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弟弟不高興就電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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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情此景,莫洛心裡只有一個字:跑!

  他的確是跑了,掉頭就跑,跑的賊快賊快的,估計是八台裝甲車也拉不回來的趨勢。

  卻是跑的太忘我,左腳絆住右腳,硬生生的從台階上滾了下去,啪的一聲砸在了滾燙的石頭上,瞬間被燙掉一層皮。

  「隊長,快躲開。」江峰指著莫洛的頭頂上空,石頭四周還燃燒著熊熊烈火,砸下來的時候,直接支離破碎,滿地散開小石塊。

  莫洛趴在地上,地面的抖動引得他的身體也跟著抖了抖,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原本好不容易恢復平靜的地面又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石子在他眼瞳中一顆一顆接連不斷的跳動著。

  他吞了吞口水,哪怕自己面對泰山崩塌也能巋然不動的強大心理好像破碎了。

  我他媽這跟嗶了狗的心情,誰能體會?

  「隊長,隊長,快跑,快跑。」江峰拽住莫洛的肩膀,拼盡全力將他從台階上硬拉帶拽的拖了上去。

  蕭菁聽見聲音時,忙不迭的從宿舍那邊趕來,雖然來之前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到眼前一幕時,她亦是被嚇了一跳。

  這像是受了什麼天譴的地方真的是之前那個洋溢著米飯清香的食堂?

  滿院子被隕石砸的坑坑窪窪,旁邊的那棟樓也是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不堪重負的垮塌下來。

  至於鐵鷹隊一群人,一個個蓬頭垢面的散落在四周,一個個還處於一臉懵的狀態。

  蕭菁緩步走上前,看到了台階上一臉人畜無害的小兒子。

  沈三分驕傲的拍著手,齜著牙,咧著嘴,笑的可高興了。

  蕭菁嘴角微微抽了抽,她指著身前的一切,「小寶在做什麼?」

  沈三分咿咿呀呀的說不明白,他作勢準備再拍一拍手。

  蕭菁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兩隻小手,卻又被彈開,她眉頭一蹙,加重語氣,「都是你做的?」

  靜謐的宿舍房間,三個小孩排對排從高到低的站立著。

  沈晟風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他們面前,面上表情不知喜怒,他道,「說吧,剛剛是怎麼回事?」

  沈慕簫指著最後位置的小傢伙,「弟弟做的。」

  沈三分學著哥哥姐姐們的樣子也指了指自己的旁邊,卻是空空無物,「弟弟,弟弟。」

  沈晟風問,「弟弟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慕簫道,「弟弟調皮。」

  沈筱筱說,「弟弟很調皮。」

  沈三分小腦袋點的可勤快了,「弟弟,弟弟。」

  沈晟風再問,「既然你們知道弟弟很調皮,為什麼不好好的看著弟弟?」

  沈慕簫撅了撅嘴,「弟弟不高興要電哥哥。」

  沈筱筱勾了勾自己的小手指,「弟弟不高興了也要電姐姐。」

  沈三分伸長腦袋看著旁邊的哥哥姐姐,嘩啦嘩啦的眨著眼睛,「弟弟,弟弟。」

  沈晟風瞧著一臉不知悔意的小兒子,道,「你們兩個去睡覺,你就給我好好的站著。」

  沈三分見著跑開的哥哥姐姐們也邁動腳步準備跟上前。

  沈晟風將他抱了回去,語氣嚴肅,「好好的站著,不許賣萌。」

  沈三分無辜的閃爍著自己的大眼珠,那水靈靈的眼睛裡,像是有一窪清泉,隨波蕩漾時,能夠淨化人心。

  沈晟風道,「就算你偽裝的再天真無邪,犯了錯就應該受罰,這是沈家的規矩,你身為沈家的兒孫就應該服從沈家的規矩,給我昂首挺胸站穩了。」

  蕭菁倒上一杯水,遞到自家隊長身前,「好了,孩子才一歲,他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能聽懂,他只是裝作聽不懂。」沈晟風喝了一口水,「瞧瞧他把鐵鷹隊給弄成什麼德性了。」

  「雖說現場情況有些慘烈,但這一看就是天災,並非人禍。」

  「小菁——」

  「隊長,你就當做我慈母多敗兒。」蕭菁將小傢伙抱了起來,「去睡覺。」

  沈晟風嘆口氣,「你就仗著我喜歡你。」

  蕭菁雙手捧住他的臉,「我就要做一代妖姬把你這了不起的君王迷惑的神魂顛倒,然後從此不早朝,不清明,與我閒雲野鶴,逍遙自在。」


  沈晟風將她抱入懷裡,「誰若對你惡語相加,我必為你屠他滿門。」

  蕭菁掩嘴一笑,「既然隊長都這麼說了,就算是千古罵名,我也願與你共載史冊。」

  「說不定會是一段佳話。」沈晟風吻上她的唇。

  蕭菁本是準備進攻他的溫柔,卻感覺到有一股異樣,好像有什麼東西盯著她,她下意識的轉過身。

  身後一雙眼、兩雙眼、三雙眼看的聚精會神。

  沈筱筱噘著嘴,「爸爸和媽媽在做什麼?」

  沈慕簫捂住妹妹的眼,「他們在親親。」

  「比你這個親親還要親親。」

  「那是什麼親親?」沈筱筱扒開哥哥的手,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摟摟抱抱在一起的兩人。

  沈三分不開心的啃了啃自己的手,啃完之後就著滿手的口水遞到了母親面前,「抱抱,抱抱。」

  沈晟風抱起自家媳婦兒背對過三個孩子,「我們做我們的事。」

  蕭菁瞄了一眼自家隊長身後的三雙大眼睛,輕喃道,「孩子們都看著咱們。」

  「他們看不懂。」沈晟風不以為意的噙著蕭菁的下巴,準備著隨時對她攻城略地。

  沈筱筱輕輕的扯了扯哥哥的衣角,「電動超人里說過親親就要生寶寶,所以爸爸親親媽媽,我們就有弟弟抱抱了嗎?」

  沈慕簫靠在妹妹的耳朵邊,輕聲說著,「所以筱筱以後不能隨便親親。」

  沈筱筱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可是我前幾天才親了舅舅。」

  沈慕簫握著她的手,「沒事,舅舅沒有親回來,不算數。」

  沈筱筱恍然大悟,「如果舅舅親回來了怎麼辦?」

  「筱筱要拒絕。」

  蕭菁聽著身後孩子們的你一言我一語,忍俊不禁道,「隊長,我們怕是做了一個錯誤示範。」

  沈晟風將她抱了起來,走向床邊,「睡覺。」

  沈晟風瞧著橫跨在自己與媳婦兒中間的三個小身影,沉默中拉起被子搭在了他們的身上。

  蕭菁笑,「好像都玩累了。」

  沈三分貼在媽媽懷裡,宣兵奪主般抱著她的胳膊,生怕被人搶走了似的。

  月明星稀,整個夜色朦朧。

  莫洛坐在床邊,像見了鬼那樣神神叨叨的盯著恢復安靜的天象。

  江峰倒了一杯溫水放在他身前,問著,「隊長你不睡嗎?」

  莫洛撫了撫額,一閉上眼就想起了那個小傢伙滿臉詭異的笑,像一場恐怖片最後大高能的場面,最大的操控者終於被揭穿了,頭上八條觸鬚,腰上八條腿,屁股後面還有八條尾巴,再張開那血盆大口,滿嘴滿嘴都是人的殘肢剩體。

  臥槽,好想吐。

  江峰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隊長,你這是怎麼了?」

  莫洛一把扣住他的手,臉上的表情還沒有恢復平靜,他帶著驚恐,帶著不安,「我要離開這裡,我必須要離開這裡。」

  江峰皺眉,「隊長為什麼突然間要這樣?是發生了什麼很可怕的事?」

  莫洛覺得身後有一道陰測測的眼神,他急忙回過頭,身後什麼都沒有。

  他突然覺得拔涼拔涼,像有什麼東西在撫摸他的臉一樣,他還能感覺到觸感。

  江峰溫柔的用自己的手指頭摸著自家隊長的腮幫子,企圖用自己母性的光輝去溫暖他。

  江峰道,「隊長不是覺得冷嗎?我在溫暖你啊。」

  莫洛一把打開他的手,「你那眼神又是怎麼回事?」

  江峰解釋著,「心理書上都是這麼介紹的,在溫暖一名有心理疾病的患者的時候,除了言語上的溫柔外,還有眼神中那恍若跟生身母親一樣讓人覺得平易近人的微笑,我笑的好看嗎?」

  莫洛渾身上下打了一個顫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離我遠一點。」

  江峰聽話般的退後一步。

  「再遠一點。」莫洛指著他身後的那扇門。

  江峰繼續後退著,「隊長滿意了嗎?你心裡開心了嗎?會不會覺得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都煙消雲散了?」

  莫洛道,「再遠一點。」


  江峰退出了房間,嘴裡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見那扇門嘭的一聲在他眼前緊緊的閉上了。

  莫洛順便還鎖門了,生怕這個傢伙趁他睡著了溜進來。

  江峰孤零零的站在門口處,進退為難,他試著敲了敲門,語氣一如往常帶著很強烈的母性光輝,「隊長,開門啊,隊長你不要委屈你自己,有什麼話你大可以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就是你的一個小聽眾,你不要憋著自己,心理書上常說一個人憋屈久了容易抑鬱的,你知道什麼是抑鬱嗎?抑鬱是會死人的,抑鬱是會做出很極端事情的,咱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江峰,你這是怎麼了?」裴禕拿著水盆從水房裡走出來,隔著老遠的距離就聽見了他自言自語的在說什麼。

  江峰搖了搖頭,「我在勸誡我家隊長,他最近好像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有些心理扭曲了。」

  裴禕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了這種事,莫隊長心理鬱結也是有可能的,我們身為大家長的,要懷著悲憫之心去好好的開解他,切記急功近利。」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裴禕放下了水盆,站在門口處,敲了敲門,「莫隊長,我是裴禕,有什麼話咱們大家好好的說說,別把自己關起來。」

  江峰同樣敲了敲門,「隊長,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寄人籬下,還得聽人調遣,但我們是軍人,我們要服從命令,我們要滿懷感恩之心好好的對待我們的新領導,為了社會和諧發展共同努力著。」

  裴禕激動的握著江峰的手,「江峰,你說的太好了,我們就要用這種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無畏精神,哪怕我們曾經是敵人,但我們現在是風雨同濟的戰友,摒棄前嫌,共同進步啊。」

  江峰惺惺相惜的看著對方,鄭重的點頭,「裴副隊說的太好了,我突然間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為什麼我們沒有在對的時間遇上彼此,兜兜轉轉,尋尋覓覓,我們才修的同軍營。」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算天意讓我們雖說彼此卻又不能相識,但終歸我們還是遇到了。」

  「咔嚓。」莫洛打開門,面無表情的瞪著眼前激動的擁抱在一起的兩人。

  江峰聞聲望過去,「隊長,你終於肯開門了,你聽我說,你這樣關著自己是沒用的,這種時候你就要和我一樣來擁抱鐵鷹隊這個大集體。」

  裴禕張開雙臂,「來吧,我們一同擁抱彼此。」

  莫洛咬了咬牙,「我要不要替你們騰出房間,讓你們今晚上把該辦的事都辦了?」

  江峰不明,「隊長為什麼要說這些話?我怎麼不明白?」

  裴禕嘆口氣,「一個人心裡受了重創,總會胡言亂語,江峰,你要明白一點,我們要用海納百川的胸襟去好好的開解他,而不是揠苗助長般去要求他。」

  江峰點頭,「是,是,是,副隊言之有理,是我一時大意又忘了這一點。」

  莫洛忍無可忍的又關上了門。

  江峰見著猶如叛逆時期總是不聽話的孩子,嘆口氣,「看來我還得多費一番功夫了。」

  江峰道,「可是這個孩子職位比我高。」

  「特戰隊裡軍銜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完成任務,所以你今天的狠是對他往後的好,不能溺愛這種不聽話的孩子。」

  「副隊說的對,我一定要痛定思痛好好的拯救拯救我家不成器的隊長。」

  裴禕心滿意足的走開了,聽著後面傳來的一聲聲震動樓板的敲門聲,欣慰的點了點頭。

  江峰怒吼,「開門啊,有本事關門你開門啊,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就踹了。」

  莫洛打開門,面無表情的盯著敲得整個樓板都在顫的傢伙,「你還想說什麼?」

  江峰的話被堵在了喉嚨里,他心虛的看了看天花板,「我、我要被子,外面睡,冷。」

  莫洛將床上的被子遞到了他身前,「去找你孩子他爸睡吧。」

  江峰抱著被子,還沒有再說一個字,就見這扇門又一次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關上了。

  唉,對於自己的親崽子,哪怕他再如何的大逆不道,也是親崽子啊。

  日出東方,天邊漸漸的泛起魚肚白。

  一輛吉普車在駛進營區。

  蕭菁一推開窗戶就見到大樓下神色匆匆出現的大哥。

  蕭譽摘下軍帽,平整的放在桌上。


  「昨晚上接到了命令。」蕭譽將命令書放在桌上,「一整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就連夜驅車過來了。」

  蕭菁看向桌上那個已經被拆開的火山印泥,道,「關於軍演,我想整個軍部都收到了命令書。」

  「小菁,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一整晚睡不著。」

  「大哥是在關心我,還是關心我家江教官?」蕭菁坐在桌上,毫不避諱的對視上他的眼。

  蕭譽皺了皺眉,「大哥在和你說正經事。」

  蕭菁視線下挑,落在他那顆鏗鏘有力的心臟上,似笑非笑道,「大哥心裡話告訴我,你在關心我的同時也在擔心你家冒冒失失的江教官。」

  蕭譽喝上一口水,「大哥在談你的事,不是在和你商量江教官的事。」

  「之前我可能還會懷疑什麼,現在我想我是確定了答案。」

  「小菁在說什麼?」

  「大哥你來的時候心率是77,後來面對我的問題時你的心率是87,我提到江教官之後你的心率直接上了一百,再來我又提到她的時候,你直接破了一百二,雖然你表現的風平浪靜,可是那跳動的心臟,可不是想它安分下來它就會乖乖的安靜下來。」

  蕭譽雙手不由自主的握成的拳頭,他不知道自家小菁是怎麼看出了他心率上升的事,但他剛剛的確是心亂了,像一直撥浪鼓被認來回的撥動,咚咚咚,跳動異常。

  他一大早趕過來的確是為了蕭菁的事,怎麼說著說著又被亂了心智?竟是有些想要去看一看那個時不時就來他面前刷刷存在感的女人。

  「江教官今天會帶著士兵們去後山完成叢林越野。」蕭菁回復。

  蕭譽挺了挺後背,「你告訴我她的行蹤做什麼?我等一下還要回軍部開會。」

  蕭譽站起身,「我來這裡是有正經事和你商量的。」

  「大哥的正經事不是應該想著怎麼和江教官拉近距離嗎?」

  「小菁——」

  「大哥你現在的心率快要到達一百四了。」

  蕭譽深吸一口氣,「不要再說我和江教官之間的事了,我們來談談這次軍演的事。」

  「大哥心裡是想著不要我參加,還是想著不要江教官參加?」

  蕭譽看著她,「小菁你在故意轉移話題,對不對?」

  蕭菁不置可否,「可是我的這個方法很有效果,大哥現在心裡可是滿滿的都是等一下我要去後山見一見那個丫頭。」

  蕭譽未曾料到自己的用意會被識破,等等,她為什麼三番四次能夠一語道破他心裡的想法?

  蕭菁雙手撐在下巴上,莞爾一笑,「大哥發現了?」

  蕭譽面色凝重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小丫頭,這幾年她已經完全成長,憑著她現在的能力,不說所向披靡,但在戰場上完全能夠遊刃有餘的全身而退,她已經從自己的小不點變成了大女人,甚至是大英雄。

  蕭菁道,「我能聽見你心裡的聲音。」

  蕭譽疑惑,「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特別清楚,但我想和這個孩子有關係。」蕭菁笑。

  「這種基因方面的事,沒有人能夠給一個正確答案,我只知道這個孩子生命力很強,有時候我都會不由自主的受他控制。」

  蕭譽心裡一驚,「受他控制?小菁,如果真是這種情況,這個孩子不能留下。」

  蕭菁瞠目,「為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他現在還這么小就能夠控制你,如若再給他時間,等他足夠強大之後,他會完全占有你的思想,到時候你只會變成他的傀儡。」

  蕭菁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後果,但這也是他們的想法,孩子就算再強大,也不會傷害自己的父母,這是倫理道德,這是血脈相連,他怎麼會侵蝕掉自己的母親?

  蕭譽握上她的手,「小菁,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媽媽,你捨不得傷害你的骨肉,可是在這種沒有答案的事情面前,我們要學會自私一點。」

  蕭菁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說話的大哥,他說了什麼自己好像壓根就沒有聽到。

  蕭譽覺得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加重語氣,「小菁你怎麼了?」

  蕭菁腦子裡一直重複著一個聲音,很快這個聲音強烈的占有了她的所有感官,她脫口而出,「鬆手。」


  蕭譽規規矩矩的鬆開了自己的手,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

  蕭菁又道,「打自己,用力打。」

  「啪啪啪。」蕭譽連扇自己三個個耳光,下手又快又狠,幾乎每一巴掌打下去都會見到一個深深的手指印。

  「繼續打,再用力打。」

  蕭譽再一次的抬起自己的手,啪啪啪的又扇了三個大耳光,整張臉都通紅的腫了起來。

  蕭譽乖乖的站起身,推門而進。

  一旁的小床上,沈三分聽見巴掌聲睜了睜眼,睡意惺忪的看了看母親的方向。

  沈筱筱咬著自己的手指頭,嘟囔著,「雞爪好吃,雞腿也好吃,筱筱都愛吃。」

  沈三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母親的背影。

  蕭菁晃了晃頭,有些發暈,她看向身前空蕩蕩的位置,大哥呢?

  沈三分從床上爬了下來,顫巍巍的走過去。

  蕭菁蹲下身,「小寶醒了?」

  沈三分舉了舉自己的小手。

  蕭菁握上他的手,「小寶怎麼了?」

  「弟弟,弟弟。」沈三分叫了一聲。

  蕭菁莞爾,「小寶是想抱弟弟了?再過幾個月小寶就可以和弟弟一起玩了。」

  沈晟風提著早餐推門而進,「我剛剛好像看到蕭譽那傢伙過來了。」

  蕭菁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大哥好像又走了。」

  沈晟風關上門,「你對你家大哥做了什麼?」

  「我剛剛看到他的時候,半邊臉都腫了,而且雙目無神,很明顯是被控制了。」

  蕭菁瞠目,「臉腫了?」

  沈晟風放下手裡的粥盒,「打的挺狠的。」

  蕭菁急忙站起身,「那他現在去哪裡了?」

  「好像是朝著後山去了。」

  蕭菁心裡滋生一種不祥預感,「大哥不會是著了魔吧。」

  「很可能是著了你這個妹妹的道。」沈晟風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是不是控制了他?」

  蕭菁苦笑,「隊長你當這是電視劇嗎?」

  「只有電視小說才會變得有理有據有邏輯,現實生活往往是不需要邏輯的。」

  「既然隊長都知道事態緊急,為什麼你不阻止大哥離開?他就這麼糊裡糊塗的離開了,萬一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那可怎麼辦?」

  沈晟風打開粥碗,攪了攪,吹了吹,「我挺好奇他會在這個時候做什麼事。」

  蕭菁想想他去後山的用意,頓時明白過來,「他不會是受我蠱惑去找江教官了?」

  沈晟風道,「他們會感激你的。」

  蕭菁嘴角劇烈的抽了抽,「隊長,強扭的瓜不甜,雖然他們一個是乾柴,一個是烈火,碰到的時候很有可能會以星星之火便被燎原,但也有可能燃燒的太強烈,成渣渣了。」

  蕭菁喝了兩口,「隊長,那種事不過就是幾分鐘的時間。」

  沈晟風手裡的動作停了停,「所以你這是在質疑我們男人的力量?」

  蕭菁掩嘴咳了咳,「我說的是平均時間。」

  沈晟風放下包子,「如果不是時間特殊,我會讓你知道質疑我有多麼的可怕。」

  蕭菁臉色紅了紅,「隊長想怎麼報復我?」

  沈晟風靠在她耳邊,用著低不可聞的聲音輕喃著,「讓你三天下不來。」

  蕭菁搖了搖頭,「隊長,你這可就小看我了,我可是經受過特殊訓練的特戰隊精英。」

  「是嗎?」沈晟風擒住她的下巴,「等以後,辦了你。」

  蕭菁一口咬住他的唇,「我接受你的挑戰。」

  「吃飯。」沈晟風將包子遞到她嘴邊。

  蕭菁就著他的手咬上一口,「隊長今天買回來的包子都是特別的香。」

  陽光燦爛的落在林中。

  女兵的身影前赴後繼的穿梭在林子裡。

  江山平手執望遠鏡觀察著所有人的動作,透過傳回來的即時畫面分析著所有人的訓練成果。

  熟悉的男人聲音從江山平身後響起來,她下意識的挺直身體,不由自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


  她回頭,眸光瀲灩,似在笑。

  等等。

  江山平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僵硬。

  蕭譽半邊臉都是通紅一片,像是被人給反反覆覆的扇了幾個大耳刮子似的,而且下手絕對是不留情面,一張英俊瀟灑的臉硬生生的被打成了豬八戒。

  江山平儘可能的露出一個尷尬卻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她道,「長官您的臉是怎麼了?」

  蕭譽大步上前,目光如炬的盯著眼前人,「我有話想對你說。」

  江山平屏息以待,「您請說。」

  「我們睡吧。」

  「……」

  蕭譽重複道,「睡覺前先親一親吧。」

  「……」我家長官是中邪了嗎?

  蕭譽一手摟住她的腰,用著毋庸置疑的語氣強勢霸道的說著,「我們就在這裡親親抱抱舉高高吧。」

  「長官——」江山平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那張明顯大了一個碼子的臉已經悄然的湊近。

  小鳥騰空而起,震動落葉,一片一片覆蓋在地面上。

  蕭譽腦子裡蠱惑自己的聲音瞬間消失,他有些木訥的僵直著身體,自己的嘴上好像還叼著什麼東西,軟軟的,熱熱的,懷裡好像也貼著什麼東西,小小的,香香的。

  他的視線緩慢的下挑,最後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一臉懵逼狀態下的江山平身上。

  江山平眨了眨眼,腦子裡浩浩蕩蕩的駛過千軍萬馬,她曾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家長官英明神武的抱住她,然後瘋狂的用他的嘴狂甩自己的嘴唇,讓自己的理智在他的征服下潰散的不要不要的。

  長官親自己了?

  長官就這麼不要臉像耍流氓一樣的親自己了?

  蕭譽推開她,一臉驚恐。

  江山平羞赧的低下頭,低喃道,「長官如果這是你想的,我可以完全配合你,畢竟我是下屬,不能違抗上級命令。」

  蕭譽還沒有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就見她已經脫下了外套。

  江山平解開自己的襯衫,「趁著現在士兵們都還沒有回來,我們趕緊吧。」

  蕭譽道,「你在做什麼?」

  江山平脫下了襯衫,「您不說是就在這裡做一些促進社會大和諧的事情嗎?沒關係,冷是冷了點,但我們火辣辣的接觸過後,會熱的不知所以的。」

  蕭譽踉蹌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她快要扒光了自己。

  江山平又說著,「長官您愣著做什麼?快點脫啊,等一下士兵們回來了,就不好解釋了。」

  江山平愣,「長官,您又怎麼了?嫌棄我脫得慢?」

  蕭譽閉上自己的雙眼,「不,不是。」

  「那您為什麼不要我脫了?」

  蕭譽語塞,他轉過身,「這裡不合適。」

  一陣風起,江山平覺得有點涼,「您說的沒錯,這裡的確不合適,我們去前面。」

  蕭譽的手被她強硬的抓住,然後連拉帶拽的被她給拖到了車上。

  江山平關上車門,「現在可以了,我們開始吧。」

  蕭譽扭頭看向車窗外,「江教官,我剛剛可能說的有些急了,你可能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我的意思是——」

  「長官,您後悔了?」江山平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的後背。

  蕭譽瞄了一眼身後神色落寞的女人,他道,「不是,我只是——」

  「既然長官沒有後悔,那我們繼續。」江山平嘶啦一聲脫下了自己的所有衣服。

  蕭譽急忙閉上雙眼,「那個有話好好說,別著急脫衣服。」

  「我不著急啊。」

  「咱們說說話,你先把衣服穿上。」

  蕭譽額頭上滴下一顆熱汗。

  江山平抬起替他擦了擦,「長官好像也很熱啊。」

  蕭譽抓住她的手,「不用了,我自己來。」

  江山平摸了摸他的臉,「這是被人打了?」

  蕭譽制止著她的動作,「不小心摔得。」

  「摔成這樣疼嗎?」

  蕭譽咬緊牙關,控制著自己。


  江山平道,「長官您好像真的很熱。」

  「你離我遠一點我或許就會涼快一點。」

  江山平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長官你剛剛好像中了邪。」

  「我現在也像是中了邪。」蕭譽未曾料到自己竟然會這麼氣定神閒的待在車裡,這個時候他難道不應該推門而出嗎?他待在這裡做什麼?燃燒自己嗎?

  江山平輕咬紅唇,「長官是不是後悔了?」

  蕭譽將衣服脫下來搭在她身上,「有什麼事咱們穿好衣服再說。」

  「長官是您說的要和我親親抱抱舉高高。」

  「長官,軍人是不打誑語的。」

  「……」

  「長官,你如果不願意,也不需要太勉強。」江山平扣上襯衫扣子。

  蕭譽如鯁在喉,他該怎麼解釋自己只是一時之間迷亂了心智?

  「叩叩叩。」魏紫琪敲了敲車窗,「教官,任務完成。」

  江山平打開車門,衣衫略有些不整,她道,「繼續偵查。」

  魏紫琪瞪直雙眼,她看著同處在一個封閉空間的兩名長官,其中兩人好像都有些衣衫不整,兩人臉上都是不約而同的大汗淋漓,面色潮紅,她是不是想多了?

  不不不,這種情況下,她怕是想少了啊。

  江山平道,「把你看到的都忘了。」

  魏紫琪站直身體,敬禮,「是,教官。」

  「去訓練。」

  魏紫琪踏著自己的小蹄子愉快的跑開了。

  江山平回眸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長官大人,「我先去訓練了。」

  「那個——」蕭譽欲言又止,「剛才的事,可能只是一個誤會。」

  蕭譽雙手緊握成拳,「我並不是完全——」

  「長官,您說過的,這種事要的是水到渠成的過程,而不是急在一時,我已經等了你五年,再等幾年也未嘗不可。」

  蕭譽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為什麼有一種我好渣的即視感?

  江山平沉默中往前走,按照電視劇里上演的劇情,這個時候長官不是應該衝上來,然後強勢霸道的抓住自己的胳膊,用他那低沉又滄桑的聲音告訴自己,是他一時犯了糊塗,我們繼續吧。

  可是她走了一米遠,十米遠,二十米遠,他怎麼不追上來呢?

  再這麼走下去,怕是快要看不到自己那落寞又傷心的背影了啊?

  她要不要回回頭,用自己悽然又明亮的眼神告訴他,她的心啪啪啪的疼啊疼。

  身後突然傳來擲地有聲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靠近,江山平心臟高懸,要來了嗎?終於要來了嗎?

  「教官。」

  江山平回過頭,忙道,「你什麼都別說了,我願意。」

  齊越愣了愣,自己好像還什麼話都沒有說。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江山平急忙抱緊自己的衣服,心虛的望了望天空,「齊教官有事?」

  齊越笑,「這一次聯合軍演,我來問問要不要聯合訓練?」

  江山平點了點頭,「可以。」

  齊越掩嘴咳了咳,「說句題外話,江教官剛剛想願意和我做什麼事嗎?」

  「江教官。」蕭譽三步並作兩步的大跨步上前,強勢的躋身在兩人中間,他道,「不是說好了和我去車上談嗎?我現在有的是時間和江教官好好談一談。」

  江山平任他拉著自己離開,臉色羞紅的像個初經人事的小媳婦兒。

  「長官您想和我談什麼?」

  蕭譽止步,「你想的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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