,剛剛那位真的是三皇子嗎?」

  「對啊。」

  趙楚楚心裡咯噔一下,康秀琬不會是對三皇子一見鍾情了吧?

  「有三皇子,大郎肯定沒事的,真是老天保佑。」康秀琬雙手合十拜了拜。

  趙楚楚:「……」

  不過這也讓趙楚楚也放下心來,康秀琬只是確定三皇子的身份會不會給他們帶來安全而已,並沒有其他想法。

  別的不說,三皇子活不久,她不希望康秀琬喜歡上三皇子,註定是沒有結果,還是不要有開始的好。

  知道謝珩不會有事後,康秀琬也走了。

  她得回去好好說說她母親,這一次差點害了謝珩,得讓她記住教訓,免得以後還被人當槍使都不知道。

  「你當時是將消息遞到京城去了?」趙楚楚這才問謝珩。

  謝珩點點頭:「再沒有比三皇子出面更合適的,其他皇子,都是酒……不說也罷,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那以前發生過這事嗎?」

  「沒有。」

  在謝珩的前世,廣慶府這一年的鄉試並未發生考題泄露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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