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老邁的理國公,與退讓的條件(78k,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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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6章 老邁的理國公,與退讓的條件(7.8k,求訂閱)

  楚無疆與方蕭然坐在馬車上。

  兩人沉默寡言,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方蕭然無法理解這才過去一天,自己怎會對楚無疆產生如此大的危機感。

  這不是實力的問題。

  而是自身的運數,在搖搖欲墜,好似龐統走進落鳳坡,大為驚恐,自覺命數將至。

  方蕭然雖不至於龐統進落鳳坡,卻也不免神色恍惚,失去往日的鎮定。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冠軍侯的命格,克制於我?】

  【若是命格相剋,早有反應才對。】

  方蕭然連忙催動七竅玲瓏心,努力穩定心神。

  他不催動還好,這一催動的話,楚無疆反倒看出一些端倪來,眼睛閃過一道精光。

  【有點意思。】

  【按理來說方蕭然的七竅玲瓏心更正統,他的修煉和運用天賦的時間,遠在我之上,不可能出現氣運相衝的情況。】

  【結果他的七竅玲瓏心,居然有些運轉生澀!】

  換成其他人,便是天道宗主在此,也看不出七竅玲瓏心的問題。

  偏偏楚無疆是個例外。

  他有陰陽眼,真實之眼,龍目辨奸以及重瞳,四大瞳術合二為一,加上自身擁有【七竅玲瓏心】,一下子察覺到微妙的不同。

  楚無疆在龍氣的遮掩下,悄悄打開【重瞳】,忽然感覺眼睛有些疼痛,連忙重新關閉。

  結果這不瞧還好,一瞧他就看出了問題。

  楚無疆心中暗道:

  【果然如此。】

  【方蕭然身上有數不清的神獸血脈,以他的修為來說,穩定控制不成問題,甚至應該早就進階元神。】

  【結果他的血脈控制,留有一線瑕疵,皆因七竅玲瓏心契合度差了一絲。】

  【他只要補齊這一絲,就能立刻顯聖,進階元神。】

  【而這一絲不在他的體內,而在他的體外。】

  【這七竅玲瓏心是移植的!】

  楚無疆擁有七竅玲瓏心,再加上眾多的文運,想起方浮生的情況,這下統統融會貫通起來。

  【方蕭然的七竅玲瓏心來自方浮生,這就能解釋他寵溺弟弟到了違背常理的緣由了。】

  楚無疆有個堂兄,現在堂兄的骨灰都給揚了。

  所以他絕不相信無條件的愛,尤其是兄弟間。

  若方浮生像個正常人,楚無疆還能理解一點。

  結果方浮生到處惹禍,還是一個染上花柳病的紈絝子弟。

  誰會喜歡這樣的弟弟?

  又不犯賤。

  【如果是這樣的話,方蕭然要真正超脫的路線,是要殺掉方浮生。】

  【結果他遲遲不肯殺弟弟,一直留到現在。】

  【該說他是偽君子,還是真有幾分兄弟情呢。】

  楚無疆看向方蕭然的眼神瞬間就變了,不只是欽佩,還是同情。

  可能是想拍著方蕭然的肩膀說道:

  【兄弟,當斷則斷。】

  【你看我堂哥,不也被我弄死了。】

  【咱們都是權貴出身的,這方面就別裝好人了。】

  方蕭然突然一陣心驚肉跳,他不得不嘗試打開話題,以免露出破綻:

  「冠軍侯,理國公雖說垂垂老矣,每日清閒下棋。」

  「但整個天策軍依然服從理國公的命令,他在天京,在儒門,在軍隊的勢力依然不容小覷。」

  「比如他有個義子,名為柳玄鋒,擁有【槍王】天賦,擅長破軍槍,號稱軍中第一槍。」

  哦,有點意思。

  楚無疆不由得仔細聆聽。

  軍隊的武者大多修煉槍法。

  不管是野戰軍還是廂兵,士兵們在入伍後最先學習的武功,就是黃階下品的《破軍槍》。

  因為簡單好練。


  等他們熟練晉升後,就會選擇新的槍法,比如《烈火槍法》,《玄冰槍法》等等。

  比如楚家護衛主修《風雪槍法》。

  楚無疆忍不住問道:

  「擅長破軍槍?」

  這武學品級很低,是不是說錯了。

  方蕭然點頭道:

  「對。」

  「柳大人原是軍中一位入伍的普通士兵,在練習破軍槍的時候,展現出驚人的槍法天賦,被理國公看中,收為義子。」

  「他除了功法外,一心一意只練破軍槍,百年如一日。」

  「如今那柳玄鋒已是元神高手,現任都指揮使,因軍功而封西平侯,替理國公執掌天策軍。」

  「江湖人稱天策神槍,據說他得到過霸王遺留的一套槍法《霸王槍法》,那《破軍槍》只是簡化的武學。」

  「只是沒人證明真假。」

  「我們這一次商量酒肆,恐怕最大的阻礙並非理國公,而是西平侯。」

  這武道世界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肉眼可見的武道天賦,各方勢力都會搶著要,幫忙兌現才華。

  柳玄鋒的出身並無奇特之處,甚至可以說普通。

  他只想參軍混口飯吃,結果就成了理國公的義子,如今天策軍的二號人物。

  此世等級森嚴不假,武道更是一道天塹,但你的天賦夠高,且願意投靠大人物的話,要跨越階級壁壘,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相對於芸芸眾生來說,寥寥無幾罷了。

  楚無疆好奇問道:

  「這是為何?」

  方蕭然小聲說道:

  「有江湖傳言,理國公老糊塗了,想扶持西平侯,繼承國公之位,柳家的老者們都不同意。」

  楚無疆點頭笑道:

  「看來這外家做大,內家不穩啊。」

  「難道西平侯沒娶柳家女子為妻嗎?」

  大家都是權貴,養義子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怕家業繼承問題。

  一般來說會將女兒,孫女許配給義子,義孫,用來增加血緣關係。

  兒子是不可以改的,但女婿可以挑選。

  方蕭然低聲道:

  「說來也巧,西平侯在拜理國公為義子之時,早已娶妻。」

  「兩人伉儷情深,彼此扶持。」

  「若他不是天策軍的二號人物,倒也沒有什麼。」

  「結果五十年前他突破元神,一路晉升到現在,甚至度過第一次天劫。」

  「西平侯為人專情,不曾納妾,雖說他的大兒子娶柳家女,但未必是將來柳家的重要人物。」

  「畢竟他的大兒子不是很成器,反而是小兒子更出色,卻也沒娶柳家女。」

  六大國公都遇到嚴重的繼承人問題,比如理國公的世子柳文軒還算不錯,沒幹過什麼壞事,一心一意下棋。

  比起方浮生,比起甄世子這些人來說,柳世子簡直是地道的好人了。

  但這沒什麼用處,他無法支撐起國公府。

  哪怕拿下棋聖稱號也是如此。

  至於西平侯這人看上去倒是品行高潔,能力也夠。

  問題在於他繼承國公之位,柳家可能只剩下一個名號。

  這是柳家的家老們無法接受的。

  可說一千,道一萬,柳家只能依靠西平侯撐場面。

  事情就這樣僵持住了。

  楚無疆有七竅玲瓏心,沒有被這些複雜的柳家內情所影響,反而主動問道:

  「方公子,那元吉書院是怎麼看的?」

  天策軍是儒門的軍隊,理國公是儒門的勢力。

  只要元吉書院不開口,雙方這些心思都不准。

  【冠軍侯果然不好對付。】

  【他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

  方蕭然也沒打算隱瞞,當即說道:

  「西平侯更重要的是行伍出身,他提拔了許多底層出身的士兵,並不把自己看做一名儒將。」


  「同時他與秦王殿下的關係不錯。」

  「天策軍還曾去北方助陣,圍剿邪神王庭。」

  明白了。

  理國公出自元吉書院,是赫赫有名的儒將。

  但西平侯的出身卻偏向軍方,與秦王殿下關係甚好。

  對於柳玄鋒繼承整個國公府,不管是宰相還是儒門,都不滿意。

  所以方蕭然才會挑明這一點,讓楚無疆來抉擇。

  楚無疆笑道:

  「我們只是來勸說理國公在酒稅上讓步。」

  「其他的事情,本侯一概不參與。」

  俗話說一入侯門深似海,這國公府里有多少腌臢之事,楚無疆不想參合。

  方蕭然點到為止,他只要表達出儒門有望讓楚無疆繼承天策軍的希望,保持這個思想植入即可。

  他同樣含笑道:

  「是的,侯爺。」

  由於楚無疆壓低了七竅玲瓏心的運轉速度,方蕭然心中那股莫名的不適消失無蹤。

  正當他自我懷疑之際,霍秋水傳來聲音:

  「侯爺,理國公府到了。」

  楚無疆出城遭受襲擊後,對於楚家護衛的檢驗鬆弛許多,這使得霍秋水提前抵達陶然居,開始負責護衛調動。

  這一次出行,便由她親自帶隊。

  楚無疆不由得笑道:

  「秋水,你要負責訓練大軍,護衛的事情,有雲裳,百里瑾就夠了。」

  霍秋水身穿一套精心打造的鎧甲,銀色的甲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整支楚家軍,現在全副武裝。

  她搖頭道:

  「侯爺不能這麼說。」

  「上一次遭逢魔神宮偷襲,整個京城都在戒備,妾身必須履行起責任來。」

  霍秋水在這方面的執著,比任何人都要強。

  她的周圍隱約閃爍著雷霆。

  楚無疆只好聽之任之,與方蕭然一同走下馬車,抵達理國公府。

  ……

  天京,理國公府

  相比於鎮國公府的霸道,理國公府更像是書香門第,連門口的石獅子看起來都有些眉清目秀,缺少幾分震懾力。

  楚無疆抬頭一看,那理國公府的牌匾上,還寫著【吾心安處】四個字。

  這四字取自詩詞《定風波》中的一句:

  「此心安處,便是吾鄉。」

  方蕭然一邊解釋道:

  「柳家最早是在柳州,後來我朝建立後,這才舉家搬遷至天州。」

  「家中有人思念故鄉,理國公便寫下這四個大字。」

  楚無疆暗自點頭,怪不得說理國公原本是個文人,後來眼見天下大亂,這才棄筆從戎,主動追隨帝昊,並成為六大國公之一。

  當兩人正在觀望牌匾之際,理國公的嫡曾孫女,神謨先生的弟子,天京有名的國手柳心琪急忙向前行禮道:

  「方大哥,冠軍侯。」

  「曾父在後花園中休息,與干爺爺一起下棋。」

  曾父就是曾祖父的意思,至於柳心琪提到的干爺爺,自然是理國公的義子柳玄鋒。

  柳心琪頓了頓說道:

  「曾父聽聞兩位來訪,特命小女子前來迎接。」

  「兩位裡面請。」

  方蕭然則客氣道:

  「柳博士,這一次並非方某前來拜訪,而以冠軍侯為主。」

  「方某隻是陪同。」

  方蕭然的語氣帶著一絲疏離。

  早年兩家關係還不錯,柳心琪與方浮生訂過口頭婚約。

  後來方浮生染上花柳病,使得柳家退婚。

  某種意義上來講,司馬家能趁虛而入,也跟柳家退婚有關。

  柳心琪感受到這股疏離,臉上依然笑吟吟地說道:

  「好的,方大哥。」


  「侯爺,裡面請。」

  只是柳心琪的右手微微有些攥緊。

  ……

  理國公府,後花園。

  作為天命王朝的頂級開國功臣,消滅武帝的元神強者,理國公府的占地面積遠超常人想像。

  別說賞花散步了,都可以練習跑馬了。

  馬兒在這裡跑上一圈,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天州很大,天京很大,但無尺寸之地屬於貧民。

  眾人走了好一會兒,這才來到花園正中心,也是理國公最愛的亭苑,風雅亭。

  楚無疆放眼望去,看到一位白髮飄飄,幾乎長發垂地的老者,正在凝神靜氣地看著棋盤,而他的對面則是一位正襟危坐的將軍。

  這位將軍面露殺氣,毫不客氣地落下黑子。

  「曾父。」

  「噓!」

  本來柳心琪剛想呼喚一聲,楚無疆則制止了對方,可以看出雙方正下到關鍵節點,不宜打擾。

  理國公喟然一嘆道:

  「玄鋒,你的槍法又精進了,老朽的大龍被屠,已是無力回天。」

  「這求道者的天賦,倒讓你發揮得淋漓盡致。」

  柳玄鋒不卑不亢地說道:

  「義父過獎了。」

  「這都是義父讓著孩兒。」

  理國公面容蒼老,氣息衰敗,完全看不出三劫元神的威勢,反倒是柳玄鋒正直壯年,他還可以再活五百年以上。

  但他依然保持對於義父的絕對恭敬。

  理國公搖頭道:

  「不說這些虛話,咳咳。」

  「有客人來了。」

  理國公老態龍鍾地轉過身,咳嗽了一聲道:

  「楚大人,方賢侄,你們都過來,坐下談談。」

  風雅亭是個極大的亭苑,能容納百人。

  理國公在幾百年前,尚未蒼老至此,就喜歡召集大棋士們,在這裡下棋。

  楚無疆甚至能看到這亭子裡,蘊含強大的棋運,令他不由得心中暗道:「」

  【這亭子是一個法陣,一個匯聚氣運的法陣!】

  【理國公通過這亭子,自建棋運文脈,供應家族使用。】

  【真乃奇才也!】

  源源不斷的棋運從全國各處迸發,匯聚而來,化為運勢,維持著理國公的壽命。

  幾乎每一個下棋的人,都會祈禱,希望老天爺保佑理國公健康長壽。

  從這點上講,理國公無疑是六大國公中最強大的。

  早在王朝建立之初,他就持續砸入金錢,發展和推廣圍棋,以此形成棋運。

  其他五位國公都死了,就他還活著,還能在亭子裡下棋。

  理國公府的子嗣情況也是六大國公中最好的。

  理國公的孩子只是沒有武道天賦,還能沾點棋運。

  鎮國公的孩子則是病秧子,而衛國公,齊國公,寧國公,榮國公則提都沒法提。

  理國公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樣,卻還是對著兩人。

  「都進來,都坐下。」

  楚無疆和方蕭然恭敬地行禮道:

  「是,國公大人!」

  儘管兩人的地位都不低,還真不能對理國公無禮,畢竟鎮國公見了他都得行晚輩禮。

  楚無疆與方蕭然,尋了一個位置,各自坐下,理國公見到楚無疆不由得笑道:

  「坐近一點,老夫有點看不太清楚了。」

  曾經的帝國雙璧,戰場的儒將,三劫元神強者,也走到生命的終點,肉體開始衰朽。

  元神真人正常壽歲一千五百載,但有時由於重傷,修為下降等原因,導致壽命衰減。

  楚無疆連忙靠近坐下,理國公這才看清了模樣,由衷地讚嘆道:

  「這模樣依稀有點楚英雄的影子,但比他要俊俏多了。」

  「楚英雄那滑頭,說是在龍州還會來跟我們聚一聚,結果一呆在龍州,就不過來了。」


  楚英雄乃是楚家先祖的名字,這讓楚無疆連忙說道:

  「先祖曾留下祖訓,見到國公大人一定要恭恭敬敬。」

  這種祖訓自然是他隨口編造的,但理國公老邁,聽到這話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好啊。」

  「他走得最早,結果子孫最為成器。」

  「老朽聽文軒說過,你靠著龍州那些雜牌軍,連鮫人都擊退了,還斬殺了元神。」

  「了不起,了不起啊。」

  理國公的眼神從不掩飾著羨慕的神色,他不像是天策軍的統帥,帝國最後的開國元勛,倒像是一個暮年的老人在絮絮叨叨。

  柳玄鋒投來抱歉的神色,並用秘術傳音道:

  【冠軍侯,義父老邁,總是會想起往事,還請見諒。】

  楚無疆笑了笑,同樣用秘術傳音道:

  【西平侯那裡的話,我見到國公大人,倒是想起了長輩。】

  【他們平時也是這般嘮叨。】

  【本侯現在想聽都沒有了。】

  柳玄鋒不由得一陣默然。

  他出身平民,父母也是早早就沒了,為了混口飯吃,才想著去當兵。

  等他修煉有成的時候,父母早過了修行的年紀,自然是早早離世。

  這讓西平侯不由得點頭道:

  【冠軍侯言之有理。】

  理國公回憶起楚家先祖的往事,忍不住笑道:

  「那滑頭平日裡,最喜歡做買賣,跟商人打交道的時間,比在軍隊裡還多。」

  「每次打下城池來,其他人負責搬東西,他負責收購,再去賣掉。」

  「結果算下來,他賺得比搶劫的人還多。」

  古代軍隊出行,背後都跟著一堆商人,這些商人為軍隊提供服務,乃至收購戰利品等等。

  楚家先祖一邊給帝昊當親衛,一邊做買賣。

  他不去搶劫,專門做黑心商人,負責銷贓,一來二回就賺得盆滿缽滿。

  理國公就像是垂暮的老人一樣,總是一遍又一遍地訴說著當年的往事,他抓住楚無疆的手說道:

  「楚英雄賺錢後,買了不少寶貝,說還沒娶妻生子,千萬不能出事了。」

  「沒想到武帝最猖狂的時候,他倒是有勇氣搏命。」

  「了不起,了不起啊。」

  楚無疆這才明白,先祖是怎麼活下來的。

  先祖絕對沒有元神境的實力,他居然敢參與這種大戰,肯定是打仗撈了不少錢,把它們換成保命的事物,這才能最後一搏。

  理國公說完這些,露出一抹迷茫的神色道:

  「後生,我們說到哪裡了?」

  楚無疆回答道:

  「國公大人,您說到先祖的英勇事跡了。」

  理國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嘆息一聲:

  「老朽真是老了,連元神都衰朽,連這點記性都沒了。」

  一般來說,元神會保持完美的狀態,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但有一種狀況不是如此,那就是服用太多延壽丹藥,以各種方式延壽,就會顯得十分老邁不堪。

  楚無疆不由得安慰道:

  「國公大人何必言老,您還精神著呢。」

  理國公笑了笑說道:

  「後生真是會說話。」

  「說吧,你們來找老朽何事?」

  「既然方相派了賢侄過來,外加冠軍侯,肯定是有什麼要損害老朽的事情。」

  楚無疆與方蕭然對視了一眼。

  理國公曾經號稱帝國雙璧,即使他到了垂暮之年,嗅覺依然靈敏。

  但楚無疆卻沒有直接開口,而是輕聲道:

  「國公大人,小子曾遇到過一位鬼神。」

  「那位鬼神很感激國公大人,他希望我轉告國公大人。」

  「他一直在尋找【神之一手】,以及神乎其神的境界,為您獻上一份賀禮。」


  此時的星羅大師,坐在淚珠島上淚流滿面。

  他沒想過在死後數百年,還能藉助楚無疆,與理國公對話。

  理國公臉色有些動容道,老人當即脫口而出:

  「是星羅嗎?」

  「他怎麼不回來,看望老夫。」

  「對了,他死了啊。」

  理國公沉默良久,眼眶有些濕潤。

  他推廣圍棋,除了熱愛外,本質上還是想藉助棋運獲得好處。

  但人是有感情,幾百年推廣圍棋下來,他自己也離不開這項運動,會懷念老朋友。

  楚無疆拿出一枚魂印,這是星羅大師最近總結的棋譜和原理,它沒有停止過探索棋理,要追求更高的境界。

  星羅大師雖然成為鬼神,但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圍棋之神,自己還沒有達到更高,更深刻的境界。

  楚無疆只是輕聲回答道:

  「國公大人,這是星羅大師化作鬼魂後的所見所得。」

  方蕭然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想起來了【星羅棋譜】,那棋譜還是自己送給楚無疆的,為什麼自己沒發現上面的鬼魂?

  太奇怪了。

  方蕭然在一旁反省,楚無疆則是遞出魂印,柳心琪本來在一旁靜靜地等候著曾祖父的呼喚。

  現在她聽見星羅大師的新棋譜,瞬間明白過來。

  原來他有星羅大師的指點,那這樣的棋藝就合理了。

  理國公的手有些顫顫巍巍地接過魂印。

  魂印沒有其他東西,只有一份份標記好的棋譜。

  理國公的棋藝已經下降得很嚴重了。

  他不大看得懂這些棋譜了,不由得開口道:

  「心琪,你看看這些棋譜怎麼樣。」

  柳心琪連忙接過魂印,鑑定棋譜的真假,結果她一看就有些入迷了。

  差點自顧自地研究起來,直到理國公呵斥一聲:

  「心琪!」

  「啊!」

  柳心琪這才像個少女一般,略顯興奮地喊道:

  「真的,都是真的。」

  「星羅大師居然一直關心棋壇的發展,這些新的棋譜融合了最新的知識,還糾正了不少錯誤。」

  「這太重要了。」

  理國公露出欣慰的笑容:

  「星羅果然是我朝歷代最出色的大棋士。」

  「心琪,快把這些棋譜刊行天下,讓所有棋手都能欣賞到星羅的新棋譜。」

  柳心琪興奮地喊道:

  「是,曾父!」

  兩人都是愛棋之人,見到如此棋譜,自然要跟天下棋手分享。

  每天天元棋賽,理國公府都會印刷大量的棋譜,免費贈送給各大棋院。

  若是你能看得懂圍棋,願意學習,也可以在國公府的棋院裡免費領上一本。

  結果柳心琪話音剛落,這些魂印展現的棋譜引發風雅亭的顫抖,一股新的棋運竟在凝聚而成。

  一股棋運飛向理國公。

  一股棋運飛向楚無疆。

  【檢測到100點白色棋運。】

  【檢測到100點青色棋運。】

  這些棋運數量不多,但楚無疆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這些驚喜源於星羅大師,以及理國公的感激。

  這風雅亭就是天下棋運的核心,理國公成為棋運的守護者,所以它們能在這裡激發出棋運來。

  楚無疆連忙將兩股小小的氣運吸收起來。

  理國公精神好了許多,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多謝冠軍侯相助。」

  「老朽為數不多的日子,還能再見到老友的貢獻,吾心甚慰。」

  「冠軍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吧。」

  「老朽儘量辦到。」

  楚無疆聞言深吸一口氣道:

  「國公大人,請恕小子冒昧。」


  「小子與宰相大人商議,打算徵收酒稅,丹藥稅等稅種,平衡天下財富稅收。」

  「如今天下米貴,一斤上好的燒酒,不過三十文錢左右,考慮各地米價,這價格尤其低廉。」

  「酒價雖貴,無損良民。」

  楚無疆知道前世的漢朝,唐朝,宋朝,乃至元朝都有榷酤政策,反倒是明朝放開了,而且酒稅很低。

  所以明朝在酒稅上,也沒收到多少錢。

  理國公靜靜地聽著,反倒是柳玄鋒當即反對道:

  「義父,不可答應!」

  「如今天策軍的額外收入,大半取決於酒水,若無酒水之利,難以供養大軍!」

  柳玄鋒呵斥一聲:

  「莫非宰相大人與冠軍侯,欺負義父老邁,想藉機欺凌不成!」

  軍隊是一支吞金巨獸,朝廷的俸祿是不夠的,遠遠不夠。

  一個普通士兵的埋燒銀是50兩,等於5萬文錢,等於楚無疆前世的5萬塊錢,看似數目不少,但現在米價20文錢一斤。

  這埋燒銀也就急速貶值了,柳玄鋒不自己搞錢,弄來供養大軍,士兵的戰鬥力就要急速下降了。

  楚無疆深知柳玄鋒不好對付,連忙說道:

  「酒價上漲,未必會收入下降,有時還會帶來收入上漲。」

  「請看理國公與西平侯看這張圖。」

  價格上升,銷量下降,中間會有一個交集的點,使得收益最大化。

  這是經濟學上關於供需的最簡單表示。

  楚無疆事先準備這張圖,是希望他們理解價格上升,未必會導致理國公府的收入下降。

  「不僅如此,這酒稅徵收是按檔次來的。」

  「低價酒有低價酒的稅,高價酒有高價酒的稅,稅率並不相同。」

  柳玄鋒接過楚無疆準備的資料,迅速掃視了一眼,仍然搖頭道:

  「我等與相府聯合,結果每一次相府要做什麼,都要求義父作出犧牲。」

  「那我們為何還要……」

  理國公像百年以前,直接呵斥道:

  「玄鋒!」

  柳玄鋒知道自己威脅宰相府的建議無法達成,只能後退一步道:

  「是,義父!」

  理國公看向楚無疆,看向方蕭然,不由得笑道:

  「方相近來也不爽利,欺負老朽這把年紀了,計較不得。」

  「這些酒稅什麼的,老朽看不明白,也看不懂。」

  「朝廷想收富人的稅,這是好事。」

  「老朽也是個讀書人,反對起來不成樣子。」

  「但老朽又是一個武人。」

  「這樣吧,老朽聽心琪說過,冠軍侯棋藝高超,武藝也高超。」

  「若你與玄鋒較量兩場。」

  「若是兩場皆勝,再答應老朽一個條件,老朽就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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