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0章 迂迴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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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太彰的看客心理是對的。👻💥  🐼🐠

  一直以來,金石瀚唯畢太彰馬首是瞻,非常聽話。

  省委秘書長雖說是省委大管家,其實主要還是服務於書記,稱得上秘書中的大秘。

  畢太彰對金石瀚的信任,除了這一層,還有他們是黨校同學。

  即便金石瀚有這方面那方面的瑕疵,只要在原則性問題上不犯錯誤,畢太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跟他計較。

  偶爾看不慣,小小的敲打也就是了。

  厲元朗呈交出來有關盧甘偉的罪證,等於把畢太彰逼到懸崖邊上,想要替金石瀚說話,也成為不可能。

  他有原則底線,哪怕是自己家人,若是觸碰到紅線,畢太彰照樣六親不認,大義滅親。

  要是沒有這點覺悟,根本就不配擔任一省書記。

  對最親近的人如此,何況金石瀚了。

  當畢太彰得知盧甘偉罪不可恕,曾經找金石瀚常談一次。

  別的話他不提,只問金石瀚一句,「你能不能向我保證,你是清白的,沒有和盧甘偉同流合污。」

  他記得非常清楚,金石瀚當時愣了一下。

  短短几秒鐘的這個愣神,畢太彰心知肚明,無論金石瀚怎樣花言巧語、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比白紙還白,畢太彰再也不信他的話了。

  或許金石瀚發現畢太彰的微妙變化,感覺到岌岌可危。

  這才亂抱佛腳,搬出陶力源為其撐腰打氣。

  殊不知,金石瀚看似奇妙的這步棋,委實走錯了。

  在專門用於省紀委留置幹部的賓館房間內,袁仲翰打發走其他人,給厲元朗倒了一杯水,歉意說:「厲書記,把你請到這裡來,實在是無奈之舉。」

  厲元朗平靜回應,「都是為了工作,我理解。仲翰,是不是有人在我兒子的事情上做文章?」

  「也是,也不全是。」袁仲翰點燃一支香菸,噴雲吐霧間,向厲元朗道出實情。

  「陶力源把狀告到維寬書記那裡了,紀委怎麼也得有個態度。據調查,你上任之初,就已經向畢太彰書記報告了這件事,省委在這方面有備案。」

  「陶力源想搞事情,肯定竹籃子打水,白忙乎一場。不過,維寬書記讓我轉告你,這件事你要儘快解決。要不然,始終會是懸在你頭上的一把利刃,成為別人攻擊你的靶子。」

  「一件事上反覆糾纏,是白的也會染成黑的。厲書記,你要三思,要引以為重。」

  「謝謝維寬書記,也謝謝你得提醒。」厲元朗長嘆道:「這事怪我,是我考慮不周,當初一時興起,忽略了事情扭曲發展,給我自己找了麻煩。」

  「我本打算讓白晴出面幫忙處理,可我猶豫,白晴做事下手太重,我怕傷及孩子,更怕適得其反,埋下禍根。」

  袁仲翰彈了彈菸灰,有感而發,「我理解你的擔憂,大家庭出來的人,骨子裡有與生俱來的果決。別說嫂夫人,就是我,有時候也難免犯下這種習慣。」

  「不過話說回來,陶力源告你的狀,反倒給我們提供來寧平的理由。金石瀚的問題我們早就注意到,也收到過實名舉報。」

  「他的小舅子在寧平興風作浪十幾年,要說沒有他的關係,根本說不過去。厲書記,這次我們的行動分成一明一暗兩方面,表面上我們是調查你。暗種,會有另一組秘密針對金石瀚的反調查。」

  「為了以防萬一,這段時間委屈你暫時在這裡休息,並且還要拜託你提供必要幫助。」

  明顯感覺出來,如今的袁仲翰比以前自信不少。

  京城紀委的級別普遍都高,主要有利於辦案。

  袁仲翰的副書記,高配正省部級,比厲元朗還要高半格。

  如若離開紀檢系統,是要擔任省部正職。

  況且袁仲翰年齡和厲元朗相仿,又有其父袁順強的關係,將來仕途走向指定不差。

  給厲元朗交完實底,袁順強臨走前,詭秘的透露一條消息:「元朗,我們家老爺子聽了陶力源的事情很生氣,我估摸著,這通電話是少不了要打的。」

  「你先休息,有事盡可以找我。只是演戲要演的逼真,暫時先不要使用通訊設備,若是打電話,我的房間有座機,隨時可用。」

  最後這幾交代,是他們之間的朋友關係,和最開始的正式談話不同。


  厲元朗明白,袁順強一旦出手,陶力源的日子可就不舒服了。

  眾目睽睽之下,厲元朗被京城紀委的人帶走,影響最大的當屬楊自謙了。

  一連幾日,他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蔫頭巴腦,一點提不起精神。

  省委副秘書長謝彥東把他叫去,劈頭蓋臉一頓訓,直接讓他回家反省。

  反省什麼?

  還不是眼看厲元朗位置不保,楊自謙由寵兒變成棄子,謝彥東憋了許久的火氣,全都撒在他身上。

  費盡腦汁安排給厲元朗的保姆薛玲,卻被厲元朗識破退了回去,謝彥東這張臉往哪擱。

  偏偏楊自謙夫妻不知好歹,經常上門幫厲元朗做家務,使厲元朗更不打算用長期保姆了。

  眼下厲元朗走背字,他卻還不使勁踩一踩,出心中這口惡氣。

  厲元朗他惹不起,楊自謙就變成他的出氣筒,該收拾就收拾,誰讓你上錯車買錯票呢。

  鬱悶無比的楊自謙待在家裡,老婆王美雲下班回來,眼見頹廢的丈夫,忍不住心疼起來。

  「自謙,你別聽別人怎麼說,厲書記是個好人,我相信組織會查明真相,還他清白。」

  面對妻子通情達理的安慰,楊自謙躺在沙發上,心有不甘得望著棚頂說:「厲書記肯定沒事,這是有人故意找他茬。美雲,我怎樣無所謂,大不了還像以前那樣坐冷板凳。」

  「只是我覺得,這件事蹊蹺,厲書記來寧平省半年多,無論在襄安還是省委,做了多少件令人拍手稱快的好事。盧甘偉在寧平作惡多端數年,沒人動他。」

  「不是他盧甘偉手腕有多高明,還不全看在金石瀚的面子上麼!厲書記不信邪,第一把火就將盧甘偉及其同夥燒的外焦里嫩,大快人心。」

  「我親眼所見,項本志代表受害者家屬面見厲書記時,當場要給厲書記下跪磕頭的感人場面。這麼一位好領導,怎會遭受紀委調查的命運。我是為厲書記鳴不平,我難受,心裡憋得慌。」

  王美雲好言相勸,「我懂你的心思,可事已至此,我們都要放平心態,傷感不是解決問題的妙方。」

  「厲書記的好,是為老百姓好,自然也是為非作歹之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觸碰到某些權貴的利益蛋糕,那些人還不瘋狂報復。」

  「有那麼一句話,要使其滅亡,就要讓其膨脹。我相信,正義永遠不會缺席。」

  楊自謙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要按你說,正義幹嘛要缺席?純粹是騙人的鬼話。」

  王美雲也不生氣,十分認真的反詰道:「你別不信,我看厲書記有大富大貴的面相,定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楊自謙盯著妻子看半天,「怎麼,你還會相面?」

  「哼!」王美雲洋洋自得說:「別忘了,我爺爺可是出名的術士,我這屬於遺傳。」

  「哦,你不提我還真忘了,你家倒是有這方面的真傳。當初我坐冷板凳,你爸爸就曾囑咐過我,人走背運不超過三年,才幾個月,厲書記就重新啟用我了。」

  說點題外話,楊自謙的心情好多了。

  家裡冷鍋冷灶,女兒又住校,夫妻都不想做飯,乾脆去外面吃晚飯。

  楊自謙喜歡酸湯魚,不過他不打算去路邊小店,生怕被人認出,偷拍照片發到網上,引起不必要的風波。

  提議去一家特色酸菜魚館,那裡環境好,而且他與老闆熟識,可以從後門進去。

  開車到了地方,往包間走的路上,楊自謙進門之前無意中掃了外面一眼。

  一張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閃,楊自謙頓時愣住,急忙跟了幾步,再次確認,沒錯,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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