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跳樑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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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岸看著林微在笑,仿若有一根燒紅的針刺入他的心臟,灼燒著他。

  她去找彭靜的時候,他讓人跟著她,知道她碰到了蘇蓓涵,蘇蓓涵跟她說了什麼,跟著她的人沒聽清。

  此時她還在哄他:「不要生氣,也不要難過好不好?」

  她仍是笑著說的,親他的唇:「看到你這樣我心裡不好受。」

  「我沒生氣。」沈岸從她手裡拿過外套幫她擦頭髮:「散步怎麼不叫上我?」

  林微在這種時候總是會感激沈岸,他不會刨根究底,不會給她壓力。

  「奇叔對你那麼好,你要多陪陪他。」

  他們的對話變得正常,好像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

  沈岸把外套蓋在她頭頂,本是在擦她的頭髮,卻又捧住她的臉頰,低頭與她挨得近:「奇叔比你會照顧自己,不會像你一樣,下雨了也不知道找個地方躲雨?」

  「好像是哦,我竟然不知道要躲雨。」林微好似恍然,她自嘲地笑道:「我是不是很笨?」

  「有點。」沈岸也淡淡的笑了聲,他不想自己板著臉,讓她不安。

  意外的事情很多,他沒法子控制整個世界,讓傷害遠離她,又總不能真的時時刻刻把她鎖在身邊,這跟把她關在精神病院有什麼區別?

  她終究是個自由的人,他怎麼能眷養她?

  「微微,因為你偶爾有點笨,我想跟你約定一下。」

  「什麼約定?」

  林微抬起雙眸,那裡面繾綣著悲傷的印痕,刺傷了沈岸,他俯首吻了吻她的眼,她眼皮微顫,卷翹的長睫毛掃過他的薄唇,輕柔的癢。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很真實,林微在他身邊,安然無恙。

  「以後你覺得自己會變笨的時候,就找個可以避雨遮陽的地方躲起來,不要去危險的地方,只要等著我,我會找到你,帶你回家。」

  他說的變笨是她發病。

  林微沒法子堂而皇之地答應:「沈岸……我……」

  可能沈岸知道有點為難她。

  他又親了下她的眉心:「我們可以慢慢練習。你不是常說我們日子還很長。」

  悠長歲月的陪伴是他們共同的期許。

  林微張了張唇,想問什麼又沒問,只是說:「好呀,你帶我練習。」

  可是沈岸能輕易看透她。

  他捏她臉頰:「想說什麼都可以說,免得我胡思亂想。」

  他是知道怎麼拿捏她的,他大多時候對她很坦誠,除了他騙她,她不是被人丟在垃圾站的棄嬰,她是被人偷走的孩子。

  林微鼓起勇氣開了口,很輕聲:「你會煩我嗎?」

  她總是犯病,讓他難過,害他著急找她,自從認識他,他本是清淨的人生變得很不穩定,因為她不能好好上班,因為她不能好好睡覺,甚至因為她,他變得越來越不像他自己……

  林微希望他會說煩她,又希望他能安慰她。

  可沈岸沉默了。

  她想強大如他,也有心力交瘁的時候,譬如現在。

  她記得有一次賀聰來家裡做客,對她說了一句話,沈岸把一生的耐性都給了她。

  但耐性總會消磨乾淨的。

  過了許久,沈岸說:「是我讓你跟我一起努力的,也是我自私地想要留住你,你煩過我嗎?」

  她怎麼可能會煩他?

  林微想笑著說不煩他,可笑不出來。

  她心疼他心疼得不得了,說話的語氣瞬間就帶著哭腔:「你說什麼呢?我才不煩你,我只想你過得好,我……可我好像很難做到讓你過得好。」

  沈岸輕聲道得:「你都不煩我,我為什麼會煩你?」

  林微突然哭了,抑制不住流淚,她越哭越難過,越難過越想哭。

  沈岸見她哭,沒哄她,他想讓她哭一會,發泄一下。

  林微在他懷裡哭了很久,哭著哭著睡著了,剛才走了很長的路,她大概是真的累了,懷孕後,她很容易累。

  沈岸送她回了家,交代萍姐照看好她後,再次出了門。

  蘇蓓涵正在病床上修指甲,她今天很高興,高興得氣色都變好了。


  蘇南華剛才走了,她那個親媽黃喜香也緊張兮兮地來過一次,說是有人找她問些奇怪的事,她扛不住,就跟她說了件讓她覺得很有意思的事。

  這件有意思的事足以讓蘇南華將她所有的財產拱手相送。

  說來林微的偽善清高怕是隨了馮岩聲。

  當然林微再偽善清高,她還是要除掉林微,即使除不掉,她也要讓她跟蘇南華永遠決裂。

  房門被人打開,蘇蓓涵早有準備,但還是慌張。

  林微只要一發瘋,沈岸就會找她麻煩。

  來的人果真是沈岸,她實在想不通,這個有錢有勢沈家少爺為什麼會對個神經病痴迷成這樣。

  這位沈家少爺長得真的俊,她很小就開始做時尚,見過不少驚艷的男模男星,但長得像沈岸這麼絕的,還真沒有。

  簡單的黑色秋裝夾克和黑色休閒長褲被他穿出無與倫比的矜貴氣質。

  所以說,有錢人就有權利挑選美好的基因。

  不,應該是有錢人就能挑選所有的東西。

  只是這個漂亮清貴的男人星辰般的眼眸仿佛寒潭一般深邃,透著冷冽的寒意,她一向見他清清冷冷,第一次覺得他漠然的皮囊之下,藏著食人的魔剎。

  她算計不了他,對他動手腳,只會像個跳樑小丑,就像上次時尚大典一樣。

  沈岸單是覷著她,她心裡就止不住地升騰起一陣陣涼意。

  她明知故問:「沈先生,找我幹什麼?」

  沈岸說話很直白:「你今天跟微微說了什麼?」

  蘇蓓涵誠實地說:「我只是想讓林微回家,她是我媽的親生女兒。」

  她等著沈岸震驚,但沈岸沒有,仍舊睨著她,像是在想什麼辦法處理掉她。

  她後背冒冷汗,不等他說話就開始示弱:「沈先生,我真的沒對林微做什麼,如果告訴她真相都有罪的話,我無話可說。」

  「你很想得到蘇南華的財產?」沈岸居高臨下。

  來自絕對上位者的審視,蘇蓓涵無所適從,不敢和沈岸對視,強烈的壓迫感讓房間的空氣被壓縮,蘇蓓涵氣息不怎麼穩。

  「沈先生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媽還在世,我沒想過這些。」

  冠冕堂皇的話讓沈岸冷冷地笑了聲,他看起來並不憤怒,只是帶著寒意,那種滲透骨髓的森寒。

  蘇蓓涵的手一直放在枕頭下,沈岸注意到了。

  他突然對外面說了聲:「楊律師,進來吧。」

  蘇蓓涵不知道沈岸是什麼意思,她的手放在刀柄上,她想要給沈岸演一齣好戲的,但沈岸卻叫進來了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得西裝革履,一進來還給她遞了張名片。

  楊拓!

  星辰光耀的法律顧問,萬海集團的法務總監!

  她聽說過這人,據說這人光憑一張嘴就能隨隨便便把人送進監獄,可怕得很。

  蘇蓓涵不知道沈岸葫蘆里賣什麼藥,但很快楊拓就幫她答疑解惑了:「是讓她失去蘇南華的繼承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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