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妹妹的不對勁(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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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忽閃忽閃,還閃爍的非常有節奏。

  「啪啪啪。」沈三分拍一拍。

  「呲呲呲。」燈光呼啦啦閃閃閃。

  許茅驚恐萬狀的盯著天花板,就算現在是大白天,並不需要特別明亮的照明,但交替的如此熱鬧的光線,依舊難逃眾人雙眼。

  馮程後背一寸一寸僵直,在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中,他好像覺得有東西在拼命的戳他的脊椎骨,戳的他拔涼拔涼。

  許茅默默的扭動腦袋,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旁邊同樣是沉默不語的馮程,兩人在眼神交流中,達成了一致共識。

  沈三分掙扎中從兒童凳子裡爬了下來。

  眾人始料未及他會溜下來,當反應過來之後,小傢伙已經爬到了許茅元帥的身上。

  許茅愣了愣,本是一臉的心悸不安,當看到自己褲腿前的一雙大眼珠子時,他的視線被慢慢的拉了回來。

  小傢伙瞪著兩隻無辜又明亮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望著他,那樣懵懂的雙眸里,好像藏著什麼純淨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淨化了他的所有不安和彷徨。

  許茅蹲下身子,將小傢伙抱了起來,用著自己滿是鬍渣的臉在他細嫩的小臉蛋上蹭了蹭。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像是魔怔了那般,就是覺得這個孩子有蠱惑人心的感覺,在對視上那雙眼珠子時,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慫恿自己,抱上來,抱上來,快點抱上來。

  許茅忍不住了,心裡像是春暖花開了那樣,抱起孩子的剎那就想著把他帶回家。

  是的,就是想要帶回家。

  小傢伙伸出手成功的摸到了眼前的這顆大光頭,小手輕輕柔柔的摩擦著這個圓鼓鼓的大腦袋,摸得還很有節奏。

  許茅也是隨著他的小手拍著自己的這顆頭。

  炎珺見狀,急忙跑過去,委婉的解釋著,「許茅元帥,孩子給我吧。」

  許茅不以為意道,「沒事沒事,我覺得這孩子太可愛了,真是太可愛了。」

  「孩子脾氣不是很好,還是給我吧。」

  馮程在一旁打著哈哈說著,「看得出來咱們炎珺上將是怕許老弟你皮糙肉厚捏疼了孩子啊。」

  炎珺猶豫著走了回去,心裡卻是難以平靜下來。

  許茅捏了捏孩子的小臉蛋,「雖然我這個人秉性暴躁,但我還是懂的疼愛晚輩的,瞧瞧咱們小三分,長得白白嫩嫩的,許爺爺怎麼捨得掐疼他的。」

  「得了得了,別再掐了,孩子皮膚就跟嫩豆腐似的,你再掐,這就不是豆腐了,而是成豆腐渣了,快鬆開你的手,讓我這個馮爺爺也抱抱。」馮程伸出雙手,有意的將孩子抱過來。

  許茅抱著孩子往右側移了移,刻意的避開馮程的接觸,他道,「我還沒有抱夠,你急什麼?」

  馮程笑,「來馮爺爺這裡,馮爺爺也是大光頭。」說著馮程還應景般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腦袋,聲音還有些沉悶。

  小傢伙軲轆著眼珠子,伸長著脖子,看那情況好像也被吸引過去了。

  許茅卻是自顧自的將孩子抱起來,「你這老頭倒是挺不害臊的,什麼東西都喜歡跟我搶。」

  「我這不是喜歡孩子嗎?人家沈老弟都不說什麼,你這個外人倒是不客氣的把自己當內人了。」馮程抱住孩子的胳膊,看這情況是打算搶過來了。

  炎珺焦急的站起來,還真是擔心這兩個不知輕重的老年人把自家寶貝小孫子給弄疼了。

  沈一天搭了搭她的手,「稍安勿躁,他們會放棄的。」

  炎珺皺了皺眉,「老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寶的特殊。」

  「放心,他們兩個皮糙肉厚被電了電也無關緊要。」

  「我是擔心被他們給拉著拉著拉傷了。」炎珺本是準備走過去,突然聽得一聲孩子哭鬧聲,猛地一抬頭,只見自家小祖宗已經扯開了嗓子哭的淚眼花花。

  馮程笑道,「看看,就因為你粗手粗腳的把孩子弄哭了。」

  「我這不是喜歡孩子嗎?你也抱了一會兒了,給我抱抱,我是越看越覺得這個孩子跟我有眼緣。」

  許茅見著比自己還執著的馮程,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將哭鬧的孩子遞過去。

  馮程敞開雙臂自然而然的接過孩子,掌心觸碰到的瞬間,眼前一花,好像有什麼刺眼的光芒在自己的身前綻放開。


  許茅同時來不及反應過來,一陣白光從眼前一閃而過,不對,在這陣白光之中,他好像還看到了一縷燦爛的金色光芒,像極了電視劇里的場景。

  踩著蓮花台,迸發著七彩祥雲之光的佛祖來普度眾生了。

  難道是佛祖知道了自己這些年的虔心祈禱,這是準備下凡來福澤自己來了嗎?

  白光乍現,不過短短兩三秒之後,恢復平靜。

  前一刻還在相互爭執不下的兩人就這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面色黝黑,渾身僵硬,如果不是胸腔處還有孱弱的起伏弧度,怕是會讓人以為他們是不是壽終正寢駕鶴西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沈晟易坐在座位上,忍不住的發出了自己那銅鈴般清朗的笑聲。

  炎珺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幸災樂禍,將孩子從許茅懷裡拔了出來,「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奶奶抱你去喝奶粉好不好?」

  沈晟易走到兩人面前,輕輕的戳了戳他們的胳膊,詢問著,「感受如何?」

  「啪。」沈一天一巴掌打在沈晟易的後腦勺上,「一邊玩去。」

  「咳咳,咳咳咳。」許茅捂著自己的頭從地上爬了起來,剛剛那一刻,自己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覺得輕鬆,像身體內上上下下的經絡都被打開了似的。

  沈一天蹲在兩人身前,伸手在他們眼前晃了晃,「知道我是誰嗎?知道你自己是誰嗎?知道你們在我這裡做什麼嗎?」

  沈一天笑而不語。

  許茅看向旁邊逐漸清醒過來的馮程,在見到他那張看著就有想法的臉,忍不住捧腹大笑道,「你這是去兼職挖煤工了嗎?」

  馮程捂了捂自己還有些暈的腦袋,「我為什麼覺得剛剛我像是被電了?」

  這話一出,許茅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他好像也是被電了。

  兩道視線齊刷刷的落在沈一天身上。

  沈一天心裡突然滋生一種不祥預感,如果是之前的他們,憑著他們那並不怎麼靈光的腦迴路,他大可以高枕無憂他們會被自己給唬弄過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保不准他們被小寶電一電就正負得正了,然後參透了其中的道理。

  許茅看向旁邊的馮程。

  馮程仿佛知曉了他在看著自己,同樣將自己的目光移了過去。

  在短短五六秒的對視之後,兩人好像明白了什麼驚天秘密那般緊張兮兮的站了起來。

  沈一天看著兩人機械式的動作,準備轉移這個敏感話題,他道,「今天——」

  許茅抬起手制止他再說話,吞了吞口水,一本正經道,「沈老弟你什麼話都不要說了,我們知道了。」

  沈一天心裡一緊,「你們知道了什麼?」

  馮程湊過去,神神秘秘的說著,「我們剛剛被鬼遮眼了。」

  陽光正好,有落葉打著旋兒的落在泊油路上。

  一輛車,行駛速度緩慢的進入營區。

  蕭菁正領著一群女兵浩浩蕩蕩的跑在操場上,距離特戰隊考核時間越來越近,幾乎這未來的一周時間,所有特戰隊都不得有半分鬆懈。

  畢竟這事關的已經不再是單純性的輸贏了,而是榮耀,特戰隊精英的榮耀。

  「長官。」一名軍官領著一名女兵進入操場。

  蕭菁走上前,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看著旁邊站的筆直的女人,道,「你是333軍區的?」

  女兵點頭,聲音擲地有聲,「姜漁,333軍區。」

  「我一早就接到了上級命令,知道你是臨時委派過來參與為期一個月的特訓,我已經讓人給你安排好了宿舍,你先去把行李放下,然後給你一個小時時間自由行動,熟悉熟悉軍營,一個小時之後過來集合。」蕭菁跑回了隊伍之中。

  姜漁敬禮,隨著旁邊的軍官走向了宿舍大樓。

  沿途中,綠樹環繞,陽光從樹縫中像星斑那樣一顆一顆灑下。

  姜漁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白雲朵朵,心裡嘀咕著,不愧是特戰隊,連天空都特別藍,特別亮。

  軍官指向身前的大樓,「會有人來接你進去。」言罷,軍官敬禮之後轉身離開。

  姜漁站在這棟三層樓的宿舍前,微風拂面而過,空氣里好像有泥土的芬芳。


  「你就是來參與特訓的女兵?」江山平從宿舍大樓里走下來,她看過這個女兵的資料,的確是表現的出類拔萃,但在一群更加優秀的特戰隊隊員面前,就顯得有些遜色了。

  「跟我來吧,我帶你進宿舍。」江山平推開鐵門,「你來之前應該也是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我們501團是男女混營,所以在你的右手方會有一堵牆,這堵牆後就是男營,一般而言,沒有長官命令,我們是不能隨隨便便跨過這堵牆的。」

  「我知道。」姜漁站在空蕩蕩的宿舍里,將自己的行李放在桌上。

  「你先整理一下內務,我去集合了。」江山平推門而出。

  姜漁坐在床邊,還有些如夢似幻,她真的被破格提拔進來的?

  不對,是暫時性的來訓練一個月,還需要檢驗她的成績之後才能決定她的是去是留。

  姜漁深吸一口氣,從床上站起來,一個人繞著屋子轉動著。

  「我進來了,我真的進來了,我就這麼靠著自己的本事進來了。」

  姜漁面朝著窗戶,興奮的嘀嘀咕咕著。

  「阿爸阿媽,我真的進來了,我這是要當上精英員迎娶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了嗎?」

  姜漁張開雙臂,迎接著落在自己身上的暖陽。

  這就是幸福的味道啊。

  陽光如火如荼的落在地面上,所有女兵並排一站。

  姜漁是第一次集合,她站在人群最末,身高也在這群特戰隊精英面前顯得嬌小了許多。

  她搖了搖頭,不不不,其實我的身高也有一米七五,我是很高很高的。

  蕭菁站在訓練區外,目光如炬的盯著前赴後繼的女兵們,一個個心裡都攥著一團火,似乎這團火已經越燒越旺,讓大家都拿出了自己的所有力量,身體縱身一跳,便是完美的落幕。

  姜漁站在人群後,她只覺得自己眼前呼啦呼啦的吹過一陣陣颶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原本親昵的戰友們呢?一個個就這麼一眨眼跑完了一百米障礙物了。

  「姜漁,該你了。」江山平見著一動不動的女人,適時的提醒著。

  姜漁回過神,身體下意識的往前跑,卻因為太過緊張,左腳踩住右腳,隨後重心不穩的把自己成功的摔進了泥坑裡。

  泥巴裹在她的身上,她驚慌失措的打算從裡面爬出來,奈何這泥巴黏在身上就擦不掉了似的,越擠越多,越爬身體陷得越下去。

  蕭菁站在泥坑前,瞧著爬上來又摔下去,爬上來又掉下去,反反覆覆了十幾遍的女兵,最終友善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姜漁借力使力成功的爬了出來,隨後自責的蹲在地上,等待泥巴被曬乾。

  蕭菁擰開一瓶水,同樣蹲在她身側,「覺得很丟臉?」

  姜漁捂住自己的頭,「我好像有些妄自尊大了。」

  「其實所有人來特戰隊之前都以為自己是了不得的精英,至少在自己的營區里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可是在特戰隊裡,沒有最厲害的,只有更厲害的,你看到她們了沒有?」

  姜漁隨著蕭菁指向的方向看過去,陽光下,所有人的身子矯健,幾乎是不受地球重力作用,是飛過了泥潭,飛過了三米高牆,更是飛過了百米障礙物。

  「每個人來這裡之後,都會跟你一樣摔倒下去,不是因為你們不夠強大,而是在比你們強大的人面前,你們的強大就顯得太渺小了。」蕭菁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姜漁眨了眨眼,旁邊長官親喃的安慰,和煦的微笑,以及還溫柔的聲線,情不自禁的,她撇了撇嘴,「隊長,您真好。」

  蕭菁站起身,臉上依舊掛著那抹謙虛有禮的微笑,「去洗一洗吧,泥巴幹了就真的洗不下來了。」

  蕭菁望著離開的那道小身板,不由自主的覺得自己的氣場又增加了兩米。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無形裝逼吧,哈、哈、哈。

  「你在一個人樂什麼?」

  熟悉的聲音從她的身後響起,蕭菁聞聲轉過頭,腦袋磕在了一個結實的身體上。

  沈晟風戳開她的小腦袋,「最近你們女兵的士氣高漲了不少。」

  蕭菁得意的上揚著最近,「那是當然,我們可是要拿第一名的。」

  「第一名嗎?」

  「隊長你千萬不要說媳婦兒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全權配合,特戰隊考核可是公平公正的,隊長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和我一樣嚴肅對待,要毫無保留的拿出你的所有能力。」


  「那你知道今年特戰隊的考核是什麼過程嗎?」

  蕭菁點頭,「不是你說的車輪戰嗎?」

  「是車輪戰,可是考核過程不同於往常。」

  蕭菁聽得有些糊塗,「不是同往常那樣真刀真槍的上場?」

  「畢竟是一對八,如果再按照往常的那些規則,估計打到最後也剩不了幾個人,所以軍部今年特意制定了一個別的考核項目,單挑以及群戰。」

  「聽著有點坑。」蕭菁苦笑道。

  「……」

  「所以小菁覺得你們女兵有多少勝算?」

  「隊長,這坑爹的玩法是不是林琛予長官想出來的?」

  「大概也只有他。」

  「那如果我們現在去單挑他,或者群毆他,你覺得我們的勝算高嗎?」蕭菁目光灼灼的盯著他身後徑直而來的一人。

  沈晟風回過頭,雙眼一眨不眨的落在這個又是不請自來的傢伙身上。

  林琛予腳下動作停了停,他看著前方位並不怎麼友好的兩道目光,默默的往後退了退,從他這麼多年的經驗辨別而來,這兩人似乎想要群毆他。

  沈晟風迎面上前,開門見山道,「你又跑來做什麼?」

  林琛予咧開嘴露出八顆牙標準微笑,在心理學上,對待一個心理有障礙的人而言,自己這陽光般平易近人的微笑一定能夠感化他的戒備之心,從而讓他對自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晟風看著他像個傻子一樣笑的木訥的表情,再問,「說人話。」

  「咳咳。」林琛予掩嘴輕咳一聲,緩解緩解這略顯的有些尷尬的氣氛,他說著,「我今天是例行公事的。」

  「你的公事指的是什麼?」沈晟風視線下挑,目光落在他手裡的那份文件夾上。

  林琛予的雙眼在沈晟風身上轉了一個彎,落在了蕭菁的身上,「我是來調查赤鷹隊的。」

  沈晟風不著痕跡的移了移自己的腳步,適時的擋住他的打量眼神,「你想做什麼?」

  蕭菁上前,敬禮,「是,長官。」

  「不知道蕭隊長能否跟我借一步說話?」林琛予瞄了瞄身側的沈晟風,毫不掩飾自己得意的挑了挑眉。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了僻靜的綠蔭樹下。

  微風徐徐,她的長髮隨風輕揚,一縷縷髮絲好巧不巧的從她眼前輕撫而過。

  林琛予像一個紳士那般抬起頭替她撩了撩凌亂的頭髮。

  蕭菁詫異,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兩兩拉開距離,「長官。」

  林琛予笑,「你放心,我不會在這大白天的對你有什麼企圖的。」

  蕭菁身體繃得很緊,從容不迫的看著眼前人,「請您公事公辦。」

  林琛予坐在石頭凳子上,翹起一腿,「先不急,再談那些刻板的公事前,咱們來說說一些家常便話。」

  「我和長官似乎並沒有什麼家常便話可談。」

  林琛予搖了搖頭,「就你這不懂風情的古板勁兒,說說咱們小三子是怎麼瞧上你的?」

  「長官,您這句話裡帶著歧義。」

  「什麼歧義?」林琛予不明道。

  「您的話里似乎把我當成了一個敵人,而非戰友。」

  「長官,您的用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您可以公事公辦開始您的調查了。」

  林琛予吐出一口煙圈,目不轉睛的凝視著眼前這個不卑不亢的女人,突然間他噌的一聲站起來,更加兇狠的瞪著對方,「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來這裡找你嗎?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故意來找你的,我就是把你當成了我的敵人,我和我家小三子幾十年的感情啊,未曾料到中間會出現你這麼一個第三者,你知道我現在心裡有多難受嗎?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甚至就像是一個行屍走肉一樣,活得索然無味。」

  「長官——」

  「我現在心裡很難受,他竟然為了一個你而拋棄了我,讓我一個人獨守空房。」

  蕭菁聽著他聲情並茂的又抽了一口煙,最後卻是噴了自己一臉嗆鼻的煙味。

  林琛予道,「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錯?不該介入我們之間?不該傷害我這麼一個優柔、英俊、瀟灑又多才多貌的了不得人物?」


  蕭菁語塞,她終於相信了自家隊長說的那句腦子壞了是什麼意思了。

  敢情這傢伙還有妄想迫害症啊。

  林琛予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放棄吧,放棄他,好不好?」

  「林琛予,我忍你很久了。」沈晟風怒不可遏的扳開這個傢伙的手,強硬的讓他的兩隻手爪子離開自家媳婦兒。

  林琛予只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有一股很淡的血腥味撲進了自己的鼻腔里,他不敢置信的瞪著自己手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腐蝕的傷口,觸目驚心的傷口不是最傷人的,他兩眼通紅的望著對自己下此狠手的男人。

  沈晟風擋著自家媳婦兒,輕聲道,「你去集合,這裡我來對付。」

  蕭菁一步三回頭的走向訓練區。

  林琛予指著他,「你竟然會對我如此狠心?」

  林琛予權衡了一番利弊,他驕傲的扭開自己的腦袋,「我不過就是和蕭隊長開一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

  「我現在也不妨和你開一個玩笑如何?」沈晟風抬起自己的手,看這情況只要他再接觸一下對方的身體,就不只是破一層皮那麼簡單了。

  林琛予臉上的鎮定微微崩裂了些許,他咬緊牙關,「你就當我嫉妒,我嫉妒你們琴瑟和鳴,我要用離間計分散你們二人,讓你跟我一樣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這塊肉,而吃不到,更是碰不到那種憋屈感。」

  「所以呢?你打算勾引我家小菁?」

  「錯,我要勾引你。」林琛予指著他。

  沈晟風打開他的手,「說人話。」

  林琛予撇了撇嘴,「我這不是沒有辦法了嗎?小三子你就當咱們好歹也有過曾經,幫哥這一次行不行?」

  「你究竟想做什麼?」

  林琛予見他鬆口,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刻意的壓低聲音,「我想跟秦依然結婚。」

  沈晟風沒有說話。

  林琛予繼續道,「你也是知道的,秦依然這個女人不同於正常女人,她不止是性子冷淡,那方面更是冷淡,所以我很困擾啊,我該怎麼用我那火辣辣的熱情去包圍她,融化她,更是占有她。」

  沈晟風推開他靠過來的腦袋,「好好活著不好嗎?」

  「……」林琛予愣了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晟風面色如常,只是在看著他的時候,有了輕微的變化,他道,「我們好歹也認識了那麼多年,我對你是知根知底的。」

  「是啊,像你這種不是吃五穀長大的人,沒有必要跟我們這種泛泛之輩那樣去湊合著過一輩子,就一個人,你一個人時,挺好的,別去禍害秦依然了,更何況禍害了她,怕是你的餘生得不安寧了。」

  「雖然她不是一般人,碰巧我也不是一般人,我們兩個不是一般人的人在一起,天作之合啊。」

  「既然你已經認了死理,跑來我這裡做什麼?」

  「我這不是遇到了人生以來最大的瓶頸嗎?她不理我,不理我,不理我。」林琛予寂寞的抽了一根煙,「我這種風流倜儻、一表人才的大人物,怎麼就引不起她的注意呢?」

  「我有一個辦法,她一定會注意你。」沈晟風朝著他勾了勾手指。

  林琛予伸長脖子,翹首以盼著。

  沈晟風靠在他耳側,聲音低喃,「不要臉的跟她親親抱抱舉高高。」

  「……」林琛予瞳孔放大,「真的?」

  「女人其實都是寂寞的,特別是軍營里的女人。」

  林琛予覺得他言之有理。

  蕭菁見著走回來的隊長,急忙迎上前,朝著好像一蹦一跳甚是歡樂離開的林琛予,蹙眉道,「我怎麼覺得那個長官好像更不正常了?」

  沈晟風嘴角微揚,「我給了他一個好建議,他估計這一段時間都不會再來咱們這裡溜達了。」

  蕭菁愕然,忙道,「隊長你說了什麼?」

  「想知道?」沈晟風示意她靠過來。

  陽光下,他低下頭,彎彎的唇角貼在了她的臉上。

  臉上觸碰到微涼的東西,蕭菁本能的縮了縮脖子。

  沈晟風閉上雙眼,聽著空氣里的清風徐徐,他道,「他的腿斷了,你說他還怎麼過來溜達?」


  「可是我看著他的腿挺健康的。」蕭菁回憶了一下剛剛林琛予離開時那蹦的可歡樂的背影。

  「大概今晚上他就得癱了。」沈晟風抬起手摟在她的肩膀上。

  蕭菁被他帶著靠近了他的懷裡,熟悉的味道縈繞在鼻間,她望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說著,「隊長你頭上有東西,你低下來一點,我替你弄一弄。」

  沈晟風聽話般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蕭菁舉起手本是覆蓋在他的頭頂上,卻是在下一刻出其不意的捧住他的臉,隨後一吻落在他秀色可餐的雙唇上。

  一片綠葉應景般的落在了沈晟風的頭上,上面折射著金色的陽光,空氣里氤氳起一陣陣薄荷的清甜味道。

  「咚咚咚。」一串腳步聲從樓梯上跑過。

  平靜的沈家大宅,兩個小身板一前一後的從走廊上跑過去。

  沈筱筱趴在地上,從細小的門縫裡觀察著裡面的情況,其實她什麼都看不到,卻說著,「長官,裡面很安全。」

  沈慕簫站在房門一邊,點了點頭,「偵察兵一號請讓開你的位置。」

  沈筱筱挪動著自己的腳丫子,趴在了另一邊。

  沈筱筱站起來,「哥,電動超人里不是都直接踹門嗎?」

  沈慕簫想了下,「妹妹你想讓開,我來試試。」

  沈筱筱就這麼見著自家親哥用著自己的小身板撞了上去,然後被彈了回來,就這麼四腳朝天的躺在地毯上。

  沈慕簫躺在地上,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燈光,一圈一圈的光暈散開著,他好像被撞暈了。

  沈三分聽見門外有動靜,小身子從兒童床里爬了出來,他一路爬到了門前,小小的手碰了碰門。

  沈筱筱趴在門上,聽著裡面的細小聲音,急忙道,「哥哥,裡面有動靜了。」

  沈慕簫從地上爬起來,神色凝重道,「看來是我方的人員來了信息,不行,我們必須要立刻突圍。」

  沈筱筱站直身體,隨時準備著接受任務。

  沈慕簫趴在護欄上,看著大樓下走過的一些傭人,扭著小身板就跑下了樓梯。

  沈晟易心情甚好的喝著茶,看著報,突然間覺得有人在拉扯他的褲腿。

  「二伯,幫我開門。」沈慕簫指著二樓的那扇緊閉的門。

  沈晟易最近學乖了,不管有事還是沒事,他絕對不去那個房間。

  沈慕簫見著沒有動作的二伯,湊上前,趴在他的腿上,「二伯,開門。」

  沈晟易放下手裡的報紙,「你去找旁邊的管家伯伯。」

  沈筱筱一動不動的站在倒下來的大門前,還很無辜的眨了眨自己那兩隻銅鈴般的大眼珠子。

  沈三分本是站在門前,他看著面朝著自己倒下來的大門,如果是普通小孩子,這個時候不被砸死也得被砸成重傷。

  當聲音恢復平靜之後,沈三分從旁邊露出自己的一顆小腦袋,看了看門口處好像被嚇到的親姐姐。

  「怎麼回事?」沈晟易第一個跑上了大樓,見著從外面被推倒的大門,他有些懵。

  起初他聽見聲音,一心以為是不是這個沈三分又搞大破壞了,然而當他上樓之後,這大門倒下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從外面倒進去的,很明顯是從外面推開的。

  而門前只有形單影隻的沈筱筱一個小傢伙。

  沈筱筱被嚇得臉色一陣一陣蒼白,她扭動自己的小腦袋,委屈的看向二伯,隨後一臉激動的朝著他撲了過去。

  「嘭。」在被小丫頭觸碰到的瞬間,沈晟易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好像都被撞散了。

  是的,那種痛,像是被上千斤的重鐵給碾壓過了,自己不止骨頭斷了,怕是內傷了。

  「咚。」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家二公子從二樓上摔了下來,猛烈的衝撞力讓他的背是撞斷了護欄跌下來的。

  撞斷了護欄跌下來的!

  沈慕簫見到差點摔下去的沈筱筱,伸出雙手下意識的將她撈了回來。

  沈筱筱愣愣的看著摔下去的親二伯,小嘴翹了翹,「哥哥,不是我,不是我。」

  沈三分從房間裡爬出來,小腦袋伸到了哥哥姐姐們中間,那懵懂的模樣一看就是人畜無害。


  「咳咳,咳咳咳。」沈晟易從木頭堆里掙扎著爬了出來,他揉了揉自己的心口位置,扯開了自己的襯衫,果不其然,一片淤青。

  「你這是又幹了什麼事?」炎珺聽見鬧騰聲,忙不迭的從書房跑出來,不敢置信的看著斷開的走廊護欄。

  沈晟易伸出手扯了扯自家母親的褲腿,「我可能需要就急救。」

  「你做了什麼?」炎珺盯著這滿地的狼藉。

  沈晟易抬起手指著上面一臉委屈小模樣的沈筱筱,直言不諱道,「我是被你的親孫女給撞下來的。」

  炎珺面無表情的瞪了他一眼,「小寶的藉口用爛了,打算換一個人了?」

  沈晟易搖頭,「母親您要相信我,是那個小丫頭把我撞下來的,您看看我的身體,我身上的這個手掌印。」

  炎珺一巴掌打在他的腦門上。

  「啪。」

  炎珺始料未及這光頭打起來聲音這麼清脆,聽見聲音的剎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沈晟易兩眼一翻,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眼前虛虛實實有一道道重影,為什麼沒有人相信他說的話?他這麼誠實可靠的一個七尺男人,他這麼善解人意的一個英雄人物,他這麼為家庭為國家鞠躬盡瘁的知識專家,為什麼就沒有人相信他?

  我真的是被沈筱筱這個兩歲半的小丫頭給撞下樓的。

  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撞了我,把我撞飛了啊,飛了啊,飛了啊。

  炎珺走上了二樓。

  沈筱筱害怕的躲在自家哥哥的身後。

  沈慕簫執著的將沈三分往奶奶身前塞去,「弟弟做的,都是弟弟做的。」

  沈三分聽不懂哥哥在說什麼,坐在走廊上,一個勁的拍著手,小腦袋還得意的晃了晃。

  炎珺看著旁邊的兒童房大門,眉頭微微蹙了蹙。

  沈筱筱嘟著嘴,怯弱的說著,「妹妹不是故意的,妹妹就是輕輕一推,就一推,門就塌了。」

  炎珺上前,蹲下身子,溫柔的問著,「筱筱是怎麼推的?」

  沈筱筱也是知道自己闖了禍,就伸出自己的右手,在護欄上推了推。

  炎珺等待著。

  沒有動靜,什麼事都沒有,護欄依舊頑強的屹立不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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