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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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靜儀低頭,自顧自地扒飯,陳煜見了,給她添了些菜。許久之後,她放下碗箸,擦了擦嘴角道:「總該留一命吧!」

  「傻瓜,」陳煜呷了口茶,「此事不必擔心,我有分寸的。」

  有他這句話,她安心了不少,只是這會兒想起來,心中卻是不大舒服的。

  從未想過他會是太子的一步暗棋,若是如此,那麼,沈家的滅門,與他有沒有關係呢?

  她當時已記不清了,知道的也不多。

  只記得清楚,沈家因貪墨而遭抄家滅族。

  晚間,陳煜坐落在書房內,手裡拿得是沈靜儀給她的名冊,在他手邊還擱置著一份名冊,那是各大州府中,屬於太子一派的暗線。

  這份名冊是同靜儀手中的一起得來的,陳煜看著,心中嘆息。

  到底太子年長一輩,在朝中布局已久,若非得此名冊,他還不知他的勢力究竟有多大。

  按照這種情況,他們若是輸了,也沒有多大意外。

  青九在一旁看著,瞥了眼名冊,說道:「爺,要不,屬下去帶人將他們除了?」

  陳煜搖搖頭,「除了他們,朝廷各大機構如何運行?這些人,雖不至於全占著重要位置,可,也不可或缺。」

  青九皺眉,「那,爺的意思是……」

  「逐一擊破,步步蠶食。」他道:「為今之計,只有慢慢讓人頂替,只是不知道,太子會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了。」

  「謝宸上回才斷了他一隻臂膀,這回乾脆把這事兒交給他好了,反正,他那種人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說話間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飾。

  陳煜輕扣著書案,不一會兒,道:「不必了,」他將沈靜儀給他那份扔給他,「將這份名冊送去給忠勇侯,他自會知曉該如何做。」

  青九領命,「是!」剛想轉身退出,他頓了頓,又回頭道:「爺,您是不是顧忌著夫人?」

  陳煜看向他。

  青九笑了笑,「據屬下所知,夫人並非那等胡攪蠻纏,不通情達理之人,就……」

  「你話太多了。」陳煜收回目光,提起筆寫著什麼。

  只是又有人進來,陳煜眉頭微皺,抬起頭,詫異道:「父親怎麼來了?」

  平日裡怕吵著沈靜儀,所以他現在都是在大書房辦公了。

  身為成國公自然也有自己的書房,一般時候他是不會來他這兒的。

  「就是過來看看。」陳寧道:「沈氏歇下了嗎?」

  「我出來的時候她是歇下了,父親又事麼?」他起身,給他倒了杯茶。

  陳寧坐在一側,接過茶盅,呷了口,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他看了看他的面色,有些尷尬,「本來,這事兒不該我管的,只是,碰巧給我撞見了……」

  「父親有什麼話直說好了,何時學會了磨磨蹭蹭的?」陳煜坐到另一邊。

  「咳咳,」陳寧道:「昨兒個夜裡,有人看到,看到沈氏出門,過了一個多時辰才回來,這事兒你知道麼?」

  他打量著自己的兒子,見他面色平淡,並不驚訝,也毫無異常,心中有些奇怪。

  陳煜勾唇,「是何人告訴父親的?」

  陳寧面對自己的兒子,並不打算瞞他,「是一個起夜的婆子,無意中看到了,今兒個跟丫鬟說起的時候叫我碰到了,順便就替你處理了。」

  「哦?」陳煜挑眉。

  陳寧嘆了口氣,「你自個兒的媳婦兒,看著點。」

  「靜儀出門是得了我的批准,且,有暗衛跟著。」陳煜說道:「為的是,幫我拿一份太子在朝中埋下暗線的名冊。」

  面對他的氣急敗壞,陳煜顯得悠閒自在,「謝嬤嬤慘死,蔣華慘死,她心中有氣,我若是阻止她,只會讓她想盡辦法反抗。不若就去做她想做的,頂多我多護著她些,給她做好善後,報了仇,她就解了氣,這不好麼!」

  「你……你們簡直……」陳寧氣得直想跳腳,他是文官,打又打不過兒子,說又說不重。

  真是頭一回沒轍了。

  「算了算了,你們的事我不管了。」陳寧起身,「不過,她肚子裡的小的你給我保護好了,你祖母就指望著她肚子裡的吊著口氣兒呢!」

  說完,他甩了甩袖子離去。


  陳煜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眸子。

  「起夜的婆子?」他扯起嘴角,這個婆子倒是能耐,還能撞見靜儀。

  「來人……」他冷聲喚道,門立即被打開,進來一人,陳煜皺眉,「怎麼是你,青九呢?」

  林朗低頭,「頭兒去了忠勇侯府送信了。」

  陳煜:「……」

  等到他回來,陳煜臉色冷了幾分,「往後跑腿的事我不讓你親自去你就給我好好待著。」

  青九一凜,「是,屬下遵命!」

  陳煜瞥了他一眼,將方才成國公對他說的事給他說了遍,吩咐道:「將此事不動聲色地透露給綠拂知曉。」

  青九抬眼看了他一下,「是!」

  透露給綠拂,也就是透露給夫人,一樣的。

  翌日,綠拂正按照沈靜儀的吩咐,去慈谿堂看過老夫人,送些補藥,哪知路過小花園時,卻聽到了兩個婆子私下裡討論的話,當即抄了一旁擱著的掃帚便追著那倆人打了去。

  可憐去如廁的丫鬟回來,又驚慌失措地追著她要掃帚。

  回到聞香齋,綠拂氣還不沒消透,珍珠見了,詢問了下,「誰惹著你了,瞧這小嘴兒,都能掛油瓶了。」

  綠拂看向她,氣呼呼地道:「你們都下去。」她吩咐屋裡的丫鬟,拉了珍珠到沈靜儀跟前。

  彼時,她正抄著佛經。

  「小姐,奴婢今兒個聽見有人說您三更半夜出去私會……」她惱道:「奴婢瞧著,只怕是那晚的事兒給人瞧見了。」

  沈靜儀手一頓,寫完那個字,「給人瞧見了,什麼人瞧見的?」

  她出去前都是清過場的,怎麼可能叫人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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