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生命保險 百面千相 我想讀書(超級二合一,必看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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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生命保險 百面千相 我想讀書(超級二合一,必看劇情!)

  酒過三巡,時間來到晚上8點。

  吃席的人陸陸續續離場,先走的一批是手裡提著各種伴手禮,臉上洋溢笑容的村民們。

  他們不認識這家死的女婿,反正就是按照習俗來吃席,吃完還能有伴手禮相贈,這麼多好事迭在一起,想不笑都難。

  第二批離場的則是那些下田市的權貴們,他們就像來辦公務似的,留點慰問金,吃個便飯,最後在靈堂走個過場,臉上全程沒有任何表情——

  要不是意外在這兒碰見了北川秀,他們估計早跑了。

  到了這個點,這些人基本都和北川秀喝了一圈,此時一個個在秘書和司機的攙扶下離席,朝著夜色里的停車場而去。

  最後一批離場的是本家親屬們,他們身穿黑衣黑褲,似乎對未亡人家很不滿,為首的光頭大漢跑去和未亡人說了些什麼,然後搖著頭走掉了。

  北川秀這桌如今只剩下他和夢子兩人,夢子因為多喝了幾杯酒,此時腦袋暈乎乎的,像只小貓咪般縮在他懷裡,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送完最後一批親友,未亡人朝在靈堂上跳舞唱歌的藝伎們招了招手,然後又端著酒杯向北川秀走來。

  「北川老師,夢子姐姐是醉了麼?」未亡人挨著他坐下,一陣蘭花般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北川秀拿起酒杯輕輕和她碰了碰,愕然發現她不僅重新補了妝,還噴了香水,打扮得漂漂亮亮——完全不像一個剛死了老公的女人。

  「是啊,夢子醬的酒量很差,幾杯就倒。」北川秀抿了口清酒,對這場無名者的葬禮更感興趣了。

  「這個時間點應該叫不到回溫泉酒店的計程車了,爸爸也要十點多才回家。」

  未亡人看了眼正在幫忙收拾殘局的藝伎們,又瞥了眼北川秀,湊近他低聲道,

  「如果北川老師你們不嫌棄的話,今晚要不就和他們一樣,歇在我們家吧?

  要是您擔心靈堂不吉利,我就讓爸爸送您和夢子姐姐去教堂休息,那邊也更安靜些。」

  「啊,那太麻煩你們了。既然如此,我和夢子醬今夜就打擾了。」

  北川秀看了眼外面,夜色漸深,他人生地不熟,夢子又醉成這樣,想了想,既然熟悉的巡迴演出藝人團也在這裡休息,便點頭允諾了。

  「對了,請問您家裡有電腦或者打字機嗎?」他揉了揉太陽穴,早知道這樣應該厚臉皮跟著那群權貴一起走。

  北川秀擔心這些人得知他要一起,一會兒又整出一堆亂七八糟的么蛾子,因此特意留下多坐了一會兒,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的房間裡就有一台電腦,您是還要繼續工作嗎?」未亡人又給他倒了杯酒,這次被北川秀伸手拒絕後,她訝然的看向他。

  在東京時,她就從同事那兒聽說了外號「無情碼字機器」的北川老師酷愛寫作,據說創作欲望和強度遠超其他文學家。

  現在親眼所見,她一時間都被驚得有些失神了。

  累了一個白天,吃席喝酒應酬加舟車勞頓,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要繼續工作麼?!

  「是的。最近不是在連載新書嘛,我想多弄點存稿。」北川秀想用電腦的主要原因是想看看「北川の小書屋」的情況,以及網絡上對《奇鳥行狀錄》的反饋。

  今年一過,明年亞洲金融風暴席捲,雖然日本經濟會再度遭遇重創,但科技水平卻發展的極其迅猛。

  他不太記得電子書是几几年出現的,反正前世他讀初中時,大約08年,就有同學在用mp3看小說了,網絡連載小說估計還得早個三四年。

  電子書是未來衝擊實體書市場的核心力量,這一塊的受眾要是沒抓牢,他這個新晉「天下一品」估計也蹦躂不了幾年,就會跟著成為時代的眼淚。

  「好的,那今晚您和夢子姐姐就睡在我的房間吧?家裡還有很多空餘房間,您不用擔心其他事。」

  未亡人見他不喝酒了,自顧自又喝了幾杯,直到臉上浮現紅暈,才笑著說道。

  北川秀沖她微微欠身,再三感謝後,目送她扭動腰肢離開了酒席,好像又跑到靈堂那邊和僅剩的幾名親戚去說話了。

  她一走,榮吉和大媽藝伎等人才敢過來和北川秀打招呼。

  「北川老師,晚上好。」榮吉看了眼酒桌上還剩下許多的飯菜,咽了口唾沫。


  同樣的聲音也在千代子等人嘴裡發出。

  她們唱歌跳舞了一整天,滴水未進,一口飯沒吃,現在感覺都快頭暈眼花了。

  「晚上好啊.」

  北川秀看出了他們的窘迫,但這桌都是吃剩下的殘羹,招呼他們一起吃也不太好,再看四周,主家顯然沒有給藝伎們準備任何飯食。

  「我們吃剩下的東西填填肚子就行了,您別麻煩了!」眼尖的大媽藝伎看穿了北川秀心中所想,連忙繞過來陪笑道,

  「您請繼續,等您和夫人結束用飯,我們再坐下。」

  這不是客套話,而是許多次類似經歷後,他們已經形成的本能反應。

  榮吉拉著流產過三次的千代子,和被家裡賣給他們當學徒的百合子,三人一起畢恭畢敬站在後方。

  經驗豐富的大媽藝伎則充當起倒酒陪笑的角色。

  她熟練的幫北川秀夾菜倒酒,看到懷裡酣睡的夢子,笑道:「夫人的酒品真好不知道主家有沒有蜂蜜水,那個東西很解酒呢。」

  「您不用忙了!我已經吃飽了,這就帶夢子醬上樓休息。」北川秀哪裡能受得了這個,連忙扶著軟綿綿的夢子起身,也方便這些藝伎們「吃飯」。

  「啊呀,真的是打擾您了。」大媽藝伎滿臉歉意,趕緊招呼千代子和百合子過來幫忙扶人。

  「沒有的事,你們忙吧!」

  北川秀笑著擺了擺手,忽然發現最漂亮靈動的薰子不見了,疑惑問道,

  「薰子妹妹呢?」

  「那丫頭啊!明明餓得眼花繚亂,卻非要去鎮上書店買什麼雜誌.誒,她又不是您和夫人,念書又有什麼用呢。」

  大媽藝伎翻了個白眼,嘆氣道,

  「好不容易掙點錢,都讓她砸進書堆里了」

  北川秀接不了話,只能笑笑,然後和千代子她們一起把夢子扶上樓休息。

  未亡人盯著他們這邊很久了,眼見千代子兩人也要跟著到二樓,連忙跑來擋住她們,非要自己和北川秀扶夢子,讓她們去下面「吃飯」。

  「北川老師,這些藝伎總在伊豆各個村鎮巡迴演出,聽說哪裡有客人,她們就睡在哪裡不是很乾淨呢。」

  未亡人認為她們和北川秀走得近是有所圖,北川秀又不太懂伊豆這邊的人情風俗,萬一被騙就不好了。

  北川秀和榮吉他們接觸了好幾次,並不覺得他們有多「髒」,千代子、薰子她們,如果不是這個出身,也該和他認識的蛇喰麗、千鶴慧、小林知世她們一樣,從JK變成女大,然後步入社會,工作、結婚生子,安度平凡又幸福的一生。

  他沒和未亡人爭辯,扶著夢子進了房間。

  走進房內,北川秀被裡面豪華的裝飾和配備齊全的電子設備與家具微微驚到了。

  這種精裝修的房間在東京遍地都是,不算出奇。

  但在這種貧窮的農村,尤其是這個外觀一般的農村自建房內,就顯得格外引人矚目了。

  未亡人還說這個老家的房子她和爸爸很少來住,平時都是親戚幫忙打理,她和爸爸住在下田市的公寓樓,有時也在教堂休息。

  北川秀記得基督教剛進入日本時,被幕府的官僚通緝過,甚至有的白人還被武士活生生烹飪煮熟了。

  基督教在日本本土一直不如佛教和神道教,連之前盛行一時的邪教都不如。

  沒想到在農村這麼賺錢嗎?

  可今天來參加葬禮的人中,都沒幾個是基督教徒.

  而且第一次見那位牧師司機,他一副主職牧師混不下去,只能兼職當計程車司機的樣子,實在讓人難以把他和這種家境聯繫在一起。

  未亡人似乎不想過多提及這些事。

  兩人一起將夢子放到床上安頓好,見她睡得很香,北川秀不想打字打擾到她,便和未亡人一起又退出了房間。

  回到樓下,未亡人又跑去和鬧騰的幾名親戚低聲爭辯,還穿著能劇戲服的薰子也回來了,手裡捧著一本嶄新的《文藝》,原來是為了看他最新的小說。

  北川秀才湊近,一群藝伎們便恭敬起身行禮。

  薰子特意抽出屁股下的軟坐墊,把它翻了個面,放到一旁的板凳上,隨後低眉順眼的對北川秀說道:「北川老師您請坐。」


  「北川老師您再喝一點吧?」大媽藝伎笑著跑來,手裡捧了個乾淨的酒杯,吩咐千代子倒酒,又抽出一根煙遞給他,

  「哎呀,我剛還罵薰子那丫頭呢,原來是北川老師您寫的書,一本就800円,應該多買幾本,讓我們也好好看看嘛。」

  薰子低著頭把榮吉跟前的菸灰碟推到了北川秀面前。

  今天為了演鬼神能劇,她梳了一個北川秀叫不上名字的大髮髻,髮型古雅而又奇特。

  這種髮式,把她那精緻的鵝蛋形臉龐襯托得更加玲瓏小巧,活像小人書里的少女畫像,美的幾乎失真。

  北川秀搖了搖頭,穿越後,他就把香菸給戒了。

  以前抽菸,是為了排解孤寂和愁苦,新的人生幸福美滿,沒什麼太多煩心事,他也就不需要尼古丁來麻痹自己了。

  大媽藝伎以為是自己的煙不夠好,訕笑著退了回去,小心翼翼把那支煙重新塞回了皺巴巴的煙盒裡。

  「阿媽就喜歡窮裝闊,800円的書也不便宜呢。」榮吉喝的有些多了,笑著調侃起大媽藝伎。

  大媽藝伎啐了他一口,笑道:「好了好了,就你話多,要不是供你們幾個小的,我至於這樣嗎?」

  「對了,還有薰子這丫頭,最不省心啊!明明身段臉蛋都是舞女的命,總是念叨著讀書你看看你呀,像是讀書的命麼?

  你再看看老爺的夫人,那才是讀書人的命呦.笨!」

  她又扭頭沖薰子笑罵道,聲音很大,引來了那邊靈堂眾人的鬨笑。

  薰子把頭更低了。

  「阿媽也喝多了,薰子你陪老爺去田間散散步吧,一會兒主家老爺回來,又要開唱了。」十九歲的千代子還不能喝酒,她站起身沖妹妹使了個眼色,現在儼然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樣。

  薰子「嗯」了一聲,抬頭看向北川秀,眼神里滿是期盼。

  北川秀也不想在這兒陪喝多了的農村婦女閒聊,便起身帶著薰子往外走去。

  兩人離開時,未亡人瞥了眼他們,不由得火大,又沖幾名親戚怒罵起來。

  喝酒聲,唱歌聲,吵架聲漸行漸遠。

  北川秀和薰子離開了喧囂的靈堂,踩著月色往田間走去,頓感輕鬆許多。

  薰子手裡還捧著那本《文藝》,依舊保持落後北川秀一步的距離,不緊不慢跟著,始終不願意和他並肩一起走。

  「這葬禮有點奇怪呢。」北川秀想溜達一圈,身旁又是一個害羞帶怯,不會說話的小姑娘,只好他來找話題閒聊,

  「說起來主家好像一直在吵架?那位大叔也沒回來,不知道去忙什麼了。」

  「嗯應該是為了生命保險吧」薰子接話了,聲音小的出奇,又開始低著頭看腳上的木屐,

  「那個.晚間的溪邊路滑,北川老師您請小心一些。」

  北川秀點了點頭,確實看到一條細密的溪流在田野間穿過,裡面倒映著滿滿的月色,以及鄉下人家為數不多的燈火。

  「生命保險?」他隨手撿起一根樹枝,用來當拐杖輔助走略顯泥濘的小道。

  北川秀放慢了腳步,薰子也跟著變慢,永遠保持一步的距離。

  「是。那家的姑爺總是過世,這該是第六次了吧。」

  薰子微微抬頭,在月光下蹙眉,漂亮的臉蛋上掛起了一絲憂愁,

  「阿媽說主人家是為了生命保險,好像一次能賠1000萬円」

  1000萬円對薰子而言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她說不清到底是多少,總之類似的喪事,這家主人已經請她們來跳了六次祭拜舞。

  她一番解釋後,北川秀恍然大悟,最近因此事起的疑惑全部解開了。

  日本的生命保險就是人壽保險,其險種很多,能賠付的款項也多。

  要真是薰子說的1000萬円賠付,大概率是保險公司賠了100%的保額。

  如果北川秀沒記錯的話,這類情況,保險公司還得每月支付死者40%的工資錢給未亡人,以此充當撫恤金。

  因為最高保額賠償,一般都認定死者為該家庭的主要經濟收入來源。

  他死了,保險公司自然還得肩負起贍養其妻子和家中老人的職責,直到妻子改嫁才會結束賠償撫恤金。


  難怪牧師司機家裡這麼有錢.

  薰子沒瞎說的話,死了六個「家中頂樑柱」,這起碼也從保險公司騙了近1億的錢啊。

  北川秀想起前世在東大讀研究生,從法學部的同學那兒聽到過一樁逸聞。

  說是東京地區有一名年輕女性,專門嫁給「病秧子」當老婆,然後誘導老公買下巨額生命保險,受益人只寫她的名字。

  就這樣,她靠著「死老公」暴富,成功從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婦成為億萬富翁。

  不過後來案子重啟,她被查出一連殺了十二個「老公」,那些人雖然有病,但不至於突然暴斃,幾乎都是被她給藥死了。

  這女人堪稱現代版「潘金蓮」,要不是警視廳查出這些案件,她還在繼續幹這個勾當呢。

  日本有時候就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漏洞可鑽,偏偏你要是有錢有勢,法律也會為你開道,根本不用擔心被懲罰。

  聯想到今天來吃席的一大堆名流,北川秀愈發覺得這事是這樣。

  1億円,折合軟妹幣1000萬,在1996年,南伊豆下田市這樣的普通鄉下城鎮,那就是一筆足以讓無數人瘋狂的巨款!

  看著薰子純真的臉龐,北川秀嘆了口氣,沒仔細解釋給她聽,只說以後有機會,他會把這事寫成短篇小說。

  因為這事一下子讓他回憶起川端康成早年風格未定時寫的一部微小說《生命保險》。

  看過這篇小說的人基本都是川端康成的死忠粉。

  不過他的小說以凸顯物哀美感和變態日式愛情為主。

  北川秀則想以這種社會事件為切入點,寫點能引起各界關注,甚至推動下保險漏洞的填補。

  但短篇小說集肯定要等回去後慢慢琢磨了。

  他目前的重心依舊是在《奇鳥行狀錄》和《刺殺騎士團長》上。

  薰子聽說他要寫短篇小說,心裡開心極了。

  北川老師的長篇小說雖然好看,但對十六歲的她而言,還是有點太高深了。

  她想看篇幅更短的小說,自己隨便寫寫時,也能學習一下。

  長篇小說宛如一張細密的網,她學起來也根本無從下手。

  話題談到文學上,靦腆怕生的薰子話也變多了,聊著聊著,不自主的就走到了北川秀的身側。

  她只有一米五多點,北川秀近一米八,宛如高山般籠罩著她,讓她很有安全感。

  「.其實阿媽雖然總說我,但心裡一直不希望我幹這行的。以前我偷偷學唱謠曲(農村里流行,帶有情色味道的歌謠),就被她按著頭罵過幾次,讓我多看您的書,少學這些東西。

  還有一次去鄉下跳舞,結束後主家讓我們吃剩下的火鍋,然後有個大叔忽然跑來拍我和百合子的肩膀。

  阿媽就板起可怕的面孔說:『喂,我可警告你哦,千萬別碰這孩子!人家還是個姑娘呢。』

  阿媽人真的很好的」

  薰子聊開了,又說起姐姐千代子夭折的孩子,說起她們偷偷給小寶寶做四十九日祭,雖然後來被阿媽發現了給罵的狗血淋頭,還被罰淋雨,但大家笑得很開心,好像小寶寶在天之靈得到了慰藉。

  而且後面阿媽也哭著給她們買藥,煲湯,說自己不爭氣,才害得她們這樣等等。

  在她的世界裡,北川秀所見的那個市儈,曲意逢迎的大媽藝伎是那麼的溫柔和愛她們。

  北川秀聽著聽著,又想起看似和藹,但女婿死了都不願意露面的牧師司機,不由得感慨,芸芸眾生,真是百面千相啊。

  「啊抱歉!我說太多了,您肯定很煩悶吧!」

  薰子忽然意識到什麼,笑容全無,重新低下頭,邁起小碎步,又開始保持著一個身位的距離。

  她聊嗨了後,還提到了想去東京,想去看看大都市的繁華,去傳說中的電影院看電影,而不是和一群大叔大媽蹲在廣場看露天放映儀.

  她說了很多,願景有很多,唯獨沒說的一件事是「念書」,但自始至終,她都緊緊抱著那本《文藝》,一句沒提,落在北川秀心尖,卻是句句都在說「我想讀書」。

  薰子變回老樣子後,聊天就缺了點意思。

  北川秀拉著她折返回去,重新回到靈堂那邊,發現榮吉和大媽藝伎已經完全醉倒在地,主家還剩下的親戚就地鋪了草蓆,讓他們睡在這兒,正好充當守夜人。


  年紀最小的百合子像只鵪鶉般縮在原地,她和千代子、薰子沒有血緣關係,是被爸媽以1000円的現錢賣給的巡迴演出藝人團。

  北川秀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光」,無論何時都像個木偶般任人擺布。

  此時百合子孤身一人照料著榮吉和大媽藝伎,千代子不見了身影。

  「姐姐應該去陪侍了.」薰子扯著他的袖子小聲道。

  北川秀愣了下,隨後明白過來。

  天城山頂茶館不接待他們,客人們笑著諷刺他們說「哪裡有客人,她們就睡哪裡」,其實這不是笑話,而是事實。

  她們未來的人生便是如此。

  十九歲的千代子在鄉下就算成年了,雖說和榮吉成婚,但也要負擔起「兼職工作」。

  主家今晚還有一些親戚在這兒夜宿,長夜漫漫,所以她

  難怪她會流產三次.

  再看其她兩人。

  薰子十六歲,還有阿媽和哥哥的照拂,所以眼裡還有光。

  百合子十四歲,但未來的人生已經確定,所以眼裡沒了光。

  可要是這麼下去。

  薰子遲早有一天,也會和千代子一樣吧

  北川秀又看了看靈堂,那張遺照看不清楚,一面之緣的記憶也很模糊了。

  1000萬円的生命保險、四處奔波的不定人生、為了一口飯便要出賣身體的舞女.

  「薰子,你喜歡讀書嗎?」北川秀忽然拉著她問道。

  薰子愣了愣,看了眼懷裡的《文藝》,下意識點頭。

  「我是說去東京,去有很多你這樣少女的大學校讀書,你喜歡嗎?」

  北川秀知道1000萬円是個不小的數字,知道要改變幾個人的人生需要很多錢,知道大部分人窮其一生,也改變不了命運。

  但是。

  1000萬円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要改變幾個人人生的錢,也不算什麼。

  寫到這兒真是有感而發啊。

  故事劇情參考了幾本小說,不過細節是我的親身經歷。

  這次北川的出手,也算是彌補了我的遺憾吧。

  這段劇情走完,就不二合一了,恢復兩更。

  最近二合一還是為了劇情的完整性,大家要記得訂閱呀~

  拜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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