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艾爾海森：你發問前似乎從不思考
第214章 艾爾海森：你發問前似乎從不思考
「找王昊？」
熒有些意動。
現在的她對神明級別的力量還沒有太過清晰的認知。
她只知道，王昊是她認識的人裡面，唯一可以直面魔神的人。
畢竟，當時王昊胖揍奧賽爾的時候，熒是在場的。
在她看來，既然都能打奧賽爾了，那打打雷電將軍，應該大概也許可能也是可以的吧！？
「對啊，那個雷電將軍根本就不聽別人說話，見到人就砍，太可怕了。」
派蒙對著熒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既然我們打不過她，加上那些反抗軍估計也很懸，那這種時候，肯定需要求援啊。」
「我們還和王昊一起打過特瓦林呢，這次邀請王昊過來，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聽完派蒙的話，
熒微微頷首，
沒錯，她們和王昊之間有豐厚的戰友情誼，
大家可是一起打過特瓦林，一起對付過奧賽爾的。
這樣一想，熒內心就明悟了，是得去找幫手，找王昊來。
「這樣吧，我們先去反抗軍的營地，找到反抗軍，然後再找錨點回璃月，去找王昊。」
熒並不知道王昊已經離開璃月，所以他還想著回璃月去找人。
派蒙連連點頭：「嗯嗯，找幫手！」
她們確實是不想再獨自面對雷電將軍了。
那娘們，太可怕了。
……
不提熒和派蒙的旅行。
王昊這邊的故事也還在繼續。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接下來的幾天裡，教令院出現了很多動靜，
但依舊沒有人來搭理他們幾個璃月使者。
如果不是門口的三十人團依舊會幫忙準備早飯，態度非常友好，
三人都要以為他們被教令院忘記了。
又是新的一天，
「我要去和祖拜爾劇場談合作，中午不回來哈。」
一大早的，行秋丟下一句話，就跑了。
大賢者事件後，
三人玩了好幾天，行秋玩爽了，才想起須彌已經很靠近璃月了。
他到須彌的消息，說不定已經傳回到他老爹和兄長的耳朵里了。
之前在楓丹，他為了避免被老爹和兄長嘮叨，考察了不少楓丹的產品。
現在到了須彌，他倒是沒有再去考察商品，
而是用飛雲商會二少爺的名義，去找祖拜爾劇場的人合作了。
那天王昊回來和他們說了祖拜爾劇場和大巴扎商戶的慈善合作，行秋就上了心。
如果祖拜爾劇場真的可以帶動流量，
那麼，飛雲商會去贊助他們演出，也不是不行啊。
而行秋的想法，讓王昊眼裡的彈幕很興奮。
祖拜爾劇場+飛雲商會，可不就是商業+娛樂嘛。
在彈幕的指導下，王昊給行秋出了不少的點子，
比如說表演冠名，藝人代言之類的。
總之，現在的行秋已經從俠客秋變成事業秋了，一心在搞這個商業+娛樂的事業。
行秋出門後，
石傑也和王昊擺擺手：「我和碼頭的港務官約好了今天一起吃飯，我也不回來了。」
雖然教令院沒有主動來找他們。
但石傑卻主動去找那些教令院的人了。
特別是碼頭的港務官，石傑最喜歡找他們了。
原因很簡單，他聽見有璃月的商人抱怨，教令院在碼頭的稅收太過嚴苛了。
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璃月商人的利益。
所以，石傑就代表璃月的商人們，找上了那位港務官沙班達爾，
面對商人們不屑一顧的港務官，在面對璃月使者的時候，就會變成另一幅模樣。
倒是讓石傑在須彌這邊的璃月商人圈子裡出了不少名聲。
目送走兩位朋友後，
王昊也出了門。
他今天的目的地，是智慧宮。
對，就是大賢者阿扎爾落馬的地方。
他已經讓人給他辦了借讀證，
雖然還不是教令院的人，但他也可以去智慧宮看書了。
這幾天下來，除了三人一起出去玩的時候。
王昊基本就泡在智慧宮這個教令院最大的圖書館裡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須彌……就這麼一個圖書館。
是的，作為智慧之國的須彌，真正意義上的圖書館，就只有智慧宮了。
其他的圖書館，要麼是被私人化，要麼就是倒閉了。
畢竟，擁有虛空終端的須彌子民，確實不怎麼需要紙質的書籍了。
哪怕在教令院內部，也只有少部分學者保留讀書的習慣，
很多學者都是直接用虛空來搜索和瀏覽知識的。
如果不是考慮到虛空算力的問題，
之前的大賢者，可能會直接將所有公務處理都放在虛空里。
實現整個須彌真正的無紙化運營。
很可惜，大賢者現在落馬了，這種無紙化運營的想法，估計也會停止了。
來到教令院，
王昊輕車熟路的進入了智慧宮，
雖然這次沒有阿扎爾清場接待，但這裡依舊沒有多少人。
「使者先生，歡迎光臨。」
一個棕色長安的女性對著王昊揮了揮手。
「早上好，卡塔揚，我上次說的關於高等元素反應的論文報告，有消息了嗎？」
王昊也朝著對方點點頭，然後開口問道。
卡塔揚是整個智慧宮的管理者，
準確的說，智慧宮圖書管理員是他們家族世世代代傳承的職業。
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隨著虛空的普及，圖書館的作用越來越少，圖書管理員的重要性也隨著下落。
不過，卡塔揚確實是一個合格的管理員，
整個智慧宮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
而且，不管找什麼書，只要問她，她就能告訴你，甚至不需要虛空去調取。
這兩天王昊過來看書，都和她混熟了。
「有的，我向素論派的學者詢問了，在他們學院就有保留這些資料，我已經將其收集並整理放入對應的書架了，您過去就能看見。」
卡塔揚回答道，語氣有些自豪。
作為圖書管理員，收集更多沒有的資料進入圖書館，確實是一個值得開心的事情。
王昊點點頭：「好，那我就先過去了。」
兩人下意識的省略了需要檢查借閱憑證的事情。
智慧宮確實很大，
從門口走到素論派對應的書架區域，需要走好一會兒。
當王昊來到這邊的書架後，
發現有一個健壯的男人在這裡看書。
從外表看，這位先生像戰士多過學者。
不過，他的氣質確實是那種清冷學者有的氣質。
【海哥！】
【艾爾海森！】
【大胸肌，嘿嘿，大胸。】
【你似乎從不使用你的腦子。】
【讀書並不會讓人變聰明，看看教令院裡的那些傢伙就知道了。】
【……】
彈幕涌動，
王昊眼眸微閃，看來，這位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呢。
不過，王昊卻沒有像彈幕說的那樣去搭訕。
他能看出來，這位是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
而且，自己走過來雖然動靜不大，但絕對不是沒有，
這種有人靠近的情況下，對方都沒有抬頭，一直在看書，這說明對方並沒有對外交流的想法。
這種情況下，去打擾別人看書，是非常不禮貌的。
所以，
王昊去書架旁邊，找了一會，就找到了卡塔揚說的新資料，
伸手拿下，
然後走到書桌的另一邊，隔了幾個位置的地方坐下，安靜的開始閱讀起來。
《高等元素論·基礎以及進階課程目錄》
是的，王昊手裡這厚厚的一本，其實只是目錄而已。
雖然悉般多摩學院不是教令院最古老的學院，
但它對元素的研究，也已經超過了千年的時間，
這千年時間裡，悉般多摩學院的學者們源源不斷的更新著對元素的認知，
每一個知識點被發現都會導致這本目錄被更新。
千年積累下來，就變成厚厚的一本了。
（高等元素論，出自米游社·GenSRI院長）
用目錄先查找自己想要的知識，
然後去找的對應的論文，
王昊就這樣在這裡看起書來。
智慧宮本來就沒有多少人。
而這片區域裡，又只有王昊和艾爾海森兩個人。
兩人還都不說話。
於是，周圍就只剩下了沙沙的翻書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
王昊沉浸在知識的世界中。
別的不說，教令院在理論上的研究是真牛，
這些論文中，一些猜測和想法讓王昊也有些感嘆。
這些學者可真敢想啊。
比如說，
有學者提出：元素力互相反應，將產生更大的能量，那麼，是否可以用這種能量來復刻元素力，從而實現永動。
審核的教令官回覆：元素力反應時的能量難以捕捉和保存，除非能量約束裝置出現數個時代層次的進步，否則該猜想無法實現，另外，元素力回溯技術已經確認失敗，建議換一個課題研究。
有學者表示：元素力往往和周圍的環境息息相關，不同的元素力會影響地區發生不同的改變，相同，不同地區的元素力不同也會影響所在地的生物，
類比到人類身上，是否可以讓人類長時間生活在元素環境下，並且不斷穩定勻速的增加元素力濃度，將實驗的時間拉長一百年，甚至五百年，
那麼，在環境的影響下，人類是否可以不斷適應元素濃度，從而進化成完全的元素生命。
審核的教令官回覆：對生命本質的研究屬于禁忌，建議將此學者流放沙漠，先讓他適應一下沙漠的環境吧。
更有學者激進的表示：元素力的反應是世界規則的反應，如果可以解析其中的道理，就能解析世界的法則。
審核的教令官回覆：先把畢業論文寫好，再去研究世界的規則，再留級就開除你。
嗯，這些想法，在教令院的賢者眼裡是不切實際的，
但在王昊看來，卻充滿了奇思妙想，
雖然現在他也實現不了，但不代表未來的他做不到。
別忘記了，王昊是可以重新制定元素法則的。
等他實力夠強了，直接修改元素法則，就可以讓上面的一些理論化作真實。
……
正看著論文，
耳邊忽然傳來動靜。
「艾爾海森，為什麼把家裡的鑰匙給換了！」
似乎是有什麼爭吵發生。
王昊不禁從知識的海洋中掉了出來，目光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剛才那個被彈幕稱之為艾爾海森的人身邊，現在多出了一個金髮的青年，
兩人似乎正在爭吵。
不對，
應該是金髮的青年在無能狂怒，而艾爾海森臉色都沒有任何變化。
「準確的說，那是我的家，再準確一點，我換的是鎖。」
艾爾海森瞥了一眼卡維，淡淡的說道。
卡維氣急，
他今天剛剛從沙漠裡調研回來，就發現自己放在盆栽下面的鑰匙打不開家裡的門了。
然後他立馬就意識到，是自己的房東兼室友把大門的鎖給換了。
於是，按照室友的習慣，卡維果然在智慧宮的圖書館找到了艾爾海森。
「你不要給我瞎扯，我就問你，為什麼要換鎖！」
「我從沙漠裡回來，就想著回去休息一下，結果，結果，我打不開門啊！」
悲憤的聲音中，還有幾分委屈。
艾爾海森依舊面無表情：「如果你再喊大聲一點，說不定整個教令院都能聽見你住在我家的消息。」
聽見艾爾海森的話，
卡維神色一滯，原本狂怒的氣勢瞬間低落。
但還是有些委屈的說道：「那伱也不能換了鎖吧，難道你要趕我走！」
艾爾海森終於抬起了頭，眼裡是滿滿的嫌棄：
「你發問前似乎從不思考。」
「如果我要趕你走，我會光明正大的請你離開，而不是偷偷的換鎖。」
卡維有些不相信的看著他：「那你為什麼要換鎖。」
艾爾海森放下了書，一副看著傻子的表情：
「如果不是因為你隨便的把鑰匙放在門口的盆栽下，我又怎麼會需要換鎖呢？」
「你甚至去沙漠的時候，都沒有提醒我，你將鑰匙放在了盆栽下面。」
「卡維，你是不是對須彌的治安有什麼誤解？」
「難道，在你的印象中，須彌的鍍金旅團，盜寶團什麼的，都是不存在的嗎？」
卡維表情一滯，原本最後一點委屈的神色，也消失不見了。
「這個，難道我們家進賊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艾爾海森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路過的三十人團正好發現，那就真的被偷了。」
說著，他似乎有些生氣了。
「你知道去三十人團進行一次報備，有多麼麻煩嗎？」
「這幾天連賢者們的會議，我都沒有去參加，卻被三十人團拉著做了一個小時的筆錄，以及三個半小時的安全課程。」
「你知道，你浪費了我多少時間嗎？」
艾爾海森看著卡維，眼裡有些冷色，
他的職位是教令院的書記官，按照職位，他這幾天應該在陪著賢者們開會，並且完成記錄，
但很顯然，艾爾海森沒有去參加賢者們的會議，
而這種連賢者會議都翹班的人，居然因為一把鑰匙被拉在三十人團看了那麼久無聊的東西。
可想而知，艾爾海森內心有多不爽。
卡維被對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撓了撓頭：「可你也得把新鑰匙給我吧，不然我回不去啊，大不了…我請你喝酒。」
「喝酒？這可不是一個好選擇，最近教令院不太平，你也一樣，少出門吧。」
艾爾海森說著，最後還是丟了一把鑰匙給卡維。
沒辦法，
艾爾海森在教令院的朋友確實不多，甚至可以說沒有。
雖然卡維偶爾也很惹人討厭，但比起教令院其他的蠢貨，這傢伙至少還算一個正常人。
所以，他收留破產的卡維，理所當然地收取租金，還將一些日常瑣事拋給對方處理。
他當然知道卡維會對此有怨言，那也沒什麼。
在艾爾海森看來，與一個同樣沒什麼家人、相互知根知底又和自身截然相反的學者接觸，等同於看見鏡子的另一面。
人的視覺從不是完美完整的，但通過另一個天才，就有可能達到。
以此為切入點，他將觀察到世界的其他面，繼而理解更多原本無法看透的事物。
是的，卡維是艾爾海森觀察世界的一面鏡子。
從絕對理性的角度去看待兩人之間的關係，
其實也是一場交易。
只不過，這場交易，卡維是不知道的。
「欸？我就出去一個月，教令院又發生什麼大事了？」
卡維拿到鑰匙，反而不著急了，
一臉好奇的看向艾爾海森，滿臉都是對瓜的渴望。
艾爾海森瞥了他一眼，忽然將目光投向了長桌另一邊的王昊。
「或許，你可以去問問那位，他知道的比我更多。」
他發現王昊在聽他們說話了。
被直接點了出來，
王昊自然也不能不說話。
抬起頭，露出一絲笑容，王昊開口道：「這是賢者不想讓我說出去的事情，兩位想知道嗎？」
艾爾海森直接看向了書籍：「我對阿扎爾的事情不感興趣，如果要說的話，請避開我吧。」
這下卡維傻眼了。
這究竟是能說還是不能說啊，究竟是聽還是不聽啊。
懵了一會，
卡維才反應過來：「那個，您是？」
他才想到，自己連王昊叫什麼都不知道呢。
王昊笑著挑了挑眉：「為什麼不問問你的朋友呢。」
說著，王昊的目光也落在了艾爾海森身上。
比起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卡維，王昊還是更對這位艾爾海森感興趣。
「王昊，璃月的使者，目前居住在寶商街。」艾爾海森抬起頭來，「你參與了大賢者倒台的事件，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
王昊挑眉：「危險？我？來須彌後，我可什麼都沒有做，都是被動的。」
艾爾海森瞥了他一眼：「我說的危險，是指你會帶來麻煩，破壞原有的秩序，—旦秩序被破壞，其後果會迅速蔓延。我不喜歡這樣，會打擾到我現在的生活。
王昊眼眸一閃，不知道艾爾海森說的秩序是單純的名詞，還是在指代些什麼。
不過，王昊覺得，這位書記官應該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位格。
他可能單純就是用秩序來作為和平生活的代名詞。
「那您大可不用擔心，哪怕我不來，須彌這灘死水，又能平靜多久呢。」
王昊笑著說道，
「所以，你想保持的平靜，終究是虛假的。」
說著，王昊挺直了身子，注視著對方的眼睛：「與其渴望他人賜予的平靜生活，那還不如自己動手，創造自己想要的生活。」
對視了一會，
直到卡維已經完全迷糊的時候，
艾爾海森才點點頭：「你說的對，當生活被人攪亂的時候，確實需要自己主動去修復，不過，現在我對自己的生活還算滿意。」
卡維一臉的懵，
不是說教令院發生的大事嗎？
怎麼這兩人還聊起平靜的生活來了？
「不是，你們在說什麼？」卡維發出疑惑。
王昊看向他，笑了笑：「沒什麼，只是關於人生態度上的一些小探討。」
艾爾海森就直接多了，白了一眼卡維，然後開口道：「當你每次說我只會將注意力投注在真理中的時候，我也希望你可以將腦子用在有用的地方，而不是每次都像一個白痴一樣問出這種白痴的問題。」
「什麼？艾爾海森你說什麼，你才是白痴……」
不得不說，艾爾海森在挑動卡維怒火的這方面，有著卓越的手段。
只是一句話，就讓卡維幾乎破防了。
「這裡是圖書館，如果你要發泄自己被戳穿的不滿，你可以回家去。」
艾爾海森完全不理會卡維的怒罵，一臉的平靜，隨便還補了一刀，
「哦，那是我家，抱歉，用詞不當了。」
卡維臉上的青筋都露出來，氣喘吁吁，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像是一頭剛剛耕完地的老牛。
臉色漲紅，已經完全紅溫了。
王昊都感覺他要被氣死了。
但他還是小瞧了卡維被艾爾海森氣的經歷，
紅溫了一會兒後，
卡維居然奇蹟的退溫了。
原本生氣的表情也消失了。
「哼，我走了，別想讓我請你喝酒。」
說完，可能是怕艾爾海森又說什麼氣人的話，他轉身就走，腳步很快。
等卡維走後，
艾爾海森看向依舊看著自己的王昊：「使者如果不想看書，可以離開這裡。」
他倒是誰的面子也不給。
對王昊這個使者，也沒有什麼好的語氣。
正如彈幕說的，
不可能從人群中找出第二個像他一樣令人無語的傢伙！
他完全清楚怎麼表現得更符合大眾定義的友好，只是不想表達。
假如你覺得他脾氣很好，或者覺得他死板教條像台機器，那說明你們還不夠熟。
現在王昊就是和這位艾爾海森不夠熟悉。
所以，對方的態度就是冷冰冰的。
當然，王昊也沒有想著貼上去試試溫度。
他只是對這位在彈幕說的劇情中拯救了須彌的功臣有些好奇而已。
一個一直表現得事不關己的人，居然會在危機中挺身而出，最後更是成功的撥亂反正。
這種人，王昊也有些看不透。
他說自己是為了平靜的生活不被打擾，
但其實有些站不住腳的。
他一開始，可是聽從大賢者命令的，
如果內心沒有善惡好壞的劃分，他不可能在最後選擇和黃毛旅行者站在一起。
所以，哪怕艾爾海森自己說自己只是為了平靜的生活，
可實際上，他是一個好人。
只是這個好人有些難相處罷了。
思考著，
王昊忽然問道：「艾爾海森書記官，您是一個真正的天才，而我也喜歡和天才們交流，如果您不介意的話，不如，我請你喝一杯，如何？」
艾爾海森在卡維看來，是一個很無趣的人。
但在王昊的眼裡，正好相反。
艾爾海森的理性視角，非常適合和王昊探討一些高層次的東西。
所以，王昊對他發出了邀請。
「這是璃月使者的要求嗎？」
艾爾海森抬起頭，問道。
王昊自然是搖了搖頭：「不，這是一個對著社會秩序，法則規則有強烈好奇心的王昊的邀請。」
「你我都在尋找有趣的東西，你覺得，我如何？」
聽著王昊的解釋，
艾爾海森一直沒有什麼變化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變化。
「很不錯的說法，沒錯，我確實對未知的知識很好奇，但我也克制著自己不要去碰那些危險的東西。」
「那麼，你是危險的嗎？」
他一邊問，一邊看向王昊的眼眸。
清澈而明亮，
這就是王昊的眼睛給他的感覺。
如果不是那一抹隱晦的鎏金色，艾爾海森都願意相信這是嬰兒的眼睛。
「我是否危險取決於你是否和我的立場有衝突。」
王昊開口說回答著，
「就目前看來，我和須彌的所有人都沒有什麼衝突，除非再出現什麼意外。」
艾爾海森點頭，他知道，王昊說的意外，大概就是大賢者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喝一杯吧，蘭巴德酒館。」
艾爾海森站起身來，將書籍收起，放回書架，然後往外面走去。
這種雷厲風行的做法，
倒是有幾分刻晴的感覺，
難怪彈幕叫他草刻晴呢（笑）。
王昊也將書籍歸還到了書架上，然後跟上了艾爾海森的腳步。
……
蘭巴德酒館，
當王昊再一次來到這裡，打工考研少女綺珊一眼就看見了他。
然後一臉感激的走了過來。
「王昊閣下，您終於來了，我本來想去找您的，真的是太感謝您了。」
她的話有些沒頭沒尾的，
可以看出來，綺珊是真的很激動。
不過，王昊還是聽出了是什麼事情，笑著擺了擺手：「只是順手的介紹而已，如果你不能讓那位前輩滿意，我介紹了也沒有用。」
「不不，如果不是您的介紹，琺露珊導師不可能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我還是要謝謝您的。」
綺珊一臉的感激的說著，
琺露珊已經來找過她了，
並且為她專門單獨舉行了測試，
在琺露珊的考核下，綺珊已經正式加入了教令院，雖然是知論派的學院，但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太多。
加入教令院，就代表她可以查詢和學習教令院的知識了。
而且，她的導師，琺露珊對她也很好，願意教授她不屬於知論派的機械知識。
綺珊感覺自己一下子就看見了光明與希望。
兩人說著，
艾爾海森站在一邊，平靜的看著。
綺珊說起琺露珊的時候，艾爾海森就把事情的脈絡聯想清楚了。
知論派的琺露珊前輩，一直在找尋弟子的事情，艾爾海森也略有耳聞。
甚至因為琺露珊沒有弟子而卡經費的文書，都是艾爾海森這裡下去的。
和綺珊聊了一會，
才在她熱情的招待下，進入了酒館，
按照綺珊的說法，這也是她最後在酒館的一段時間了，
過幾天，她就要去跟著琺露珊學習了。
安排到角落裡的一處酒桌邊，
王昊隨便的點了一些吃食，以及椰棗酒。
艾爾海森也點了一些他喜歡的食物。
「這些菜的外表雖然不怎麼樣，但味道很不錯，在飽腹的同時，我覺得味道比外觀更重要。」
艾爾海森自顧自的說道。
王昊明白，他已經在表達自己的觀點了。
將實用主義的觀點融入了對飯菜的點評中，表現了他對華而不實的嘲諷，以及對實用的認可。
王昊微微點頭：「我對食物的要求並不高，除了飽腹的要求外，我更喜歡和家人一起吃飯，那不管是什麼，我都喜歡。」
他的觀點和艾爾海森的實用主義不同，王昊更傾向於情感帶來的正反饋，在此之外，美味和華麗對王昊來說，都不重要。
艾爾海森聞言，微微思考著，然後點點頭：「親情是一般社交之外的存在，對於社會性生物來說，親情的重要性無可替代。」
他算是認可了王昊對親情的看重。
王昊挑了挑眉：「你不喜歡社交？」
「我向來對社交不感興趣，我的生活過得比大部分人舒適，這足夠證明社交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了，而大部分人都不會主動與我接觸，也許是因為忌憚，也許是因為性格不合，對此我很滿意。」
艾爾海森回答道。
「只有在內需不被滿足的情況下，人才需要社交，當一個人的內部需要不再需要外部來填充的時候，社交就沒有必要了。」
艾爾海森說的，都是他親身體驗的道理。
他的生活很簡單，
上班，下班，看書，休息。
這種簡單的生活就已經滿足了艾爾海森內心的需要，
所以，他不需要社交，
相反，強行的社交，只會讓他感覺到麻煩。
這點很多彈幕都同意。
【沒錯，無效的社交是最噁心的事情。】
【我最舒適的生活，就是上班完成工作賺錢，下班待在家裡休息，玩玩手機，玩玩遊戲，不去打擾別人，別人也不要來打擾我。】
【確實，一個人的生活真的很好。】
【所以，這就是你們沒有朋友的藉口吧。】
【不是，哥們，你撤回一下，我先說好，不是我看不了，是我朋友，我朋友已經汗流浹背了，你撤回一下。】
【要什麼朋友，一個人多好，沒有人打擾。】
【人還是需要社交的。】
【是社交需要有人，不是人需要社交。】
【總不能永遠一個人吧。】
【……】
彈幕又開始了辯論。
不過，王昊沒有理會他們。
他知道，艾爾海森的不社交，和彈幕說的不社交，完全就是兩個東西。
艾爾海森不社交，是因為他真的不需要，他自己就能解決大部分麻煩。
而彈幕不社交，是因為他們社恐，怕得罪人，怕浪費錢，怕丟人，甚至是怕累。
如果真的可以快樂的社交，大部分人都是願意出去玩的。
但實際上，很多社交活動又累又不好玩。
這才是彈幕中很多人不喜歡社交的原因。
「想要建立一個美好的社會環境，社交確實不是必要的，但在道德水平和物質水平沒有達到的情況下，社交是人類活動的必須過程。」
王昊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社交確實不是必要的。
如果道德水平和物質水平足夠的話，
那麼，社交這個人類互相交流的環節，完全可以省略。
當然，現實中，這完全無法做到。
只要人類還維持文明社會，社交就無法避免，
艾爾海森，終究還是少數。
此時酒水正好送上來了，
綺珊：「兩位，酒水先上了，菜還要慢一點。」
說完，離開。
艾爾海森拿起酒水，輕輕的抿了一口，開口說道：「所以我從不強求別人和我一樣。」
聰明人之所以是聰明人，是因為他從不要求別人和他一樣聰明，
所以，艾爾海森不喜歡社交，但他不會去要求大家都不要社交。
那太愚蠢了。
王昊給自己倒了一杯椰棗酒，喝了一口，清爽微甜的口感讓他很滿意。
「你對社會規則怎麼看？」
王昊轉開了話題，又問道。
「我是知論派的學者，像我這樣的學者，往往喜歡從語言和文字的角度來解釋一個事情，社會或稱集體往往以規則束縛個體，言語正是其枝丫之一，反向操縱詞句是對不合理規則的反擊，憑藉這點，人們就能遠離麻煩。」
艾爾海森回答道。
這回答有些意思。
他似乎在蔑視社會的規則，又似乎在遵守規則，王昊也無法做出判斷。
「你不喜歡社會的規則？」王昊問道。
艾爾海森搖搖頭，做出回答：
「不，合理運行的社會規則會帶來社會的穩定，這我非常喜歡，但人類的欲望是無窮的，特別是身居高位之人，
「他們可以制定公平的規則，卻無法壓制自己的欲望，又親自去破壞這些規則，
「鑑於這種情況，我對社會的規則沒有尊敬，但我依舊希望大家都遵守規則。」
「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一旦秩序被破壞，其後果會迅速蔓延。我不喜歡這樣，會打擾到我現在的生活。」
「制定規則的人不遵守規則，也是一種破壞。」
王昊微微點頭，已經明白了艾爾海森的意思。
他是遵循秩序與規則的，但他遵循這些，不是因為這些東西有什麼神聖的含義，僅僅是因為這些可以維持穩定。
所以，他不會去破壞這些東西，也不希望別人去破壞。
而他也明白，往往破壞這些秩序與規則的人，都不會是普通人，而是那些原本就制定規則的人。
艾爾海森蔑視權貴，不喜歡蠢貨，並不是因為他傲慢，而是因為他看清了這些人的本質。
「好了，遵循等價的交易，該我問你了。」
放下酒杯，艾爾海森看向王昊的眼睛，
「你說你對社會秩序，法則規則有著強烈的好奇心，那麼，你對如今須彌的社會如何看待呢？」
他的目光盯著王昊的眼睛，似乎在等待一個滿意的回答。
如果這個回答不滿意，他大概也會將王昊視作不需要交流的人。
「你的問題，和小吉祥草王問我的問題，有些類似。」
王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提了一句小吉祥草王。
很可惜，別的須彌人或許會因為這句話高看王昊一眼，
但艾爾海森不會，他本身對神明也沒有多少敬畏。
不過，他倒是對小吉祥草王問王昊的問題有些興趣。
畢竟是神明問的問題，他還是願意聽一聽的。
「小吉祥草王問我須彌最應該解決的問題是什麼，我回答是她自己。」
王昊自顧自的說著，似乎完全沒有保密的意思。
而事實上，納西妲也沒有要求過王昊保密。
艾爾海森微微點頭：「沒有權威的神明，確實是須彌不可忽視的問題。」
他看著王昊的眼眸也明亮了一些，
能給神明這樣的回答，說明王昊也確實不是什麼凡夫俗子了。
「對於你的問題，我或許可以換一個角度來回答，須彌如今的社會，太過割裂了。」
王昊繼續說道。
艾爾海森眼睛更亮了：「割裂，這個詞彙不錯。」
「是的，割裂，單純以我在須彌這段時間的見聞來說，須彌給我最大的感覺，是割裂。」
「學者和平民，雨林和沙漠，理論研究和實際運用……」
「這些都是這段時間給我割裂感的存在。」
「學者高高在上，自以為掌握知識與真理，卻只有很少的學者在研究對普通人有用的東西。」
「代表雨林的教令院完全沒有統治須彌的氣魄，對沙漠做出層層限制，明明是一個國家的人，卻弄成了死敵。」
「須彌的理論研究極其深奧，有些知識我都看著費勁，可實際運用上，完全沒有什麼行動，一切研究的終點，就是在實驗室里完成理論推演。」
「這些都顯示了，須彌是一個割裂感非常重的國家。」
王昊的回答並不籠統，是按照他這些天的見聞說的。
艾爾海森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可以確認，王昊是一個值得他付出時間來社交的人了。
「很不錯的回答，是教令院的庸人無法看見的答案。」
艾爾海森輕輕鼓掌。
「如果那些人有你的眼光，我想教令院之前就不會發生變故了。」
(本章完)
「找王昊？」
熒有些意動。
現在的她對神明級別的力量還沒有太過清晰的認知。
她只知道，王昊是她認識的人裡面，唯一可以直面魔神的人。
畢竟，當時王昊胖揍奧賽爾的時候，熒是在場的。
在她看來，既然都能打奧賽爾了，那打打雷電將軍，應該大概也許可能也是可以的吧！？
「對啊，那個雷電將軍根本就不聽別人說話，見到人就砍，太可怕了。」
派蒙對著熒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既然我們打不過她，加上那些反抗軍估計也很懸，那這種時候，肯定需要求援啊。」
「我們還和王昊一起打過特瓦林呢，這次邀請王昊過來，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聽完派蒙的話，
熒微微頷首，
沒錯，她們和王昊之間有豐厚的戰友情誼，
大家可是一起打過特瓦林，一起對付過奧賽爾的。
這樣一想，熒內心就明悟了，是得去找幫手，找王昊來。
「這樣吧，我們先去反抗軍的營地，找到反抗軍，然後再找錨點回璃月，去找王昊。」
熒並不知道王昊已經離開璃月，所以他還想著回璃月去找人。
派蒙連連點頭：「嗯嗯，找幫手！」
她們確實是不想再獨自面對雷電將軍了。
那娘們，太可怕了。
……
不提熒和派蒙的旅行。
王昊這邊的故事也還在繼續。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接下來的幾天裡，教令院出現了很多動靜，
但依舊沒有人來搭理他們幾個璃月使者。
如果不是門口的三十人團依舊會幫忙準備早飯，態度非常友好，
三人都要以為他們被教令院忘記了。
又是新的一天，
「我要去和祖拜爾劇場談合作，中午不回來哈。」
一大早的，行秋丟下一句話，就跑了。
大賢者事件後，
三人玩了好幾天，行秋玩爽了，才想起須彌已經很靠近璃月了。
他到須彌的消息，說不定已經傳回到他老爹和兄長的耳朵里了。
之前在楓丹，他為了避免被老爹和兄長嘮叨，考察了不少楓丹的產品。
現在到了須彌，他倒是沒有再去考察商品，
而是用飛雲商會二少爺的名義，去找祖拜爾劇場的人合作了。
那天王昊回來和他們說了祖拜爾劇場和大巴扎商戶的慈善合作，行秋就上了心。
如果祖拜爾劇場真的可以帶動流量，
那麼，飛雲商會去贊助他們演出，也不是不行啊。
而行秋的想法，讓王昊眼裡的彈幕很興奮。
祖拜爾劇場+飛雲商會，可不就是商業+娛樂嘛。
在彈幕的指導下，王昊給行秋出了不少的點子，
比如說表演冠名，藝人代言之類的。
總之，現在的行秋已經從俠客秋變成事業秋了，一心在搞這個商業+娛樂的事業。
行秋出門後，
石傑也和王昊擺擺手：「我和碼頭的港務官約好了今天一起吃飯，我也不回來了。」
雖然教令院沒有主動來找他們。
但石傑卻主動去找那些教令院的人了。
特別是碼頭的港務官，石傑最喜歡找他們了。
原因很簡單，他聽見有璃月的商人抱怨，教令院在碼頭的稅收太過嚴苛了。
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璃月商人的利益。
所以，石傑就代表璃月的商人們，找上了那位港務官沙班達爾，
面對商人們不屑一顧的港務官，在面對璃月使者的時候，就會變成另一幅模樣。
倒是讓石傑在須彌這邊的璃月商人圈子裡出了不少名聲。
目送走兩位朋友後，
王昊也出了門。
他今天的目的地，是智慧宮。
對，就是大賢者阿扎爾落馬的地方。
他已經讓人給他辦了借讀證，
雖然還不是教令院的人，但他也可以去智慧宮看書了。
這幾天下來，除了三人一起出去玩的時候。
王昊基本就泡在智慧宮這個教令院最大的圖書館裡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須彌……就這麼一個圖書館。
是的，作為智慧之國的須彌，真正意義上的圖書館，就只有智慧宮了。
其他的圖書館，要麼是被私人化，要麼就是倒閉了。
畢竟，擁有虛空終端的須彌子民，確實不怎麼需要紙質的書籍了。
哪怕在教令院內部，也只有少部分學者保留讀書的習慣，
很多學者都是直接用虛空來搜索和瀏覽知識的。
如果不是考慮到虛空算力的問題，
之前的大賢者，可能會直接將所有公務處理都放在虛空里。
實現整個須彌真正的無紙化運營。
很可惜，大賢者現在落馬了，這種無紙化運營的想法，估計也會停止了。
來到教令院，
王昊輕車熟路的進入了智慧宮，
雖然這次沒有阿扎爾清場接待，但這裡依舊沒有多少人。
「使者先生，歡迎光臨。」
一個棕色長安的女性對著王昊揮了揮手。
「早上好，卡塔揚，我上次說的關於高等元素反應的論文報告，有消息了嗎？」
王昊也朝著對方點點頭，然後開口問道。
卡塔揚是整個智慧宮的管理者，
準確的說，智慧宮圖書管理員是他們家族世世代代傳承的職業。
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隨著虛空的普及，圖書館的作用越來越少，圖書管理員的重要性也隨著下落。
不過，卡塔揚確實是一個合格的管理員，
整個智慧宮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
而且，不管找什麼書，只要問她，她就能告訴你，甚至不需要虛空去調取。
這兩天王昊過來看書，都和她混熟了。
「有的，我向素論派的學者詢問了，在他們學院就有保留這些資料，我已經將其收集並整理放入對應的書架了，您過去就能看見。」
卡塔揚回答道，語氣有些自豪。
作為圖書管理員，收集更多沒有的資料進入圖書館，確實是一個值得開心的事情。
王昊點點頭：「好，那我就先過去了。」
兩人下意識的省略了需要檢查借閱憑證的事情。
智慧宮確實很大，
從門口走到素論派對應的書架區域，需要走好一會兒。
當王昊來到這邊的書架後，
發現有一個健壯的男人在這裡看書。
從外表看，這位先生像戰士多過學者。
不過，他的氣質確實是那種清冷學者有的氣質。
【海哥！】
【艾爾海森！】
【大胸肌，嘿嘿，大胸。】
【你似乎從不使用你的腦子。】
【讀書並不會讓人變聰明，看看教令院裡的那些傢伙就知道了。】
【……】
彈幕涌動，
王昊眼眸微閃，看來，這位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呢。
不過，王昊卻沒有像彈幕說的那樣去搭訕。
他能看出來，這位是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
而且，自己走過來雖然動靜不大，但絕對不是沒有，
這種有人靠近的情況下，對方都沒有抬頭，一直在看書，這說明對方並沒有對外交流的想法。
這種情況下，去打擾別人看書，是非常不禮貌的。
所以，
王昊去書架旁邊，找了一會，就找到了卡塔揚說的新資料，
伸手拿下，
然後走到書桌的另一邊，隔了幾個位置的地方坐下，安靜的開始閱讀起來。
《高等元素論·基礎以及進階課程目錄》
是的，王昊手裡這厚厚的一本，其實只是目錄而已。
雖然悉般多摩學院不是教令院最古老的學院，
但它對元素的研究，也已經超過了千年的時間，
這千年時間裡，悉般多摩學院的學者們源源不斷的更新著對元素的認知，
每一個知識點被發現都會導致這本目錄被更新。
千年積累下來，就變成厚厚的一本了。
（高等元素論，出自米游社·GenSRI院長）
用目錄先查找自己想要的知識，
然後去找的對應的論文，
王昊就這樣在這裡看起書來。
智慧宮本來就沒有多少人。
而這片區域裡，又只有王昊和艾爾海森兩個人。
兩人還都不說話。
於是，周圍就只剩下了沙沙的翻書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
王昊沉浸在知識的世界中。
別的不說，教令院在理論上的研究是真牛，
這些論文中，一些猜測和想法讓王昊也有些感嘆。
這些學者可真敢想啊。
比如說，
有學者提出：元素力互相反應，將產生更大的能量，那麼，是否可以用這種能量來復刻元素力，從而實現永動。
審核的教令官回覆：元素力反應時的能量難以捕捉和保存，除非能量約束裝置出現數個時代層次的進步，否則該猜想無法實現，另外，元素力回溯技術已經確認失敗，建議換一個課題研究。
有學者表示：元素力往往和周圍的環境息息相關，不同的元素力會影響地區發生不同的改變，相同，不同地區的元素力不同也會影響所在地的生物，
類比到人類身上，是否可以讓人類長時間生活在元素環境下，並且不斷穩定勻速的增加元素力濃度，將實驗的時間拉長一百年，甚至五百年，
那麼，在環境的影響下，人類是否可以不斷適應元素濃度，從而進化成完全的元素生命。
審核的教令官回覆：對生命本質的研究屬于禁忌，建議將此學者流放沙漠，先讓他適應一下沙漠的環境吧。
更有學者激進的表示：元素力的反應是世界規則的反應，如果可以解析其中的道理，就能解析世界的法則。
審核的教令官回覆：先把畢業論文寫好，再去研究世界的規則，再留級就開除你。
嗯，這些想法，在教令院的賢者眼裡是不切實際的，
但在王昊看來，卻充滿了奇思妙想，
雖然現在他也實現不了，但不代表未來的他做不到。
別忘記了，王昊是可以重新制定元素法則的。
等他實力夠強了，直接修改元素法則，就可以讓上面的一些理論化作真實。
……
正看著論文，
耳邊忽然傳來動靜。
「艾爾海森，為什麼把家裡的鑰匙給換了！」
似乎是有什麼爭吵發生。
王昊不禁從知識的海洋中掉了出來，目光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剛才那個被彈幕稱之為艾爾海森的人身邊，現在多出了一個金髮的青年，
兩人似乎正在爭吵。
不對，
應該是金髮的青年在無能狂怒，而艾爾海森臉色都沒有任何變化。
「準確的說，那是我的家，再準確一點，我換的是鎖。」
艾爾海森瞥了一眼卡維，淡淡的說道。
卡維氣急，
他今天剛剛從沙漠裡調研回來，就發現自己放在盆栽下面的鑰匙打不開家裡的門了。
然後他立馬就意識到，是自己的房東兼室友把大門的鎖給換了。
於是，按照室友的習慣，卡維果然在智慧宮的圖書館找到了艾爾海森。
「你不要給我瞎扯，我就問你，為什麼要換鎖！」
「我從沙漠裡回來，就想著回去休息一下，結果，結果，我打不開門啊！」
悲憤的聲音中，還有幾分委屈。
艾爾海森依舊面無表情：「如果你再喊大聲一點，說不定整個教令院都能聽見你住在我家的消息。」
聽見艾爾海森的話，
卡維神色一滯，原本狂怒的氣勢瞬間低落。
但還是有些委屈的說道：「那伱也不能換了鎖吧，難道你要趕我走！」
艾爾海森終於抬起了頭，眼裡是滿滿的嫌棄：
「你發問前似乎從不思考。」
「如果我要趕你走，我會光明正大的請你離開，而不是偷偷的換鎖。」
卡維有些不相信的看著他：「那你為什麼要換鎖。」
艾爾海森放下了書，一副看著傻子的表情：
「如果不是因為你隨便的把鑰匙放在門口的盆栽下，我又怎麼會需要換鎖呢？」
「你甚至去沙漠的時候，都沒有提醒我，你將鑰匙放在了盆栽下面。」
「卡維，你是不是對須彌的治安有什麼誤解？」
「難道，在你的印象中，須彌的鍍金旅團，盜寶團什麼的，都是不存在的嗎？」
卡維表情一滯，原本最後一點委屈的神色，也消失不見了。
「這個，難道我們家進賊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艾爾海森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路過的三十人團正好發現，那就真的被偷了。」
說著，他似乎有些生氣了。
「你知道去三十人團進行一次報備，有多麼麻煩嗎？」
「這幾天連賢者們的會議，我都沒有去參加，卻被三十人團拉著做了一個小時的筆錄，以及三個半小時的安全課程。」
「你知道，你浪費了我多少時間嗎？」
艾爾海森看著卡維，眼裡有些冷色，
他的職位是教令院的書記官，按照職位，他這幾天應該在陪著賢者們開會，並且完成記錄，
但很顯然，艾爾海森沒有去參加賢者們的會議，
而這種連賢者會議都翹班的人，居然因為一把鑰匙被拉在三十人團看了那麼久無聊的東西。
可想而知，艾爾海森內心有多不爽。
卡維被對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撓了撓頭：「可你也得把新鑰匙給我吧，不然我回不去啊，大不了…我請你喝酒。」
「喝酒？這可不是一個好選擇，最近教令院不太平，你也一樣，少出門吧。」
艾爾海森說著，最後還是丟了一把鑰匙給卡維。
沒辦法，
艾爾海森在教令院的朋友確實不多，甚至可以說沒有。
雖然卡維偶爾也很惹人討厭，但比起教令院其他的蠢貨，這傢伙至少還算一個正常人。
所以，他收留破產的卡維，理所當然地收取租金，還將一些日常瑣事拋給對方處理。
他當然知道卡維會對此有怨言，那也沒什麼。
在艾爾海森看來，與一個同樣沒什麼家人、相互知根知底又和自身截然相反的學者接觸，等同於看見鏡子的另一面。
人的視覺從不是完美完整的，但通過另一個天才，就有可能達到。
以此為切入點，他將觀察到世界的其他面，繼而理解更多原本無法看透的事物。
是的，卡維是艾爾海森觀察世界的一面鏡子。
從絕對理性的角度去看待兩人之間的關係，
其實也是一場交易。
只不過，這場交易，卡維是不知道的。
「欸？我就出去一個月，教令院又發生什麼大事了？」
卡維拿到鑰匙，反而不著急了，
一臉好奇的看向艾爾海森，滿臉都是對瓜的渴望。
艾爾海森瞥了他一眼，忽然將目光投向了長桌另一邊的王昊。
「或許，你可以去問問那位，他知道的比我更多。」
他發現王昊在聽他們說話了。
被直接點了出來，
王昊自然也不能不說話。
抬起頭，露出一絲笑容，王昊開口道：「這是賢者不想讓我說出去的事情，兩位想知道嗎？」
艾爾海森直接看向了書籍：「我對阿扎爾的事情不感興趣，如果要說的話，請避開我吧。」
這下卡維傻眼了。
這究竟是能說還是不能說啊，究竟是聽還是不聽啊。
懵了一會，
卡維才反應過來：「那個，您是？」
他才想到，自己連王昊叫什麼都不知道呢。
王昊笑著挑了挑眉：「為什麼不問問你的朋友呢。」
說著，王昊的目光也落在了艾爾海森身上。
比起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卡維，王昊還是更對這位艾爾海森感興趣。
「王昊，璃月的使者，目前居住在寶商街。」艾爾海森抬起頭來，「你參與了大賢者倒台的事件，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
王昊挑眉：「危險？我？來須彌後，我可什麼都沒有做，都是被動的。」
艾爾海森瞥了他一眼：「我說的危險，是指你會帶來麻煩，破壞原有的秩序，—旦秩序被破壞，其後果會迅速蔓延。我不喜歡這樣，會打擾到我現在的生活。
王昊眼眸一閃，不知道艾爾海森說的秩序是單純的名詞，還是在指代些什麼。
不過，王昊覺得，這位書記官應該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位格。
他可能單純就是用秩序來作為和平生活的代名詞。
「那您大可不用擔心，哪怕我不來，須彌這灘死水，又能平靜多久呢。」
王昊笑著說道，
「所以，你想保持的平靜，終究是虛假的。」
說著，王昊挺直了身子，注視著對方的眼睛：「與其渴望他人賜予的平靜生活，那還不如自己動手，創造自己想要的生活。」
對視了一會，
直到卡維已經完全迷糊的時候，
艾爾海森才點點頭：「你說的對，當生活被人攪亂的時候，確實需要自己主動去修復，不過，現在我對自己的生活還算滿意。」
卡維一臉的懵，
不是說教令院發生的大事嗎？
怎麼這兩人還聊起平靜的生活來了？
「不是，你們在說什麼？」卡維發出疑惑。
王昊看向他，笑了笑：「沒什麼，只是關於人生態度上的一些小探討。」
艾爾海森就直接多了，白了一眼卡維，然後開口道：「當你每次說我只會將注意力投注在真理中的時候，我也希望你可以將腦子用在有用的地方，而不是每次都像一個白痴一樣問出這種白痴的問題。」
「什麼？艾爾海森你說什麼，你才是白痴……」
不得不說，艾爾海森在挑動卡維怒火的這方面，有著卓越的手段。
只是一句話，就讓卡維幾乎破防了。
「這裡是圖書館，如果你要發泄自己被戳穿的不滿，你可以回家去。」
艾爾海森完全不理會卡維的怒罵，一臉的平靜，隨便還補了一刀，
「哦，那是我家，抱歉，用詞不當了。」
卡維臉上的青筋都露出來，氣喘吁吁，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像是一頭剛剛耕完地的老牛。
臉色漲紅，已經完全紅溫了。
王昊都感覺他要被氣死了。
但他還是小瞧了卡維被艾爾海森氣的經歷，
紅溫了一會兒後，
卡維居然奇蹟的退溫了。
原本生氣的表情也消失了。
「哼，我走了，別想讓我請你喝酒。」
說完，可能是怕艾爾海森又說什麼氣人的話，他轉身就走，腳步很快。
等卡維走後，
艾爾海森看向依舊看著自己的王昊：「使者如果不想看書，可以離開這裡。」
他倒是誰的面子也不給。
對王昊這個使者，也沒有什麼好的語氣。
正如彈幕說的，
不可能從人群中找出第二個像他一樣令人無語的傢伙！
他完全清楚怎麼表現得更符合大眾定義的友好，只是不想表達。
假如你覺得他脾氣很好，或者覺得他死板教條像台機器，那說明你們還不夠熟。
現在王昊就是和這位艾爾海森不夠熟悉。
所以，對方的態度就是冷冰冰的。
當然，王昊也沒有想著貼上去試試溫度。
他只是對這位在彈幕說的劇情中拯救了須彌的功臣有些好奇而已。
一個一直表現得事不關己的人，居然會在危機中挺身而出，最後更是成功的撥亂反正。
這種人，王昊也有些看不透。
他說自己是為了平靜的生活不被打擾，
但其實有些站不住腳的。
他一開始，可是聽從大賢者命令的，
如果內心沒有善惡好壞的劃分，他不可能在最後選擇和黃毛旅行者站在一起。
所以，哪怕艾爾海森自己說自己只是為了平靜的生活，
可實際上，他是一個好人。
只是這個好人有些難相處罷了。
思考著，
王昊忽然問道：「艾爾海森書記官，您是一個真正的天才，而我也喜歡和天才們交流，如果您不介意的話，不如，我請你喝一杯，如何？」
艾爾海森在卡維看來，是一個很無趣的人。
但在王昊的眼裡，正好相反。
艾爾海森的理性視角，非常適合和王昊探討一些高層次的東西。
所以，王昊對他發出了邀請。
「這是璃月使者的要求嗎？」
艾爾海森抬起頭，問道。
王昊自然是搖了搖頭：「不，這是一個對著社會秩序，法則規則有強烈好奇心的王昊的邀請。」
「你我都在尋找有趣的東西，你覺得，我如何？」
聽著王昊的解釋，
艾爾海森一直沒有什麼變化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變化。
「很不錯的說法，沒錯，我確實對未知的知識很好奇，但我也克制著自己不要去碰那些危險的東西。」
「那麼，你是危險的嗎？」
他一邊問，一邊看向王昊的眼眸。
清澈而明亮，
這就是王昊的眼睛給他的感覺。
如果不是那一抹隱晦的鎏金色，艾爾海森都願意相信這是嬰兒的眼睛。
「我是否危險取決於你是否和我的立場有衝突。」
王昊開口說回答著，
「就目前看來，我和須彌的所有人都沒有什麼衝突，除非再出現什麼意外。」
艾爾海森點頭，他知道，王昊說的意外，大概就是大賢者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喝一杯吧，蘭巴德酒館。」
艾爾海森站起身來，將書籍收起，放回書架，然後往外面走去。
這種雷厲風行的做法，
倒是有幾分刻晴的感覺，
難怪彈幕叫他草刻晴呢（笑）。
王昊也將書籍歸還到了書架上，然後跟上了艾爾海森的腳步。
……
蘭巴德酒館，
當王昊再一次來到這裡，打工考研少女綺珊一眼就看見了他。
然後一臉感激的走了過來。
「王昊閣下，您終於來了，我本來想去找您的，真的是太感謝您了。」
她的話有些沒頭沒尾的，
可以看出來，綺珊是真的很激動。
不過，王昊還是聽出了是什麼事情，笑著擺了擺手：「只是順手的介紹而已，如果你不能讓那位前輩滿意，我介紹了也沒有用。」
「不不，如果不是您的介紹，琺露珊導師不可能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我還是要謝謝您的。」
綺珊一臉的感激的說著，
琺露珊已經來找過她了，
並且為她專門單獨舉行了測試，
在琺露珊的考核下，綺珊已經正式加入了教令院，雖然是知論派的學院，但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太多。
加入教令院，就代表她可以查詢和學習教令院的知識了。
而且，她的導師，琺露珊對她也很好，願意教授她不屬於知論派的機械知識。
綺珊感覺自己一下子就看見了光明與希望。
兩人說著，
艾爾海森站在一邊，平靜的看著。
綺珊說起琺露珊的時候，艾爾海森就把事情的脈絡聯想清楚了。
知論派的琺露珊前輩，一直在找尋弟子的事情，艾爾海森也略有耳聞。
甚至因為琺露珊沒有弟子而卡經費的文書，都是艾爾海森這裡下去的。
和綺珊聊了一會，
才在她熱情的招待下，進入了酒館，
按照綺珊的說法，這也是她最後在酒館的一段時間了，
過幾天，她就要去跟著琺露珊學習了。
安排到角落裡的一處酒桌邊，
王昊隨便的點了一些吃食，以及椰棗酒。
艾爾海森也點了一些他喜歡的食物。
「這些菜的外表雖然不怎麼樣，但味道很不錯，在飽腹的同時，我覺得味道比外觀更重要。」
艾爾海森自顧自的說道。
王昊明白，他已經在表達自己的觀點了。
將實用主義的觀點融入了對飯菜的點評中，表現了他對華而不實的嘲諷，以及對實用的認可。
王昊微微點頭：「我對食物的要求並不高，除了飽腹的要求外，我更喜歡和家人一起吃飯，那不管是什麼，我都喜歡。」
他的觀點和艾爾海森的實用主義不同，王昊更傾向於情感帶來的正反饋，在此之外，美味和華麗對王昊來說，都不重要。
艾爾海森聞言，微微思考著，然後點點頭：「親情是一般社交之外的存在，對於社會性生物來說，親情的重要性無可替代。」
他算是認可了王昊對親情的看重。
王昊挑了挑眉：「你不喜歡社交？」
「我向來對社交不感興趣，我的生活過得比大部分人舒適，這足夠證明社交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了，而大部分人都不會主動與我接觸，也許是因為忌憚，也許是因為性格不合，對此我很滿意。」
艾爾海森回答道。
「只有在內需不被滿足的情況下，人才需要社交，當一個人的內部需要不再需要外部來填充的時候，社交就沒有必要了。」
艾爾海森說的，都是他親身體驗的道理。
他的生活很簡單，
上班，下班，看書，休息。
這種簡單的生活就已經滿足了艾爾海森內心的需要，
所以，他不需要社交，
相反，強行的社交，只會讓他感覺到麻煩。
這點很多彈幕都同意。
【沒錯，無效的社交是最噁心的事情。】
【我最舒適的生活，就是上班完成工作賺錢，下班待在家裡休息，玩玩手機，玩玩遊戲，不去打擾別人，別人也不要來打擾我。】
【確實，一個人的生活真的很好。】
【所以，這就是你們沒有朋友的藉口吧。】
【不是，哥們，你撤回一下，我先說好，不是我看不了，是我朋友，我朋友已經汗流浹背了，你撤回一下。】
【要什麼朋友，一個人多好，沒有人打擾。】
【人還是需要社交的。】
【是社交需要有人，不是人需要社交。】
【總不能永遠一個人吧。】
【……】
彈幕又開始了辯論。
不過，王昊沒有理會他們。
他知道，艾爾海森的不社交，和彈幕說的不社交，完全就是兩個東西。
艾爾海森不社交，是因為他真的不需要，他自己就能解決大部分麻煩。
而彈幕不社交，是因為他們社恐，怕得罪人，怕浪費錢，怕丟人，甚至是怕累。
如果真的可以快樂的社交，大部分人都是願意出去玩的。
但實際上，很多社交活動又累又不好玩。
這才是彈幕中很多人不喜歡社交的原因。
「想要建立一個美好的社會環境，社交確實不是必要的，但在道德水平和物質水平沒有達到的情況下，社交是人類活動的必須過程。」
王昊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社交確實不是必要的。
如果道德水平和物質水平足夠的話，
那麼，社交這個人類互相交流的環節，完全可以省略。
當然，現實中，這完全無法做到。
只要人類還維持文明社會，社交就無法避免，
艾爾海森，終究還是少數。
此時酒水正好送上來了，
綺珊：「兩位，酒水先上了，菜還要慢一點。」
說完，離開。
艾爾海森拿起酒水，輕輕的抿了一口，開口說道：「所以我從不強求別人和我一樣。」
聰明人之所以是聰明人，是因為他從不要求別人和他一樣聰明，
所以，艾爾海森不喜歡社交，但他不會去要求大家都不要社交。
那太愚蠢了。
王昊給自己倒了一杯椰棗酒，喝了一口，清爽微甜的口感讓他很滿意。
「你對社會規則怎麼看？」
王昊轉開了話題，又問道。
「我是知論派的學者，像我這樣的學者，往往喜歡從語言和文字的角度來解釋一個事情，社會或稱集體往往以規則束縛個體，言語正是其枝丫之一，反向操縱詞句是對不合理規則的反擊，憑藉這點，人們就能遠離麻煩。」
艾爾海森回答道。
這回答有些意思。
他似乎在蔑視社會的規則，又似乎在遵守規則，王昊也無法做出判斷。
「你不喜歡社會的規則？」王昊問道。
艾爾海森搖搖頭，做出回答：
「不，合理運行的社會規則會帶來社會的穩定，這我非常喜歡，但人類的欲望是無窮的，特別是身居高位之人，
「他們可以制定公平的規則，卻無法壓制自己的欲望，又親自去破壞這些規則，
「鑑於這種情況，我對社會的規則沒有尊敬，但我依舊希望大家都遵守規則。」
「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一旦秩序被破壞，其後果會迅速蔓延。我不喜歡這樣，會打擾到我現在的生活。」
「制定規則的人不遵守規則，也是一種破壞。」
王昊微微點頭，已經明白了艾爾海森的意思。
他是遵循秩序與規則的，但他遵循這些，不是因為這些東西有什麼神聖的含義，僅僅是因為這些可以維持穩定。
所以，他不會去破壞這些東西，也不希望別人去破壞。
而他也明白，往往破壞這些秩序與規則的人，都不會是普通人，而是那些原本就制定規則的人。
艾爾海森蔑視權貴，不喜歡蠢貨，並不是因為他傲慢，而是因為他看清了這些人的本質。
「好了，遵循等價的交易，該我問你了。」
放下酒杯，艾爾海森看向王昊的眼睛，
「你說你對社會秩序，法則規則有著強烈的好奇心，那麼，你對如今須彌的社會如何看待呢？」
他的目光盯著王昊的眼睛，似乎在等待一個滿意的回答。
如果這個回答不滿意，他大概也會將王昊視作不需要交流的人。
「你的問題，和小吉祥草王問我的問題，有些類似。」
王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提了一句小吉祥草王。
很可惜，別的須彌人或許會因為這句話高看王昊一眼，
但艾爾海森不會，他本身對神明也沒有多少敬畏。
不過，他倒是對小吉祥草王問王昊的問題有些興趣。
畢竟是神明問的問題，他還是願意聽一聽的。
「小吉祥草王問我須彌最應該解決的問題是什麼，我回答是她自己。」
王昊自顧自的說著，似乎完全沒有保密的意思。
而事實上，納西妲也沒有要求過王昊保密。
艾爾海森微微點頭：「沒有權威的神明，確實是須彌不可忽視的問題。」
他看著王昊的眼眸也明亮了一些，
能給神明這樣的回答，說明王昊也確實不是什麼凡夫俗子了。
「對於你的問題，我或許可以換一個角度來回答，須彌如今的社會，太過割裂了。」
王昊繼續說道。
艾爾海森眼睛更亮了：「割裂，這個詞彙不錯。」
「是的，割裂，單純以我在須彌這段時間的見聞來說，須彌給我最大的感覺，是割裂。」
「學者和平民，雨林和沙漠，理論研究和實際運用……」
「這些都是這段時間給我割裂感的存在。」
「學者高高在上，自以為掌握知識與真理，卻只有很少的學者在研究對普通人有用的東西。」
「代表雨林的教令院完全沒有統治須彌的氣魄，對沙漠做出層層限制，明明是一個國家的人，卻弄成了死敵。」
「須彌的理論研究極其深奧，有些知識我都看著費勁，可實際運用上，完全沒有什麼行動，一切研究的終點，就是在實驗室里完成理論推演。」
「這些都顯示了，須彌是一個割裂感非常重的國家。」
王昊的回答並不籠統，是按照他這些天的見聞說的。
艾爾海森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可以確認，王昊是一個值得他付出時間來社交的人了。
「很不錯的回答，是教令院的庸人無法看見的答案。」
艾爾海森輕輕鼓掌。
「如果那些人有你的眼光，我想教令院之前就不會發生變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