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離婚【求全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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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2章 離婚【求全訂】

  下槐村,與上槐村隔著一棵據說有五六百年樹齡的老槐樹,以老槐樹為界。

  上槐村什麼都在上游,下槐村,也什麼都在下游。

  上槐村,在水源的上游。

  下槐村,在水源的下游。

  上槐村,離本鎮的鎮政府駐地,能趕集的地方要近,而且離城裡也近,早在幾十年前,就有毛馬路能直通村子。

  現在就更好了,直接用上了柏油馬路。

  而下槐村,什麼都落後於上槐村,距離鎮裡,距離城裡,比上槐村要多出來十幾公里,且因為山路曲折,並沒有太寬的路能直通村子裡面,就一條勉強能走人力三輪車的曲折淤泥小道,遇上下雨天,根本就走不了車,只能推著前行。

  上槐村和下槐村,雖然共用一個槐字,也世代通婚,但都是下槐村的姑娘嫁到上槐村,上槐村的姑娘很少有人會嫁去下槐村,一般都是想盡千方百計往城裡嫁,或者往鎮上嫁,再次才會選擇嫁在本村。

  姑娘們和姑娘們的父母,都選擇了用腳投票。

  而這也正應了那句話:「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像陸有禮這樣的,不僅娶了下槐村的姑娘,還從上槐村搬到了下槐村來住的,那就更是屬於鳳毛麟角了。

  可以說是真愛。

  難道不是嗎?

  當初陸有禮如果不是為了娶現在的這個妻子,為了討好老丈人,還有小舅子,又怎麼會去選擇偷自己的親哥,還有親弟的攢起來用來娶媳婦的錢,甚至還把父母藏起來,用來看病的養老錢都給全部掏空?

  到最後,甚至都還不願意低頭,寧願被趕出陸家,趕出上槐村,搬到下槐村,寄住在老丈人家,也要把現在的這個媳婦給娶了。

  可有一句話在愛情裡面是這麼說的:「當初愛的有多深,現在恨起來,就有多狠。」

  愛的時候,肯定是全心全意的投入,而不愛了,肯定也是刻骨銘心,或者被傷害了,而且還傷的很深的時候,這份愛,就會變成恨,而且還會挺容易走極端。

  從陸陽的別墅往後山方向,一直到大軍家屋前的水塘,再沿著後山,沿著現在已經改為茶山的山腳,沿著水流往下遊走,道路開始變窄,變得曲折,再路過一處全是由青石砌起來的窄橋。

  過了窄橋,以一棵三個成年人手臂伸直也夠不著對方的手的老槐樹為分界,老槐樹的對面,就是下槐村。

  陸有禮的新家距離這棵老槐樹並不是很遠,當初他從上槐村搬到下槐村來,確實在老丈人家住過一段時間。

  但是他這個人很有心機。

  當初偷來的那筆錢,除了用來付彩禮,剩下來的還剩五六百塊錢,被他自己給偷偷藏了起來。

  後來又得知老丈人,把他給的彩禮錢,連在手上捂一下都沒有,直接就給了他的小舅子,讓小舅子全拿去了媳婦娘家,給小舅子媳婦娘家下了聘禮。

  也就是說,他偷來的錢,不僅讓他娶上了媳婦,還讓他的小舅子,間接也娶上了媳婦。

  簡直就是一舉雙得。

  但是陸有禮吃虧的啊,因為錢都給了小兒子用來娶媳婦,連女婿給的彩禮錢,也都全搭進去了,他老丈人丈母娘在嫁女兒的時候,幾乎是沒有貼任何的嫁妝,直接就只給了他一個人。

  哦,對了,也不能說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肚子裡面還有一個人呢。

  雖然看似買櫝還珠,但陸有禮這波還真不虧,至少肚子裡面孩子確實是他的,因為想要他的彩禮,又擔心不給嫁妝,他會翻臉,所以他小舅子才慫恿他老丈人丈母娘給他做了這個局,讓他八字還沒一撇就在家裡留宿,親自把姐姐送上他的床,什麼買櫝還珠,未婚先孕,先上車後補票,不然這種劇情,怎麼可能會在這個年代發生?

  所以,因為這個,陸有禮也全都認了。

  不給嫁妝就不給嫁妝。

  誰讓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褲襠,對不起郭家妹妹在先。

  可是,也不能看人老實,就一直逮著,可勁的欺負啊。

  陸有禮的那個小舅子,叫郭阿強的,本就是個二流子。

  娶的媳婦呢,也不是個善渣,從進門那天開始,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尤其是看寄住在老丈人家的陸有禮這個姐夫,還有都嫁人了,還一直都不挪窩,住在娘家的郭阿珍這個大姑子,他們兩夫妻,那是人厭狗煩,連走過路過他們的房前,都要衝著門前的坎上吐一口膿痰。


  陸有禮起初,還把希望寄托在老丈人丈母娘,甚至這小舅子的身上,希望老丈人丈母娘能管管這個兒媳婦,或者小舅子,能管管這個新娶進門來弟媳。

  畢竟連小舅娶媳婦的錢都是他的錢,總不能媳婦進門了,反倒要讓姐夫還有大姑子受辱吧?

  可不管用啊。

  老夫妻是管不住,也不敢管,怕這花了大價錢才娶進門來的兒媳婦跑了,而小舅子是能管,不想管,他哄媳婦還來不及,反正讓媳婦人厭狗煩的又不是他,正好讓姐姐姐夫搬出去,自己家裡還能顯得寬敞些。

  如此,三番五次,陸有禮終於寒了心,決定還是帶著媳婦搬出去,把原本想攢起來做點小生意的五六百塊錢私房錢,都拿了出來,就在這上下槐村的分界處,離老槐樹不遠,砌了一間新房。

  至於地,倒是老丈人出的,這年頭,農村上最不缺的就是荒地。

  當得知他陸有禮居然還藏了一筆私房錢,想搬出去蓋新房子住,老丈人歡喜都還來不及,要不是看他私藏下來這筆錢剛好只夠蓋兩間簡陋的小房子,夠他們兩口子住,還有將來小外孫住,甚至老丈人丈母娘還想過,讓他再分一點給他小舅子,畢竟兒媳婦也懷孕了,將來等大孫子出生了,可是又要花錢。

  陸有禮不干,說是要麼我搬出來,你給塊地給我砌房子,要麼我就住你家了,打死以後也不再搬家。

  幸好是這一回,連他媳婦也站在了他這一邊。

  大概也是肚子裡面有了孩子,為母則剛吧,又或是在娘家被弟媳婦給奚落的,確實也是沒法再在娘家住下去,郭阿珍選擇了和丈夫陸有禮站在了同一個戰壕,和父親母親硬剛,硬是要來了一塊荒地,才有了今天這個房子。

  但是呢。

  時局是在變化的。

  原本是娘家的日子比夫家要過得好很多,弟弟郭阿強爭氣,入股了隔壁上槐村的後山茶廠,首先,給茶廠幹活,能拿工資,每個月月底,又還有分紅,不到半年連摩托車都開上了。

  而他們兩夫妻呢?

  剛一開始確實陸有禮也差一點和茶廠那幫人勾搭上了。

  還是小舅子給他搭的橋。

  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什麼事情大家還有沒有印象?

  放暑假回來的殷明珠和當時正在小賣部裡面喝了點小酒,就忘了自己姓誰名誰,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隨便嘴臭的馬老六還有陸有禮他們幹了起來,甚至直接拿酒瓶子給馬老六的頭都開了瓢。

  但就是這樣又如何?

  馬老六最後還是跪著道歉的,因為陸陽給他大姨子出頭了啊!

  也是通過這樁事情,讓陸有禮認清了馬老六這幫人,這些下三濫的傢伙,根本就成不了事,還他媽整日想著跟自己堂哥作對,將來肯定要倒大霉。

  又加上,馬老六當時還出賣他,害得他也差點,給自己堂哥下了跪。

  從此,他就跟這幫人徹底劃清了界限。

  剛剛好,後來沒過多久,堂哥的製衣廠就擴招了,把人招到了下槐村,他和妻子一合計,讓妻子跑回家,找老丈人丈母娘訴苦,說是沒活路了,兩口子都沒生計,又沒地種,你不是放這一台縫紉機,反正弟妹也懶,她又不肯踩縫紉機,要不就借給我們兩口子吧?

  我們兩口子按每個月給你們兩老一點租金。

  就這樣,聽到不用幹活,就有一份錢拿,陸有禮他老丈人丈母娘才終於同意他們兩口子把縫紉機給搬走。

  直到現在,他們兩口子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恩愛如初。

  但是呢,也是還沒等過多久,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小舅子就突然爆了雷,不但原本拿到手了的茶廠的乾股沒有了,連人也進去了,家裡也被搜了哥底朝天,甚至還要另外交罰款。

  不然,就等著再多坐幾年牢。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陸有禮他媳婦娘家的日子開始不好過,原本看不起他的老丈人,丈母娘,連同路過他家門口都要吐口唾沫心子才肯離開的挺著大肚子的弟媳,三天兩頭的過來打秋風。

  不是來借錢,就是來蹭飯,臨走前,還要拿點什麼東西。

  陸有禮是莫奈其何。

  而他媳婦呢,郭阿珍這個女人,本身就是身上有帶點伏地魔屬性,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給弟弟湊彩禮錢,豁的那麼出去,連最基本的禮儀廉恥也都不要了,在還沒有正式結婚前,就先跟他陸有禮這個相親對象上了床。


  原先吧,因為弟媳經常奚落她,弟弟又忘恩負義,加上爹娘還偏幫弟弟和弟媳,讓她有點確實是寒了心。

  但寒心歸寒心。

  現在不一樣了呀!

  弟弟進去了,弟媳認錯了,爹娘也很認真的向她道了歉,現在弟弟有難,弟媳身懷六甲,在家跟著爹娘一起吃苦,她又豈能視而不見?

  該幫還是要幫。

  所以,有時候即使明知道丈夫陸有禮瞧著不高興,但她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家裡的錢,家裡的吃的喝的,去貼補娘家。

  時間久了,終於,陸有禮爆發了,兩口子發生了劇烈的爭吵……

  這麼說吧,若不是這個媳婦身懷六甲,已經很明顯的顯懷,在被激怒的陸有禮的手上,能把她給打死。

  錢。

  都是他的錢。

  他掙錢容易嗎?

  一天兩天,一塊五塊,哪怕媳婦偶爾給個十塊二十塊的,他也忍了。

  畢竟這麼長時間都忍下來了。

  而孩子也生下來了,還是個大胖小子,但是今天,他實在是無法再忍了。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錢呢?」

  一片狼藉的家中,陸有禮手上握著一個空帆布袋,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珠子,盯著對面渾身發抖在假裝給孩子餵奶的媳婦郭阿珍。

  這裡面的錢他攢了有半年了,而且怕媳婦把它拿了去給娘家人花,他還特意把它砌在了磚縫裡面,每當要存錢的時候,才會偷偷的把家裡牆壁上的磚頭撬下來,把帆布包拿出來,把想要攢的錢放進去,再把帆布包放進牆壁裡面,重新把磚頭鑲嵌進去,幾乎嚴實無縫,按理來說,根本不可能會丟。

  最近大概是因為他們也開了家庭小作坊,比以前只打工,要掙的錢更多了,攢錢的速度也更快了。

  搞得陸有禮三天兩頭的都得趁媳婦不在撬磚,然後把錢存好了,再把磚頭砌回去。

  今天,他為什麼想起來,要把錢全部拿出來?

  因為他想玩把大的,他也想像堂哥陸陽那樣受到鄉人的尊敬,成為遠近聞名的大富豪。

  而這筆攢了半年的錢就是關鍵。

  他現在在干和堂哥一樣的事情,也是在開製衣廠,雖然現在還是小家庭式作坊,但家庭式作坊也可以擴大生產規模啊!

  只要本錢夠了,就可以不再像以前一樣,只能花高價去市場上進二手販子手裡面的布匹,有錢了也能像堂哥陸陽一樣直接找廠家拿貨。

  這樣就少了中間商掙差價,做出來的衣服,賣出去的利潤也更高,甚至還可以多請工人,這樣就像滾雪球一樣,慢慢的,自己也一定能像堂哥陸陽一樣,成為遠近聞名的大富豪,過上好日子,不管走到哪,都受人尊敬。

  但今天這個夢碎了,碎得很徹底,攢起來的錢不見了,沒了,哪去了?

  他必須要弄清楚。

  「說話,錢呢?」

  郭阿珍還是不做聲,但是渾身抖的更厲害了。

  「你把孩子放下,我命令你,你把孩子放下來。」

  陸有禮的眼珠子更紅了,他甚至命令正在給孩子餵奶的媳婦,把孩子放下來。

  但越是這樣,郭阿珍就越不敢把孩子放下,因為孩子就是她現在的護身符。

  她緩緩的往後退。

  陸有禮怒吼道:「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錢去哪了?」

  郭阿珍終於猶豫再三,緩緩的張嘴道:「是爹和娘,爹和娘今天過來……」

  陸有禮:「你把錢給他們了?那你現在去把錢要回來。」

  郭阿珍搖搖頭,眼淚唰唰的往下落:「已經要不回來了……」

  陸有禮不等她把話說完,衝上前去掐住她的脖子:「你再給我說一次,為什麼要不回來了?」

  郭阿珍直接被掐的不能喘氣,渾身發軟,臉色發白。

  因為擔心懷裡孩子會摔在地上,摔壞了,她使出最後的力氣,拼盡全力,一口咬在自己男人的手的虎口上才掙脫。

  重新獲得自由,她破罐子破摔道:「這筆錢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而你卻把它私自藏起來,是你不信任我再先,要不是我偶然間發現,還不知道原來我們已經攢下了這麼多錢,現在我弟弟他在裡面受苦,他需要這筆錢,爹和娘說了,只要有了這筆錢,他們就能托關係,讓弟弟早點出來,我憑什麼不能給他們?」

  陸有禮聽完後一屁股墩在地上,他眼神空洞的發起了呆,然後突然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鼻涕全流了出來,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愛慘了的女人,讓自己從男孩子變成男人的女人,幫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然後緩緩的道:「離婚吧,這樣對誰都好,再有下一次,我怕我會失手真把你給掐死的,求你了,放過我吧。」

  這個世界它果真是一個環,比方這一段婚姻,從陸有禮偷家裡人的錢開始,然後到郭阿珍偷他們這個小家的錢結束。

  真是……一報還一報,誰也逃不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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