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懷孕了
第276章 懷孕了
做導師的壓榨學生甚至霸占學生研究成果，逼得學生絕望自殺的事情，新聞時有爆出，並不稀奇。
道德敗壞這種事情，高學歷高能力的人幹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當然，這件事的真假還有待調查，不能僅憑一面之詞。
「是的。《深淵萬丈》是我父母的婚姻，所以基調很讓人窒息。《雲海之戀》是我幻想中愛情和婚姻的樣子，所以才被稱為愛情童話。」
所謂童話，就是現實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東西，不過是作者美好的幻想罷了。
「《雲海之戀》這個名字是你起的嗎？」
她的導師叫雲東海，她寫的愛情童話叫《雲海之戀》，很難讓人不多想。
「不是，我起的名字是《木棉花開》，我最喜歡木棉花，所以故事的女主角也是。木棉花又叫英雄花，也象徵愛情。女主角的名字確實有雲、海兩個字，但純屬巧合。」
《深淵萬丈》和《雲海之戀》沈佳音都沒看過，所以還真不知道男女主角叫什麼。
她這個曾經的娛樂圈人，混得確實不怎麼合格。
「你有試過維權嗎？」
《雲海之戀》播出都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沒有。因為我找上門質問的時候，他強行跟我發生了關係，並且拍了視頻和照片。我不想畢不了業，更不想臭名遠揚。」
所以只能忍氣吞聲。
沈佳音倒是能理解，畢竟是女孩子，要是爆出那種照片，這輩子就毀了。
以那些鍵盤俠的尿性，他們可不管你是不是自願的，一句「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怎麼他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肯定是你有問題」就給受害者給定罪了。
再加上某些無良媒體、這個大V號那個網紅號為流量不惜以訛傳訛，助紂為虐，最後受害者不僅沒有得到公道，反而二次受害，甚至被逼上絕路都有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能豁出去的人少之又少。而施暴者正是利用了受害者的這種心理，所以才敢如此猖狂。
「那現在，你為什麼突然又決定要為自己討回公道了？」
聞言，陶陶苦笑。「因為……我快要死了，血癌，晚期。」
就算臭名遠揚又如何？她都要死了，很快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們愛怎麼罵就怎麼罵。
血癌？白血病！
沈佳音愕然地望著她，心裡一下子不是滋味起來。
因為生命就要到盡頭了，名聲就變得一文不值了，所以才敢豁出去，多麼可悲！
沈佳音幾乎是立馬想到了楊樂，心情更加沉重起來。
那個那麼想活下去，但最終被逼得走上絕路的青年，她每次想起都覺得意難平。
「做骨髓配對了嗎？」
比起討公道，沈佳音更關注活命的事情。
正義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生命有時候卻一秒都不能等。
陶陶搖搖頭，悵然道：「不說配對成功的概率很低，就算移植手術成功了，也極有可能躲不過術後併發症。既然如此，又何必受那個罪？」
她在新聞里見過不少得重病的人，一系列治療下來，錢花了不少，人也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最後還是沒能活下來。
當時看到的時候，她就下意識地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而且很嚴重了，就不要再費這個錢受這個罪了。
誰知道，竟然真有這麼一天。
」父母跟子女之間配對成功的概率有50%，術後併發症也不是必然的，不要這樣悲觀。」
「那次事故里，我爸也受了傷，加上自責，自那之後身體就不怎麼好。我媽……她不會管我的。從我上大學到現在，8年過去了，她依然跟我老死不相往來。」
沈佳音沒說什麼「天下沒有父母不愛子女」之類的話，這世界上，有的人就是不配為人父母，這是不爭的事實。
「至少試一試，陌生人也有配對成功的。」
陶陶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點點頭。「你說得對。」
然後，她又拿起手邊的劇本。
很突然地，幾滴血珠滴落在封面上，暈開一小片觸目驚心的嫣紅。
沈佳音連忙扯了紙巾遞給她。
「謝謝。」陶陶一邊接過來捂在鼻子下面，自己又扯了兩張紙巾去擦劇本上的血跡，擦到最後還是留下了淡淡的紅色印子，還有血腥味。
沈佳音率先站起來，說；「我先送你回醫院，其他的，以後再說。」
先活命再說。
陶陶搖頭拒絕。「沒事的，我都習慣了。就算去醫院，也沒什麼用的。」
「有用沒用，你說了不算，醫生說了才算。」
沈佳音不是不知道，病到這個地步，能好起來的可能性確實不大，但總要試一試。
不管怎麼說，她不想看到楊樂的悲劇在另一個人身上上演，而且是在自己眼皮子下上演。
楊樂能配對成功，陶陶沒準也能，只要沒到最後一刻，就不能輕言放棄。
駁回陶陶的意見，沈佳音直接將人「押」回醫院去。
在去往醫院的路上，陶陶一直靜靜地看著開車的沈佳音。她面上沒有表情，腦子裡卻有無數的畫面掠過，心情也是翻湧起伏。
車子停進醫院的停車場時，陶陶突然開口：「在二十年前那場意外里不幸去世的一男一女，名字叫沈一諾和殷佩悅。」
那一家三口的名字，她是從警方口中得知的。
她那時候雖然小，卻還是牢牢地記在了心裡，這麼多年都不曾忘記。
什麼？
沈佳音渾身一震，猛然轉過頭去，愕然地瞪著那張蒼白憔悴的臉。
「沈佳音，我是你仇人的女兒。你曾經吃過的苦，受過的罪，都是因為我的父母。」
陶陶覺得，母親肯定是大錯特錯，但父親也不全然無辜。
一段錯誤的婚姻，尤其是對方性子還那麼極端，就應該果斷地了結，而不是繼續將就以至於鑄成大錯。
沈佳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是原主，對於陶陶這個「仇人」的女兒，也就談不上什麼怨恨，更沒什麼報仇的想法。
但她畢竟占用了原主的身體，也同情原主的不幸，所以對於害苦了原主的人，也做不到完全心無芥蒂。
「所以，你想做什麼？」
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不要多管閒事嗎？
陶陶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難道，她就一點也不恨嗎？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有權知道真相。」
知道了真相，再決定要不要管我的閒事！
沈佳音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最終只是說：「走吧，進去吧。」
「你不恨嗎？我在網上看到過有關你的爆料，你的成長過程挺苦的。」
從沈佳音的名字出現在娛樂新聞里，陶陶就一直關注她。
一開始只有黑料滿天飛，臭名昭著。後來好不容易洗白成功，卻又突然宣布退出娛樂圈，原因成謎，並且從此沒了聲息。
對此，陶陶有過很多猜測，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竟然就是那個被人夸「配享太廟」的沈驕陽！
她是怎麼做到的？
吃了那麼多苦頭，承受了那麼多的惡意和傷害，換了別人，沒準早就長歪了，她卻依然這般根正苗紅，努力回饋社會。
「以前或許有過，但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無暇去想這些陳年舊事，再說想也無益。」
沈佳音不是原主，無法知曉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不好替她發言。
陶陶點點頭。
也對，她如果心中有恨，又怎麼可能做那麼多於社會有益的事情？
「你比我豁達。」
這樣的人，應該很容易過得幸福吧。
「或許吧。」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沈佳音陪著陶陶進了醫院，還見了她的主治醫生。
陶陶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除了骨髓移植，別無他法。
「劇本我先拿回去。你好好休息，有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生病的事情，陶陶也沒跟父母提起，她又沒有對象，一個人住在醫院裡，怪可憐的。
不知道怎麼的，沈佳音又想到了楊樂，還有王招弟。
「謝謝。」陶陶靠在床頭，神情疲憊。
沈佳音將劇本裝進包里，擺擺手，離開了病房。
從住院樓走向停車場的途中，需要經過門診樓，在門診樓門外，沈佳音意外碰到了熟人。
一開始，沈佳音看到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並沒太在意，畢竟這很常見。
視線都收回來了，她突然又轉過頭去，總覺得那人有點眼熟。
這一看，她就看出問題來了。
不是她眼花，站在面前的還真的是熟人——安臻的母親李思韻。
李思韻大概是感受到她的視線，也順勢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她先是愣了一下，緊跟著就是緊張不自在，下意識地想藏起肚子。
可那麼大的肚子，四月的錦城天氣暖和，穿的又少，怎麼可能藏得住？
沈佳音看著她的肚子，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得堅強起來，繼續往前走。
可想到那個聰慧可愛的小姑娘才離開沒多久，她的父母就已經準備迎接另一個新生命了，沈佳音心裡還是挺難過的。
畢竟，安臻不是因病或意外去世，她是自殺，細究原因，她的父母可脫不了干係。
夜深人靜，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期待新生命降臨的時候，是否還能記起安臻？
沈佳音甚至忍不住想，對安臻而言，他們不是合格的父母。現在換一個孩子，他們就能當好父母了嗎？
答案是未知。
其實，沈佳音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對，只是有些控制不住。
「我……你……好久不見。」
李思韻一開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了。
她只是懷孕而已，又不是犯罪，沒什麼好怕的。
沈佳音有那麼一剎那，衝動地想回她一句「很久嗎」，可到底還是忍住了。
如果安臻泉下有知，一定會替他們高興的。
自己這個不相干的外人，又有什麼資格興師問罪？
最後，沈佳音選擇點點頭。「恭喜。幾個月了？」
「24周了。」
「哦。」沈佳音再次點點頭。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索性不勉強自己。「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但願他們能吸取教訓，不要重蹈安臻的覆轍。
「好的，再見。」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李思韻暗暗鬆了一口氣。
沈佳音一路走到車庫，直到坐進駕駛座，心情仍舊未能恢復平靜。
她靠在座位里，兩眼放空，想安臻，想楊樂，想王招弟，想陶陶，也想原主……想得許久都沒發動車子，直到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鏗鏘有力的旋律，在狹小的密閉空間裡，有種震耳欲聾的感覺。
電話是肖長卿打來的。
「餵？」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沈佳音失笑，這個人對她的情緒感應太敏銳了，她就說了一個字而已，而且自覺並沒有帶什麼情緒。
「說實話，是有點。」
對著他，她並不想隱瞞。
他沒有追問原因，而是問：「你現在人在哪裡？我過去接你。」
「不用。你在公司嗎？」
「對。」
沈佳音看了一下時間，馬上就五點半了，可以安排晚飯了。
「那等你忙完了，我們一起去擼燒烤喝啤酒，怎麼樣？」
」我現在就可以走了。你想去哪裡擼？」
一旁的嚴錚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眼角抽搐。
一堆工作等著處理呢，老闆竟然還打算早退，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肖長卿面無表情地迎上他的視線，無聲地回答：不好意思，還真不會。
嚴錚無奈嘆氣，看來自己今晚又得苦逼加班到深夜了。他都擔心，再這麼下去，自己會不會離猝死不遠了。工資再高，錢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戰友家大排檔吧。」也就是趙浩那裡。味道確實不錯，順帶支持朋友的生意，一舉兩得。
提到戰友家，沈佳音突然想起，好像挺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邢瑀川了，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什麼。
「好。開車小心點，別胡思亂想，天塌下來，有我在。」
聞言，沈佳音輕輕笑出聲。
「就是，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肖總可是身高將近一米九呢！」
「你知道就好。」
做導師的壓榨學生甚至霸占學生研究成果，逼得學生絕望自殺的事情，新聞時有爆出，並不稀奇。
道德敗壞這種事情，高學歷高能力的人幹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當然，這件事的真假還有待調查，不能僅憑一面之詞。
「是的。《深淵萬丈》是我父母的婚姻，所以基調很讓人窒息。《雲海之戀》是我幻想中愛情和婚姻的樣子，所以才被稱為愛情童話。」
所謂童話，就是現實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東西，不過是作者美好的幻想罷了。
「《雲海之戀》這個名字是你起的嗎？」
她的導師叫雲東海，她寫的愛情童話叫《雲海之戀》，很難讓人不多想。
「不是，我起的名字是《木棉花開》，我最喜歡木棉花，所以故事的女主角也是。木棉花又叫英雄花，也象徵愛情。女主角的名字確實有雲、海兩個字，但純屬巧合。」
《深淵萬丈》和《雲海之戀》沈佳音都沒看過，所以還真不知道男女主角叫什麼。
她這個曾經的娛樂圈人，混得確實不怎麼合格。
「你有試過維權嗎？」
《雲海之戀》播出都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沒有。因為我找上門質問的時候，他強行跟我發生了關係，並且拍了視頻和照片。我不想畢不了業，更不想臭名遠揚。」
所以只能忍氣吞聲。
沈佳音倒是能理解，畢竟是女孩子，要是爆出那種照片，這輩子就毀了。
以那些鍵盤俠的尿性，他們可不管你是不是自願的，一句「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怎麼他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肯定是你有問題」就給受害者給定罪了。
再加上某些無良媒體、這個大V號那個網紅號為流量不惜以訛傳訛，助紂為虐，最後受害者不僅沒有得到公道，反而二次受害，甚至被逼上絕路都有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能豁出去的人少之又少。而施暴者正是利用了受害者的這種心理，所以才敢如此猖狂。
「那現在，你為什麼突然又決定要為自己討回公道了？」
聞言，陶陶苦笑。「因為……我快要死了，血癌，晚期。」
就算臭名遠揚又如何？她都要死了，很快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們愛怎麼罵就怎麼罵。
血癌？白血病！
沈佳音愕然地望著她，心裡一下子不是滋味起來。
因為生命就要到盡頭了，名聲就變得一文不值了，所以才敢豁出去，多麼可悲！
沈佳音幾乎是立馬想到了楊樂，心情更加沉重起來。
那個那麼想活下去，但最終被逼得走上絕路的青年，她每次想起都覺得意難平。
「做骨髓配對了嗎？」
比起討公道，沈佳音更關注活命的事情。
正義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生命有時候卻一秒都不能等。
陶陶搖搖頭，悵然道：「不說配對成功的概率很低，就算移植手術成功了，也極有可能躲不過術後併發症。既然如此，又何必受那個罪？」
她在新聞里見過不少得重病的人，一系列治療下來，錢花了不少，人也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最後還是沒能活下來。
當時看到的時候，她就下意識地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而且很嚴重了，就不要再費這個錢受這個罪了。
誰知道，竟然真有這麼一天。
」父母跟子女之間配對成功的概率有50%，術後併發症也不是必然的，不要這樣悲觀。」
「那次事故里，我爸也受了傷，加上自責，自那之後身體就不怎麼好。我媽……她不會管我的。從我上大學到現在，8年過去了，她依然跟我老死不相往來。」
沈佳音沒說什麼「天下沒有父母不愛子女」之類的話，這世界上，有的人就是不配為人父母，這是不爭的事實。
「至少試一試，陌生人也有配對成功的。」
陶陶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點點頭。「你說得對。」
然後，她又拿起手邊的劇本。
很突然地，幾滴血珠滴落在封面上，暈開一小片觸目驚心的嫣紅。
沈佳音連忙扯了紙巾遞給她。
「謝謝。」陶陶一邊接過來捂在鼻子下面，自己又扯了兩張紙巾去擦劇本上的血跡，擦到最後還是留下了淡淡的紅色印子，還有血腥味。
沈佳音率先站起來，說；「我先送你回醫院，其他的，以後再說。」
先活命再說。
陶陶搖頭拒絕。「沒事的，我都習慣了。就算去醫院，也沒什麼用的。」
「有用沒用，你說了不算，醫生說了才算。」
沈佳音不是不知道，病到這個地步，能好起來的可能性確實不大，但總要試一試。
不管怎麼說，她不想看到楊樂的悲劇在另一個人身上上演，而且是在自己眼皮子下上演。
楊樂能配對成功，陶陶沒準也能，只要沒到最後一刻，就不能輕言放棄。
駁回陶陶的意見，沈佳音直接將人「押」回醫院去。
在去往醫院的路上，陶陶一直靜靜地看著開車的沈佳音。她面上沒有表情，腦子裡卻有無數的畫面掠過，心情也是翻湧起伏。
車子停進醫院的停車場時，陶陶突然開口：「在二十年前那場意外里不幸去世的一男一女，名字叫沈一諾和殷佩悅。」
那一家三口的名字，她是從警方口中得知的。
她那時候雖然小，卻還是牢牢地記在了心裡，這麼多年都不曾忘記。
什麼？
沈佳音渾身一震，猛然轉過頭去，愕然地瞪著那張蒼白憔悴的臉。
「沈佳音，我是你仇人的女兒。你曾經吃過的苦，受過的罪，都是因為我的父母。」
陶陶覺得，母親肯定是大錯特錯，但父親也不全然無辜。
一段錯誤的婚姻，尤其是對方性子還那麼極端，就應該果斷地了結，而不是繼續將就以至於鑄成大錯。
沈佳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是原主，對於陶陶這個「仇人」的女兒，也就談不上什麼怨恨，更沒什麼報仇的想法。
但她畢竟占用了原主的身體，也同情原主的不幸，所以對於害苦了原主的人，也做不到完全心無芥蒂。
「所以，你想做什麼？」
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不要多管閒事嗎？
陶陶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難道，她就一點也不恨嗎？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有權知道真相。」
知道了真相，再決定要不要管我的閒事！
沈佳音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最終只是說：「走吧，進去吧。」
「你不恨嗎？我在網上看到過有關你的爆料，你的成長過程挺苦的。」
從沈佳音的名字出現在娛樂新聞里，陶陶就一直關注她。
一開始只有黑料滿天飛，臭名昭著。後來好不容易洗白成功，卻又突然宣布退出娛樂圈，原因成謎，並且從此沒了聲息。
對此，陶陶有過很多猜測，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竟然就是那個被人夸「配享太廟」的沈驕陽！
她是怎麼做到的？
吃了那麼多苦頭，承受了那麼多的惡意和傷害，換了別人，沒準早就長歪了，她卻依然這般根正苗紅，努力回饋社會。
「以前或許有過，但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無暇去想這些陳年舊事，再說想也無益。」
沈佳音不是原主，無法知曉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不好替她發言。
陶陶點點頭。
也對，她如果心中有恨，又怎麼可能做那麼多於社會有益的事情？
「你比我豁達。」
這樣的人，應該很容易過得幸福吧。
「或許吧。」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沈佳音陪著陶陶進了醫院，還見了她的主治醫生。
陶陶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除了骨髓移植，別無他法。
「劇本我先拿回去。你好好休息，有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生病的事情，陶陶也沒跟父母提起，她又沒有對象，一個人住在醫院裡，怪可憐的。
不知道怎麼的，沈佳音又想到了楊樂，還有王招弟。
「謝謝。」陶陶靠在床頭，神情疲憊。
沈佳音將劇本裝進包里，擺擺手，離開了病房。
從住院樓走向停車場的途中，需要經過門診樓，在門診樓門外，沈佳音意外碰到了熟人。
一開始，沈佳音看到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並沒太在意，畢竟這很常見。
視線都收回來了，她突然又轉過頭去，總覺得那人有點眼熟。
這一看，她就看出問題來了。
不是她眼花，站在面前的還真的是熟人——安臻的母親李思韻。
李思韻大概是感受到她的視線，也順勢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她先是愣了一下，緊跟著就是緊張不自在，下意識地想藏起肚子。
可那麼大的肚子，四月的錦城天氣暖和，穿的又少，怎麼可能藏得住？
沈佳音看著她的肚子，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得堅強起來，繼續往前走。
可想到那個聰慧可愛的小姑娘才離開沒多久，她的父母就已經準備迎接另一個新生命了，沈佳音心裡還是挺難過的。
畢竟，安臻不是因病或意外去世，她是自殺，細究原因，她的父母可脫不了干係。
夜深人靜，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期待新生命降臨的時候，是否還能記起安臻？
沈佳音甚至忍不住想，對安臻而言，他們不是合格的父母。現在換一個孩子，他們就能當好父母了嗎？
答案是未知。
其實，沈佳音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對，只是有些控制不住。
「我……你……好久不見。」
李思韻一開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了。
她只是懷孕而已，又不是犯罪，沒什麼好怕的。
沈佳音有那麼一剎那，衝動地想回她一句「很久嗎」，可到底還是忍住了。
如果安臻泉下有知，一定會替他們高興的。
自己這個不相干的外人，又有什麼資格興師問罪？
最後，沈佳音選擇點點頭。「恭喜。幾個月了？」
「24周了。」
「哦。」沈佳音再次點點頭。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索性不勉強自己。「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但願他們能吸取教訓，不要重蹈安臻的覆轍。
「好的，再見。」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李思韻暗暗鬆了一口氣。
沈佳音一路走到車庫，直到坐進駕駛座，心情仍舊未能恢復平靜。
她靠在座位里，兩眼放空，想安臻，想楊樂，想王招弟，想陶陶，也想原主……想得許久都沒發動車子，直到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鏗鏘有力的旋律，在狹小的密閉空間裡，有種震耳欲聾的感覺。
電話是肖長卿打來的。
「餵？」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沈佳音失笑，這個人對她的情緒感應太敏銳了，她就說了一個字而已，而且自覺並沒有帶什麼情緒。
「說實話，是有點。」
對著他，她並不想隱瞞。
他沒有追問原因，而是問：「你現在人在哪裡？我過去接你。」
「不用。你在公司嗎？」
「對。」
沈佳音看了一下時間，馬上就五點半了，可以安排晚飯了。
「那等你忙完了，我們一起去擼燒烤喝啤酒，怎麼樣？」
」我現在就可以走了。你想去哪裡擼？」
一旁的嚴錚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眼角抽搐。
一堆工作等著處理呢，老闆竟然還打算早退，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肖長卿面無表情地迎上他的視線，無聲地回答：不好意思，還真不會。
嚴錚無奈嘆氣，看來自己今晚又得苦逼加班到深夜了。他都擔心，再這麼下去，自己會不會離猝死不遠了。工資再高，錢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戰友家大排檔吧。」也就是趙浩那裡。味道確實不錯，順帶支持朋友的生意，一舉兩得。
提到戰友家，沈佳音突然想起，好像挺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邢瑀川了，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什麼。
「好。開車小心點，別胡思亂想，天塌下來，有我在。」
聞言，沈佳音輕輕笑出聲。
「就是，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肖總可是身高將近一米九呢！」
「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