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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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靜儀笑了笑,「無妨,該當如此。」

  兩人靜默無聲,用完飯後,沈治吩咐道:「謝家那頭你注意著些吧!那日琮哥兒大鬧謝府,這事兒滿城皆知,侯府與謝家不和也是人盡皆知的事兒了。」

  沈靜儀垂下眸子,「大伯的意思靜儀明白。」

  甚至點點頭,「明白就好!」

  「大伯,」靜儀咬唇,「我,我想知道,當年祖父和謝家,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些事你不必過問,」沈治立即說道,瞧見沈靜儀頓住,又道:「都是陳年舊事了,提它作甚。謝家與侯府仇怨已深,既然化解不了,難免也要形成對立,這是不可避免的。」

  沈靜儀壓下心中所想,道:「是……」

  沈治眉頭鬆開,心中嘆了口氣,到底同她說道:「你祖父陪過陛下征戰沙場,是個鐵錚錚的漢子,君子,他所做之事,從來對得起良心。於謝家,確實有愧,可,你記住,你祖父沒有做錯。」

  「是,靜儀記住了!」她回答道。

  「你父親的傷漸漸好轉,近日倒是能夠醒來個把時辰了。就是失血過多,如今虛了些,有空子,不妨過去看看,畢竟也是為你才出……」他頓了頓,道:「畢竟是你父親。」

  沈靜儀應諾,沒再打攪沈治,她退出書房來到大夫人那裡,彼時,她正抱著小雲軒吃著雞蛋羹。

  「大伯娘,雲軒是不是又長大了?」她來到跟前,拿起鼓搖了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長大了,都能坐住了。」

  幾人同時一愣,大夫人抬眼掃了下同乳娘候在一旁的秋姨娘,看得她一縮,低下頭去。

  收回目光,繼而對著靜儀道:「六個多月了,能坐住了,只是,怕是明年周歲要委屈些了。」

  沈靜儀頷首,「無妨,自家人一塊兒吃頓飯便好。」

  秋姨娘張了張口,瞧見大夫人的冷臉,便又咽下了口中的話。

  沈靜儀端了雞蛋羹親自餵著小雲軒,幕地,勺子竟然被咬住,若她感覺得沒錯,那咯噔一下,應該是牙吧?

  「大伯娘,雲軒長牙了嗎?」

  「長牙?」大夫人搖頭,「沒有啊,我看看。」說著,她將孩子側抱著,輕輕抵開他的嘴。

  肉眼看不到,大夫人只得拿著帕子裹著手指伸進他嘴裡摸了摸,果然,「還真是長了,方才摸到了硬硬的,怕是快冒尖兒了。」

  沈靜儀一聽,亮起了眸子,「是麼,雲軒長大了。」她看向那小子,誰知他竟是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

  越看越可愛,越看越討喜。

  「我也看看……」忍不住的秋姨娘上前,掰開雲軒的小嘴,並沒有看到牙齒,不過,也是忍不住高興。

  然而,她卻未曾注意其他人的目光。

  大夫人斂下眉眼,倒是不奇怪了,只是沈靜儀,卻嘆了口氣。

  秋姨娘本性不壞,不過都是苦命的女人罷了。讓她去母留子,她也做不出來,可,按照這個情況下去,對雲軒的成長絕對不利。

  想著,她便興趣索然了,「把八爺帶下去吧!」她吩咐乳娘道。

  「是!」乳娘趕緊上前,秋姨娘還想阻止,可乳娘不給她機會,逕自抱著離去。

  大夫人揮了揮手,命人將殘羹撤下,「你也下去吧!」

  這話是對秋姨娘說的。

  無法,她只得應下,只是看了眼沈靜儀,又行了一禮。

  待到她離去,丫鬟上了新茶,沈靜儀這才道:「大伯娘,我瞧著秋姨娘愈發莽撞,這些日子,都是如此麼?」

  大夫人也沒有隱瞞,挑了挑眉,「終究是上不得台面的,這誘惑人的本事倒是有,可,做起這些事兒來卻還不如一個小家碧玉。」說著,她看向她道:「不是我說,秋姨娘的身份對雲軒來說著實是個障礙,保不得往後人家會拿他身份作伐,一個揚州痩馬生的,即便過繼到嫡母名下,那身份終究是差了一大截。」

  實在是,沒得挑!

  「她也並非大奸大惡之人,雖說之前做錯了些事兒,可她能夠主動認錯,也不是沒得救。」倘若是那些不知死活的,她必然不用大夫人吩咐,第一個除了她。

  在這深宅大院裡,從來都是如此,這就是規則!

  「留下始終是個隱患,」大夫人說道:「這樣吧!將她送到你父親那兒,正好此時你父親也需要人照料著。」


  沈靜儀沒有異議,「但憑大伯娘做主!」

  大夫人點頭,回頭便讓人吩咐了,看得出,她這些日子怕是被這秋姨娘煩透了。

  去看過面壁思過的沈楠沈琮後,沈靜儀便與大夫人等人道別離去。

  馬車離了侯府越來越遠,沈靜儀掀開車簾看了看天色。這個天兒,趕去鄉下應該還來得及來回。

  「出城!」她吩咐道。

  珍珠與綠拂一驚,「小姐?」

  「我去看看阮嬤嬤。」她說道,總覺得,阮嬤嬤走得這樣倉促,其中定然有什麼緣由。

  見她執意如此,珍珠只得給綠拂使了個眼色,綠拂點頭,掀了車簾坐到外頭,路上瞄見路過的錦衣衛,命車夫放慢速度後便跳了下去。

  只見她跑到人人避之不及的錦衣衛跟前,耳語幾句後,那帶頭的錦衣衛恭敬地點頭,便指了個手下離去。

  見此,綠拂這才轉身追上馬車,好在很慢,她一屁股便坐上去了。

  這些動作,沈靜儀不是不知道,只是默許罷了。畢竟她雖然簡裝出行,未打上國公府恩標誌,不過,這安危還是要顧的。

  一個時辰後,馬車在一個村子裡停下,珍珠將沈靜儀扶下來,「小姐,前頭的路太窄,馬車過不去,索性也不遠,只得委屈您走過去了。」

  因著是臨時決定,準備也不足,可隨行過來的錦衣衛還是割了路邊的草鋪滿了一路。

  就著腳下的草,沈靜儀來到茅草屋前,此時,門開了,阮嬤嬤一身粗布麻衣,手裡正拿著空桶。

  抬起頭,四目相對,兩人皆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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