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反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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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反調查

  「你知道?」

  九條裟羅問出了王昊也想問的問題。

  荒瀧一斗一臉的得意:「哼哼,我當然知道,本大爺可是整個花澗坂消息最靈通的人,哦,鬼!」

  雖然他住町街,但他的活動範圍是花澗坂,所以,荒瀧一斗在自稱什麼稱號的時候,都是用的花澗坂為背景。

  九條裟羅遲疑的看了一眼荒瀧一斗,

  她是不信的,

  但一想到荒瀧一斗在遊行時候的出色表現,九條裟羅卻也感覺荒瀧一斗是有能力的人。

  所以,微微猶豫後,九條裟羅便開口道:「說個條件吧,把你的消息告訴我。」

  「條件?」

  這下,反而是讓荒瀧一斗有些傻眼了。

  他剛才說話,只是想讓九條裟羅對他服個軟,搶點面子回來。

  現在讓荒瀧一斗開口說條件,他反而不會了。

  鬼王無助的眼神看向了久岐忍。

  阿忍救一下啊。

  可惜,久岐忍無視了他求救的眼神,並且笑呵呵的在一邊和王昊說話。

  「怎麼樣,開個條件吧。」

  九條裟羅繼續道。

  荒瀧一鬥眼珠子亂轉,顯然在這突如其來的詢問中感到了一絲無所適從。

  他那平時自信滿滿、甚至略顯囂張的姿態,在這一刻竟罕見地摻入了幾分微妙的慌亂。

  只見他一隻手撓著後腦勺,另一隻手則無意識地把玩著腰間的衣角,似乎在想該提出什麼條件,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喂,荒瀧一斗,怎麼了?平時的氣勢呢?」

  九條裟羅靠近他,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

  荒瀧一斗聞言,猛地抬頭,臉上閃過一抹不服輸的神色,但隨即又垮了下來,低聲嘟囔:「什麼條件,我也不知道你能給我什麼啊。」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不由得笑出聲來,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不少。

  王昊轉過頭,瞥了一眼彈幕,然後開口道:「我記得一斗是邀約裟羅大將在花澗坂的街頭決鬥吧,不如…」

  這就是彈幕中壞傢伙的提議,

  讓荒瀧一斗和九條裟羅完成決鬥。

  嗯,花澗坂街頭相撲大賽。

  王昊的話還沒有說完,九條裟羅就連忙搖頭:「不行,絕對不行。」

  相撲這種比賽,大家都知道是怎麼樣的,先不說穿的太…

  就是和荒瀧一斗在花澗坂街頭玩相撲這個事情,就已經夠丟人了。

  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哼,九條天狗果然不敢和本大爺正面對決啊。」

  一聽見九條裟羅拒絕了王昊的提議,荒瀧一斗頓時又得意起來了。

  不敢和本大爺對決的九條天狗,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嘛。

  「算了,那就請大家喝一杯吧,這樣的條件,九條天狗,你不會拒絕了吧。」

  荒瀧一斗開口道。

  九條裟羅立馬點頭:「可以,請你們喝一頓,你告訴我你知道的信息。」

  「哈哈哈,爽快,那我就說了哦。」

  荒瀧一斗露出憨憨的笑容,

  「其實新秩序的人從來沒有隱瞞過,九條天狗如果去平民區走一走,就可以看見他們的身影啊。」

  九條裟羅蹙眉:「我一直有在稻妻城巡邏。」

  「哈哈,你們巡邏的位置,最多也就到町街罷了。」

  荒瀧一斗顯現出和平常完全不同的成熟穩重,

  「可在町街的人,也是有房子,有資產的人。」

  「在町街之外,白狐之野上的人,你真的去了解過嗎?」

  荒瀧一斗的出身並不好,在被『鬼婆婆』收養之前,他也是有父母的,只是出現了意外而已。

  那是改變荒瀧一斗一輩子的故事,

  父母病逝後,年少的一斗混跡於街頭,

  因為父母的病逝就是因為他們是鬼族,被人歧視,趕出村莊導致的。


  所以,只要有人膽敢在面前提起鬼族,他就一定會與對方大打出手。

  雖然大多時候一斗都只有挨打的份,可他無論被打倒多少次都絕不投降,十分難纏。

  但一斗畢竟是個孩子,終於在被幾個混混聯合起來一頓毒打後,因為又累又餓,昏倒在了街頭。

  危難之時,一位人類老婦救下了一斗。

  「喂,本大爺可是鬼啊!為什麼要救我?」

  「我熬了米粥,你餓了吧。」

  「我都說了我是鬼族!你看不見我頭上的角嗎?」

  「能看見能看見…鍋里有粥,要喝嗎?」

  「啊啊啊,這人怎麼不聽別人說話——咳…婆婆,麻煩您,米粥,給我來一碗…」

  「來嘍。」

  想起自己小時候和婆婆的『鬥智鬥勇』,荒瀧一鬥眼里有些溫潤之意。

  因為照顧荒瀧一斗,這位人類老婦人,也被蔑稱為鬼婆婆。

  正是有這樣的經歷,荒瀧一斗知道稻妻底層的人民也是有好人的,

  所以,荒瀧一斗的立場從一開始就是站在苦難人民的身邊的。

  是鬼婆婆將一個『惡鬼』變了『好鬼』。

  九條裟羅雖然代表了稻妻的正義,公正,軍人等屬性,

  但對於底層的熟悉,她是絕對不如荒瀧一斗的。

  「九條天狗,出去看看吧,新秩序的信徒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他們一直是光明正大的。」

  「你要是想調查他們,大可直接去問他們。」

  荒瀧一斗一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表情。

  九條裟羅卻沒有生氣,而是微微蹙眉:「從未隱藏…」

  她在思考,

  她手上的消息,其實也是手下人收集過來的。

  關於新秩序,她也沒有親眼見過。

  所以,她對新秩序的印象,就是一個引人向善的教派而已,

  但這個新秩序究竟做了什麼,她不知道。

  「我明白了,我會親眼去看看。」

  九條裟羅忽然開口,她感覺,這次或許會有新收穫。

  「那就行,先請我們喝酒吧。」

  荒瀧一斗才懶得管九條裟羅要不要親眼去看,反正他好處已經到手了。

  「你們去吧,報我的名字就可以。」

  九條裟羅微微搖頭,並沒有和荒瀧派一起去喝酒的想法。

  到底一個是軍一個是幫派,這次能合作已經不容易了。

  再和他們一起去喝酒,九條裟羅怕自己喝一半把荒瀧一斗丟進大牢,那可就不好看了。

  九條裟羅走了,她要去看看真正的底層區域,去看看新秩序的人究竟在幹什麼。

  而王昊則是笑呵呵的和荒瀧派的人一起去喝酒。

  雖然他不喜歡酒,但不要錢的,不喝白不喝。

  而且,稻妻的清酒度數不高,和椰棗酒有異曲同工的清冽口感。

  當成飲料來喝,還是很不錯的。

  ……

  另一邊,

  九條裟羅是一個說做就做的性子,

  沒有帶什麼人,換了一身常服,還是相對樸素的那種,然後就往町街之外走去。

  稻妻城的城區大概可以分為町街(外城),花澗坂(內城),天守閣(核心),

  可在這三個區域之外,還是有很多零散的聚居地的。

  步履匆匆,穿過繁華熱鬧的町街,每一步都似乎在遠離那份喧囂。

  當九條裟羅踏入那些零散聚居地的界限時,眼前的景象悄然轉換,仿若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裡沒有町街的衣食無憂,也沒有花澗坂的精緻典雅,更無緣得見天守閣的雄偉壯麗。

  平民區的街道狹窄而曲折,兩旁的木屋顯得陳舊而斑駁,不少房屋的屋頂鋪著一層薄薄的青苔,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風雨的侵蝕。

  街道上,商販稀少,零星幾個小攤販售賣著簡單的生活用品,顧客寥寥,


  偶爾傳來的叫賣聲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無奈。

  因為鎖國令,町街和花澗坂已經蕭條了很多了,

  但比起這裡,町街和花澗坂依舊可以稱得上是繁華。

  走過泥濘的小路,

  孩童們在簡陋的遊戲場中自得其樂,笑聲清脆卻難掩生活的拮据。

  家家戶戶門前晾曬著衣物,每一件衣服上都帶著縫縫補補的痕跡。

  顯然,鎖國令的影響在這裡尤為明顯,原本就不富裕的居民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一些店鋪門扉緊閉,窗欞上積滿了灰塵,無聲地講述著曾經的店主因生意蕭條而不得不遠走他鄉的故事。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而又靜默的氣息,仿佛整個區域都在默默承受著時代的重壓。

  其實九條裟羅不是沒有來過這裡,

  只是她之前帶人出征,都是行色匆匆,從未好好的看過這裡。

  原來,稻妻城已經蕭條至此了啊。

  九條裟羅頓住腳步,眼裡有些悲傷。

  作為天領奉行的一員,保護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安寧,給予每一個百姓應有的關懷與幫助,是她的責任與使命。

  可現在,這幅場景,卻是在告訴她,她曾經的所作所為,並沒有給底層的子民帶來好日子。

  「裟羅大將,感覺如何?」

  忽然,一道聲音在她背後想起。

  九條裟羅眼眸一閃,一絲戒備浮現,一縷縷電光跳躍,猛然轉頭,便看見一個溫和的年輕人站在她的身後。

  「你是誰?在這裡幹什麼?」

  九條裟羅下意識的質問道。

  年輕人聳了聳肩:「他們都叫我三郎,至于姓氏……,作為底層人的我,是沒有這種東西的,不過,和泉先生說,我可以和他姓。」

  頓了頓,年輕人看著九條裟羅:「您可以叫我和泉三郎。」

  「和泉…三郎。」九條裟羅眼眸微閃,腦海中迅速搜索,然後露出一絲驚訝,「你就是那個傳播秩序教義的三郎?」

  被叫破身份,三郎並不意外,依舊是一臉的溫和,笑盈盈的開口:「天領奉行的情報系統確實比勘定奉行要強,勘定奉行現在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呢。」

  九條裟羅蹙眉:「你找我幹什麼?」

  「嗯?我找你?」三郎露出一絲好笑,「裟羅大將說笑了,難道不是您來找我的嗎?」

  「你監視我!」九條裟羅露出一絲怒意。

  三郎這個話,就是明明白白的在說,他知道九條裟羅的行動軌跡。

  一個奉行大將,被一個『普通人』說破,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稱不上監視,秩序無處不在,當您說要詢問新秩序的事情,便有兄弟姐妹將事情傳達了出來。」

  「而我…也在這裡等待您的到來。」

  他沒有監視九條裟羅,但只要在秩序的信徒面前,他監視著一切。

  「…」九條裟羅露出一絲忌憚,「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她現在才明白過來,所謂的新秩序,估計已經在底層紮根了。

  比起自己這位天領奉行大將,底層的民眾甚至更願意幫新秩序傳達情報。

  這是非常不好的信號。

  這代表奉行對底層失去掌控力。

  或許家主他們不在意,但作為親歷第一線的九條裟羅來說,這事情多重要,她非常明白。

  「我們想做什麼?唔,這個問題難道您不明白嗎?」

  三郎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這個底層出身的傢伙,居然有幾分溫潤如玉的質感,

  「結束戰爭,結束鎖國令,結束眼狩令,結束這個荒唐的時代。」

  「讓所有人,都擁有表達願望的權力!」

  「萬物有序、和諧共生、公正公平、尊序重禮、自我修行。」

  「此為吾等必然實現之五律。」

  「奉行無法拯救稻妻,戰爭帶來動亂。」

  「你們不行,那麼,就讓我們來!」

  三郎不斷的開口,身上的氣勢愈發強烈,一縷縷鎏金色的力量被撬動。


  雖然很微弱,但秩序回應了他。

  或者說,和泉先生的秩序回應了他。

  「你們這是在破壞稻妻的社會環境,大家都不聽奉行的,那麼會出現大亂子的。」

  九條裟羅駁斥著。

  鎏金色在三郎身上一閃而逝,他的氣勢逐漸回落,又變得溫和起來。

  「哦,是嗎?」

  「裟羅大將,在來見你之前,我就已經調查過你的品行了。」

  「比起奉行的大多數人,你確實是一個好人,只可惜,有些過於愚蠢了。」

  三郎的臉上出現一絲可惜,

  「你的愚蠢讓你完全看不見全局。」

  「你覺得這些日子以來,戰爭,鎖國,眼狩,給我們帶來了什麼?」

  「亂子?呵,如今的稻妻,已經滿是亂子了。」

  「那為什麼我們不用一個更大的亂子,來結束所有的亂子呢?」

  「您不是想知道我們要做什麼嘛。」

  「那麼請聆聽。」

  說著,三郎的神色逐漸虔誠,甚至有一絲神聖:

  「靜謐之夜,繁星鋪陳,秩序之主,輝煌之軀,宇內寂靜,星辰讓道,銀河傾注,獨迎其威儀。」

  「稻妻有賊,滔天惡行,奸邪之盟,穢亂世道,黑幕之下,罪孽昭昭。」

  「聖號召響徹雲霄,聚四方英豪,匯八方之力,誓以正義之師,蕩滌世間奸佞」

  「剷除毒瘤,重構乾坤秩序,復歸天地以浩然清氣,共迎輝煌未來之曙光。」

  悠長的吟唱,帶著莫名的和諧秩序之感,好似悠遠的諧樂。

  不過,聽在九條裟羅的耳朵里,確實如同一擊重錘,更似黃鐘大呂。

  微微失神,

  九條裟羅眼裡出現一絲驚駭:「你們,你們背叛了將軍大人。」

  這段吟唱,明顯就是一段贊禮。

  可贊禮的詞彙中,甚至沒有鳴神的名號。

  這是完全拋棄了鳴神的贊禮詞。

  「我們只是想救稻妻。」

  三郎依舊溫和,並沒有因為九條裟羅的質疑而有半分慌亂。

  他曾經也對將軍大人有著萬分的崇拜,

  可在戰爭降臨,在死亡降臨,拯救他的卻不是將軍大人,

  而是實驗鎏金力量的和泉先生。

  當和泉先生告訴他,相信秩序,信任秩序,祂會拯救大家,

  三郎便義無反顧的投入了秩序的懷抱。

  將軍大人?抱歉,我依舊尊敬您,但您再也不是我的主了。

  不等九條裟羅憤怒,三郎便直接開口道:「裟羅大將,你覺得這些年來的政令,真的對嗎?」

  微微停頓,三郎換了一個說法:「或者說,您真的覺得鎖國令和眼狩令會幫助稻妻變得更好嗎?」

  「我想,您內心其實也有過答案。」

  「愚忠,不是忠誠。」

  「現在是祂錯了,您不該繼續助紂為虐,您應該站出來,撥亂反正。」

  聽到這裡,九條裟羅直接擺手:「閉嘴,將軍大人不會錯。」

  九條裟羅是雷電將軍的超級粉絲,或者說,狂信徒。

  在她這裡,雷電將軍是不可能犯錯的。

  被九條裟羅打斷言語,三郎也沒有生氣,依舊用溫和的語氣道:「是,將軍大人不會錯,但奉行呢?」

  「除了被排擠出核心的社奉行,勘定奉行和天領奉行,犯下了多少的罪惡,難道…裟羅大將都看不見嗎?」

  三郎的致命一問,讓九條裟羅忽然卡殼了。

  作為奉行大將,奉行究竟做了多少惡事,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是……她也無能為力。

  她只是一個大將而已。

  說白了,她也只是九條家的養女而已。

  勘定奉行,天領奉行,都不是她能管的。

  「呵,裟羅大將,您是一個好人,您應該走上正確的道路,去了解一下真正的九條孝行吧,和愚人眾合作的,可不僅僅是柊慎介啊。」


  「嗯?你什麼意思?」

  九條裟羅杏目一瞪。

  「看來您是真的不知道,和愚人眾合作的,還有您的養父啊。」

  三郎微微一笑,

  「或許您可以回去觀察一下,只要您用心查看,總是可以找到端倪的。」

  「等您確認了之後,我們的合作,或許就可以真正開始了。」

  「另外,提醒一句,請控制好情緒,不要失控。」

  當他說完這句話後,整個人便往後面退去,

  九條裟羅想去追,

  但周圍之前消失的人群,忽然又出現了,直接打斷了她想追出去的步伐。

  九條裟羅看向周圍的人群,似乎有些明白了。

  自己被算計的明明白白的,這裡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至於目的……

  「我來調查你們,所以你們讓我回去調查家主大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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