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輿論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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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1章 輿論戰爭

  原來是前線的常自在等人已經開始攻城。

  炮彈出膛後,火光四射,聲如雷鳴,煙塵瀰漫,瞬間擊中數里之外的城牆。

  緊接著,便是「嘩啦啦」的聲音,城牆傾倒,地動山搖,伴隨著一陣陣慘呼,城牆猶如多諾米牌一般緩緩倒下,濺起一地塵埃。

  金州府的士兵們一陣歡騰。

  尤其是沒見過火器威力的士兵們,此刻全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肯放過眼前的一切。

  莫說士兵們,就連徐振英身邊的這些近臣們都是眼皮一跳,下意識的扶住了徐振英馬車的欄杆。

  周厚芳捂著胸口,臉色發白,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巨大塵埃道:「這就是火器的威力嗎?」

  而林老則是嚇得連連後退好幾步,直到落在趙喬年跟前,他還不忘緊緊拽著趙喬年的手。

  兩人都是臉色發白,相互扶持,才勉強站穩,沒有被眼前這一切嚇倒。

  林老喃喃道:「早聽說這火器威力驚人,如今親眼所見,言語不能及其一分一毫。」

  而趙喬年聽著那邊傳來的慘叫,又看見那城牆被擊穿,上面有兩個大洞,無數人從城牆上掉落,隨後被石頭砸死,他很快恢復冷靜,卻只關心一個問題,「守城大將還活著嗎?」

  林老面色發白,他和王信德倒是有幾分交情,他甚至還當過他孫子一年的老師。

  此刻有些於心不忍道:「我方才瞧見,有人被震飛到空中,還有人被石頭砸死,那王信德不聽我們勸告,又在城牆中央位置,怕是難逃一死。」

  張婉君見林老面色不適,便體貼道:「林老,戰爭就是這般殘忍血腥,不若您去後方歇息片刻。」

  哪知林老上下看她一眼,語氣頗有些不服,「你個小丫頭片子都敢往前沖,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不敢的。」

  張婉君笑得無奈,「林老,我們這些小輩也是關心您。戰場上難看的屍體多了去了,我們這些人都是在屍堆里打過滾的,什麼斷胳膊斷手斷腦袋的,都見過。想當年打樊城的時候,我還窩在屍體堆里藏了一天一夜呢。」

  林老看著張婉君亮晶晶的眼睛,心中一怔。

  張婉君說這話的時候面容帶笑,提起這些事情來,也是一臉自豪的模樣。

  可看著她那般稚嫩的臉龐,林老想起這丫頭跟自己孫女一般大,而孫女剛搬到金州府來,目前還只知道整日風花雪月傷春懷秋。

  林老無言,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眾人還在猜測城牆上的人如何時,徐振英卻已經用更清楚的望遠鏡略略一望,隨後說道:「這王信德和鄧全安運氣很好嘛。好在身旁的士兵及時把他們拉走,否則他們還真要血濺當場了!再去喊喊話,別讓常自在去了,江永康,你去——」

  而常自在那廝正騎在馬上拿著喇叭躍躍欲試,冷不丁卻被江永康拉住了,「常自在,你留在這兒!」

  說罷,江永康奪走他手裡的大喇叭,打馬而出。

  常自在滿臉疑惑,不知道自己這前線大將軍怎麼才幹了半個時辰就被擼了。

  「怎麼了?殿下不是說讓我去陣前勸降嗎?怎麼江部長來搶功了?」

  身邊士兵也疑道:「難道是小常將軍剛才罵的不對頭嗎?」

  常自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定然是殿下嫌我之前罵得不夠狠!果然罵人是一門藝術啊——」

  而江永康騎著白馬上前,隨後粗略估算了一下距離,確定城牆上的弓箭手不會射到自己,他用手揮了揮,在遠處的一片塵土飛揚之中,舉起喇叭大聲喊著:「這火器的威力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殿下不想濫殺無辜,給你們三天時間投降。只要你們願意投降,從上到下,我們不殺一人!你們好好想想!三日後,若是同意投降,在城牆上豎起白旗!」

  「可惡!娘的,這金州府的火器當真厲害!難怪連周衡都栽到他們手裡!」

  方才千鈞一髮之際,王信德被身邊的心腹拉到一側,而他剛剛挪開,身後的城牆就被火器擊穿,他一陣耳鳴,甚至是頭暈目眩,竟是險些當場站不起來。

  若非幾個心腹拖著他往邊處躲,只怕他已經同剛才跟他站一起的士兵們一般被那火器炸飛!

  「鄧大人!鄧大人!」

  一片混亂之中,王信德還不忘呼喚鄧全安。


  良久,才聽到煙霧瀰漫中一道沙啞的聲音,「王將軍,我無礙——」

  哪裡無礙,鄧全安反應慢了一拍,險些隨著垮塌的城牆掉下去。

  只不過崴了腳,此刻走不動道。

  望著眼前殘垣斷壁,搖搖欲墜的一面城牆,鄧全安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一下哭出聲來,「想我大周朝國祚連綿三百多年,今日卻要栽到一屆婦人手裡!我鄧全安深受皇恩,願得此生常報國!今日這鳳翔府若是守不住,我就從這城牆上跳下去以身殉國!」

  話音剛落,就又聽見士兵們喊著:「快快快,他們又打來了!」

  王信德立刻站起來,卻見對方突然出現幾十騎著駿馬的弓箭手,且從兩側飛速散開。

  「他們這到底是什麼打法?!」

  鄧全安在士兵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過來道:「難不成他們要從兩側進攻?不是說要給我們三天時間考慮嗎?果然金州府的人都是些言而無信的小人!」

  「大人,不對,他們不是要攻城!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可鳳翔府的城牆四四方方,只有兩個城門,中間只有瞭望巡邏兵,且城牆延綿好幾里路,他們根本追趕不上,只能看著這些金州府的士兵們騎馬繞城。

  「大人!他們在往城裡射箭!」

  「什麼?!」王信德只恨不得立刻追上他們的身影,「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果然下一刻,就看見那幾十個金州府的士兵們開始搭弓射箭,只聽見「咻咻」之聲,箭矢破空而出,升騰上空,隨後落到城裡。

  或是地上,或是牆上,或是院落之中。

  「小心,金州府的人放暗箭啦——」

  城內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老百姓們紛紛躲避,箭如雨下,密密麻麻,老百姓只能尖叫著抱頭鼠竄,隨後聽見一聲慘呼,眾人只道此人運氣太差,卻不見血肉模糊之景,那人反手抽出箭頭來,不由奇道:「咦,沒有箭頭呢。」

  箭雨初歇,眾人才敢湊上前來,「確實沒有箭頭。」

  有眼尖的人說道:「哎,這上面好像有紙條呢!」

  「哪個認字的來念念,這上面寫的啥——」

  立刻有人自告奮勇上前來。

  ——金州府的老百姓頓頓有肉。

  ——嵐縣豬採用新式養殖法,半年長百斤,豬肉賤價

  ——金州府棉衣售價一件降至兩百文

  ——金州府五歲以上孩童免費入學

  伴隨著那人娓娓道來的聲音,他身邊圍聚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不少人埋頭去尋找周邊的箭頭,隨後遞給他,請他來念字條上面的內容。

  ——金州府已經占據大周朝十六州,占據天下三分之二的土地

  ——金州府火器可擊穿城牆。

  ——投降者不殺。勸降者可建功立業,根據功勳發放五到千兩白銀。

  ——跟著金州府,分田發糧!穿衣吃飯!

  眼瞅著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不斷有人在念念叨叨金州府的那些紙條,老百姓們此刻也不怕了,紛紛鑽了出來,一聲一聲的問著。

  「那啥,剛才地動山搖的,是不是就是那火器啊?」

  「肯定是!城牆那邊噼里啪啦的好一陣搖晃,八成就是這紙條上說的火器!看來這火器果然名不虛傳!」

  「金州府那邊的人新玩意兒就是多!這上面還說豬肉賤價,有多賤?」

  「我知道我知道!我去年去金州府那邊進過肥皂,吃過他們那裡的豬肉,價格便宜不了多少,一斤五花肉咱們這邊得賣到二十五文一斤,他們那兒也是十五六文的樣子,但是勝在沒有一點騷味!吃起來甚至比羊肉還要鮮美幾分哪。」

  「嵐縣豬還是很出名的!咱好多人都吃過!」

  「羅老漢你吃過什麼呀你吃過!咱們這邊,只有那要價死貴的天香樓里有嵐縣豬,且一盤鹵豬頭肉接近一兩銀子!你哪裡吃過?!」

  那羅老漢咂咂嘴,「就是吃過嘛。俺娃前年還去過嵐縣咧,給俺帶了一些醃肉,俺咋沒吃過——」

  有書院學子一臉義憤填膺:「真是一幫愚民!敵人都打到家門口,竟還只是念念不忘口腹之慾!簡直是愚不可及!他們專門扔這些紙條,無非是要動搖軍心,想要你等裡應外合打開鳳翔府的大門罷了。這都是敵人的詭計——!」


  另一書生模樣的人也道:「也是,一幫愚民,就如未開化的野獸犬畜無異,怎麼知道忠君愛國四個字?!看你們一個個的,長得便是一臉賣國求榮之相,也難怪守不住這鳳翔府!」

  立刻有不服氣的人吵了起來,「你們倒是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怎麼不見你們去上陣殺敵啊!」

  「就是!方才這些箭射下來的時候,你們比誰都跑得快!」

  底下的人在吵著,而城牆上的人也沒有閒著。

  金州府的士兵們來得快,去得快,射箭以後便騎著馬消失,甚至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候就全身而退。

  那士兵之中有會認字的,悄悄拾了剪頭上的紙條,又和幾個親近的兄弟聚集在一起。

  「喏,這上面可寫了,金州府那邊的士兵,一個月的俸祿是一兩銀子!」

  其他人愁眉苦臉,「這我們早就知道了!」

  也是,畢竟鳳翔府緊挨興元府,他們也多多少少交過手,金州府的士兵們各個人高馬大,一看就吃得極好,他們甚至碰了面還時常勸降,說金州府那邊不僅俸祿高,且從不拖欠,還時不時的搞什麼技術大比武,那些士兵們,即使是女兵,看起來都不容小視。

  「真不知道,王將軍為何這般泥古不化。要我說,誰當皇帝不是當?跟咱們這些老百姓有什麼關係?都說忠君愛國,呵,這軍餉屢屢拖欠,老婆孩子都快餓死了,怎麼沒見大周朝愛我?」

  「你這是受了那報紙的蠱惑了!」

  「難道我說得不對?上頭人一句忠君愛國的大帽子壓著你,咱們這幫士兵們就得腦袋拴著褲腰帶上往前沖。他們吃香喝辣,呼奴喚婢的,咱們呢?老劉,你家房子破了好幾年,到現在那頂都沒修好吧。」

  那叫老劉的咬牙切齒:「軍餉拖了又拖,家裡又有個瘸腿的爹和瞎眼的娘,一個月藥錢就是幾百文,哪裡還有修房子的錢?」

  「我可聽說人家金州府那邊,士兵們可都是分房子的!」

  幾人倒抽一口涼氣。

  「當真?」

  「之前沒打仗的時候,我有個小叔是做貨郎的。人家去金州府好幾回,回來以後就發達了,跟我說金州府那邊遍地都是金子,你彎個腰就能撿!還說他們那邊當兵可不容易,那是挑了又挑,選了又選,要求可嚴著呢。說是那邊每年徵兵的人多如牛毛,只有祖墳冒青煙的人才能被選中呢。你們可知道為啥?」

  幾個人全都望向他。

  「人家待遇好啊!一日三餐,餐餐管夠,隨便你吃。這是最基本的,一個月一兩銀子,每個月十五準時發,從不拖欠。而且一年四季衣裳不斷,過年過節又是油米,而且他們進了軍隊還要讀書認字練習兵法,每月考核,只要成績靠前的,就有機會當將軍呢!」

  「當真?」一席話說得眾人心口無比火熱,「每個月十五就發?不拖欠?」

  「從不拖欠,要不人家那邊怎麼可能搶著當兵!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那邊打仗傷了殘了,一輩子都有朝廷養著!」

  眾人一陣驚愕,隨後有人道:「難怪他們打仗都跟不要命一樣!都說全餉之兵,忠勇非凡,這話果然不假!」

  隨後卻有人氣道:「都說有奶就是娘,現在想想,大周朝一不給錢,二不給糧,只讓咱們往前沖。咱們又不是傻子!憑什麼?!要我說,索性反了他!咱們殺了王將軍,將他的人頭送到那位女大王跟前,這功名利祿榮華富貴不是全都有了嗎?!」

  然而卻有人反對:「王將軍對咱們還是挺好的!咱不能做那忘恩負義的人!」

  「那不殺他,捆了他,再放金州府的人進城總可以吧?」

  眾人全都驚愕的望向他,「王兄弟,你還真有投誠的打算?」

  那人冷哼一聲,「我憑什麼給大周朝賣命?誰的命不是命?再說了,那火器的威力你們不是沒看到?隔壁隊的小雷,人家才十八歲,今天不是就被炸飛了嗎?現在他們連屍首都沒去撿回來!咱們幾個還能在這裡商量投不投誠,那是我們運氣好!說不準明天我們就跟小雷一樣的下場!」

  眾人沉默了。

  「你們就說吧,願不願意跟著我干?咱們帶幾個兄弟去把王將軍和鄧大人給捆了,然後再插上白旗投降,迎接昭王殿下進城——」

  片刻後,有人響應,「干他娘的!反正這大周朝早晚都完,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這天下早晚都是徐家的!現在干,還能博個前程,總比被火器炸飛了強!」


  眾人略一猶豫,很快便道:「干!怎麼不干!」

  「好,你們今天回去,看看還有沒有想造反的兄弟。天黑後,我們趁王將軍不備,將他捆了獻給昭王殿下!」

  而王信德和鄧全安卻是回到了府衙。

  他們在城牆上已經堅守了整整兩日,加之城牆被毀,他們已經看出雙方實力差距,金州府的人若真想攻城,只在一念之間。

  眼下,許是真的給他們三天時間考慮投誠之事。

  「大家看看吧,這都是從金州府各個地方搜過來的紙條。他們今日射箭,就是為了動搖我們鳳翔府的軍心!如今滿城風雨,老百姓們都知道金州府說的投降者不殺,我們的民心,已經散了!這仗還打個屁!」

  說話的是鄧全安,他向來文雅,此刻卻也被逼急了,滿嘴的髒話。

  王信德道:「輿論戰、心理戰,金州府那邊的人最喜歡搞這些陰謀詭計。」

  「管他是不是陰謀詭計,只要管用就好!你們出去看看,如今龍翔府的老百姓各個只差搖旗吶喊的歡迎他們進來了。」

  底下文臣全都一臉灰白之色。

  倒有膽大的直接勸降,「鄧大人,金州府火器威力驚天動地,說白了,咱們就是那砧板上的魚肉,這城破是早晚的事情。還不如現在投降,一則減少城中百姓傷亡,二則也為我們自己的項上人頭,這算來算去,我們都不會虧!」

  鄧全安臉色頗為難看,「諸位是不是忘了,我們身上還穿著大周朝的官服!」

  「這大周朝、金州府的官服又有什麼區別?不說其他,至少昭王殿下對臣民可是有口皆碑,這些年她興教育、擴人口、改軍制、收流民,這樁樁件件,無不顯露出她是一位英明的帝王。鄧大人難道不知,金州府那邊的老百姓提起昭王殿下可是交口稱讚,她如今坐擁十三州土地,又有千萬百姓民心所向,我大周卻日薄西山腐朽不堪,又如何能對付這樣的敵人?」

  隨後又有人勸道:「大人,那周衡是何等梟雄?最後都死在了徐振英手裡。可見這位昭王殿下是天命所歸。我們投誠,興許還能保住全城百姓的性命。若不投誠,那火器也可以打進來。說到底,咱們現在還能議事,昭王殿下還給我們三天考慮時間,不也正是愛民如子的表現嗎?」

  王信德道:「你們這幫讀書人,真是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這都是敵人的陰謀詭計罷了!我且問你們,為何那邊明明有五架鐵器,最後卻只有一架在發射炮火?」

  眾人一陣面面相覷。

  這兵荒馬亂,誰會注意幾口炮火?

  「哼,我看分明就是他們兵力不足,故布疑陣,說不準只有一台火器可用!若我們能再挨幾日,等朝廷的援兵一到,為何不能與之一戰?!」

  鄧全安嘆氣,看向沉默的眾人,「大家現在知道她為何給我們三日時間了吧?那可不是她仁慈!而是她掐著時間呢。」

  「掐著時間?」

  「最多三日,朝廷的援兵就會到來。她就是要趕在援兵到來之前拿下鳳翔府。」

  滿屋之人,紛紛震驚,萬沒料到這其中還有這樣一層深意。

  可很快有人說了,「可萬一朝廷不肯派援兵來呢?」

  「對啊,汴京城中兵力也是不足,大人如何保證一定會有援兵?」

  鄧全安冷聲斥道:「諸位,此誠大周朝危急存亡之秋也,我鳳翔府離汴京城不過數百里路程,援兵不來,難道是等著被金州府的人滅國嗎?」

  是啊。

  再往前走,可只有一個河中府了。

  可是這也意味著,只要拿下鳳翔府,金州府可以說是所向披靡劍指汴京。那麼同樣意味著,如果他們要守鳳翔府,註定是一場血戰!

  可有官員卻道:「王將軍,鄧大人,眼下說什麼忠君愛國都沒有用。如今軍心已散,你們真覺得我們守得住鳳翔府嗎?」

  「守不住也要守!」王信德站起來,殺氣騰騰的將長劍橫在跟前,「即使豁出我這條老命,即使戰死沙場,我也絕對不讓外敵踏入一步。」

  那人卻盯著王信德,「王大人忠勇熱血,讓人欽佩。可城裡的老百姓呢,他們相信我們嗎,他們是願意我們繼續掌管鳳翔府,還是希望金州府的人來接管他們?」

  王信德啞口無言。

  他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

  即使這城裡一片死寂,沒有任何騷動,可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平靜的表面下是無盡的洶湧和危機。

  「王大人,您別忘了,之前鳳翔府和金州府互通有無的時候,老百姓們可都是知道金州府那邊的人過什麼樣的日子。您難道沒聽過鳳翔府里流傳的這樣一句話嗎,寧做金州狗,不做大周人——」

  王信德和鄧全安皆是心中一凝。

  望著底下的官員們,他們顯然已經擰成了一股繩,甚至仿佛暗中達成了某種默契。

  鄧全安笑得難看:「確實也是如此。不過既然徐振英給了我們三天時間,還剩兩天,諸位回去也可再考慮考慮。」

  「好,沒錯,還有兩天時間。大家都回去想想。」

  有官員吆喝了一聲,隨後大家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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