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影七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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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和皇后看到向雲疏,神情有些不自在,但都沒有說什麼。

  此時殿內迴蕩著太后的痛苦的叫聲。

  她看起來異常痛苦,手揪著心口的衣襟,幾乎撕爛了被褥。

  謝淵吩咐兩個太監上前來按住太后的手,看向向雲疏說:「不知為何,太后忽然心疾發作,痛不欲生。連孟太醫也束手無策。你……可否給太后檢查看看?」

  「好。」

  向雲疏照例先洗乾淨手,然後坐到床邊拿過蕭太后的手腕。

  太后神情扭曲,張著嘴不住的吸著氣,好像已經被痛苦折磨的無法呼吸。

  「疼啊,疼啊,疼死我了啊!」

  她呻吟著叫喊。

  「太后不要擔心,有我在,您很快就會好的。」

  向雲疏溫和的安慰著她,但神情平靜,眼底更是一片幽深,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她微涼的手指搭在手腕上,蕭太后覺得好像痛苦就減輕了一些,她迫不及待支撐起身子,嘶啞著聲音盯著向雲疏:「快給哀家治病,治好了哀家,哀家一定重重的賞你!」

  「太后放心,我會盡力的。」

  向雲疏收回手。

  「如何?」謝淵問。

  「心痛病,沒什麼大礙的。」向雲疏打開藥箱,「我的銀針術可以緩解一些太后的病症。」

  「快給哀家針灸,哀家疼的要死了啊!」蕭太后哭喊著叫道。

  聽說向雲疏能治,皇帝和皇后對視一眼,都露出幾分複雜之色。

  宮裡醫術最高的孟太醫簡直被她比成了渣渣。

  「我要給太后進行銀針術,需要寬衣。」向雲疏回頭看向眾人,「各位都去外面等候吧。」

  「都出去。」

  皇帝立即開口,且率先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

  太后不是他親媽,他對太后除了幼年時的敬畏,以及如今的嫌惡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感情。

  若不是為了一個「孝」字,他根本就不會多看太后一眼。

  皇后也立即跟隨皇帝離開,只有謝淵落在最後。

  「太子殿下也請迴避。」向雲疏淡道。

  「你有把握治癒太后嗎?」他問。

  「治癒不可能,但可以讓太后不這麼痛苦。」向雲疏一雙眸子靜靜看著他,

  「治,還是不治?我聽太子殿下的。」

  「治!」

  太后聽到他們的對話,奮力掙扎著,支撐起上半身,「你快給哀家治!否則哀家殺了你!」

  她又死死盯著謝淵,怒罵道:「哀家把你一手撫養長大,你就是這麼回報哀家的是嗎?!眼睜睜看著哀家受苦,你竟然不肯讓人給我醫治!」

  謝淵知道這個時候跟她說什麼,她也是聽不進去的。

  她已經被疼痛折磨的瘋了。

  「請你給太后醫治。」

  謝淵深深看了眼向雲疏,轉身走出去。

  向雲疏看向留下的幾個宮婢:「你們來把太后上衣褪掉,然後也都退出去。一個人不要留下,否則耽誤了我的治療。你們誰都負不了責任。」

  宮婢們連忙上前,按照她的吩咐做完之後,依次出去。

  沒有一個人有半分猶豫。

  此時的太后模樣可怖,她們巴不得趕緊離開。

  此時的蕭太后痛到意識渙散,根本就無暇,也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麼只是治病而已,卻連幾個宮婢都不能留下。

  向雲疏攆起一根銀針,在燭火上過一遍,等銀針微微泛熱的時候,便不緊不慢的扎到太后身上。

  她控制著自己的真氣,只分出其中的一小縷,通過銀針灌注到蕭太后的體內。

  隨著真氣的進入,蕭太后的痛感很快得到緩解。

  她的眉頭舒展開來,手指不再死死揪著被褥,痛苦的叫聲也停止了。

  外間眾人察覺到這個變化,都相互震驚的對視。

  蕭太后那痛苦悽厲的模樣,她們都是親眼所見。

  孟太醫幾乎把能用的藥都用上了,也不能讓太后的痛苦有絲毫緩解。


  可影七娘子才開始治療一炷香時間,太后的疼痛就完全緩解了。

  她的醫術簡直太可怕了。

  寢宮內,向雲疏把第四十九根銀針扎在蕭太后的身上,然後才收回手,輕輕嘆了口氣。

  蕭太后覺得有種劫後餘生般的,懶洋洋的舒適感。

  她半眯縫著眼睛,有氣無力說:「影七,你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

  「都是師父教得好。」向雲疏淡道。

  「你師父的確是個神醫。」

  「可是,有人要殺這位俠者仁心的老神醫呢。」向雲疏溫和的說,「太后知道這件事嗎?」

  蕭太后搖搖頭,又微微點頭:「容蒼瀾太貪心了,那些東西他一個大夫,握不住。」

  「所以就可以明搶嗎?」

  向雲疏說著,輕輕拔下一根銀針。

  蕭太后只覺得心口驟然一痛,不由得叫出聲。

  向雲疏眼疾手快,抓起被褥一把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的叫聲傳到外面去。

  「太后,您知道自己到底得是什麼病嗎?」

  「什麼?」蕭太后驚懼的眼神盯著她。

  「不是病,是中毒。」向雲疏微微笑道,「在這世上只有我能解的毒。」

  蕭太后瞳孔微縮:「你竟然敢給哀家下毒?」

  「為什麼不敢呢?」向雲疏收回手,「誰叫你的好大兒不講武德,動用軍隊搶我師父的東西?」

  「那你去找他啊!」

  「可惜了,我身邊沒人跟你兒子比較熟。你兒子生性多疑,也不會隨便吃外面來的藥。」

  蕭太后愕然:「是那瓶駐顏丹的問題?」

  「那瓶駐顏丹是好東西,尋常女子服用可以保持身姿輕盈,臉龐年輕。」向雲疏說,「這可是我三師姐的藥廬里賣的最好的一種藥了。」

  「為什麼我吃了會這麼痛苦?」

  「哦,我把藥給朱宛的時候,忘記叮囑她服用說明了。」向雲疏有些抱歉的聳聳肩,「這種藥必須要在女子經期服用才有效果。太后這個年紀,怕是已經沒有葵水了吧?」

  蕭太后:「……」

  她的確沒有了。

  不過,區區駐顏丹,就算沒有效果,也不該有這麼大副作用啊!

  「這跟毒藥有什麼區別?」

  「有的,只要按我的說明服用,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向雲疏說著,又隨手拔下一根銀針。

  太后再次發出痛呼聲,氣急敗壞叫道:「來人,她拉出去殺了!」

  「殺了我?」向雲疏笑了起來,恰如春華燦爛,連蕭太后也被晃了眼睛,「我說過,這毒只有我能解,殺了我,太后您將一直承受痛苦,且一日重似一天,一直到七七四十九之後,筋骨斷裂,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蕭太后哆嗦了下:「你當哀家沒見過毒藥?」

  「太后不信就試試唄。」

  向雲疏說著就開始刷刷的拔銀針。

  蕭太后立即陷入了逐漸加重的心疾痛苦中,沙啞著聲音尖叫。

  「疼嗎?」

  向雲疏靠近她耳邊,輕聲問。

  「疼!快疼死哀家了,快給我治病,快點啊!」蕭太后不住的叫喊,雙目瞬間變成了赤紅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來。

  向雲疏好整以暇看著她:「還想殺了我嗎?」

  「不殺,哀家不殺你,快給哀家治病!」

  「可是你的皇帝兒子要殺我師父,要殺我呢。」向雲疏說,「你的這個毒啊,是我為您獨家定製,專門侵入你的心臟裡面的,從今往後,每隔十天就必須做一次銀針術,否則就會一次比一次痛得更嚴重。」

  「要治療多久?」

  「您想活多久,就要治療多久。」向雲疏微笑道,「如果我出什麼事的話,我還有幾個師兄弟,也是能鑽研一下銀針術的。」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她在師門是最受師父寵愛的那個,也是最能繼承師父衣缽的人。

  除了師父,她的銀針術學的最快,最完整。

  如果她死了,太后就只能求助於滂沱山。


  除非她願意忍受十天一次的痛苦。

  顯然沒人願意忍受。

  「你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蕭太后顫抖著指著向雲疏、

  向雲疏說:「也就意味著,從此以後,您永遠需要我。您得保護我,不被你的皇帝兒子給殺了。」

  「他是皇帝,他要做什麼,哀家管不著。」

  「您管的了。」向雲疏為太后整理著被褥,聲音溫柔,「只要我師門平安無事,一切都好說。」

  「你想讓哀家保護滂沱山,勸皇帝收兵?那是不可能的,皇帝不會哀家我的勸。」

  「是啊,皇帝肯定不會輕易收兵,但是沒關係,我有法子。」向雲疏繼續溫和的說,「既然皇帝這個兒子這麼不聽話,您當母親的,不得管教嗎?子不教,母之過呀!」

  蕭太后喘了口氣:「你胡說些什麼。皇帝不是我生的。」

  「正因為不是親生的,皇帝才不管太后您的死活呢。都這個時候了,太后還跟他顧念什麼母子之情嗎?」

  「誰跟他有母子之情。」

  蕭太后冷笑。

  向雲疏笑道:「我不希望滂沱山出事,太后現在肯定也不想。那麼,咱們是可以合作的。」

  「合作?什麼意思?」

  「把危害滂沱山的人給解決了,不就行啦?」

  「你是說……」蕭太后雙眼驀地瞪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讓我……」

  「沒錯,太后想的,正是我所想的。」

  「你,你膽子真的不小!」太后冷笑。

  「我也是為太后著想。」向雲疏微微笑道,「我師父宅心仁厚,醫術高明,傳承的醫術又那麼厲害。而我,簡直就是我師父的年輕升級版。您能想像到,我將來的成就有多高嗎?」

  「你還挺會自吹自擂的。」蕭太后冷冷說,「哀家不會受你的控制!」

  「太后可以慢慢想,我是不著急的。」

  向雲疏不緊不慢收拾銀針,「治療效果很不錯,也許等下次心痛病發作的時候,就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了呢。」

  「你給我站著!」太后急了,「混帳東西,你竟敢威脅哀家?你就不怕哀家殺了你?」

  「不怕啊,畢竟中毒的是太后,又不是我。」向雲疏輕鬆的笑道,「這些年,太后也是辛苦了,扶持了陛下登基,到頭來人家心裡還是只有生母,沒有太后您這個母親呢。」

  蕭太后沉著臉沒說話。

  向雲疏又道:「我也聽說太子做了點讓太后不高興的事情,但關鍵時刻,太子還是孝順的。不管怎麼說,太后和太子身上都流淌著蕭家人的血啊。單是這層關係,就比別人更親近不是嗎。」

  蕭太后沉默不語。

  「如今陛下正在為難東宮,扶持皇后和二皇子那一系,若再不行動起來,太子之位可就不保了!

  向雲疏收拾了銀針,靠近蕭太后,輕聲說:「我相信太后一定會完成任務,解救您最愛的人。」

  「你……」

  蕭太后明知道她在威脅她,卻拿她毫無辦法。

  心痛病發作的時候,實在是太疼,太痛苦。

  當心疾發作的時候,幾乎是瞬間就摧毀了她的全部求生意志。

  那樣尖銳的痛,讓她完全沒了高高在上的高貴和尊嚴。

  她不能接受那樣的自己。

  隨著向雲疏的離開,她的疼痛似乎又加劇起來。

  但尚且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

  一想到十天後會比今天更痛苦,蕭太后就忍不住渾身顫抖。

  片刻後,幾個宮婢進來幫她穿衣,整理髮髻和被褥,剛收拾好沒一會兒,然後謝淵就快步的走了進來,先行禮。

  蕭太后啞聲問:「淵兒,你打哪兒來?」

  「我一直在慈安宮沒有離開。」謝淵溫聲說,「皇祖母您覺得好點了嗎?」

  「好多了。」

  蕭太后感受到孫子的安慰,心裡多了幾分安定,「皇帝呢,皇后呢?」

  謝淵忙說:「父皇和母后已經早早回去歇著了。」

  蕭太后臉色微沉:「怎麼,她們連進來看哀家一眼都不行?」

  「也許父皇身子不適吧。」謝淵替皇帝找了個不是藉口的藉口。

  「呵呵。」

  蕭太后冷笑,想到這些年皇帝對她的躲避和畏懼,以及最近嫌她多此一舉的嫌惡,忽然就覺得體內殺氣騰騰。

  現在的蕭太后,必須要保護滂沱山,也必須要保護謝淵。

  萬一真的讓皇后和二皇子那邊的人上位,她這個慈安宮的皇太后,日子只會過得更慘。

  幾乎是幾個呼吸間,蕭太后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當初她可以把皇帝扶持上去,那麼今天就可以把他再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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