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小寶的特殊:被電傻的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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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驗室內,沈晟易繞著保溫箱轉上兩圈,企圖就這麼憑自己的肉眼辨認出這個小傢伙的特別之處。

  小傢伙的兩隻大眼睛會隨著他移動的方向慢慢悠悠的轉上一圈,好像也是在定位眼前人。

  沈晟易老神在在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故作高深道,「此子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輩,竟然在我的對視下還能面不改色,果真不是凡夫俗子,佩服佩服。」

  小傢伙啃了啃手指頭,眼中平靜的就像是在看待一個嘀嘀咕咕的鄉巴佬。

  沈晟易蹲下身子,雙手撐在膝蓋上,越發湊近這個渾身上下脫得光溜溜的小傢伙。

  小傢伙小嘴巴翹了翹,又嘟了嘟,小小的模樣著實可愛。

  沈晟易忍不住的將手伸進保溫箱裡,準備摸一摸這個小傢伙的臉蛋,這臉蛋掐起來怕是要出水了啊,這麼嫩。

  「唔………」一陣電流從腳底板直衝沖的竄上頭頂,沈晟易的手在接觸到孩子皮膚的剎那,他頓覺自己的任督二脈像是被瞬間打通了那般,渾身上下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酥麻麻。

  「嘭。」沈晟易縮回自己的手,踉蹌兩步,不敢置信的瞪著保溫箱裡依舊錶現的很安靜的小孩子。

  小傢伙轉了轉小腦袋,側著身子,就這麼抱著自己的手啃上兩口。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他不確定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剛剛那種被電擊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頭皮發麻,他剛剛的的確確是被電了嗎?

  小傢伙繼續鼓著自己的小嘴,乖巧安靜的模樣讓人不受控制的想要親近親近。

  沈晟易挺著膽子再將手伸進保溫箱,他有些害怕的伸伸縮縮,這是碰一碰,還是不碰呢?

  小傢伙卻是主動的握上了他的手。

  握上他小小手掌的瞬間,沈晟易倏地感覺到一股強而有力的衝擊力在自己的體力遊走,他張嘴一吐,好像還有白煙從自己的嘴裡噴了出來。

  「哐當」一聲驚響,沈晟易趴在了牆上。

  沈晟煌聽見裡面有動靜,急忙推門而進。

  沈晟易從牆上反彈回地上,他注意到身前有人影,傷心欲絕的伸出自己的手,「大哥,救我,救救我。」

  縱然沈晟煌有泰山崩於頂也能面不改色的強大心理,此時此刻他的所有鎮定也是頃刻間覆滅。

  沈晟易因為被強力電擊,整個頭髮都直衝沖的豎了起來,原本還算是俊朗的面容一片黝黑,甚至嘴裡還在吐著白沫。

  沈晟易坐起身,口齒不清的說著,「我就、我就碰、然後嘭,最後我好像身輕如燕,我是不是靈魂出竅了?」

  沈晟煌試探性的靠近孩子,不知為何他竟然能夠捕捉到一點點蛛絲馬跡,孩子的周身上下好像有什麼磁場似的,他不確定的伸了伸手。

  「啪」的一聲,沈晟煌縮回了自己的手,他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右手,剛剛那一剎那的感覺的的確確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電到了,有些痛。

  蕭譽站在他身側,謹慎道,「有什麼感覺?」

  沈晟煌點頭,「試一試導電?」

  「你真當小寶是充電寶嗎?」蕭譽問。

  沈晟煌瞥了他一眼,「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是不是我們猜測的那種情況?」

  蕭譽沉默,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如果不進行下去,他怕是得寢食難安了。

  兩人各自扯著一根火線和零線,慢慢的伸進了保溫箱。

  「嘭。」實驗室大門突然從外被人打開。

  炎珺是第一個沖了起來,二話不說就這麼將地上坐著的沈晟易給提了起來,「我給你建立研究院是研究你弟弟的,不是讓你研究你侄子的,你把我家小寶怎麼了?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沈晟易啊沈晟易,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沈晟易被說的有些發懵,但也有可能是剛剛被電的太暢快,他覺得自己的聽力好像都帶著一層朦朧感,甚至有些聽不清自家母親咆哮了什麼話,就知道一個勁兒的傻笑。

  聖人不是常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嗎?只要自己這麼純真的笑下去,母親肯定不會打自己的。

  沈晟易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智商,果然被電了一下打通了渾身上下的任督二脈,他現在智商已經飛躍了一個層次。

  沈晟易眨了眨眼,這下子徹底恢復了過來。

  「你還笑的出來!」炎珺急喘了兩口氣。


  「咳咳。」沈晟易劇烈的咳了咳,漆黑的臉上眼珠子轉了一圈。

  蕭譽見到門外的幾人,急忙將手裡的線收了回來。

  「你在藏什麼?」蕭曜捕捉到他的動作,強硬的將他手裡的火線搶了過來。

  秦苒打開保溫箱,將小傢伙從裡面抱出來,「你們這些長輩想對自己的侄子外甥做什麼?」

  蕭曜啪的一聲丟下手裡的線,瞪著兩人,「你們都是成年人,你們這是想做什麼?」

  「我的心肝寶貝,有沒有受傷?」炎珺仔細的檢查了一番孩子的身體,確信毫髮未傷之後,鬆了口氣。

  「今天你們如果不說實話,我就用這兩根線一人綁一斤,讓你們試試引電是什麼感覺。」沈一天瞪著二人。

  沈晟煌面帶凝重,直接開門見山道,「您也看到了二弟的情況,父親,咱們不能不去承認這個事實。」

  「承認什麼?」沈一天問。

  「承認小寶身體特殊。」沈晟煌直言不諱道。

  沈一天眯了眯眼,「怎麼個特殊法?」

  沈晟煌目光落在他手裡的那條黃線上,「您應該很清楚我想說什麼。」

  沈晟煌語塞,這事的確有些端倪,為什麼有的人會出事,有的人卻是毫無異樣?

  「好,既然事已至此,我陪你們做一次這個實驗,斷了你們的後顧之憂。」沈一天一錘定音。

  「老爺,您也想陪著孩子們胡鬧?」炎珺制止著。

  沈一天擺了擺手,「今天他們不成功,往後還會偷孩子。」

  炎珺嘆口氣,「你們這一個個的究竟想鬧什麼?」

  秦苒逼不得已只得將小傢伙重新放回保溫箱裡。

  沈晟煌將自家二弟提了起來,「該你作用了。」

  沈晟易嘴角抽了抽,「你讓我當著父親母親的面真的這麼做?」

  「快點,別耽擱時間。」沈晟煌推著他走了過去。

  沈晟易緊了緊雙手,最後將幾條線平平整整的交叉連接在保溫箱下。

  秦苒單手捂住嘴,慌忙道,「你們究竟要做什麼?」

  蕭曜攔住她,搖了搖頭,「我也想知道這個答案。」

  秦苒紅了紅眼,「孩子才三個月,那么小,他會有什麼特殊問題?」

  蕭曜欲言又止,他昨晚上仔細的想了下,也許真的是他們猜測的那種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一眨不眨的睜著兩顆眼珠子等待著燈泡的亮起。

  然後呢?

  好像有一群烏鴉成群結隊的從所有人頭頂上空飛過。

  蕭譽皺了皺眉,輕輕的扯了扯旁邊沈晟煌的衣角,刻意的壓低著聲音,「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等一下你再來告訴我實驗結果。」

  沈晟煌還沒有回覆,就見蕭譽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實驗室,那速度,簡直是比百米衝刺還敏捷。

  沈晟易再一次戳了戳按鍵,依舊沒有反應,難道是自己忽略了什麼?他重新再牽了另一條線過來。

  沈晟煌默默的挪動著自己的腳步,不著痕跡的朝著門口處移動,確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家二弟身上之後,成功的溜了出去。

  沈晟易嘀咕著,「不對啊,剛剛電我的時候可得勁兒了,怎麼現在沒動靜了?」

  仔細的想了想,沈晟易決定兵行險招,用真實的交流電來以毒攻毒引出小傢伙體內的電流。

  正當他拆開一架小型的發電機準備牽線時,頭頂上空突然陰影下一片,他不知所措的抬起頭,還沒有看清楚眼前人是誰,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炎珺忍無可忍的將自家二兒子給打了一頓,最後終於舒了一口氣,抱起正常無疑的孩子出了實驗室。

  沈晟易趴在地上,瞧著一鬨而散的所有人,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啊,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挨打了?另外兩名始作俑者呢?

  「今天這事是我的失職,我沒有料到蕭譽這傢伙會做出這種事。」蕭曜雙手搭在車門上,慢慢的施壓力度。

  「這事也有我沈家的不對,瞧瞧他們兩兄弟,竟然心狠手辣到對一個小孩子都下得去手。」沈一天搖搖頭,感嘆家門不幸。

  「蕭老弟說的沒錯。」


  兩輛車從研究院同時離開。

  沈晟易扶著自己的老腰站起身,順了順自己豎起來的頭髮,剛一轉身,原本還是沒有動靜的一排小燈泡突然全部亮了起來,還滋啦滋啦的閃爍著火花。

  「什麼玩意兒?」

  話音未落,閃爍著火花的燈泡啪的一聲全部爆開。

  沈晟易來不及躲開,被玻璃渣子糊了一臉。

  「咳咳。」他疼的擠眉弄眼,連碰都不敢碰一下。

  「你這是做了什麼?」沈晟煌去而復返,瞧著扎了一臉碎渣子的二弟,蹙眉道,「母親弄的?」

  沈晟易張著嘴,有苦難言。

  沈晟煌嘆口氣,「都說虎毒不食子,幸好我跑得快。」

  「……」大哥你的良心會痛死的。

  沈晟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弟有可能是咱們的方法用錯了,你這兩天再好好想想,等過兩天我把小寶再帶過來試試。」

  沈晟易掀開他的手,一個人獨自出了實驗室,風蕭蕭兮易水寒,他只覺得世態炎涼。

  是的,炎涼啊炎涼。

  夕陽落幕,有落葉打著旋兒的飄飄零零。

  一輛吉普車從營區緩慢的駛離。

  蕭菁坐在車上看了看時間,「隊長這個時候我們去什麼地方?」

  「聽著爆炸聲,應該是不足十公里處傳來的。」沈晟風踩著油門,加快著車速。

  蕭菁扣上安全帶,「你擔心是對方越過了咱們的邊境?」

  「保不准這些人殺紅了眼會亂來一通,先過去看看情況。」

  蕭菁點了點頭,拿出乾淨的手絹擦了擦自己的配槍,她觀察了一番沿途的情況,有許多居民已經陸陸續續的開始往著市區撤離。

  「隊長,你說會不會有人趁機混進我國?」蕭菁問。

  沈晟風不置可否,「你說的這事也不是不可能,現在軍部已經派人設置了重重關卡,會確保萬無一失的。」

  「就是可惜了這些背井離鄉的百姓們,現在是收穫季節,地里的麥子都成熟了。」蕭菁望了望不遠處一望無際的高粱和麥田,嘆口氣。

  沈晟風握上她的手,「會安定下來的。」

  夕陽漸漸落幕,邊境處人際稀少,戰火過後,越發的蒼涼。

  蕭菁走在山坡上,眺望著不遠處還在蔓延著火勢的鎮子,都經過了一天一夜,還沒有完全平息下來。

  「嘭。」一陣火光竄天而起。

  「不得不說X國軍隊速度太慢了,這都過去了多少時間,才趕過來,還打成這個樣子,難怪會有人造反。」蕭菁丟下兩顆石子。

  沈晟風一屁股坐在地上,打開麵包遞上一片,「你覺得這場仗能打多久?」

  「X國本身就是民心不穩,就算新任領導上台,怕是也過不了多久會被趕下去,一國之治,本身就忌諱外國干預,而X國卻總是依附在強大的幾國下,能止一時之亂,也止不了一世之亂。」

  沈晟風啃了一口麵包,「看來我們不止是只待三個月了。」

  蕭菁喝了一口水,「隊長是想著平亂之後才回去?」

  「至少能夠保證咱們邊防安全之後。」

  「我聽隊長安排。」蕭菁莞爾一笑。

  沈晟風放下水壺,目光灼灼的望著近在咫尺的一張笑臉,抬起手溫柔的撫摸過去。

  他的手指頭有些微涼,接觸到她皮膚的剎那,蕭菁本能的縮了縮脖子,卻又很快適應了他的冰涼,握緊他的手。

  蕭菁伸長脖子,隨時等待他的攻城掠地。

  沈晟風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強硬的將她的身體撲進了自己的懷裡,隨後抱著她就這麼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變故來的太快,蕭菁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滾進了草叢裡,她甚至還有些發懵,隊長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抱著自己來一個又火又熱的法式深吻嗎?

  沈晟風將她的腦袋扣在自己的心口位置,目光鎖定在三百米外的位置處。

  一抹反光點有些朦朧,但在夜晚下卻是格外的耀眼。

  沈晟風抱著她趴在了地上,謹慎道,「有動靜。」

  蕭菁心神一凜,不敢再胡亂掙扎,目光四下游離,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沈晟風取下脖子上的配槍,校準著瞄準鏡,夜境虛虛實實,朦朦朧朧,他的食指沒有絲毫偏差的扣下扳機。

  「嘭。」子彈像午夜下的巨蛇張開了大口就這麼兇猛的咬噬下去,勢必要第一時間弄死這個潛藏在暗處的敵人。

  對方顯然沒有料到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被發現了,身體往後一仰,就這麼從樹上滾了下來,隨後撲身跳進了草叢裡,消失不見。

  沈晟風指著自己的西南方,「兩面包圍。」

  蕭菁從相反的方向迂迴一圈的跑了過去,夜晚中的林子甚是安靜,幾乎她的每一個步伐都能被放大在夜空中。

  「嘭。」蕭菁的腳剛剛落地,就感覺到一顆子彈破空而來,她身體往後一翻,險險避開了這正面襲擊而來的偷襲。

  沈晟風扣下扳機,子彈不偏不倚的落在暴露了行蹤的男子身上。

  子彈的慣力迫使著男子身體重重的往前一撲,毫無意外,摔了一個狗吃屎。

  男子掙扎著想要站起身,卻只來得及握上自己摔落的武器,一隻腳已經先發制人的踩住了他的手。

  蕭菁一腳踢開他的手,將地面上的武器往後踢出七八米遠。

  男子肩膀中槍,踉蹌著站起身,想著逃跑,剛邁開一步,子彈瞬間穿透了他的膝蓋骨,男子重重的跪了下去。

  沈晟風走近,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男子的五官。

  沈晟風一把扣住他的手。

  「啊。」劇烈的疼痛從男子的手腕處爆發,他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的手腕,皮膚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潰爛著,不過片刻,便是血肉淋漓。

  沈晟風鬆開了對他的鉗制,一腳將他踢開幾步。

  男子躺在地上,費力的咳了咳,驀地張開嘴,一口血噴了出來。

  蕭菁站在沈晟風身側,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男子正在努力的爬起來。

  「隊長,留活口嗎?」蕭菁問。

  男子卻是陰測測的笑了笑,「就算殺了我一個人,還有成千上萬的人潛進來,你們是也甭想活著。」

  「嘭。」沈晟風直接一槍爆頭,乾脆直接,毫不拖泥帶水。

  蕭菁皺了皺眉,「就這麼殺了他?」

  「狗嘴裡也吐不出象牙,沒必要留著。」沈晟風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今晚有些晚了,咱們先回去,明天再來。」

  蕭菁緊隨其後,卻又有些不放心,她問著,「隊長這些人為什麼還要執著的盯上你和我?難道那個上夫先生死了,他們還不肯罷休嗎?」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死了一個上夫,還有千千萬萬的上夫跟著來,人性本就是貪婪的。」

  蕭菁掩嘴一笑,「隊長這話特別像聖人訓。」

  沈晟風突然停下腳步。

  一吻作罷,有星辰嬌羞的躲進了雲層里。

  蕭菁面紅耳赤的低下頭,「隊長。」

  沈晟風牽上她的手,兩道身影穿梭在林間。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一道道身影從四面八方湧來。

  一名男子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的男子,眉頭微蹙,「果真不能小覷這兩人。」

  另一側一人說著,「京原先生只給了我們半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快過去十天了。」

  男子站起身,「我讓你派人去沈家,有消息了嗎?」

  「沈家安保系統太過嚴密,我們派去的人目前還沒有成功突圍。」

  男子一巴掌打過去,「廢物,沒有用的廢物。」

  「我們會儘快進入沈家。」男子站直身體,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月色漸濃,天邊有星星同樣是不安寂寞的眨了眨眼。

  僻靜的沈家大宅,警衛兵來來回回的穿梭不斷,確保夜深寧靜下時,整棟宅子安全無誤。

  一道身影從監控器前一閃而過,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現象。

  女子從走廊上小心翼翼的走過,她是新招進來的保姆,也是湊巧,在這個時候沈家保姆突然辭職,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個可乘之機。

  房間燈光有些昏暗,女子將奶瓶從消毒器上拿了下來,左右環顧一圈,確信自己現在這個位置是監控死角之後,動作迅速的將藥粉混進了奶粉里。


  「啪。」房間的燈光瞬間暗了下來。

  女子手一抖,藥粉來不及撒進去,就這麼抖了一桌子。

  黑暗的空間裡,她的呼吸變得粗重,這是怎麼回事?

  「啪。」燈光又亮堂了起來。

  女子驚慌失措的東張西望一番,確信屋子裡並沒有任何人,她吞了吞口水,繼續背對著監控抖著藥粉。

  「啪。」燈光又一次全滅。

  女子閉了閉眼,咬緊牙關。

  「啪。」燈光又亮。

  「呼,呼,呼。」靜謐的房間,女子的呼吸一陣一陣急促,她覺得再來兩次,她會失去自己的鎮定。

  整個封閉空間,靜的可怕。

  女子是經過重重訓練才派遣過來的精英,這點小事不可能會嚇退她,她驕傲的伸了伸脖子,恢復從容的把熱水倒進奶瓶里。

  「呲呲呲。」

  女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熱水器上的電流突然間炸開,滾燙的熱水濺的滿屋子都是。

  咚的一聲,疼的她差點暈了過去。

  小傢伙軲轆著兩隻眼珠子,吐了吐嘴裡的泡泡,好像還沒有玩夠似的。

  他拍了拍手,又踢了踢腳。

  整個屋子裡,燈光忽明忽暗,亮了又黑,黑了又亮,閃閃爍爍,交換的好不熱鬧。

  女子面色一陣一陣灰敗下去,這種感覺就像是鬼遮眼了一樣,她很想清醒過來,可是怎麼掙扎都恢復不過來。

  「啊。」最終,女人失去鎮定的跑出了屋子。

  小傢伙聽見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停了停手裡的動作,又吐了吐嘴裡的泡泡,側過身,抱著自己的小手手就這麼啃著啃著睡過去了。

  管家聽見女人的哭喊聲,心知又出了什麼事,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了二樓。

  女子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熱水燙過的地方已經開始紅腫起泡,她指著裡面的屋子,慌亂的說著,「有鬼,有鬼,真的有鬼。」

  管家冷靜下來,推開了房間,裡面很安靜,小少爺也睡著了,他刻意的觀察了一會兒,並沒有任何異樣。

  女子戰戰兢兢的往著裡面看了一眼,燈光亮堂,好像並沒有什麼事。

  管家折返回來,關上了那扇門,「你剛來可能不知道我們沈家最近線路有些老化,不用擔心,這些都是自然現象,等你習慣了就好了。」

  女子嘴角抽了抽,「自然現象?」

  管家點頭,「是的,不用怕,我們已經派人認真檢修了,過兩天就會恢復正常,別一驚一乍的,容易嚇壞孩子。」

  「咱們都是成年人,難道你還相信那些迷信的玩意兒?」

  女子被堵的啞口無言,她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水泡,「我知道了。」

  管家輕喘一聲,「還有做事穩重一點,燙到你自己倒是沒什麼,如果傷到了小少爺,我們都要受處罰的。」

  女子慎重的點頭,「我知道的,以後我會小心謹慎。」

  「小少爺還沒有喝奶吧。」

  「嗯,我這就去弄。」

  「不用了,他已經睡著了,今晚上這裡就不用你留夜了,我讓徐媽過來了。」

  「不用,我可以的。」女子堅持著。

  「你剛剛上任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還是讓徐媽來,穩重一點。」管家擺了擺手。

  女子只得放棄再進入房間。

  徐媽重新清理了奶瓶,又重新消毒,她也有些害怕會不會突然又黑暗,但所幸今天好像挺正常的,她緩緩的鬆了口氣。

  一夜風平浪靜。

  翌日,天色漸亮。

  徐媽輕輕的敲了敲門,「陳香,到時間給小少爺兌奶粉了。」

  徐媽走向廚房,應該是準備給大少爺和大小姐準備早飯。

  陳香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入房間。

  沈三分小同志好像已經醒了很長時間了,正目不轉睛的望著床上的那個小小搖鈴。

  陳香往著床頭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拿過奶粉,她繼續捯飭著口袋裡的藥粉,小心翼翼的全部倒了進去。

  確信萬無一失之後,她嘴角得意的浮上一抹即將吹響勝利號角的微笑。

  沈三分看了很久很久,如果是普通人早已是受不住的眨著眼睛了,而他卻依舊軲轆著大眼珠子,愣是一眨不眨。

  陳香兌好了奶粉,得意的晃了晃,看著奶泡漸漸的消去,一步一步的靠近大床。

  小傢伙有了些許反應,他看了看這個陌生的女人,隨後又繼續盯著床頭處的小鈴鐺。

  陳香心情甚好的晃了晃鈴鐺,準備蹲下身子抱起孩子餵奶粉。

  只是她還沒有碰到孩子,一陣鈴音從頭頂上響起,叮鈴鈴,嘩啦啦。

  陳香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在自己的頭頂上空盤旋,她吞了吞口水,下意識的上移著眼皮子,原本是靜止不動的床頭鈴竟然轉了起來,還會發出優美的曲樂,時不時還有些許碎光從小小的投影機里迸射出來。

  小傢伙依然一動不動,似乎並沒有特別關心這突然轉動起來的鈴鐺。

  陳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時頭腦發熱,竟是失控的將鈴鐺給扯了下來,慌亂的把電池拔掉。

  屋內的音樂聲戛然而止,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原本以為拔了電池這玩意兒就不會響了,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放下手裡的電池,音樂聲又一次孜孜不倦的響了起來。

  小傢伙的眼瞳很深,像是凝聚著什麼力量。

  陳香默默的伸長著自己的脖子,她僵硬的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確信真的不是夢之後,一步一步,步步謹慎的靠過去。

  小傢伙的眼睛突然落在她的身上。

  陳香倏然感覺到自己的心口處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穿透了一般,突然間劇烈的疼痛了起來,她捂住心口趔趄一步,最後失去平衡的跌倒在地毯上,一個勁兒的喘氣,很用力的喘氣。

  「陳香你餵好了沒有?」徐媽推開門。

  陳香伸出右手,想要呼救。

  徐媽一個箭步跑上前,「這是怎麼了?」

  陳香面如死灰,好像是缺氧了,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猶如擱淺的魚兒奢望著一點點氧氣。

  徐媽急忙掏出自己口袋裡的救心丸,塞了兩顆進她的嘴裡,順了順她的氣,「別著急,慢慢呼吸。」

  陳香渾身上下哆嗦不已,她埋首在陳媽的肩膀上,「我覺得我像是見鬼了。」

  徐媽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沒事,這些都是幻覺,都是幻覺。」

  陳香委屈的撇了撇嘴,虧得她還是經過重重訓練,確保臨危不懼的精英人員,未曾想到被一個還在穿尿不濕的小孩給嚇成這樣,甚至因為恐懼,她都不敢再看一次那雙眼。

  小傢伙又繼續執著的盯著恢復了平靜的搖鈴,伸了伸手,好像想要抓一抓。

  徐媽走上前,將鈴鐺取下來放在他的手裡。

  陳香扶著牆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向上級申請調換任務,否則她估計會成為R組裡唯一一個被三個月的孩子給嚇死的精英。

  呵呵,城裡人就是會玩。

  日出東方,陽光洋洋灑灑的穿透了厚厚的雲。

  一輛吉普車緩慢的駛進營區,隨之有六七輛武裝車同時進入。

  操場兩邊正在加緊訓練的士兵一個個本能的看了一眼。

  薛鵬一臉驕傲的從車內走下來,看了看陽光,昂首闊步的走進辦公大樓。

  林澤陽帶傷也堅持在一線上,他時刻注意著邊境的動靜,確定目前情況還算是平靜。

  「叩叩叩。」趙成浩眉頭緊皺的推開門。

  「怎麼了?」林澤陽見他面部表情如此凝重,剛問出口,就見到樓道上一陣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薛鵬推開了擋路的趙成浩,徑直入內,「我奉上級命令特意過來支援333團。」

  林澤陽皺了皺眉,軍部怎麼會派這麼一個好大喜功的人過來?而且還是在這緊要關頭,這不是平白給敵人送人頭嗎?

  薛鵬坐在椅子上,翹起一腿,「你現在可以給我分析分析邊境的情況,我會審時度勢調派人手支援。」

  「最近兩天平息了不少,我預測對方只是小面積交戰,還沒有完完全全爆發。」

  「啪。」薛鵬拍桌而起,冷斥一聲,「賽弗城裡的居民都死完了,這還叫沒有爆發?」


  薛鵬高傲的抬了抬頭,「你別給我說那些沒有價值的事,我現在只關心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動我的人。」

  「長官請放心,如果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會立刻向你請求支援。」林澤陽站立軍姿,敬禮。

  薛鵬輕輕的敲了敲桌面,「也好,為了能夠更快更好的支援333團,最近兩天我們會暫時在333團住下來,請林大校安排宿舍吧。」

  聞言,趙成浩眉頭皺的更緊了,營區本身就物資匱乏,如今再加上這一夥至少上百人,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怎麼?難不成在林大校的眼裡我們來支援的人出了力還得自己解決吃喝拉撒?」薛鵬冷笑一聲,「就憑你這處世態度,這輩子也只能窩在這雞窩裡,甭想著變成鳳凰飛上枝頭了。」

  林澤陽不卑不亢道,「我一心為國鞠躬盡瘁,不求名利,不求富貴,只求國泰民安。」

  薛鵬站起身,懶得理會這個傢伙那些虛情假意的話,就這麼走出了辦公室。

  趙成浩激動的跑過去,壓低著聲音,「真的要給他們安排宿舍嗎?」

  「把西區騰出來吧,讓咱們的兵擠一擠。」林澤陽站立時間過長,腿傷正有些隱隱作痛。

  趙成浩雙手成拳,「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一定是借題發揮。」

  「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們現在都不能拒絕戰友的支援。」林澤陽捏了捏鼻樑,又道,「沈將軍和蕭上校又出去了嗎?」

  「嗯,他們繼續去邊境巡視。」

  「我也得趕緊好起來,否則就真的成拖後腿了。」林澤陽錘了錘自己的右腿,難以掩飾心懷愧疚。

  趙成浩吞回了自己的後半句話,正準備走出辦公室,又聽得走廊上傳來一陣陣凌亂的腳步聲。

  彭宏匆匆忙忙的跑進來,未曾顧忌身份,直接開口道,「剛剛有消息傳回來,有敵軍入侵。」

  林澤陽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多少人?」

  「不是特別清楚,小石傳回來的信號斷斷續續,應該人數不多,十餘人左右,好像是來追捕什麼人的。」

  林澤陽瘸著腿一步一拐的走出辦公室,「立刻召集一部分人給我出發。」

  薛鵬見到走下台階的林澤陽,問了問旁邊的副官,「你說只有十餘人偷偷過境了?」

  男子點頭,「是的,傳回來的消息是這樣的。」

  薛鵬這個人明擺著就是來搶功勞的,遇到這種好差事,他當然理當不讓第一個站出來。

  林澤陽見到突然冒出來的薛鵬,一種不祥預感油然而生。

  薛鵬開口道,「林大校有傷不方便,我們既然是來支援333團的,這事就交由我去,我帶來的可都是精英部隊。」

  「是,長官。」薛鵬身後,一群人眾志成城的齊聲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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