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鳳姐兒:當我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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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國公府,黑油油的小宅院的某處偏房裡。

  一襲青裙的邢蚰煙坐在几凳上,美麗的臻首下,臉頰膚色白皙,婉約的玉容薄施粉黛,柳葉細眉下的明眸看著在屋內收拾的父母,眸光閃爍著一抹無奈。

  先前來人通知,說是王爺那兒要領著賈家小姐們去王府小住,連她一併帶上,邢忠夫婦得知這個消息,自是喜不自禁,忙興奮的替邢蚰煙整理包袱來。

  自家父母什麼心思,邢蚰煙豈能不知,無非就是盼著她爭氣,好讓他們能攀上高枝兒。

  邢母面上掛著笑意,將一個包袱放在桌案上,叮囑道:「女兒,東西都收拾好了,等出發的時候,你便跟著去王府吧!」

  說是收拾包袱,其實就是幾件半新不舊的裙裳而已,這些還都是早先邢蚰煙在王府小住時一併給的。

  邢蚰煙眉眼微垂,也沒應著,平靜淡然,似是對此並不在意一般。

  瞧著邢蚰煙淡然的模樣,邢忠夫婦習以為常,故而並不在意,自家的女兒自家清楚,夙來都是乖乖女,她不反駁,那便是默認了。

  況且孝道大於天,也沒邢蚰煙反駁的資本。

  邢忠看著邢蚰煙那淡雅的玉容,目光微微一動,也不避諱什麼,直言問道:「煙兒她娘,你說王爺是什麼意思,到底有沒有看上咱們煙兒。」

  原本他們邢家上京是投奔邢夫人,與北靜王府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只是國公府與王府的姻親關係,倒是讓他們與王府扯上了那麼一點兒關係。

  不過這點關係相當於無,故而邢忠也沒有多想,然而自家女兒三番兩次的去王府小住.即便是托著賈家小姐們的福,但也讓邢忠夫婦生出了不一樣的心思。

  自家雖窮,但女兒卻是生得俊俏,若是能入得王爺的眼,那麼他們邢家富貴唾手可得。

  邢母笑了笑,說道:「咱們煙兒這般俊俏,王爺定是看上了的。」

  那位王爺她們也聽說過,是個好色的主兒,自家女兒的容貌他們還是頗有自信,如若不然,怎得三番兩次讓自家女兒去王府,還不就是邢蚰煙生了好顏色。

  「那可說不準,要是真的看上了咱們煙兒,怎得現在都沒個動靜。」上了心思,顧慮就多,邢忠可沒有那般的自信。

  畢竟邢蚰煙是有顏色不錯,但王爺什麼身份,身邊的人比邢蚰煙俊俏的不在少數。

  邢母面容一怔,心下覺得邢忠說的頗為有理,面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憂慮道:「煙兒她爹,那你是什麼意思。」

  邢忠目光閃過一抹精芒,說道:「我想著是不是請妹妹牽頭,試試王府那邊是什麼意思,咱們好端端的一個黃花大閨女,總不能盡往王府跑啊!」

  賈家的小姐與王府有姻親關係,倒是不至於鬧出事兒來,可她們邢家卻沒有這便利,清白的姑娘引人閒話,這是個極好的由頭。

  邢母聞言,心中頗為贊同,附和道:「也好,總是這般拖著讓咱們干著急也不是事兒。」

  邢蚰煙原本不欲理會此事,只是見自家父母愈發沒譜,居然還想著要尋說法去,讓素來平穩的她也坐不住,彎彎秀眉蹙了蹙,語氣不滿的喚道:「爹。」

  這麼點小心思,真當別人瞧不出來,上趕著把她送過去,這算是什麼事啊!

  邢忠不以為意,挑眉道:「煙兒,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我們這也是為你好,你不要多言了,聽話便是。」

  邢蚰煙聞言,心下無奈,什麼叫為她好,更多的是為他們自己好吧!

  雖然明白其中道理,但有一件事兒邢蚰煙心裡清楚,那就是她的確沒有作主的資格,既是如此,那也就只能如往常一般,做好自個的「乖乖女」。

  邢忠喝止住了邢蚰煙,心中越想越覺得有理,早些讓女兒進了王府,那他們也能早點享福,於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之情,道:「煙兒她娘,我這就去尋妹妹去。」

  邢蚰煙看著邢忠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秀眉之下的明眸微微閃動。

  雖說邢蚰煙師承妙玉,生性恬然,那妙玉自稱是世外之人,而她卻是實打實的世俗之人,再加上邢蚰煙父母俱在,與妙玉有本質上的區別。

  原著中撮合邢蚰煙與薛蟠的好事,她也是隨波逐流,可見並無牴觸之心。

  眼下自家父母極力撮合此事,邢蚰煙也只能隨波逐流,若是王府那邊應允,她也就只有進王府去。

  念及此處,邢蚰煙又不由的想起櫳翠庵窺視的那荒唐一幕,淡雅的杏眸藏著一抹羞澀,皙白的臉蛋兒浮上一層淡淡的胭脂。


  若是如此,豈不是與妙玉姐姐作伴.

  鳳姐兒屋子裡。

  先前在幽靜的小徑里被那水溶一番「教訓」,內里一塌糊塗,先是去了一趟榮慶堂安排了一番後,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便讓平兒準備溫水沐浴,洗洗身上的軟膩。

  此時的鳳姐兒坐在梳妝檯前,銅鏡映射著的那沒有塗抹一點兒胭脂的臉蛋兒,恍若牛奈洗過一般,白裡透紅,美艷得驚心動魄。

  瞧著銅鏡里明媚的玉容,鳳姐兒鳳眸閃動,宛若星辰一般,熠熠生輝。

  都說女人需要澆灌,被那王八羔子一番折騰後,自己的氣色倒是愈發的鮮艷起來,有些子艷過頭了。

  念及此處,鳳姐兒芳心羞臊,暗暗啐了一句騷蹄子,那王八羔子不過是發泄私慾罷了,自己有這般風景,那都是自個的本事。

  「奶奶。」平兒走了進來,纖纖素手捧著一方玉碗,輕聲喚了一聲。

  鳳姐兒回身看著平兒端著的玉碗,心下瞭然,那王八羔子可是說過不留,這玉碗內的便是那避子湯。

  「拿過來吧。」鳳姐兒淡然的說道,也不在意。

  平兒美眸閃動,眉眼間帶著幾許猶豫,只是她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便一言不語,將玉碗遞了過去,輕聲道:「奶奶,這藥是溫的,不燙。」

  鳳姐兒接過玉碗,蹙著鳳眉端起便是一飲而盡,頗有一副女中豪傑的氣派,畢竟對於鳳姐兒而言,她也不是第一回吃了。

  平兒接過碗放到一旁,而後又遞上準備好的蜜餞,溫聲道:「奶奶,吃顆蜜餞壓壓嘴裡的苦味。」

  鳳姐兒玉容緊蹙,面對平兒細心的關懷,不由的讓鳳姐兒心中一暖,接過蜜餞吃了起來,免不了的啐罵道:「那王八羔子,他倒是爽了去,讓老娘吃苦。」

  平兒聞言唇角微微一抽,輕聲道:「好了,都過去了,奶奶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早就讓奶奶不要自討苦吃,非得要頭鐵,這能讓她說什麼?

  鳳姐兒抬眸看著平兒,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起來,嘲諷道:「怎得,你這小騷蹄子心往哪長的,向著那王八羔子去了。」

  平兒心中無奈,私下裡一口一個王八羔子,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對上王爺人就焉了,典型的窩裡橫,拿她出氣。

  抿了抿粉唇,平兒輕聲道:「奶奶,你又來了,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您還是收斂些脾性,這避子湯不是什麼好東西,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是藥三分毒,這避子湯可不能多吃,尤其是鳳姐兒曾經小產過幾回,身子本就單薄,那就更需注意。

  鳳姐兒聞言,明艷的玉容微微一怔,旋即兩彎吊梢眉微微立了立,咬牙切齒道:「你當我想啊,還不是那個王八羔子。」

  這種東西誰願意吃啊,可那王八羔子的脾性,自己還真不敢私下裡不吃,如若不然,怕是自己就沒好果子吃。

  還要老娘好好伺候,想得美。

  平兒瞧著鳳姐兒那聲色厲苒的模樣,心中不以為意,自家奶奶哪回不是氣勢洶洶的去,灰頭土臉的回來,主打的就是嘴犟。

  有時候想想,王爺就是奶奶的克星。

  「鳳丫頭,鳳丫頭」正此時,屋外傳來一道聲音,頓時讓兩人面容一怔。

  平兒抬眸望去,彎彎的秀眉微微蹙了蹙,俏麗的玉容略微猶豫幾許,輕聲道:「奶奶,這好像是大太太的聲音。」

  話音剛落,便瞧見一身富貴的邢夫人領著邢忠走了進來,瞧見鳳姐兒,白淨的麵皮上帶著笑意,喚道:「鳳丫頭。」

  鳳姐兒狹長的鳳眸閃了閃,玉容湛然,笑盈盈的上前道:「哎呦,稀客啊,大太太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了。」

  「隨便過來看看。」邢夫人笑著說道。

  鳳姐兒明艷的玉容嫣然淺笑,心下卻腹誹起來,這一派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態勢,一瞧就知道沒好事,騙鬼呢。

  不過明白歸明白,鳳姐兒也不會傻到說出來,畢竟眼前這位大太太,可是鳳姐兒名義上的婆母,面上可不得恭敬些。

  邢夫人餘光瞥見那擱在几案上的玉碗,碗底殘留著一些藥漬,詫異道:「鳳丫頭怎麼吃藥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鳳姐兒芳心一驚,鳳眸微微轉動,堆笑道:「近兒個有些失眠,便讓平兒去弄了些安神的藥來,這不,剛剛才吃過。」


  邢夫人凝眸看著鳳姐兒那張明艷動人的玉容,眉頭微微一蹙,這般艷麗的氣色,哪裡像是失眠的人啊!

  不過邢夫人倒沒多想,畢竟他們兩口子的事兒在府里基本上人人盡知,心下以為鳳姐兒是因這事才鬧的失眠,於是關心道:「鳳丫頭,爺們那一點事兒,你也要想開些。」

  其實在邢夫人看來,賈璉不過是納了一個妾而已,值當不上什麼事兒,瞧瞧她家的那位,屋裡但凡有點姿色的,基本沒落什麼好,相比較而言,父子兩是天差地別。

  若是依照鳳姐兒的性子,那她還活不活了。

  鳳姐兒聞言,心下湧上一抹怪異之色,在鳳姐兒心中,對於邢夫人是看不上的,就她還有資格教她如何辦事?學她那般,那才真是禍事。

  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鳳姐兒尷尬的應了一聲,鳳眸轉而看向緊隨其後的邢忠,岔開話題,客氣道:「舅舅也來了。」

  聽見舅舅的名頭,邢忠心中欣喜,滿臉堆笑的說道:「鳳丫頭,舅舅這回過來是有事請你幫忙,你可不能推卻啊!」

  鳳姐兒狹長的鳳眸閃了閃,芳心暗罵起來,這命令式的語氣,聽著還真不舒服,客氣的叫你一聲舅舅,你還拿橋起來,真是上不得高台盤的東西。

  不過話雖如此,鳳姐兒還沒法子,畢竟名義上的娘舅,若是表現出了不滿,且不說在一旁的邢夫人,傳出去她都沒理。

  抿了抿粉唇,鳳姐兒玉容恬然,道:「哎呦,舅舅這話就高看我了,能幫舅舅的自然幫,只是我一個婦道人家的能有什麼能耐,怕是耽擱了舅舅的事兒。」

  邢夫人雖然素日裡沒什麼存在感,可好歹也是在國公府里這麼多年,鳳姐兒這番委婉推卻的話兒自是聽懂了,心頭有幾許不滿,可鳳姐兒的話又挑不出理來,讓她無言以對。

  見邢忠不自知的欲開口說什麼,邢夫人為了避免自家這糊塗哥哥鬧出笑話來,便先一步道:「鳳丫頭,此番尋你,是為了你那表妹。」

  表妹?

  鳳姐兒那兩彎吊梢眉微微蹙了蹙,心下恍然,能讓邢夫人稱是自己表妹的人兒,恐怕就是那邢蚰煙了。

  「蚰煙妹妹有什麼事兒?」鳳姐兒笑著問道,心中猜疑起來。

  邢夫人輕聲道:「這不是蚰煙年歲不小了,哥哥就想著給她尋門親事,只是王爺那兒又讓她去王府小住,好好一個清白的女兒,老往王府去,名聲也不好聽。」

  鳳姐兒聞言,芳心錯愕,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眯,若有所思的問道:「大太太的意思是」

  邢夫人也不遮掩,直言道:「我想著,蚰煙也到了許人家的年歲,王爺若是不嫌棄,索性便讓她服侍王爺,要是王爺沒這個心,咱們這兒也好早做安排。」

  鳳姐兒聞言瞭然,果然如她所想,這是打著送人博富貴去的。

  抿了抿粉唇,鳳姐兒開口道:「大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也理解大太太和舅舅的心思,只是這事太太應該與王爺他們去說,與我說能有什麼用。」

  邢夫人麵皮上帶著幾許尷尬,笑了笑,說道:「王爺那邊,我們也不熟悉,能說的上話的也就只有鳳丫頭你了,所以想著讓你去牽個頭,問問王爺的意思。」

  雖同住一府,可已然是分房,二房那邊的事兒,她們大房基本不怎麼摻和,王爺是二房的女婿,素日裡也沒個交集,自然與他們生分。

  旁的不說,每回王爺過來的時候,她們大房的人都不是避諱著。

  也正是因此,邢忠過來尋她說這事的時候,她頗感無奈,只是顧及著兄妹關係,才不得已另尋偏方,讓鳳姐兒去牽頭。

  鳳姐兒聞言心中冷笑,早就知道這邢夫人沒安好心思,給王爺送女人,一旦撮合起了這事兒,二太太和老太太那邊指定沒好臉色。

  這種觸霉頭的事兒,傻子才做。

  鳳眸微轉,鳳姐兒滿臉堆笑道:「大太太,您這不是為難我,我要是在王爺面前有體面,也不至於成這樣,依我看啊,大太太還不如讓璉二爺牽頭,二爺與王爺關係好著哩。」

  沆瀣一氣的頑意,正好讓賈璉去觸這個霉頭去。

  邢夫人聞言蹙了蹙眉,面對鳳姐兒的拒絕,白淨的麵皮上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她這個做婆母的親自過來,沒想到鳳姐兒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別以為她不知道鳳姐兒藏著什麼心思,無非就是看不起她這個繼母罷了。

  念及此處,邢夫人心中不免酸澀,她名義上是大太太,可府中能正視她的又能有幾個,眼前這個兒媳也沒好到哪裡去。


  一旁的邢忠見鳳姐兒推拒,心中一急,也顧不上其他,開口道:「鳳丫頭,我們也不是讓你做媒,只是想讓你牽個頭而已。」

  鳳姐兒心中鄙夷,什麼只是牽頭,沾上這種事兒,哪裡還脫得了干係,真當她是傻子?

  心中微微思慮幾許,鳳姐兒狹長的鳳眸閃了閃,說道:「舅舅,與其讓我牽頭,還不如讓璉二爺去請王爺過來一趟,二爺出面也適當,到時大家面對面的說清楚來,豈不是好事。」

  法子她提了,剩下的事情自個就不管了,左右觸霉頭的事情,還是讓賈璉去,她才不沾邊。

  邢忠聞言,心下也覺得有理,抬眸看了一眼邢夫人,問道:「妹妹怎麼說。」

  邢夫人看了一眼鳳姐兒,目光微微一沉,說道:「倒也是個法子,鳳丫頭便去請璉哥兒來一趟吧。」

  這鳳姐兒是個人精,既然擺明了不摻和此事,她也沒法子,畢竟這事也不好宣揚出去,沒必要死揪著不放,讓賈璉去請人,倒也不錯。

  鳳姐兒凝眸看了一眼面色沉了沉的邢夫人,說道:「按理來說,本是我去請二爺,只是太太也知道我的日子不好過,這樣吧,我讓平兒去請二爺來一趟,太太與和他說清楚便是。」

  說著,鳳姐兒也不管邢夫人同不同意,直接吩咐道:「平兒,你去請二爺來一趟,就說大太太和舅舅有請。」

  自個邀請的話,那賈璉定然不會過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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