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151章 大旱
立春之後，大盛朝的天氣逐漸開始變得炎熱。
這樣悶熱的季節讓人覺得十分難受。
而這樣的炎熱還在持續加劇。
百姓們地里的莊稼枯死了。
但是地主老爺們每年要收的租子，一分都不會少。
即便是把兒女賣了為奴，換的銀錢也只能勉強抵扣了租金。
朝廷的稅賦他們還要想辦法交。
而且富戶們需要的奴僕也是有限的。
後面即使是那些百姓一分錢都不要，免費把自己的孩子送去當奴僕，都沒有富戶要了。
這樣的日子讓很多窮苦的農民感到生無可戀，乾脆就帶著孩子去投奔別家。
但是更多的百姓無處可以去投奔，於是乎官道上又多了一批一群流民。
他們匯集在一起，把地皮都幾乎舔過了一層，有時候甚至連草根樹皮都啃過，才肯罷休。
「爹，你說咱們走到雲城是不是就有吃的了？」走在最前頭的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身材瘦削，滿臉菜色，看上去營養嚴重缺乏。
而他身旁則是一名三四十歲模樣的中年漢子，此時聽見自己的兒子問話，嘆了口氣回答：「傻孩子啊，雲城可是大城，咱們到了雲城肯定會有吃的！」
「當家的，那些官差太壞了，他們搶光了糧食，還把咱們趕出去了。」男人的妻子咬牙切齒的道。
「爹爹，我餓，我想吃土餅。」
「你懂什麼呀！」中年男子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兒子一眼，「那土餅不能吃多了，吃多了會死人的，再忍忍，忍忍咱們就到雲城了，去了雲城就有吃的了。」
「真的嗎，爹？」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望向自己的娘親。
「嗯！」男人用力點頭。
婦人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著小男孩眼中亮晶晶的神采，她也不忍再說些什麼。
男人只是嘆了一口氣，不是他不舍的給兒子吃土餅，而是這餅是用觀音土做的，是真正的土餅，土吃多了，是真的會死人的。
……
「爹，咱們也太倒霉了，城門口的粥到咱們就剛剛好沒了！只能等明天的粥了。」
「誰叫咱們運氣不好呢，今晚就先將就一晚吧。」男人摸了摸自己肚子，已經餓得咕咕作響了。
「爹，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裡排隊吧！我們明天就能喝上粥啦！」小男孩睜大眼睛問。
「唉……」男人又是長長一聲嘆息，卻沒有反駁。
……
夜幕低垂。
一家人抱在一起，喝著西北風裹腹，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的曙光照射進來。
男人打了個呵欠，揉揉發酸的胳膊坐起身來，看了看身邊熟睡的妻兒和同樣還在熟睡中的兒子，心裡充斥著幸福。
突然——
「轟隆隆~~」遠方傳來一陣驚雷般的聲音。
男人睜開雙眼，只見城門大開，有將領騎著大馬威風凜凜的出來了。
左右還有鐵甲大兵跟隨，後面更是跟著一群看起來精神滿滿的步兵。
城外的流民都被這陣仗嚇到了。
「忠勇侯有令，只要身高過五尺，能抱起三十斤石頭者直身者，就可加入軍營之中。
加入軍營之後要進城操練，編伍，整隊，訓練，家屬不得進城，但是參軍之後每日多發半人份口糧，夜晚可以出營不得留宿城外窩棚中。」
聽到這個聲音，大家躍躍欲試。
「忠勇侯招人去剿匪，願意當兵入伍的，現在就可以過來排隊，一旦篩選通過，就能夠吃飽了啊。」遠處來一陣吆喝聲，男人頓時激動起來：「兒子媳婦，你們聽見了沒有，忠勇侯招人，我去試試！」
男人興高采烈的說道。
婦人擔心男人，可是此刻都快要餓死了，那裡還在乎什麼危險不危險的。
雲城外，有人呻吟哀嚎，有人低聲抽泣，還能聽到有些人聲音輕快甚至帶著笑聲。
這是被選上了的喜悅！
··········
雲城知府卜雲凌此刻急的焦頭爛額。
他不明白為什麼顧雲典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招兵。
但是流民實在是太多了。
天下大旱，百姓民不聊生。
好幾個城都出現了問題，就連京城都受到了影響。
朝中大臣已經在逼迫聖上清心寡欲，下罪已詔，向上天承認自己的錯誤。
聖上被逼，只能到泰山祈福。
可是這大旱依舊還在。
烈日高懸，天空中不曾有一滴雨落下。
但是雲城的氣候還不錯。
雲城的糧食豐收了。
所以卜雲凌把雲城的糧給運出去救濟其他的大城。
首先自然就是京城附近的大城，穩住京城的物價。
卜雲凌身為知府，他知道顧雲典招兵是不合適的，但是他並沒有阻止，只是默默記下此事罷了。
因為這些流民當了兵，至少還能有一口飽飯吃，至少餓不死。
卜雲凌能力有限，他出身寒門，沒有背景，沒有身家，想辦些大事，但是有心無力。
加上因為這特殊的天氣。
流民變成了土匪的也多。
外面確實不太平。
那些被朝廷追殺的武者也趁機作亂。
只是卜雲凌看著那些被顧雲典招收的流民，他心中覺得有些奇怪。
卜雲凌穿著一身粗布麻衣，隱藏在城外，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官兵們夾雜著一群流民衝出了城。
步兵包圍著流民，流民站在中間。
這陣仗似乎是要出城去剿匪。
這也太快了吧！
流民堆里，有人在不停的哭泣。
「怎麼會這樣？還讓不讓人活了啊？」立刻有流民婦孺痛哭，「當家的才剛剛入了營，這就要上陣了？「
「只吃了一餐飯而已，還沒有操練過，今日就要拿命去換嗎？」
先是一人哭，然後是數十人，數百人哭，到最後官道兩邊立刻哭聲一片。
只是官兵們手中拔出刀劍，眼神兇狠掃視著道路兩邊流民，也沒有流民敢衝擊行進隊列。
倒是隊伍中間行走的流民青壯們有人跟著也哭了起來，換來的是兩邊兵丁的痛罵和鞭子抽打。
流民之中有一個青壯不識相，哭個不停，不知道是怎麼的，是害怕還是怎麼的，囔囔著他不當兵了，他不要去打仗，轉身就要往隊伍外面沖。
這樣悶熱的季節讓人覺得十分難受。
而這樣的炎熱還在持續加劇。
百姓們地里的莊稼枯死了。
但是地主老爺們每年要收的租子，一分都不會少。
即便是把兒女賣了為奴，換的銀錢也只能勉強抵扣了租金。
朝廷的稅賦他們還要想辦法交。
而且富戶們需要的奴僕也是有限的。
後面即使是那些百姓一分錢都不要，免費把自己的孩子送去當奴僕，都沒有富戶要了。
這樣的日子讓很多窮苦的農民感到生無可戀，乾脆就帶著孩子去投奔別家。
但是更多的百姓無處可以去投奔，於是乎官道上又多了一批一群流民。
他們匯集在一起，把地皮都幾乎舔過了一層，有時候甚至連草根樹皮都啃過，才肯罷休。
「爹，你說咱們走到雲城是不是就有吃的了？」走在最前頭的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身材瘦削，滿臉菜色，看上去營養嚴重缺乏。
而他身旁則是一名三四十歲模樣的中年漢子，此時聽見自己的兒子問話，嘆了口氣回答：「傻孩子啊，雲城可是大城，咱們到了雲城肯定會有吃的！」
「當家的，那些官差太壞了，他們搶光了糧食，還把咱們趕出去了。」男人的妻子咬牙切齒的道。
「爹爹，我餓，我想吃土餅。」
「你懂什麼呀！」中年男子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兒子一眼，「那土餅不能吃多了，吃多了會死人的，再忍忍，忍忍咱們就到雲城了，去了雲城就有吃的了。」
「真的嗎，爹？」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望向自己的娘親。
「嗯！」男人用力點頭。
婦人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著小男孩眼中亮晶晶的神采，她也不忍再說些什麼。
男人只是嘆了一口氣，不是他不舍的給兒子吃土餅，而是這餅是用觀音土做的，是真正的土餅，土吃多了，是真的會死人的。
……
「爹，咱們也太倒霉了，城門口的粥到咱們就剛剛好沒了！只能等明天的粥了。」
「誰叫咱們運氣不好呢，今晚就先將就一晚吧。」男人摸了摸自己肚子，已經餓得咕咕作響了。
「爹，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裡排隊吧！我們明天就能喝上粥啦！」小男孩睜大眼睛問。
「唉……」男人又是長長一聲嘆息，卻沒有反駁。
……
夜幕低垂。
一家人抱在一起，喝著西北風裹腹，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的曙光照射進來。
男人打了個呵欠，揉揉發酸的胳膊坐起身來，看了看身邊熟睡的妻兒和同樣還在熟睡中的兒子，心裡充斥著幸福。
突然——
「轟隆隆~~」遠方傳來一陣驚雷般的聲音。
男人睜開雙眼，只見城門大開，有將領騎著大馬威風凜凜的出來了。
左右還有鐵甲大兵跟隨，後面更是跟著一群看起來精神滿滿的步兵。
城外的流民都被這陣仗嚇到了。
「忠勇侯有令，只要身高過五尺，能抱起三十斤石頭者直身者，就可加入軍營之中。
加入軍營之後要進城操練，編伍，整隊，訓練，家屬不得進城，但是參軍之後每日多發半人份口糧，夜晚可以出營不得留宿城外窩棚中。」
聽到這個聲音，大家躍躍欲試。
「忠勇侯招人去剿匪，願意當兵入伍的，現在就可以過來排隊，一旦篩選通過，就能夠吃飽了啊。」遠處來一陣吆喝聲，男人頓時激動起來：「兒子媳婦，你們聽見了沒有，忠勇侯招人，我去試試！」
男人興高采烈的說道。
婦人擔心男人，可是此刻都快要餓死了，那裡還在乎什麼危險不危險的。
雲城外，有人呻吟哀嚎，有人低聲抽泣，還能聽到有些人聲音輕快甚至帶著笑聲。
這是被選上了的喜悅！
··········
雲城知府卜雲凌此刻急的焦頭爛額。
他不明白為什麼顧雲典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招兵。
但是流民實在是太多了。
天下大旱，百姓民不聊生。
好幾個城都出現了問題，就連京城都受到了影響。
朝中大臣已經在逼迫聖上清心寡欲，下罪已詔，向上天承認自己的錯誤。
聖上被逼，只能到泰山祈福。
可是這大旱依舊還在。
烈日高懸，天空中不曾有一滴雨落下。
但是雲城的氣候還不錯。
雲城的糧食豐收了。
所以卜雲凌把雲城的糧給運出去救濟其他的大城。
首先自然就是京城附近的大城，穩住京城的物價。
卜雲凌身為知府，他知道顧雲典招兵是不合適的，但是他並沒有阻止，只是默默記下此事罷了。
因為這些流民當了兵，至少還能有一口飽飯吃，至少餓不死。
卜雲凌能力有限，他出身寒門，沒有背景，沒有身家，想辦些大事，但是有心無力。
加上因為這特殊的天氣。
流民變成了土匪的也多。
外面確實不太平。
那些被朝廷追殺的武者也趁機作亂。
只是卜雲凌看著那些被顧雲典招收的流民，他心中覺得有些奇怪。
卜雲凌穿著一身粗布麻衣，隱藏在城外，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官兵們夾雜著一群流民衝出了城。
步兵包圍著流民，流民站在中間。
這陣仗似乎是要出城去剿匪。
這也太快了吧！
流民堆里，有人在不停的哭泣。
「怎麼會這樣？還讓不讓人活了啊？」立刻有流民婦孺痛哭，「當家的才剛剛入了營，這就要上陣了？「
「只吃了一餐飯而已，還沒有操練過，今日就要拿命去換嗎？」
先是一人哭，然後是數十人，數百人哭，到最後官道兩邊立刻哭聲一片。
只是官兵們手中拔出刀劍，眼神兇狠掃視著道路兩邊流民，也沒有流民敢衝擊行進隊列。
倒是隊伍中間行走的流民青壯們有人跟著也哭了起來，換來的是兩邊兵丁的痛罵和鞭子抽打。
流民之中有一個青壯不識相，哭個不停，不知道是怎麼的，是害怕還是怎麼的，囔囔著他不當兵了，他不要去打仗，轉身就要往隊伍外面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