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撲朔迷離,隱藏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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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3章 撲朔迷離,隱藏入口

  痛恨,憎惡,懊悔……

  盡不像杜恩,也不像不移真君,其實是在刻意壓制自己的情緒,甚至可能是透過施法,才讓自己變得冷漠冷靜也說不定。

  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我當年的天真鬆懈,才會錯誤判斷黯神的目的,從而不自覺地成為他的幫凶,是瑩石病提前問世的推動者!」

  對於瑩石病十分了解,能夠在短時間裡做出解藥。

  黯國這邊已經有可控病染,增強己方實力的情況。

  當年盡明明作為黯神的使徒,地位比起國王還要高,卻突然選擇叛逃,連妹妹都沒有來得及通傳帶上,主打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本應該能夠成功,可結果卻還是被黯神截住,差點給打殺掉……

  如此種種事情,全部都指向著,盡在黯神鑽研瑩石病,釋放瑩石病的事情裡面,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以至於讓那神明一直都在監視監控著他,根本沒有給他一丁點機會!

  作為一名出色的丹師!

  所以現在只自稱醫師!

  「我只是在贖罪。」

  「聯絡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也不說什麼個人推測,因為那可能會誤導你。」

  「簡單地說,黯神其實很早就在星辰的靈脈源頭處,察覺到並且接觸到瑩石病的母源,也正是因為經過他的手,或者是我的手,在裡面施加添加進了什麼,才會促使它的提前成熟與問世,以及過度快速的擴散。」

  「我知道的原始情報,就只有這些了,因為在被黯神打成重傷之後,還被他用抹神術,抹掉了相關的許多記憶,現在的這點,是我偷偷刻在元神裡面,僅剩的一點邊角。」

  「當初要不是冕下來得及時,不,他應該就是想留著我研製解藥吧,所以才沒有進一步完全抹去,或者說設法徹底殺死我。」

  盡才說著不會道出什麼個人推測,但話里卻有著這樣的混雜,尤其是那最後一段,完全就是個人推測。

  不過,杜恩卻瞬間讀懂,他的這些話,雖然帶有很重要的線索,但其實重心並不在於表面上的內容,也即是,不在於他的那些推測,而是潛伏於其下的一點。

  黯神其實是一個道法造詣格外精身,操作施展無比精細的傢伙!

  雖然聖神這邊也有表現出一些靈巧精細,但整體還是個力大磚飛流的情況,比如說剛剛,為了遏制雲的病染擴散,直接用自己的光亮籠罩住她,是字面意義的覆蓋遏制,全靠輸出。

  而黯神……之前的第一次聖黯大戰,難道其實是故作不敵?

  杜恩思索著,不由抬眼向上看去,目光仿佛穿越重重阻隔,看到那神座上悠然坐著,無比輕鬆,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神明。

  情況在突然間,就變得格外撲朔迷離起來!

  「我要說只有這些,小心點……」

  盡的傳音結束,聖神的投映也斷絕。

  光輝被收束起來,懸燈看起來頗為黯淡。

  杜恩低頭看過去,只覺得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一點。

  還好,他還有幾張底牌沒用。

  沒有再多想,因為雲已經醒過來。

  狀態自然是還沒有恢復好,無論如何,接下來都需要自己運功修煉,才能夠把身體完全調回來,並嘗試借力衝擊新境界。

  不過,在現在這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告訴已經找過來的一神一人,自己所發現到的東西。

  「冕下,尊駕……」

  聲音沙啞,像是喉嚨里長著石頭,在開口時劇烈摩擦著,帶有一種讓人牙酸的刺耳,顯然此時說話也是很痛苦的。

  不過,雲卻只是有些顫巍巍地伸出手,一點雲藍色的法力冒出,像是螢火蟲,晃悠悠地飛出去。

  聖神懸燈還在發散微光,幫她煉化丹藥,恢復身體,杜恩一邊燒著東西,一邊注視著,在雲藍光點飛過的地方,真炎悄然給它繞路,又收束著熱力,免得破壞點這點脆弱的法力。

  同時,雲的聲音斷斷續續:「以前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地下不止一層,後面還發現到,有一些人,或是勛貴或是奴僕,沒有被投入牢里,卻有時會莫名的變得奇怪,就是,就是怎麼說呢?好像不是他們自己,而是偽造的什麼?」

  從蜷縮抱頭的姿勢里,揚起痛苦殘存,猙獰未消散,不斷剝離瑩石外延,逐漸恢復往日面孔的腦袋,雲現在的腦子其實亂糟糟的,神宮裡的元神更是顯得昏厥,萎靡黯淡得很。


  所以說到這裡就停頓住,隨著藥力的發揮,肉身本源開始吞噬殘存瑩石病,化作自己的資糧,作為修為集合表現體的元神,也開始發亮增強,思緒這才變得清晰起來。

  「對,就是偽造的,那是幻影,應該是黯神冕下製造的幻影,雖然無比逼真,但有一點卻是難以偽造的,就是由衷真實的意志,或者說,個人的道心基核!」

  勛貴們是肆意縱情,奴僕們是卑微戰兢,因為也有修煉,甚至於十分正統,導致道心之說可以應用在他們身上。

  所以,雲才能夠察覺到那一點差異!

  因為她是處於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半旁觀者角度,所以這才一看那些幻像,就感覺有種不太對勁,雖然它們的一切表現都如同往常,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完全沒有變化。

  「他悄悄替換了那些人,不知道在做什麼,當初我因為在意,躊躇遲疑一段時間,突破到元嬰期後,這才嘗試去進行探尋,結果就發現到,自己總是光顧的地下囚牢,還真的不止一層。」

  「當年我本想著進一步探尋下去,但總有種莫名的心悸感,好像繼續追查到底,自己也會出事,哥哥他似乎也有覺察到我這邊的異樣,為了不讓他擔心,所以就沒有實際追查。」

  「不過,在幾次有機會離開黯國王宮,去到那兩國邊境時,借著冕下輝光餘韻的遮掩,我偷偷琢磨出一種法術,叫做水月夢靈。」

  「使用它,能夠在他人的夢裡,種進一點靈影,沒有什麼殺傷力,就是能作為隱約的定位標記,再在幾個可能成為目標的人身上種下,神不知鬼不覺,應該是這樣吧。」

  「總之,後面它一直沒有被觸發,似乎是我搞錯了,也可能是黯神冕下察覺到我的小動作,直到之前的雨谷,我在雨谷的黯國先鋒里,發現到裡面竟然有兩個人,帶著水月夢靈的標點!」

  「本來只覺得是錯覺,畢竟那些是血蓮教的人,但也可能是後續補入填充的,所以,我才冒險回來,然後就看到,那些曾經標記過的人,其實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個活著的外殼,比起以往,偽飾得更加高明。」

  「嘿嘿,不過,法術的標點倒是還若隱若現,就在地下囚牢,我被抓住後,順著指引,從二層到三層,終於,找到了第四層的入口……」

  一連串的話很長,條理還算輕易,到最後還有餘力狡黠地笑了一下,很明顯,雲的狀態在聖神的幫助下,迅速地好轉過來。

  而杜恩聽著這些話的同時,也跟隨著法力光點,鎖定了一個之前受真炎波盪影響,卻依舊無比普通尋常的位置。

  雲在這邊偷偷留下了指示,一個滲透在地板下的謎鎖,沒有完全成型,但顯得更加特殊,如雲似夢,大概是從水,雲,幻這三方面,再進一步跳板橋接到夢的情況。

  她本人的法門根本,一開始應該是水雲之類的水行法門,再進一步拓展出來的,就是水月,水中月這般的幻惑,然後又跳轉到夢,那與現實相錯異的神秘領域。

  杜恩現在的眼力目光,已經今非昔比,又對道理有著初步接觸與感悟,甚至於提煉入神,所以稍微琢磨,就把雲的修行摸得七七八八,有了個大概了解。

  事實上,雲做好了犧牲的打算。

  而要是沒有她的付出,杜恩恐怕都不會順藤摸瓜來到地下囚牢,而且,即便是把整座地牢都徹底刮上幾遍,可能也找不到這個入口的位置。

  閃身出現在這邊,杜恩想了想,伸出手指,插進地板,當即引發一種異樣,於是猛地收回,從那縫隙里破穿出赤色透亮的晶簇。

  這個入口可不好進,貿然動用暴力手段,只會引發布置在這邊的某種禁制!

  倒也不是沒辦法如此強拆破除,只是肯定要耗費更多,所以雲剛剛一醒過來,本能地就趕緊做出指示。

  ——她是依靠自己法門的特殊,才沒有引發禁制的。

  換言之,可以順著這個方向,更省時省力地打開這個入口!

  「怎麼樣?」

  聖神有些疲倦的聲音傳來。

  黎明般的光亮已經黯淡,默默地汲取著還在燃燒的真炎火光,讓本來純粹的懸燈都隱隱冒出一朵赤色的炎花。

  問題是有,但並不大。

  杜恩的一雙眼瞳早已經變得赤金交雜,亮得駭人,正是火眼金睛之秘法,在催發窺視之下,迅速看清那表相下的真相。

  赤色透亮的晶簇,從地下的不知名處,一路蔓延到這邊,越往內部越是深邃,深紅暗紅,瀰漫著與正常瑩石病結晶,顯得似是而非的一種不詳驚悸感。


  再聯想黯國那些可控病變者的表徵,比如發紅眼睛之類的,很明顯,下面就是黯神研究掌控瑩石病的地方,而地下囚牢的二三層,則是對照組與原料庫這樣的定位。

  不過眼下,並沒有什麼看守力量,這點就顯得有些怪異。

  本來的話,還能解釋為,是黯神被逼到無力的盡頭,已經沒有什麼餘力,只能依託原先布置的禁制來防護,但很明顯,杜恩現在不可能這麼大意天真的猜測。

  所以說,對方是故意讓他們一路追查到這邊的?

  下面是個陷阱,但又不得不踏入其中探究……陽謀啊。

  杜恩的表情沒有變化,平靜地開始把真炎招來。

  快要把地下三層燒光的鳳赤真炎,當即濃縮飛出一群雀大的火鳳,栩栩如生,姿態優美,長頸比翼。

  它們略有盤旋,便在杜恩的操控下,沿巡著雲這邊的半謎鎖,作為一個切入點,開始向下進行滲透。

  夢與火的合力,他可是熟的不能再熟悉。

  本命法寶的變化,正是以光為骨架,夢與火作為血肉!

  雲正是察覺到他肯定能找到自己留下的標記,所以才顯得擅作主張,沒跟誰說就獨自跑來追查。

  因為她覺得,面對自己,黯神或許會大意,會露出一些破綻,而且,自己的懷疑在之前,其實並沒有實際證據,如果只是自己胡思亂想,再煞有其事地告訴其他人,只會拖慢影響這邊的步調,到頭來可能無端白忙活一場,給黯神那邊什麼可乘之機。

  所以斟酌考慮之後,她才獨自跑過來探尋。

  也由此,讓杜恩這邊發覺到,黯神的情況,與之前想像的有明顯不同。

  即便他其實早就往大里設想敵人的棘手程度,但現在有種種端倪顯示,他還是想得有點小了。

  咔!

  從夢的狹縫孔隙里飛入滲透的雀大火鳳,很快就引發那些赤色晶簇的變化。

  表面上看,越在表層的這些晶簇,顏色很淡,通體透亮,也沒有什麼不詳與危險感,好似只是一種邊緣的析出物,屬於不值一提,無需特別在意的情況。

  但實際上,卻是截然相反的!

  因為不夠不詳不夠危險,所以不會躁動足夠穩定,換言之,可以拿來作為精密施法的媒介!

  所以,哪怕杜恩這邊已經足夠小心,動作亦十分精妙,但結果卻還是有細微至極的波盪,越過夢的邊界,碰觸到這禁制延伸出的一抹警戒小芽。

  小小芽尖一搖曳,當即如雪崩山塌,直接勾連牽動整體。

  不詳的深紅色從地下更深處猛地湧現,而入口處的透徹赤晶更是犬牙交錯地伸展活動,仿佛一張長滿無數牙齒的巨口,絞殺著一切嘗試進入的事物。

  而在那四面八方的大地里,隨著黯光的突然浮現涌動,瞬間就布滿了可控瑩石病的紅色晶體,仿佛之前就是這樣子,整個地底都是以這個來澆鑄的。

  王宮地基的如此驚變,直接就化作一個可怕的牢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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