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江娉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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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沈筱筱鼻子一癢,一個噴嚏沒有忍住,直接噴了出來。

  許瑾瑞忙不迭的搓著她的小手,「凍著了?」

  沈筱筱面頰還有些微紅,她看著被他攥在掌心裡的那雙小手,點頭又搖頭。

  許瑾瑞環顧四周,醫院裡早已是夜深人靜,「先去找一身乾淨衣服換下來。」

  沈筱筱推著輪椅進入醫院大廳,除了幾名值班的工作人員,偌大的大廳里,落針可聞。

  「咚咚咚。」一陣陣凌亂又急速的腳步聲打亂了大廳內的平靜。

  許瑾瑞聞聲下意識的回過頭,只見大廳內一個個陌生人迅速的走向了電梯方向。

  沈筱筱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明道,「大哥哥認識他們?」

  許瑾瑞搖頭,「不認識,不過這個時候了,也不像是來探病的。」

  「大哥哥覺得奇怪?」沈筱筱準備推著輪椅走過去。

  許瑾瑞卻是按了按她的手,「不用跟過去。」

  「嗯,大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許瑾瑞莞爾,「筱筱就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嗎?比如你想上去看看?」

  沈筱筱咧開嘴笑了笑,「大哥哥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筱筱這樣就不怕以後我欺負你?」

  「我不怕,我皮糙肉厚,不怕被你欺負。」

  許瑾瑞瞧著燈光下那明媚笑容的小丫頭,她的眼裡好像有著不喑世事的純潔,像一顆蚌殼裡剛剛找到的珍珠,讓人捨不得去破壞她的美好以及安寧。

  「叮。」電梯敞開。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走廊上走過。

  一人推開了緊閉的病房門。

  男人面無表情的進入房間,空蕩蕩的屋子裡,滿是清冷。

  江娉迫切的想要抓住對方的手,卻被他不著痕跡的躲開了。

  陳弘坐在椅子上,單翹起一腿,「許家庭打傷的?」

  江娉點頭如搗蒜,「他瘋了,你快帶我離開,我要離開這裡,他會殺了我的。」

  陳弘抬起自己的右手,似乎有很大的閒情逸緻,他正在欣賞著自己指頭上那精雕細琢的戒指,他道,「我為什麼要帶你離開?」

  江娉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僵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本身就是合作關係,之前你對我而言有自己存在的價值,可是現在,你有什麼價值?」

  江娉本是蒼白的臉頰此時此刻幾乎是一剎那變成了灰敗,她不敢置信的往前撲了撲,聲音梗塞,「你想要把我踢開?」

  陳弘雙手斜放入口袋裡,冷冷一笑,「江娉,許家庭不是笨蛋,只要他一查,你和我的關係立刻見光死,現在這個敏感時期,你覺得我會把你帶上我的船嗎?」

  「你會不得好死的。」江娉掙扎著想要抓住對方。

  陳弘任憑她撲過來,最後卻是脫力的倒在了床上。

  江娉顫抖著,「我為了你差點殺了許家庭,你竟然在這個時候跟我劃清界限?」

  陳弘不置可否,「我們都是聰明人,我們從一開始本身就是合作關係。」

  「好好好,合作關係,對,你說的沒錯,我們就是合作關係。」江娉目眥欲裂的盯著男人,「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身上,你如果不救我,我們一起死。」

  「咳咳咳。」江娉臉上漲的通紅,她想著扒開對方的手,奈何自己卻是一點一點的被窒息感弄得渾身無力。

  陳弘眯了眯眼,「你如果敢出賣我,別忘了,你還有兩個兒子。」

  江娉怒目圓睜,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你敢。」

  陳弘大笑起來,「我有什麼不敢的?江娉你以後說話最好想清楚了再說,否則,死的可不是你一個人。」

  「陳弘。」江娉推開他壓制著自己喉嚨的手,靠在床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吼道,「那可是你的兒子啊。」

  陳弘卻是面不改色道,「在法律意義上,他們是許家庭的兒子,與我有什麼關係?」

  「你——」

  陳弘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著苟延殘喘的女人,「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我只相信死人不會出賣我。」


  江娉心口好像堵著一口氣,在兩人的對視中,她的所有感知仿佛被完全的擠壓出去,最後只剩下一具行屍走肉。

  陳弘低下頭,靠在她耳側,「你比我想像中的聰明,應該明白我這話的言外之意。」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為了你和許家庭撕破臉,為了你不惜謀殺他,你憑什麼能這麼對我?」江娉攥著他的衣角,恨不得手裡的有一把刀,與他同歸於盡。

  陳弘扯開她的手指頭,嫌棄的丟在了一旁,「我與你的開始,不就是為了弄死他許家庭嗎?真是可惜,你太笨了。」

  「你一開始不是這麼說的。」江娉低吼著。

  「如果我這麼說,你還能死心塌地的幫我辦事?別傻了江娉,你應該很清楚,你的存在對我而言無非就是一顆棋子,有用則用,無用則棄。」

  陳弘嗤笑道,「這把刀是一把好刀,可是她刀口對著的地方不應該是我。」

  江娉眼睜睜的見著他調轉了刀口,鋒利的刀尖正正的對著她的胸口,好像只要他再用一點力,這把匕首便能戳穿她的整顆心臟。

  陳弘道,「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別讓我非得走那一步棋。」

  江娉猶如擱淺的魚兒,痛苦的喘著氣,她的手劇烈的顫抖起來,手裡的刀一瞬間沉重到她無法拿起來,她愣愣的盯著男人離開的背影,最後嘭的一聲,把她所有的希望全部帶走了。

  房間很靜,靜到她聽不見任何聲音,她在拼命的尋找著生路,最後猛然發現,那條路不見了,就這麼從她的眼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陽光燦燦的從窗口處落進了屋子裡。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來人直接推門而進。

  許家庭坐在窗前,頭也未曾抬一下,道,「什麼事?」

  來人回復,「剛剛得到消息,夫人她自殺了。」

  許家庭抬了抬頭,卻又很快的恢復了如常,他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陽光一如往常那般春光明媚,空氣里縈繞著一股又一股蘭花的香味。

  她曾說她喜歡花,想在家裡種滿自己喜歡的所有花,他為了她,把後山移平了。

  她曾說她身份卑微,無人尊敬,他為了她開除了一個個曾經為他肝腦塗地的部下。

  她曾怕後媽的身份會不受待見,他為了她把自己的親兒子送走甚至恩斷義絕。

  他不恨嗎?也許本身不恨,就是傷心,像是自己呵護了一輩子的東西被人活生生的搶走了一樣,他很無助,很絕望,很難受。

  許家庭仰頭望著蒼穹,朵朵白雲隨風飄散,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濕,他一眨眼,有什麼東西爭先恐後的涌了出來。

  她死了,她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

  「叩叩叩。」敲門聲再響。

  「出去。」許家庭聽見了開門聲,怒吼一聲,阻止著所有人的靠近。

  來人卻是自顧自的進入了房間。

  許家庭面色陰鷙的回過頭,卻在看見對方的剎那,神色一凜。

  許瑾瑞關上了身後的門。

  許家庭自上而下的看了他數眼,「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來看看你是死了還是活著。」許瑾瑞坐在凳子上,兩兩不甘示弱的四目對接。

  許家庭雙目略微的有些犀利,他道,「出去,立刻給我滾出去。」

  「你覺得除了我之外,誰還會稀罕你是死還是活?」

  「許瑾瑞!」

  「挺意外的,你有一天也會把槍口對著那個女人。」

  「還輪不到你來恥笑我。」

  許瑾瑞卻是毫無保留的笑了出來,「的確是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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