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被誤傷的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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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漠越來越覺得自己很可笑。

  曾經無數次的潛進赤鷹隊,為的就是那一道像烙進了自己心裡的身影,每看一次,自己心上的傷痕好像就會癒合一點點,然而一旦脫離了她的視線,傷口便會再一次的被撕裂,任它血流成河。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有點奇怪了,真的很奇怪了,他的兩隻眼好像總是不由自主的往另一道身影上瞄去。

  女人矯健的身姿一次又一次的翻過三米高牆,那氣定神閒又怡然自得的模樣仿佛並不畏懼前面的一道道障礙險阻。

  許靜靜不只是一次發覺到自己被一雙眼死死的盯住了,她有想過去把那個潛藏在角落裡的傢伙逮出來,可是在訓練過程中,由不得她分心分神。

  「趙晴,補位。」蕭菁吹響哨聲。

  趙晴聽到指令,迅速的接替了前方的許靜靜位置。

  許靜靜被迫退了出去。

  蕭菁走至她身側,目光依然一瞬不瞬的望著訓練區內前赴後繼的身影,她道,「你有些心不在焉。」

  許靜靜喘著氣,汗水從她的額頭處一滴一滴的濕透了上衣,她回復,「我努力。」

  蕭菁看了一眼她頭上密密麻麻的熱汗,雖說今天天氣不是一般的燥熱,但也不至於熱成她這樣,好像隨時都會中暑昏厥過去。

  許靜靜發覺到隊長在觀察自己,急忙挺直腰板,一絲不苟。

  蕭菁道,「你去喝點水,休息一下再過來。」

  「隊長,」許靜靜努力的組織著語言,她想說的是自己可以繼續訓練,可是話一出口便成了,「是,隊長。」

  「去吧,別太勉強自己,女人嘛,都有那麼幾天不方便,我懂。」

  許靜靜站直身體,有些哭笑不得的抬頭挺胸敬禮。

  炎漠看見了徑直朝著他這邊走來的女人,忙不迭的尋找著附近可以隱藏自己的掩護體。

  「出來。」許靜靜目光如炬的盯著正在抖動的草叢。

  炎漠嘴角抽了抽,他如果就這麼出去了,豈不是顯得他這個將軍很沒有骨氣?

  許靜靜目不轉睛的看著恢復了平靜的草叢,警惕的拿出軍刀,輕輕的撥開上面的樹藤。

  許靜靜出手快很準,幾乎是不給對方留下任何反抗性的餘地。

  軍刀刺進皮肉中帶來微不可察的一聲響,隨即便是濃濃的血腥味一陣一陣撲面而來。

  炎漠愣愣的蹲在地上,他覺得自己的手臂有點疼,像是莫名其妙被扎了一刀似的那麼疼。

  許靜靜反應過來,將刀面從他的胳膊上抽了出來。

  瞬間,血流如注。

  炎漠低下頭,認認真真的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那洶湧澎湃正在冒血的傷口,這女人能不能給他一個吱聲的機會後再刺?

  許靜靜蹲下身子,臉不紅心不跳,平靜如初,她道,「流血了。」

  炎漠咬了咬牙,「你下次能不能問一下再開始動武?」

  許靜靜點頭,「包紮?」

  炎漠哼了哼,「我是不是人?」

  許靜靜再次點頭,「您是。」

  炎漠指著自己的傷口,「如果不包紮,我就得死了。」

  許靜靜搖頭,「死不了。」

  炎漠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差點就這麼撅了過去。

  「怎地?沒刺穿還不滿意了?」

  許靜靜站起身,看向不遠處的休息室,「我拿藥。」

  炎漠一屁股坐在地上,瞧著她離開的背影,再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忍不住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明明可以躲過去,為什麼不躲開呢?

  他真的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明顯的錯誤,他為什麼要平白無故的挨她一刀?難道是自己最近連續受刺激,心境開始變化,以至於變態了?

  竟然妄圖飲鴆止渴,用刀傷來忽略自己心裡的傷?

  果然啊,用情至深!

  「長官。」許靜靜鼓搗了半天只拿回了簡單的紗布和止血藥以及消毒水。

  炎漠攤開手示意她把東西遞給自己。

  許靜靜蹲在他一側,「我幫您。」

  炎漠驕傲的抬起頭,「不用了。」雖然嘴上說著不用,自己的胳膊卻是自作主張的伸了過去。


  許靜靜用著小剪子將他的袖子剪下,看著刀口處那平整的傷口創面,用著雙氧水輕輕的擦拭著表面。

  炎漠蹙眉道,「你就是這樣處理傷口的?」

  許靜靜有些不明他的言外之意。

  炎漠道,「軍營里都是一群糙漢子,不需要這麼扭扭捏捏的消毒。」

  「嗯?」炎漠下意識的握手成拳狠狠的塞進嘴裡,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自己就繃不住喊了出來。

  雖然他們都是一群糙漢子,但也不至於這麼糟蹋自己啊。

  許靜靜拿著紗布擦了擦周圍的血跡,從容不迫的將止血藥抖了上去,最後一圈一圈的纏好紗布。

  炎漠身心疲憊的坐在地上,女人下手不知輕重,好像是嫌棄他的傷口癒合的速度太快嗎?恨不得再撕開一次。

  許靜靜包紮好了,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可以了。」

  炎漠深吸一口氣,「你可以走了。」

  許靜靜站起身,「您不回去?」

  「我要一個人靜靜。」炎漠仰頭望著蒼穹上的藍天白雲。

  許靜靜沒有再說話,重新跑回了訓練場,繼續開始又跑又跳。

  炎漠收回了視線,再一次的將眼神投擲到訓練區內那一抹一閃而過的身影上。

  汗水從她的額頭上滑下,滑過了顴骨,滑過了下巴,滑過了鎖骨,最後隱藏在衣服上。

  炎漠愣了愣,他搖了搖頭,狠狠的閉上雙眼,再次睜開時,目光又一次情不自禁的落在了那個人身上。

  看著看著,竟是覺得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

  是的,性感。

  他晃著頭,很強硬的麻痹著自己,「我是來看我家小菁菁的,不是來看她許靜靜的,對,不是她許靜靜。」

  「舅舅。」蕭菁一早就發現了草叢裡不請自來的人,只是有些心虛的想要視而不見。

  炎漠聽見聲音急忙背對過身去,他尷尬的說著,「我就過來溜達溜達,你不用在意我的存在。」

  蕭菁走上前,空氣里隱隱約約的浮動著些許血腥味,她下意識的看過去,只見炎漠手臂上厚厚綁著的紗布,她道,「您受傷了?」

  炎漠抬了抬自己的胳膊,不以為意道,「就是一點小傷,沒什麼關係。」

  「傷口處理了嗎?」蕭菁問。

  炎漠心裡有了私心,很強烈的私心,如果自己說沒有處理,他家的小菁菁會不會溫柔的替自己擦藥洗傷口?

  光是想想他就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蕭菁走到他面前,注意到被血侵染泛紅的紗布,皺了皺眉,「沒有處理嗎?」

  炎漠點頭如搗蒜,「沒有處理。」

  蕭菁抬眸,兩兩四目相接,「雖然只是一點小傷,也不能放任不管。」

  「沒關係,很快就癒合了。」炎漠盼望著,她是不是馬上就要說了,快說,快說你來幫我處理。

  蕭菁嘆口氣,「你就這麼照顧您自己?」

  炎漠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眼裡的企圖越來越濃烈。

  蕭菁朝著不遠處已經完成了第一輪訓練的士兵招了招手,「靜靜你過來幫舅舅處理一下傷口。」

  炎漠心裡一咯噔,嘴裡的話還沒有蹦出來就見她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接下來,剩下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

  許靜靜道,「流血了?」

  炎漠忍不住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讓你欠嘴。

  許靜靜湊上前觀察了一下他的傷口,果然又流血了,她道,「我拿藥。」

  「不——」炎漠還沒有說話,女人已經不見蹤影。

  許靜靜很快又拿回了一瓶消毒水。

  炎漠往後退了退,看著女人步步逼近,他道,「不用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我負責。」許靜靜強硬的拽過他的胳膊,粗魯的扯開了上面的紗布,然後一瓶消毒水全部倒下去,滴答滴答的流了一地。

  「嗷。」炎漠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叫喚了一聲,「痛痛痛,輕點,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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