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 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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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她對楊雲的挑釁一直處於退讓態度,恐怕是打從心底的不想再聽到地義集團的名字,不想再回想起昔日的一切,再回味至親離開人世的痛苦。

  那種痛苦,就那樣埋葬在心底深處就好,真的沒必要翻出來,痛苦自己。

  逝者已逝,而活著人,則需要向前看。

  好不容易淡忘了失去親人的痛苦,卻因為地義集團而回想起來,實在不值得。

  嘆了口氣,陳光有些憐惜地看著秦又白。

  他一直以為這些公司高層,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人生都是一帆風順,沒想到秦又白背後還有這種經歷。

  「走吧,地……那件公司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你別想太多。」

  原本這話應該是安慰秦又白的,只可惜後者一聽,頓時心中一驚。

  「你要幹什麼?我們只要別再去管他們就好了,等那個楊雲調查一下我們的身份,這件事自然就過去了,在魔都,沒人敢惹麗都時尚的人。」

  「我沒幹什麼啊,只是那傢伙恐怕不會這麼簡單的放過我們……反正這事你別操心了,交個我處理就行。」

  對於明面上的壓迫,陳光對麗都時尚很有信心,但暗地裡的手段,那就說不準了。

  最好是地義集團在知道自己和秦又白身份後就這麼算了,否則陳光肯定是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冷厲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閃而逝,看著露出緊張神色的秦又白,他溫和地笑了下。

  「走,別想這麼多,卡里還有幾百萬,先陪我買點高端的酒。」

  這酒是給呂布準備的,趁著今天有空,一塊兒給這兩夫婦要的貨都給弄齊了。

  「酒?你要什麼品種的?葡萄酒?紅酒?白酒……」

  被陳光話題轉移,秦又白的心思立刻就跳轉到了酒的品類上面,其中還穿插了幾種關於酒水品質如何的查看發現,如何品出假酒和真酒……

  各種各樣關於酒的知識,聽得陳光一臉懵逼。

  「買……買好的就行……」

  陳光弱弱的聲音,很快就湮滅在秦又白碎碎不停的知識科普中。

  瑪德,知識這麼淵博幹什麼,還是酒水這種偏科知識,正常人學了完全沒用好不。

  陳光耐心地聽著秦又白的酒水知識課,一邊想著秦又白之前的那個故事。

  越是回想,他越是絕對不對。

  神色漸漸變古怪起來。

  「怎麼了?」

  好不容易能洋洋灑灑地甩出自己的酒水知識,秦又白自然不會放過機會,直到將肚子裡的大半私貨灌輸給陳光,她才意識到陳光神情的異常。

  兩人停下腳步,四目相對。

  秦又白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陳光卻神色越來越嚴肅。

  似是察覺到氣氛的不同,秦又白的眉頭微微皺起,問道:「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陳光的臉色浮現出一絲猶豫,他之前想到了一種可能,但也只是可能而已,是一種猜測而已,說出來除了讓秦又白變得憤怒意外,根本沒什麼其他作用。

  「婆婆媽媽!剛才放開我的時候不是很果斷的嗎?現在倒矜持起來!」

  秦又白對先前那個擁抱明顯還充滿怨念,這可是陳光第一次主動抱自己,結果什麼都還沒做呢,突然就放手了!這種感覺別提有惱火了。

  也就是秦又白對陳光有感覺,換個正常女性,當場那就是一巴掌!

  「我……我就是覺得吧,聽你之前的描述,好像你的待遇是……是……」

  陳光『是』了半天,也沒有是出什麼,氣得秦又白拉開嗓子就一吼:「是什麼?利索點!」

  可就算秦又白這麼催促,陳光依舊有些猶豫,他看了一眼秦又白,弱弱地道:「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啊,而且這也就是我的猜測,不能作準的……」

  「說!!」

  回答陳光的,是乾脆利落的吼聲。

  那副模樣,顯然被陳光的墨跡給氣得不清,特別是這種墨跡在對比之前陳光放開擁抱時的堅決,更加讓秦又白火冒三丈,連之前在化妝品店的不順心,都被忘到了腦後,怒氣騰騰地瞪著陳光。


  陳光當場就被吼得一個哆嗦。

  「其……其實也不是大事,就是覺得你在你父親那邊的待遇,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私生女一樣,有點見不得光的樣子……」

  刷——

  秦又白的臉色當場就陰沉了下去。

  她沒想到陳光想說的是這事。

  秦又白的沉默,更是讓陳光心中咯噔一聲,隱隱有種捅了大窟窿的感覺。

  「你……你知不知道你父親是幹什麼的……」

  猶豫了片刻,陳光小心翼翼地問道。

  秦又白冰冷地搖頭,聲音也跟著陰沉下來:「夠了,你別再問了,我不想再聊這個話題,我和他已經斷絕父女關係,以後絕不會再有往來!」

  陳光能聽出秦又白話中的堅決,因此明智地閉上了嘴。

  兩人齊齊沉默下來,一起沉默的逛街,即使看到販賣酒水的店面,陳光也沒好意思進去。

  俗話說的好,暴風雨前都是寧靜的,秦又白此刻給他的感覺,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那種寧靜的外表下,是激烈到能攪動天地的怒火和撲滅熔岩的冰冷。

  第一次,陳光從秦又白的身上,感受到了殺氣的存在。

  她的腳步越來越快,目光根本就沒有在周圍店面停留。

  踏踏踏!

  明明是穿著高跟鞋,速度快到猶如跑步,只是這麼一小會,兩人就已經逛完了五樓。

  直到重新回到樓梯口,秦又白才停下腳步,就豁然抬頭,直直地看著陳光眼睛。

  「你覺得我是私生女的可能有多大?」

  話一出口,就是直入主題,毫不拖泥帶水。

  雖然之前已經斷絕父女關係,但該有的憤怒,卻絲毫沒有減少,那種被人背叛的感覺,再一次湧現心頭,上一次品嘗這種滋味的時候,正是母親被癌症折磨到死亡的時候,那個時候,永遠失蹤的父親,依舊沒有出現,那一刻的背叛感,比現在要強烈很多倍。

  但這並不是私生女的問題比上一次的問題小,而是秦又白的心,已經變得冰冷,對那個沒有任何責任感的父親,已經徹底失望,所以背叛感才會沒有那麼強烈。

  那種怒火,那種想要替母親討回公道,想要替母親正名的衝動,才是怒火的源頭。

  在這一刻,秦又白才突然想起,那個時候,為什麼母親的墓碑,一直只有母親名字,而不是某某某之妻。

  種種跡象,已經表明了一切,只是之前的秦又白,從未深入去想,在斷絕父女關係後,更是不想再去理會。

  可現在,經過陳光的提醒,她才意識到這一點,才想起了母親這二十多年來的心酸與屈辱。

  怒火不停地在胸口燃燒,聲音卻冷到了極致。

  「回答我!我只是那個傢伙的私生女對不對!」

  陳光沒有說話,也沒有開口,甚至連嘴巴都沒有動。

  他只是伸出手,抓住了秦又白冰涼的雙手,什麼都沒有說。

  秦又白心中猛然一顫,心頭一震,怒火漸漸消去,只是眼角的淚水卻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原來我只是私生女,為什麼我這麼笨,到現在才察覺出來……為什麼……」

  「不是的……其實我早就有察覺,只是一直不敢面對,不敢正視這一點……」

  「明明已經不想再和那個人扯上關係,為什麼你又要讓我想起這件事!為什麼!」

  秦又白的粉拳,緊緊握緊,微微顫抖,牙關緊咬,就那麼恨恨地等著陳光,仿佛要將這股怨氣發泄到陳光身上一般,猛地掙脫開陳光的束縛,一拳,又一拳,狠狠地打在陳光胸膛。

  拳頭落下,力道不大,卻帶著一股勁。

  每一拳都結結實實地打在陳光的胸膛,可他卻沒有半步退縮,亦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只是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

  拳頭漸漸變得無力,秦又白抓緊了陳光衣服,將整個人都靠了上去,將頭埋在胸膛之中。

  稀稀落落的低落哭聲傳入陳光耳邊,他感受到胸口處,似乎濕了一片。

  右手緩緩地放在秦又白背後,輕輕拍打安慰。

  時間緩緩過去,直到周圍的人開始朝陳光與秦又白指指點點,秦又白的才停止了哭聲,將頭脫離陳光胸膛後,露出的是平靜的表情。

  要不是眼睛還是有些紅通通的,恐怕還不一定又人能看出秦又白之前哭過。

  能成為麗都時尚副總裁的人,至少心裡素質方面,都不會差,只有堅強的人,才能爬到這個位置,才能守住這個位置。

  秦又白的視線朝陳光的胸膛看了一眼,這才臉色變得緋紅。

  因為陳光的胸膛,此刻如被人潑過水一般,濕了一大片區域。

  秦又白當然明白,這是自己的淚水所致,想到陳光之前的舉動,她感到心中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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