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8章 東方不亮西方亮（上）
接下來半個月，但凡陳先有時間，都會去醫院看望徐小可。
徐小可父母對陳先契而不舍的執著，深表感激。
只是從他們表情里，陳先看出愁眉不展。
找醫生詢問，得知徐小可的治療費用較大。
按醫院目前治療，每天上千塊花銷，是徐小可父母難以承受的壓力。
畢竟他們身處農村，種了幾畝薄田，靠老天爺賞飯，拿出幾萬塊的積蓄，已是他們的極限。
陳先毫不吝嗇的掏出十幾萬，打入徐小可的帳戶里。
別看陳先的工資不算低，但京城的消費水平高，他又不善於理財，十幾萬已經傾其所有了。
醫生理解患者家屬的難處。
肇事司機尚未抓到，所有治療費用，都由家屬獨自承擔。
所以，他向徐小可父母建議，不如將患者送回家中照顧。
一來，可以省錢。
二來，回到熟悉環境，容易喚發患者腦海里的認知，對於甦醒有幫助。
可陳先卻很猶豫，他知道，徐小可家在大山深處，交通不便利，萬一出現遇到突發病情，難以及時得到有效救治。
況且，根據徐小可恢復情況，正在逐漸變好。
醫生也說，有百分之三十的甦醒希望。
百分之三十不算少了，因為當初醫生斷定，徐小可甦醒機會渺茫。
於是，他對徐小可父母保證，不用擔心錢，他會想辦法籌措。
徐小可的媽媽拉著陳先的手說：「陳同志，你的心意我們領了。小可的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我們不想拖累你。」
「醫生說，回去之後，按時給小可用藥，還交代我們注意事項。只要照顧得當，不次於住在醫院。」
「你作為小可的師父，能拿錢給她治療，我們十分感激。就請你不要阻攔了，小可能不能醒過來，全憑她的造化了。」
說完，傷心的將臉扭到一邊，忍不住擦淚。
她爸爸馬上提醒老伴，別在客人面前失了分寸。
陳先心情沉重，左右為難。
最後和徐小可父母商量，再讓徐小可住半個月，如果還沒有好轉，就尊重他們的選擇。
這天下班之後，陳先趕到醫院。
發現徐小可床頭上多了一束鮮花，正好徐小可媽媽進來，就問她是誰來過。
「一個男的，不認識，說是小可的同事。」
陳先忙問男人長得什麼模樣。
徐小可媽媽想了想，告訴陳先，「那個人戴著帽子和口罩，只露出兩隻眼睛，看不大清楚。」
奇怪，若是徐小可的同事，幹嘛把自己包裹嚴實。
陳先泛起嘀咕。
不僅如此，徐小可媽媽還說，今天徐小可的帳戶里，莫名其妙多出十萬元。
陳先一驚，馬上和院方取得聯繫，調出視頻監控。
果然，交錢的正是那名陌生男子。
而且，他交錢時沒用手機和銀行卡，使用的是現金。
這人是誰？
陳先根據監控畫面，反覆辨別，覺得他不像是報社的人。
會是誰呢？
陳先分析思考，只有兩種可能。
一個是，肇事司機。
或許良心發現，偷偷看望徐小可，並送錢，以減輕罪惡感。
另一個，是幕後主使派來的人也說不定。
總之，這個人的出現，對偵破這起案件，絕對是個突破口。
通過關係，陳先聯繫了交警部門。
根據那晚事發路段監控顯示，肇事車輛當時轟著油門衝過來，目標直指死亡男人和徐小可。
千鈞一髮之際，是男人一把推開徐小可。
但徐小可還是被越野車撞飛出去，足以說明當時車速該有多快。
交警部門認定，這已不是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是有目的、有計劃的謀殺案。
並已移交到分局刑偵大隊，由他們負責偵辦。
不管咋說，帳戶多出十萬塊，加上陳先的資助，徐小可治療費用暫時無憂。她父母臉上，露出久違的放鬆。
這件事，陳先原封不動的向厲元朗做了匯報。
厲元朗果斷聯繫京城警方，由於他出面督促，警方在五天之後，終於傳來最新進展。
初步查明，男人名叫李茂海，是肇事案死者李茂江的孿生弟弟。
李茂海還有另一個身份，曾是允陽眾環足球俱樂部辦公室主任。
因與老闆許忠發生矛盾，一個月前不辭而別，徹底消失。
不成想，他竟在京城。
只是偌大京城，要想找到李茂海，猶如大海里撈針，一點線索沒有。
厲元朗覺得蹊蹺，李茂海看望徐小可有情可原。
但送錢，而且十萬塊，不是小數目了。
是憐憫同情還是心存愧疚？
憐憫同情尚能理解，愧疚則值得玩味。
好在東河省是厲元朗的家鄉，他在允陽有不少舊友故知。
一個電話打過去，很快回復消息。
李茂海曾是眾環俱樂部老闆許忠的左膀右臂，深得許忠信任。
然而不知何故，許忠突然和李茂海翻臉。
不僅開除了他，還向警方報案，狀告李茂海挪用俱樂部幾百萬的資金，要求警方通緝他。
至於他們之間因何反目成仇，暫時沒有查到。
厲元朗和詹友松聊天時提起李茂海。
讓紀檢部門留意信訪辦接待室，他懷疑李茂海會在附近出現。
同時，布置王德志調查信訪辦周邊小旅店，看看有沒有李茂海的蹤跡。
還要時刻關注李茂江家屬那邊情況。
由於尚未抓到肇事司機，李茂江並未火化，其遺體一直存放在殯儀館的停屍櫃裡。
畢竟涉及到刑事案件，
一套組合拳打下來，目標直指李茂海。
厲元朗認為，李茂海留在京城，很大程度要向體育總局反映他所掌握，有關允陽眾環俱樂部內幕消息。
允陽眾環並不在國內頂級聯賽的名單之中。
俱樂部成立十幾年，唯一高光時刻，就是五年前成功衝進頂級聯賽。
但也只打了一個賽季，最終以僅獲得三場勝利的糟糕戰績，降級。
別看不在頂級聯賽里，厲元朗卻覺得，畢竟這家俱樂部深耕足壇多年，肯定了解一些不為人知的幕後交易。
對於接下來調查足壇存在的腐敗現象，有發掘潛力和指導方向。
想法是好的，可現實卻不遂人心愿。
一連數日，厲元朗多管齊下，並沒盼來他想要的結果。
李茂海好似憑空消失一般，再也沒露面。
難道說他離開京城，或者……
厲元朗不願意往第二種預測方面想。
他不希望李茂海遭遇不測，不僅僅是斷了線索，更不想面對失去一條鮮活生命的殘酷。
這天，厲元朗接到允陽警方傳來的消息，許忠已經秘密到達京城，說是去治病。
厲元朗頓時來了精神，馬上指示有關人員，暗中監視許忠的動向。
他在這種時候來京城，極有可能與李茂海有關。
這邊剛放下電話，陳先火急火燎敲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張紙說道：「領導，這是在徐小可枕頭裡發現的，您看看。」
厲元朗接過來一瞅，竟然是李茂海留下的紙條。
上面提出要見自己，可落款時間卻是一個星期前。
顯然是他上次探望徐小可時，偷偷放的。
厲元朗惋惜的直搖頭，李茂海把東西藏在徐小可的枕頭裡，要不是她媽媽無意中發現，指不定變成碎紙屑了。
李茂海這樣做，之前不給一點提示，白白錯過見面機會。
「你去問一問你徒弟媽媽，李茂海說沒說別的？」
陳先當著厲元朗的面，用手機聯繫徐小可媽媽。
手機收線後，他無奈嘆氣，「李茂海離開時倒是說過，建議小可媽媽給小可的枕頭墊高一點，枕頭太矮了，他覺得小可躺著不舒服。她媽媽只給小可加了一個枕頭，卻沒發現紙條。」
厲元朗好生失望，「陳先，你馬上去紙條上的地方查一查，看看有沒有和李茂海相關的線索。」
徐小可父母對陳先契而不舍的執著，深表感激。
只是從他們表情里，陳先看出愁眉不展。
找醫生詢問，得知徐小可的治療費用較大。
按醫院目前治療，每天上千塊花銷，是徐小可父母難以承受的壓力。
畢竟他們身處農村，種了幾畝薄田，靠老天爺賞飯，拿出幾萬塊的積蓄，已是他們的極限。
陳先毫不吝嗇的掏出十幾萬，打入徐小可的帳戶里。
別看陳先的工資不算低，但京城的消費水平高，他又不善於理財，十幾萬已經傾其所有了。
醫生理解患者家屬的難處。
肇事司機尚未抓到，所有治療費用，都由家屬獨自承擔。
所以，他向徐小可父母建議，不如將患者送回家中照顧。
一來，可以省錢。
二來，回到熟悉環境，容易喚發患者腦海里的認知，對於甦醒有幫助。
可陳先卻很猶豫，他知道，徐小可家在大山深處，交通不便利，萬一出現遇到突發病情，難以及時得到有效救治。
況且，根據徐小可恢復情況，正在逐漸變好。
醫生也說，有百分之三十的甦醒希望。
百分之三十不算少了，因為當初醫生斷定，徐小可甦醒機會渺茫。
於是，他對徐小可父母保證，不用擔心錢，他會想辦法籌措。
徐小可的媽媽拉著陳先的手說：「陳同志，你的心意我們領了。小可的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我們不想拖累你。」
「醫生說，回去之後，按時給小可用藥，還交代我們注意事項。只要照顧得當，不次於住在醫院。」
「你作為小可的師父，能拿錢給她治療，我們十分感激。就請你不要阻攔了，小可能不能醒過來，全憑她的造化了。」
說完，傷心的將臉扭到一邊，忍不住擦淚。
她爸爸馬上提醒老伴，別在客人面前失了分寸。
陳先心情沉重，左右為難。
最後和徐小可父母商量，再讓徐小可住半個月，如果還沒有好轉，就尊重他們的選擇。
這天下班之後，陳先趕到醫院。
發現徐小可床頭上多了一束鮮花，正好徐小可媽媽進來，就問她是誰來過。
「一個男的，不認識，說是小可的同事。」
陳先忙問男人長得什麼模樣。
徐小可媽媽想了想，告訴陳先，「那個人戴著帽子和口罩，只露出兩隻眼睛，看不大清楚。」
奇怪，若是徐小可的同事，幹嘛把自己包裹嚴實。
陳先泛起嘀咕。
不僅如此，徐小可媽媽還說，今天徐小可的帳戶里，莫名其妙多出十萬元。
陳先一驚，馬上和院方取得聯繫，調出視頻監控。
果然，交錢的正是那名陌生男子。
而且，他交錢時沒用手機和銀行卡，使用的是現金。
這人是誰？
陳先根據監控畫面，反覆辨別，覺得他不像是報社的人。
會是誰呢？
陳先分析思考，只有兩種可能。
一個是，肇事司機。
或許良心發現，偷偷看望徐小可，並送錢，以減輕罪惡感。
另一個，是幕後主使派來的人也說不定。
總之，這個人的出現，對偵破這起案件，絕對是個突破口。
通過關係，陳先聯繫了交警部門。
根據那晚事發路段監控顯示，肇事車輛當時轟著油門衝過來，目標直指死亡男人和徐小可。
千鈞一髮之際，是男人一把推開徐小可。
但徐小可還是被越野車撞飛出去，足以說明當時車速該有多快。
交警部門認定，這已不是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是有目的、有計劃的謀殺案。
並已移交到分局刑偵大隊，由他們負責偵辦。
不管咋說，帳戶多出十萬塊，加上陳先的資助，徐小可治療費用暫時無憂。她父母臉上，露出久違的放鬆。
這件事，陳先原封不動的向厲元朗做了匯報。
厲元朗果斷聯繫京城警方，由於他出面督促，警方在五天之後，終於傳來最新進展。
初步查明，男人名叫李茂海，是肇事案死者李茂江的孿生弟弟。
李茂海還有另一個身份，曾是允陽眾環足球俱樂部辦公室主任。
因與老闆許忠發生矛盾，一個月前不辭而別，徹底消失。
不成想，他竟在京城。
只是偌大京城，要想找到李茂海，猶如大海里撈針，一點線索沒有。
厲元朗覺得蹊蹺，李茂海看望徐小可有情可原。
但送錢，而且十萬塊，不是小數目了。
是憐憫同情還是心存愧疚？
憐憫同情尚能理解，愧疚則值得玩味。
好在東河省是厲元朗的家鄉，他在允陽有不少舊友故知。
一個電話打過去，很快回復消息。
李茂海曾是眾環俱樂部老闆許忠的左膀右臂，深得許忠信任。
然而不知何故，許忠突然和李茂海翻臉。
不僅開除了他，還向警方報案，狀告李茂海挪用俱樂部幾百萬的資金，要求警方通緝他。
至於他們之間因何反目成仇，暫時沒有查到。
厲元朗和詹友松聊天時提起李茂海。
讓紀檢部門留意信訪辦接待室，他懷疑李茂海會在附近出現。
同時，布置王德志調查信訪辦周邊小旅店，看看有沒有李茂海的蹤跡。
還要時刻關注李茂江家屬那邊情況。
由於尚未抓到肇事司機，李茂江並未火化，其遺體一直存放在殯儀館的停屍櫃裡。
畢竟涉及到刑事案件，
一套組合拳打下來，目標直指李茂海。
厲元朗認為，李茂海留在京城，很大程度要向體育總局反映他所掌握，有關允陽眾環俱樂部內幕消息。
允陽眾環並不在國內頂級聯賽的名單之中。
俱樂部成立十幾年，唯一高光時刻，就是五年前成功衝進頂級聯賽。
但也只打了一個賽季，最終以僅獲得三場勝利的糟糕戰績，降級。
別看不在頂級聯賽里，厲元朗卻覺得，畢竟這家俱樂部深耕足壇多年，肯定了解一些不為人知的幕後交易。
對於接下來調查足壇存在的腐敗現象，有發掘潛力和指導方向。
想法是好的，可現實卻不遂人心愿。
一連數日，厲元朗多管齊下，並沒盼來他想要的結果。
李茂海好似憑空消失一般，再也沒露面。
難道說他離開京城，或者……
厲元朗不願意往第二種預測方面想。
他不希望李茂海遭遇不測，不僅僅是斷了線索，更不想面對失去一條鮮活生命的殘酷。
這天，厲元朗接到允陽警方傳來的消息，許忠已經秘密到達京城，說是去治病。
厲元朗頓時來了精神，馬上指示有關人員，暗中監視許忠的動向。
他在這種時候來京城，極有可能與李茂海有關。
這邊剛放下電話，陳先火急火燎敲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張紙說道：「領導，這是在徐小可枕頭裡發現的，您看看。」
厲元朗接過來一瞅，竟然是李茂海留下的紙條。
上面提出要見自己，可落款時間卻是一個星期前。
顯然是他上次探望徐小可時，偷偷放的。
厲元朗惋惜的直搖頭，李茂海把東西藏在徐小可的枕頭裡，要不是她媽媽無意中發現，指不定變成碎紙屑了。
李茂海這樣做，之前不給一點提示，白白錯過見面機會。
「你去問一問你徒弟媽媽，李茂海說沒說別的？」
陳先當著厲元朗的面，用手機聯繫徐小可媽媽。
手機收線後，他無奈嘆氣，「李茂海離開時倒是說過，建議小可媽媽給小可的枕頭墊高一點，枕頭太矮了，他覺得小可躺著不舒服。她媽媽只給小可加了一個枕頭，卻沒發現紙條。」
厲元朗好生失望，「陳先，你馬上去紙條上的地方查一查，看看有沒有和李茂海相關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